混沌擺 — 第 29 章 弑母
第二十九章 弑母
随着DNA比對結果的出爐,整個案件似乎逐漸明朗起來。警局內,氣氛凝重而緊張,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份确鑿無疑的DNA報告上。死者林曉薇體內提取的DNA與嫌疑人任毅完全匹配,這一發現無疑證明任毅就是這起兇案的元兇之一。
面對鐵證如山,任毅的辯解顯得蒼白無力。他承認了自己曾侵犯林曉薇并且在她的胃部刺了一刀,之後林曉薇在地上掙紮了一會兒便停止了動作。任毅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恐與悔恨,他顫抖着聲音說道:“我真的沒想到她會死……我以為她只是暈過去了……”
然而,法醫的初步屍檢報告卻揭示了更為殘酷的事實。林曉薇的死因并非僅僅因為那一刀,而是由于失血過多及後續可能遭受的虐待所致。這一發現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震驚和憤怒。
審訊室內,任毅低着頭,雙手緊握成拳,仿佛在努力壓抑着內心的恐懼與不安。他反複強調自己只是想要吓唬一下林曉薇,并沒有想要她的命。但現實卻是如此殘酷,他的沖動與暴力行為最終導致了一個無辜生命的消逝。
警方根據任毅的供述和現場勘查結果,逐步還原了案發當晚的經過。林曉薇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遭遇了任毅的襲擊,她奮力反抗,但最終還是倒在了血泊之中。而任毅,在意識到可能犯下不可挽回的錯誤後,選擇了逃離現場,試圖逃避法律的制裁。
與此同時,一年前的工地坍塌事故也有了眉目。
那場突如其來的事故帶走了三條鮮活的生命,也留下來未解之謎。
通過對現場照片和吳母屍體的重新檢驗,一個驚人的事實逐漸浮出水面,吳母的死亡并非單純的意外,而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謀殺。
陳寧仔細分析着每一張照片,每一個細節,她發現,吳母的屍體上存在着明顯的勒痕,這是致命傷的關鍵證據。更令她震驚的是,這些勒痕與工地坍塌事故造成的傷害截然不同,顯然是在坍塌之前就已經形成的。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陳寧調取了當時的視頻資料。畫面中,一輛小貨車在工地坍塌前夕悄然駛入,又匆匆離開。這一細節立即引起了她的注意。通過比對車輛信息和工人證言,她确認了那輛小貨車正是吳強家的。
城市的燈火在遠處閃爍,卻照不亮本就黑暗的人心。
陳寧坐在辦公桌前,面前攤開的是那一張張令人心寒的照片,以及那些看了無數遍的檢驗報告。她的眼神中既有憤怒也有疑惑,仿佛正試圖穿透這層層迷霧,找到那隐藏在黑暗中的真相。
“吳母,又一個受害者,她生前虐待養子,養而不教,如今卻落得這樣凄慘的下場……吳友和就是那個唯一可能行兇的人……” 陳寧喃喃自語,手指輕輕摩挲過那些已經失去生機的臉龐。
林曉薇,正值青春年華,懷揣滿腔熱忱追求成功,卻不料被這份渴望所束縛。楊朋,曾是村裏的風雲人物,卻因父母之愛失衡,不幸隕落。李大壯,一位漂泊無依的流浪者,生活本就颠沛流離,卻意外地t被卷入一場致命的人命官司,最終失去了寶貴的生命。至于王霞,身為有夫之婦,因一段不為人知的糾葛,遭遇了命運的嚴懲。
随着調查的深入,林曉薇遇害案的線索逐漸彙聚成一條清晰的脈絡。陳寧坐在市局的會議室裏,面前攤開着案件的相關資料,她在心裏一遍又一遍地梳理這些線索。
“左撇子……任毅、趙志強、劉飛都不是,那麽第二個嫌疑人肯定就是吳友和了,”陳寧喃喃自語,腦海中回放着林曉薇傷口的細節。她回想起自己與同事們走訪調查時的每一個細節,特別是那次去吳友和家的情景。
吳友和,那個看似平凡無奇的男人,卻在不經意間露出了他的特殊之處——左撇子。這個細節在當時并未引起太多注意,但如今卻成了案件的關鍵。李剛的腦海中浮現出林曉薇對吳友和的言語侮辱,那些尖銳而刻薄的話語,如同鋒利的刀刃,深深刺痛了吳友和的自尊。
“憤怒,足以讓人失去理智。”陳寧心中暗想。她深知,當一個人被憤怒沖昏頭腦時,往往會做出令人難以置信的事情。而吳友和完全有可能在林曉薇的左胸處留下那樣的傷口。
然而,僅憑這些還不足以定罪。陳寧深知,作為警察,他們必須依靠确鑿的證據來說話。于是,她迅速組織起一支調查小組,對吳友和展開了全面的調查。他們搜集了吳友和的指紋、DNA等生物信息,與案發現場留下的證據進行了比對。
遺憾的是,除了小樓後窗留下的鞋印外,案發現場并未搜集到其他有價值的線索,調查再次遭遇了困境。
“陳隊,我們或許可以從趙奶奶那裏着手,将吳母遇害案作為突破點。一旦确認吳友和是殺害其母的兇手,其他謎團或許就能迎刃而解。”李剛提議,“你有沒有注意到,這些案件表面上看似毫無關聯,實則暗藏千絲萬縷的聯系。”
“首先,林曉薇在楊家廢棄的小樓內遇害,随後在同一地點發現了楊家失蹤一年的兒子楊朋。而在林曉薇的案件中,任毅和吳友和被列為嫌疑人。任毅,那個因偷工減料導致工地坍塌的包工頭,其背後的故事更加複雜。在坍塌的廢墟中,意外發現了本不應出現的吳母,這使得吳友和成為了唯一可疑的嫌疑人。”李剛詳細分析道。
“我也想到了,但問題是,即便吳友和承認了殺害養母,他也未必會承認殺害林曉薇。”陳寧沉聲說道。
“行不行,試試便知。如果他始終不肯開口,我們再去找周明談談,你不是說過那塊石頭可能是讓周明松口的關鍵嗎?”李剛提議道。
“看來也只能這樣了。不過,我們之前讓周明辨認照片的做法确實有些欠妥。別忘了高副局的話,破案不能以傷害目擊者為代價,尤其是周明現在的情況,”陳寧回憶起周明發狂的場景,不禁有些後怕。
午後的陽光斜斜地灑在吳友和家的院子裏,給這棟略顯破舊的房屋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外衣。陳寧和李剛踏着沉重的步伐走進了院子,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屋內,只有趙奶奶一人坐在舊式的藤椅上,手中拿着針線,正低頭縫補着一件衣物。見到兩位警察的到來,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随即又恢複了平靜。
陳寧開門見山,直接告訴了趙奶奶關于吳母之死的真相:“趙奶奶,我們經過重新調查,發現吳母的死并非意外,而是他殺。”
趙奶奶的表情瞬間變得不自然起來,她的眼神閃爍不定,似乎在努力回想着什麽。
李剛見狀,接過了話茬:“趙奶奶,我們了解到事發當天,吳友和曾經開車去過工地。我們想知道,那天吳友和的母親在哪裏?”他的語氣平和而堅定,不容趙奶奶有絲毫的回避。
趙奶奶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開口了:“我兒媳婦那天應該是在上班吧,我記得不是很清楚了。後來小和告訴我,他媽去工地的時候和他爸一起被砸死了……”她的聲音有些顫抖,顯然是在掩飾着什麽。
然而,李剛并沒有輕易放過這個疑點。他緩緩地從口袋裏掏出了一份文件,那是吳母當天的請假記錄。“趙奶奶,您可能記錯了。我們查到吳母那天是請了假的。”他的目光如炬,直逼趙奶奶的內心。
趙奶奶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低下頭,不敢再正視兩位警察的眼睛。陳寧見狀,語氣更加嚴厲地問道:“趙奶奶,您為什麽要說謊?您知道這對我們調查案件有多重要嗎?”
趙奶奶終于擡起頭,眼中閃爍着淚光。“我……我記不得了。時間太久了,我真的已經記不清了。”她的聲音哽咽着,似乎在訴說着內心的無奈與苦楚。
“我們能看看吳友和的房間嗎?”陳寧嘴上說着請求,但确實不容拒絕的語氣。
“小和的房間啊,可以……”趙奶奶點頭答應道。
吳友和的房間,簡陋而空曠,仿佛能一眼望穿他孤獨的生活。陽光透過半開的窗戶,灑在斑駁的地面上,給這冰冷的房間帶來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暖。
李剛站在房間中央,目光被門後那條懸挂着的黑色皮帶所吸引。皮帶雖舊,卻保養得還算幹淨,顯然是被主人珍視之物。
正當李剛沉思之際,趙奶奶一瘸一拐地走進了房間。她的眼神在觸及到皮帶的瞬間變得異常複雜,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感交織——既有懷念也有痛苦。
“那條皮帶啊……”趙奶奶的聲音微微顫抖,她緩緩走到皮帶旁,輕輕地撫摸着它,“這是強子的,他生前最愛這條皮帶。自從他走後,友和就把它當成了念想,一直挂在這裏。”
李剛聞言,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他看向趙奶奶,試圖從她的眼神中讀出更多的故事。而趙奶奶則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麽,猛地擡頭看向陳寧,眼中閃過一絲驚慌。
“你們……你們已經知道了?”趙奶奶的聲音裏帶着幾分不确定和害怕。
陳寧點了點頭,語氣平和而堅定:“是的,趙奶奶。我們已經了解到了吳友和遭受虐待的情況。這是我們不能忽視的事實,也是我們必須要調查清楚的。”
趙奶奶一時語塞,眼眶微紅,似乎有千言萬語想要傾訴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她低下了頭,雙手緊握在一起,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我……我沒想到你們會查得這麽徹底。”趙奶奶終于開口了,聲音裏帶着幾分無奈和自責,“我一直以為,只要我不說,你們就永遠不會知道。可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陳寧和李剛對視了一眼,都能從對方的眼神中讀出深深的同情和理解。他們知道,眼前的這位老人正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壓力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