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大伯母走了也沒事兒，本小姐我肯定會把你的親事安排得妥妥當當的，畢竟咱們姐妹一場啊！哈哈！”

顧柔柔雙手叉腰，放肆的大笑聲尤為刺耳。

顧本然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看着顧柔柔嚣張的模樣，她下意識握緊了腰間長刀的刀柄。

與此同時，一個聲音在顧本然的腦海中響起。

“殺了她！殺了她！”

“她都這麽折辱你了，你還能繼續忍下去嗎？！”

“放心，我可以借給你力量，給予你覆滅整個顧家的力量……”

那聲音飄忽不定，像是隔着很遠傳入的顧本然耳中，又像是就在她的耳邊響起。

對方的聲音時而空靈時而沙啞，讓人辨不清男女，如同是邪魔極具誘惑的低語聲。

而他所說的，也是顧本然一直以來都想要的。

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覆滅欺辱她的顧家！找回她的父親！

這是一直以來支撐着顧本然活下去的動力！

“不！”

顧本然緊咬着牙關，語氣和眼神都十分堅定。

師傅跟她說過，不要被那抹刀意控制，淪落成一件只知道殺戮的機器。

刀是人的武器，是人控制着武器，而非是武器來控制着人！

“不？”顧柔柔笑得更歡了，“你以為你還有拒絕的權利嗎？反正祖父也不喜歡你，你繼續賴在家裏也是浪費錢，倒不如把你嫁出去，給家族謀謀福利，你說呢？”

顧本然胸腔內的氣血不住翻湧，她險些就壓制不住對顧柔柔出手了。

腦海中邪魔的低語仍在繼續，顧本然只能靠咬舌尖帶來的痛楚，刺激着自己保持清醒。

“嘶……我記得昨日看過黃歷，下月初三好像是個吉日，宜嫁娶的……”

顧柔柔嘿嘿一笑，露骨的眼神兒在顧本然身上不住打量着，“不過嘛，一個廢物一個傻子成親，還用挑什麽日子？直接塞進一個房間就是了！哎，等等，你說這傻子知道自己到時候要幹什麽嗎？”

顧本然一雙眼睛都因憤怒而變得紅腫起來，她的雙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努力攥緊雙拳，想要壓制殺氣外洩。

腦海中邪魔的低語仍舊對顧本然糾纏不放。

“她這麽弱，只要我借給你力量，你一根手指頭都能捏死她，确定不考慮考慮嗎？”

“還是說……她這麽侮辱你，你很享受？你缺男人都缺到傻子也不嫌棄的地步了嗎？”

“唉……這麽看來，是我太高看你了，你再怎麽有天賦，也不過是個女人罷了，優柔寡斷，難成大器！”

顧本然感覺自己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兒徹底繃斷了。

“不要再說了！”顧本然深吸一口氣，嗓音沙啞地道：“我答應……”你就是了。

顧本然張了張嘴，後半句話徹底沒了聲音。

因為……不知道什麽時候，顧本然的肩膀上多了一只纖細有力的手。

“咦？”女子慵懶略帶不解的聲音傳入顧本然和顧柔柔的耳中，“我倒不知，什麽時候顧家什麽時候有的妹妹可以幫姐姐決定親事的規矩？”

“顧傾國！”顧柔柔直接驚叫出聲。

顧本然眼中的滔天恨意被濃濃的驚喜所取代，“師傅！”

顧柔柔則是一連倒退了好幾步，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她張着嘴，好半天才又找回自己的聲音來，“不！不可能！你怎麽還活着回來了？！”

顧傾國拍了拍顧本然的肩膀，算作安撫她。

然後，擡腳向顧柔柔走去，嘴角上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顧傾國反問：“我為什麽不能回來？”

顧柔柔搖晃着頭，“上仙是不會放過你的！你、你就算活着回來了，上仙也會馬上殺死你的！”

“可是……”顧傾國看着顧柔柔的眼神中滿是譏諷之色，“妹妹你似乎忘了，我完全可以在佴青到來之前，先殺死你的。不用多，連半招都用不上，怎樣，你要不要試試？”

随着顧傾國走動間身上的殺機毫不吝啬地施展在顧柔柔身上，直接就讓顧柔柔雞皮疙瘩都被吓起來了，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兒了。

“啊啊啊！殺人了！顧傾國回來了！救命啊！”

顧柔柔如同是喪家之犬，夾着尾巴就跑，一不小心沒看路還一頭紮在了樹幹上，腦門被磕出來好大一個包不說，皮都破了，鮮血淌得她滿臉都是，看起來格外恐怖。

但她絲毫不敢停下腳步，生怕一個停下，顧傾國就會不由分說地切下她的腦袋，就像她以前切下人那麽幹脆。

瞧見被吓傻了的顧柔柔，顧傾國頗為無聊地聳了聳肩，“真是的，我還沒動手呢，就被吓成這個鬼樣子。”

顧本然走上前來，一臉擔憂地看向身旁的顧傾國，“師傅，她會洩露你行蹤的，你如果不忍心的話，我這就去殺了她！”

顧傾國側頭看向顧本然，這一年裏，她的身高長得格外得快，已經從先前比顧本然矮大半個頭，到現在的矮小半個頭了……

倒不是顧傾國長得不多，問題是她長的同時，顧本然也在長個子，而且長得速度也不比她慢多少。

顧本然現在的個子比尋常成年男子都要高上不少，可是這麽高的身高，顧本然的骨架卻并不大，肩若削成，腰若約素，比一些柔弱女子都要纖瘦。

饒是着一身較為寬松的黑袍，還是不難看出隐藏在衣袍下，她凹凸有致的身材。

顧傾國又低頭瞅了眼自己的……

算了，不看了，心煩。

遲遲得不到回應，顧本然有些急了。

她看着顧柔柔已經走到了這條小道的盡頭，只要轉個彎，再跑十幾丈遠，就是浣洗的院子，裏頭下人也多，到時候顧柔柔嚎上一嗓子，顧傾國回來的消息一傳出去，可就晚了！

顧本然下意識就向追上去，被顧傾國一把拽住手腕。

“師傅！再不殺顧柔柔可就晚了！”

顧傾國面上仍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不急，顧柔柔會死是早晚的事兒，至于佴青會得到我回來的消息？他最好得到，省的我再找上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