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如此悠閑

現下，莫如影有些……

欲哭無淚。

她完全記不起關于那個吻的半點感覺。

馬上，她側躺在夜殘魂懷裏，看着血紅色的唇角，深思。

真該死啊……

“在想什麽？”夜殘魂冷冷清清地問她。

她有些懷疑妖孽吃錯藥了，最近開口的次數相當頻繁。

她不答，只是看着他。

“餓了？”

又是這句……

別說，她還真餓了。是這路太長，還是他們走得太慢？竟又一次停在野外？

古代的特點就是沒有大氣污染，空氣清新，即便是秋末，也還是有些植物在肆意地生長，到哪，都好似一派生機。

她輕點了一下頭，又開始打起哈欠來。

不知不覺，她越來越心安理得了……而夜殘魂呢？

剛開始是不知道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但如今已然适應。畢竟莫如影并非三歲小孩，不會一哭二鬧三上吊。總之，他要做的事很少。

“吃飽了再睡”他道。

莫如影笑了笑。吃飽了睡，睡飽了吃……她從沒有像現在這般覺得自己以獸為伍。

她的身體不弱，更不是那種怎麽吃也吃不胖的人。

可她為何不胖呢？

因為妖孽不喜歡。只要他們想，他們便能輕易辦到。

好吧，幾乎所有學醫的人都能辦到，只要他她想。不能把妖孽想得太完美，太完美的人沒有存在感。

僅僅只是那無時無刻不透露着淡淡邪氣的臉就已經夠讓人糾結的了……

決定了，這次，吃飽了也不睡。

還是有山有水的地方，不管是夜殘魂還是莫殘楓，都能輕易地找到有水的地方。

莫如影也可以。不過妖孽們靠的是感覺，其中聽覺為最，嗅覺次之（有水的地方總會有些特殊的植物發出特殊的氣味）。而莫如影，靠的則是常識。

當然，夜殘魂和莫殘楓用的也是他們的邏輯常識，而且，比莫如影的要準确得多。夜殘魂将她抱下馬，然後輕放在河邊的草地上。

“出來。”他冷冷道。

樹上的人一驚，随後翹起嘴角。

方才因為距離遠，他可以肯定自己聽到馬蹄聲時馬上的人還沒有察覺到他，就算那人輕功再高也不會在距離如此之遠的情況下将人察覺才是……

他只不過見到他們時錯愕了一下，如此，便被察覺了？

真不愧是夜家人！

美得不可思議的夜家人！

不想，竟能在此遇到！

慕容清軒從一棵樹上跳下。那樹雖不算茂密，但卻已是最好的藏身之處，只要不是有意識的找，便沒人會看到他。就好比一個人進自己的房間不會刻意去看門後和床底一樣。若沒有察覺到他的氣息，估計誰也不會往他藏身的地方看上一眼，若有所察覺，不用看也知道有人。

很顯然，他是被察覺的。

他剛想說不是有意躲藏之類的話，夜殘魂便冷冷地說了一個“滾”字。

慕容清軒眉不禁微微皺起皺，這個“滾”字實在令人不适，便道：“本是二位打擾在下，何以讓在下先行離去？”

夜殘魂聞言，理了理莫如影的長發，站起身，看着他。

那一瞬，夜殘魂可以輕易将他斃命。又覺會弄髒此地，雖然他殺人是不見血的，卻還是很麻煩。可這人不走，又很礙眼。

“走，還是不走？”

冷冷的聲音總能喚回些什麽。慕容清軒輕不自然地咳了一聲，以掩飾自己方才的失禮。

怪只怪，他長得太……美了，也只能說美了。

“在下只在一旁，不會打擾二位，如何？”他本是清秀之人，此話一出，更顯文雅。怎麽看都是那等叫人不忍對之大喝大嚷之人，就連發怒也顯得徒勞。

但夜殘魂可不管這些，手一擡，一揮。“叮叮”兩聲脆響，只見慕容清軒持劍後退了兩步。

幸好，他擋住了，否則……

夜殘月素有“毒尊”之稱，若說他的孩子不會使毒，誰信？雖然釘在地上的那兩根銀針沒有使周圍的事物發生變化，但針上确實是有劇毒的，冥教素以用毒為榮，不會覺得這般的行為時卑鄙的，就看值不值得用而已。

第一次見夜殘魂出手，莫如影很輕易便想到了東方不敗，又思及夜殘魂下嫁之事……簡直，無話可說……

好吧，她是喜歡東方不敗的，就是覺得他看人的眼光有些問題而已（情人太差）。便是如此，比起令狐沖，她還是喜歡東方不敗多一些。（只是電視劇裏選出來的人都不怎麽合她意而已）

再看一眼自家大哥，突然想海扁自己一頓。這妖孽雖說是雌雄不分、公母難辨……但，東方不敗要和他比？算了吧，不是她私心，只是人和妖能比出什麽來？

再說，這妖孽的針，應該不是什麽繡花針……（也可能只是沒上線）

“……”夜殘魂星眸裏的寒意更甚，似是凝着化不開的冰，叫人心驚。

慕容清軒識趣地嘆了口氣，道：“既然如此，在下先走便是了，二位，後會有期！”說完，縱身一躍，消失在叢林之中……

有什麽辦法？方才那銀針之速明顯放慢了許多，他甚至覺得夜殘魂有意讓他接下，那般準确，若夜殘魂再加些速度，他就該沒命了……想不到夜殘魂的內力竟如此深不可測……

确定慕容清軒走後，夜殘魂才開始準備生火。幾乎與上次一模一樣，只是這次吃的不是鷹，是兔子，呃，還有水果。

上次的鷹去了骨，這次的兔子也一樣，有點像街邊的燒烤……

夜殘魂身上有一把漂亮的短刃，莫如影碰過一次，刺骨得很。她覺得是個寶貝，她問他有沒有用它殺過人，他說有。

而剛才，他用它來……

還真是物盡其用啊……

莫如影其實介意的是，怎麽就拿來當菜刀用了呢？要知道，劍客的劍是不能拿去砍柴的……

很顯然，妖孽并不管這些。

吃飽了喝足了，暫不許上馬，莫如影便倚在夜殘魂懷裏，也玩起他的頭發來，他的頭發簡直好得沒話說，順滑有光澤還很輕柔細膩。

突然，莫如影覺得頭發也挺好玩的……

“大哥，你的頭發用什麽洗的？”

夜殘魂看了看她，像是在差異她會提這樣的問題，腦海裏閃過許多草藥的名字，很久才道：“毒。”

那些名字太多，他并不太想說，但若她再問，他便還是會答的。

然，莫如影沒再出聲。其實她覺得應該和莫殘楓差不多，本不必問的，但她又想：大哥，你有的是錢，有必要這麽“惜字如金”麽？

每次都如此，害她都不知該說些什麽了。

日已漸昏，可夜殘魂卻沒有快馬加鞭的意思，馬還是很慢地走着。

難道妖孽要住荒郊野嶺？

才思及，便見前方不遠處的密林中隐隐約約地看見一點房子的輪廓……

“幽零山莊……”莫如影對這名字有些汗顏，不過，卻可以稱得上是名副其實的“幽靈山莊”。

随處可見的大樹遮天蔽日，本只是黃昏，然入莊之後便有了入夜之感……

再加上“只有”他們兩個人，那種感覺……

夜殘魂将莫如影放下，冷冷的一個字又丢了出來。

一個黑衣人立即現身，道：“回君上，我等到時莊內的影衛被襲，賊人已被全數拿下，影使中有一人負傷，宋刑使在莊外待命……”

不待他講完，夜殘魂便冷冷地走開了。

夜殘魂并不想理會這些事，只因為聞到了些難聞的氣味随意問了一聲罷了。至于刑使他更是不會見的，這樣的事他根本沒必要插手。

（刑使屬影但又在影之上，幾乎是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角色，沒必要連這種事也向冥君“請教”，分明就是多此一舉。）

洗完澡，莫如影便叫人拿來【冥冊】慢慢翻看，因是莊主所記，不免帶有個人色彩，逗得莫如影笑意連連。

這莊主似乎總挑吓人的記，雖然書面上很嚴肅，但那些事一串起來便有些讓人想笑了，還真有些“幽靈”的風格。

這些書夜殘魂無事時也會翻上一翻，不過很少便是了。他不管這些，他只管誰有資格管這些。他的權力最高，卻也是最清閑的那個。看似可有可無卻是絕對重要。

正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教不可一日無主。四大宮總會有意見不一之時，即時，他說什麽便是什麽，任何人都不能多說一句。

一般身居高位的人若是太忙，不是在意的是太多、野心太大，便是無事找事，這些都不是夜殘魂所在意的，所以他理所當然的閑了，閑得可以！

他放下手中的筆，走到莫如影身側，抱起她，讓她坐在自己腿上，道：“笑什麽？”

“沒什麽。”臉上依舊帶着淺淺淡淡的笑意，雖不及妖，卻也是傾城傾國。

于是，她依舊看着書，夜殘魂則看着她，像是透着她看着誰……

許久，他道：“夜深了。”

漂亮的手奪過她手中的書，随手一扔，便抱着她往床邊走去……那未落地的書慢慢化成了灰燼……

從上。床到脫衣給人的感覺像極了夫妻，但也只是感覺，他們不是，也不可能是……

莫名的，莫如影覺得掃興極了。

“大哥。”

“嗯？”

“沒事。”

有些東西在慢慢地破土而出，無聲無息……任誰也無力挽回，無論你，曾經是誰，如今是誰，今後又是誰！

它從來，都是不可理喻的。

該醒時，自然也是會醒的……

【冥冊】：冥影的調查手記，記錄着各國各郡、各門各派的大事“小事”，一式兩份，一份會送上幽冥山，一份會留在各郡各莊，任四大宮調閱，上面下了劇毒，只有某些特定的人可以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