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之妹(穿書) — 第 58 章
傅柏舟接過傅卿手裏的食盒, 拉着她的手到了蘭清殿殿內。
段玉很有眼色地接過了食盒,把熱騰騰的馄饨放到桌子上。
傅卿舀了一小碗出來,推到傅柏舟旁邊, 清咳了一聲:“你嘗一嘗這馄饨好不好吃?”
她含笑的眼中露出了幾份期待的意味,傅柏舟心中一動:難不成這馄饨是她做的?
他夾了一個馄饨吃了放入口中細細咀嚼, 那馄饨面皮薄薄的,咀嚼間鮮香味美的汁液迸濺出來, 滿口生香, 餡料是極鮮嫩的蔬菜與肉香混合,嘗着味道很好。
傅柏舟佐着傅卿期待期待的眼神, 心中覺得那味道實在鮮美醇厚。
看他不說話,傅卿眼中不由染上了幾份緊張:“怎麽了?難道不和你的口味?”
不可能不好吃吧?他們一起吃飯的次數很多了,傅柏舟的口味她很了解呀。
傅柏舟勾了勾唇,琥珀色的眼神含了暖意:“不,是太好吃了。這馄饨是卿卿做的?” 傅卿訝異:“你怎麽知道是我做的?”
傅柏舟笑而不語, 只是夾了一個馄饨放到傅卿唇邊:“兩個人吃會更香,卿卿陪我一起吃吧。”
傅卿一口含了馄饨, 吃了進去。
她小臉一邊微微鼓起, 秀氣咀嚼時,星眼爛漫中漾起一抹享受的滿足感, 好似在吃山珍海味一般,很容易就勾起了旁人的食欲。
傅柏舟看得心都要化了,他吃一個馄饨,就夾一個投喂給她, 她也笑着吃了。
瞧着她臉上滿足的神情,傅柏舟竟生出了一種詭異的滿足感來,這感覺竟比他坑了朝堂上那些老狐貍來得爽快多了,也有趣多了 。
段玉瞧着自家陛下和公主你一口,我一口,膩膩歪歪吃一碗馄饨的樣子,只覺得自己眼神無論放在哪裏都是錯的,手腳放哪也是錯的,就連他站在殿內呼吸也是錯的。
于是段玉朝一旁的侍從做了個手勢,然後他們一起退了出去,只留了傅柏舟和傅卿二人在殿內。
膩膩歪歪的吃了馄饨,傅卿剛想朝着軟榻上坐下,就被傅柏舟用了點力拉了起來。
“才吃完東西,不要直接躺下,不若你陪我到院中賞雪如何?”
“賞雪挺好的,只是大冷天很冷的,我有一點點不想出門。”
傅卿能躺着就不想坐着,特別是大冬天,外面冷飕飕的,她又怕冷。
不舍地看了眼暖和舒适的軟榻,傅卿拉着傅柏舟的袖子,軟語請求:“就窩一會兒嘛,行不行?古人都說了,冬天是貓冬,應該乖乖呆着不出門。”
“哪個古人說過的,我怎麽不知?”
傅柏舟緊緊地拉住了傅卿的手,好笑道:“卿卿真是個懶貓。”
他看到傅卿瞬間垮了的臉色,突然問:“卿卿想出去看我練劍嗎?我自認為劍術還能看的下去。”
冬天舞劍,飛粉撒鹽的雪花中,伴着梅花幽香出劍,那場景的确是又帥又飒,尤其是舞劍的人還是自己的心上人。
傅卿立即心動了,她眼睛亮亮的點頭:“想看!那我們去吧!”
傅柏舟也沒有叫人進來伺候,他自然地拿下屏風上的大氅和圍脖,把傅卿裹得嚴嚴實實後,又熟練地把湯婆子塞到她的手裏。
大氅上毛茸茸的細絨毛圍着她明麗清豔的小臉,顯得有幾分嬌憨可愛。
傅柏舟親了親傅卿的眉心,滿意地勾了勾唇:“這樣就不冷了。”
于是,兩人滿意地走過了長廊,到了庭院中。
與此同時,秦栩進到将軍府時,賀長淵正拿了長長的禮單細細查看。
秦栩坐下後,喝了一口熱茶,随口問道:“将軍這是在做甚?”
向來爽朗大氣的賀長淵,聞言竟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耳垂:“這是求親的禮單。”
“出使燕國時,我已經對燕國公主心生好感,這事先生也知道。如今她不是凡塵中人,嫁娶一事對她而言只怕不是上選,但我還是想提親試試,就算被拒絕,我也要聽她親口對我說。”
秦栩淡淡一笑,眸中深處卻半點笑意也無。
賀長淵喜歡傅卿的事,他的确是知道的。要是傅卿不是他的孩子,他對這件事肯定是樂見其成的。
但實際上,傅卿不僅是他的孩子,她還是大燕的公主,有這層身份在,她嫁給賀長淵是不會幸福的。
賀長淵把禮單遞給秦栩,明朗的眉目間都是期盼:“先生替我瞧瞧,這禮單可有哪一處不妥的?”
“将軍一向心細,這單子定是萬分妥帖的。”秦栩面色不變,他從容自然的接過禮單,垂目瞧了起來。
實則他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
秦栩唇邊雖帶着慈和寬容的笑意,心裏卻有些沉重。
他跟随賀長淵幾年了,也了解他的為人。
賀長淵性格曠達聰慧,他志在馳騁疆場,并想推蕭如晖上位,這就意味着他一定會攻打大燕。
賀長淵是将帥之才不錯,但他不可能是傅卿的良人。單憑他和傅卿各自的立場,就已經注定了他們不能在一起。
秦栩心裏嘆氣。
所以他根本不想賀長淵娶娶自己的女兒,而且比起賀長淵,他更相信大燕的皇帝傅柏舟。
至少傅柏舟看他女兒的眼神,是情真意切的。所以雖然秦栩同賀長淵交情不淺,但他現在最大的心願,卻是希望他唯一的血脈,可以幸福安樂的生活下去。
這樣他才能放心的去見雲迩。
察覺到秦栩略微走神,賀長淵以為那單子有些不妥。
“先生,這禮單可是有不符合大燕的禮制習俗之處?”
“這倒沒有。這禮單足以證明将軍的情意了,我并未發現有何不妥之處。”
秦栩回神,他淡笑着把禮單遞給了賀長淵,心裏一片平靜。
反正只要有傅柏舟在,他是娶不成自家女兒的。
賀長淵松了口氣,他想到傅卿的笑顏,臉上微熱,連語氣也不似平日裏一般強硬,如同一般男子對女子心生慕愛一般。
“讓先生看笑話了,本來此事該由我母親全權來辦。只是單子弄好後,我有些不太放心,就想親自看上一眼,只怕怠慢了公主。”
再沒有人比賀長淵的母親更加細心妥帖了,賀長淵不放心禮單,大抵只是因為在乎傅卿而已,人因為愛而生憂,故而想要把一切都辦得周全,好使自己能達成所願。
秦栩的目光在他稍顯興奮的臉上頓了片刻,才啓唇輕笑:“沒什麽好笑話的,少年慕艾時誰都一個模樣。”
只是賀長淵顯然不能得償所願了。
秦栩用長者的口吻道:“今日來見将軍,只是想同你說,我早年的執念已經有了結果。前事如煙,一切都塵埃落定了,我在将軍麾下待了這麽些年,但我從未後悔過。”
賀長淵驚喜地接口:“先生已經得償所願了嗎?”
秦栩當初來投他,只說是有一樁心事未了。具體是什麽仇怨,賀長淵心裏不清楚,沒想到經過了這麽多年,這樁心事竟然有了結果,這算一件大喜事了。
秦栩的面上看不出多少喜色,只是神色顯得很放松:“得償所願嗎?其實也算得上是得償所願了。”
傅決已死,他還發現了自己的血脈延續,而且她的處境還不錯。
現在傅卿身份特殊,退一萬步說,就算傅柏舟有一日不喜她了,她依然可以是大燕百姓的信仰,依然能活得好好的。
而且秦栩看人很準,他心裏清楚若是涉及天下之争,只怕賀長淵和蕭如晖二人,還不能與大燕的皇帝傅柏舟做對手。
所以秦栩覺得,他真的能放心去找雲迩了。
賀長淵把秦栩當成了長輩對待,見他得償所願,他自然也替他開懷。
“先生,今日實在是大喜!不若先生同我痛飲一盅,慶祝這件大喜事?”
“還是不了。”秦栩搖搖頭。
他在賀長淵訝異的目光中,朝他行了一個大禮:“此時此刻,我心中百味交集,所以想獨處幾日。今日來見将軍,只是怕您日後處理軍務又太過勞累,所以特來勸您注意歇息的。”
“多謝先生關懷,我一定多加注意。”賀長淵微微動容,只是他心裏卻隐隐閃過一絲古怪。
雖然秦栩平日也關心他,但是他現在這話說的卻像是要道別一樣。
秦栩灑然一笑:“将軍記得就好,那我告退了。”
他轉身離開,身邊護衛替他打算遮雪。
秦栩最愛穿青衣,他一身石青色青竹暗紋的大氅,在風雪之中顯得蒼翠又迷蒙,雖然他今日心情一直不錯,但目送他離開的賀長淵卻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秦栩冒雪回到居住之地,沐浴更衣之後,将瓷瓶裏裝着的鸩.毒一飲而盡。
仇人已經死了,女兒亦有了歸宿。她會是大燕的皇後,而他卻不可能是北戎的謀臣。
這是立場的轉變,也是對秦栩最好的選擇:他死後将葬于遙山,同傅卿的母親長眠于臘梅花樹下。
毒.素發作得很快,瓷瓶從手中跌落,秦栩忍着灼心的劇痛,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後,早被囑托好的親衛才紅着眼睛推門而入。
他們朝床上的秦栩猛然下跪,啞聲說:“先生放心,我們定會把您安葬在遙山上的……”
風雪漸大了,飒然舞劍之後,傅柏舟額角冒了微汗,他拿着一枝開得正盛的梅花,含笑遞給傅卿。
“你聞聞,香不香?”
她笑着去接花時,耳邊突兀地響起了平平機械的嗓音。
“平平友情提示,宿主身體的生父,已服.毒自盡。”
心口微滞,傅卿接過傅柏舟手裏的梅枝,垂目輕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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