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神男友他超乖 — 第 47 章 悠悠懷孕
悠悠懷孕
第二天上午,盛蘇蘇的手術順利完成,就像最好的預期那樣,腫瘤被割掉,她保住了腎。路悠悠懸了二十多天的心終于放下。因為還有假期,她也沒有急着回廬州,仍舊待在滬上,在醫院照顧蘇蘇。
盛蘇蘇術後一直低燒不退,路悠悠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再次懸了起來。再加上蘇蘇術後不能起床,她一直衣不解帶地照顧她。
終于,三天後,路悠悠也累倒了。
路悠悠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宗韶光坐在一旁。她喊了一聲:“韶光?”
宗韶光才注意到她醒來:“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她搖搖頭:“我就是累到了,什麽事都沒有。蘇蘇還在發燒,你回去照顧她吧。”
“她已經退燒了,她姐姐在旁邊照顧着。”
路悠悠想到自己原本過來是為了照顧蘇蘇,沒想到自己卻累倒,現在還讓別人來照顧她,自嘲起來:“我什麽時候身體變得這麽虛弱,就照顧個人,也沒有多忙,竟然還會暈倒。”
宗韶光接下來這句話完全出乎她的預料:“你不知道自己懷孕了嗎?”
路悠悠的腦子一瞬間空白,千萬個想法蹦出又迅速逃離,她完全抓不住任何一絲。最後只有兩個字在眼前飄忽着:懷孕。
“肯定是不知道的,否則這幾天也不會不要命地這樣跑前跑後。”
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我真的懷孕了?”
“醫生說還不到四周,如果不是這次暈倒的話,估計一時半會你也不會意識到這件事情。”
不到四周的話,也就二十多天,那麽就是上次楊諾去廬州找她的時候。當然肯定就是那一次,再往前就是兩個月之前了。
可是不對啊,他們每一次都有做安全措施,怎麽會懷孕呢?
路悠悠又突然想到,那次她因為盛蘇蘇生病的事情情緒不好,沒有心情跟他親密,但他一直鬧着她,她就只能随他而去。也就是那一次,他沒有戴套。
她的腦子有點亂,身邊多少人告訴她要做好安全措施,自己也立誓婚前不會讓自己懷孕。她一直對這方面很注意,楊諾也很聽她的話,很保護她。怎麽就那一次?她當時哪有心情去想避孕的問題。
宗韶光下面一句話又對路悠悠産生了巨大的沖擊:“你剛剛暈倒,醫生說有流産先兆,需要卧床保胎。”
路悠悠剛剛接受自己懷孕的事,現在卻告訴她可能會流産。
“醫生給你開的有藥,我去喊醫生過來,給你看看現在怎麽樣。”
路悠悠的腦子裏混亂地轉着。
從她知道自己懷孕到現在,她沒有以前想象中的排斥,更沒想過不要這個孩子。相反,知道有流産先兆,她一瞬間就做了決定,要保住他。
她忽然明白了為什麽孫曉說女人懷孕之後就會立刻母愛泛濫,也似乎能感受到徐卉流産對她的打擊會有多大。
路悠悠将手移動到小腹的位置。明明是平坦的一片,明明才不到四周,還沒成人形,甚至不能算是個生命。但她好像就已經摸到了那個神奇的存在。他以後會慢慢長大,成人型,八個多月之後出生。而且這個還是屬于她和楊諾兩個人的存在,是兩個人愛情的見證。
醫生進來囑咐她一些日常注意事項就離開了。
路悠悠笑着對着宗韶光說:“你說我現在懷孕,男朋友不在身邊就算了,陪伴我的還是很久沒見的高中男同學,我閨蜜喜歡的人。”
宗韶光聽到她後面那句話,沒有做聲。
看到他沉默,路悠悠故意陰陽怪氣地說:“我也不撮合你們了,等幾年後我的孩子都會打醬油了,你和蘇蘇你們兩個就還各自單着吧,兩個人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你一個男生就不能主動一點嗎?”她瞥了一眼宗韶光,随後坐起身來,在床頭摸索。
“你找什麽?”宗韶光詢問。
“手機。”她找了半天沒有找到,“我懷孕的事肯定要立刻告訴孩子她爸呀,他肯定會很開心的。唉,想想又是麻煩事,他年底才滿二十二周歲,那時候孩子應該有七個多月了吧,到時候挺着一個大肚子去民政局領證,我肯定不好意思。”
“我忘了告訴你,你剛剛暈倒的時候,手機掉到地上,摔壞了。”宗韶光從口袋裏找出手機遞給她,“你看看,沒法開機。”
路悠悠接過後也試着開機,一樣打不開。
她只能對宗韶光說:“你今晚回去幫我買一部新手機吧,就要我這個同款的,明天帶給我。還有,你問問醫生我吃什麽對身體好,可以保胎,晚上回去也幫我買一點。”
宗韶光點頭答應。
“我還想第一時間把這件事告訴他呢。不過明天也一樣。我現在不能下床的話,讓他飛過來陪我,鞍前馬後地伺候我。”路悠悠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語,“這件事我還不知道該怎麽跟我媽說呢,她知道了肯定會罵我。不過也沒辦法了,生米煮成熟飯,她也只能悶着頭當外婆了。”
路悠悠這幾天因為蘇蘇的事情一直愁容滿面,現在因為這個孩子的到來心情完全轉變。
“對了,蘇蘇知道我懷孕這件事嗎?”
“知道。”
“你去告訴她,我現在什麽事都沒有,讓她不要擔心。”看宗韶光沒有動作,她又伸手推了他一下,“快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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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瑜一直以來擔心楊諾不願意捐獻骨髓是有原因的。捐獻骨髓正常來說對人體沒什麽影響,一般人也不會有什麽不良反應。
楊諾卻是個例外。他從第一次捐獻開始就産生了嚴重的不良反應。後面兩次也都有不同程度上的不适。任誰出現不良反應之後,都會對這件事産生抗拒。
在楊諾十八歲真正掌握自己身體的主權之後,程瑜就一直擔心如果再次需要他捐獻的話,他會不會因為以前的不良反應而拒絕。
她是輕看了楊諾對楊承的感情,卻也低估了這次的不良反應對于楊諾的影響。
楊諾連續注射四天的動員劑了,前幾天注射期間就已經出現了一些不适的反應,比如頭暈、乏力、嗜睡等症狀,只是不太嚴重而已。但是這最後一針動員劑卻給他帶來了巨大的不适。
注射完之後沒多久,他就感覺痛感由內而外從脊柱裏傳出來,痛到站着坐着都直不起腰,只能靠着東西才能勉強支撐。
他想給悠悠打電話,又怕她從聲音中聽出自己的不适。他告訴自己:已經堅持四天了。明天采集造血幹細胞如果沒有不良反應,就直接飛去廬州。如果有不良反應住院的話,最多也就兩三天。等這幾天忍過去,就馬上飛去路悠悠的身邊,尋求她的陪伴和溫暖。
此時的他痛到翻來覆去睡不着覺,他翻出手機裏和悠悠的合照,回憶着這三年多以來的甜蜜。看完幾遍之後,又進入她的朋友圈,一點一點往下翻看她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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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悠悠這一覺睡了很久,還做了一個很美的夢。快十點的時候,才等到了宗韶光拿着新手機過來,她把手機卡裝到新手機裏,開機,激活設置:“怎麽新手機激活這麽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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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首都,清大附屬醫院。
楊諾馬上就要進行造血幹細胞采集。進入采集室之前,他看着自己的手機,猶豫了很久要不要給悠悠打電話。
她以為自己還在封閉培訓,如果給她打電話,接下來幾天自己不舒服住院該怎麽辦。還是等采集完之後,确定自己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再直接去廬州陪她。
可是還是很想她,很想聽一聽她的聲音。
程瑜看出了他的想法,主動說:“還是給悠悠打個電話吧。”
楊諾聽到了這句話,馬上就說服了自己,立刻拿出手機撥打電話。
手機關機。
他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手機。應該不會啊!悠悠很少手機關機的。手機調成振動接不到電話,或者沒法立即看到信息是常事,可是很少關機。
也許就是注定讓他此時聽不到她的聲音吧。
楊諾只能挂斷電話,将手機關機,交給程瑜。
他進入了采集室,在病床上躺下。
造血幹細胞的采集一般是在右臂肘靜脈處抽血,同時在左臂肘靜脈處回輸血液。他看着自己的血液一點一點流出身體,通過血液分離機之後再流回自己的身體。
慢慢地,不适感再次上來。他的手指和腳趾開始有些麻木,嘴部也開始發紫、麻木。
抽血抽了整整四個小時,他強忍着不适,一動不動地看着血液流出再流入,這四個小時像是有一個世紀那麽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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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悠悠終于把手機激活後,撥打出那個早就熟記于心的號碼。
手機關機。
她也疑惑地看着手機,想到楊諾之前參加封閉培訓。這都四五天了,還沒有結束?早不培訓,晚不培訓。這種關鍵時候培什麽訓。她在心裏把最喜歡的清大罵了幾十遍之後,登錄微信準備給楊諾發信息。
剛打了幾個字,又思考起來。這麽重要的事情還是親口告訴他比較好。雖然很想立刻就告訴他,但還是忍一忍,還是等情況穩定,楊諾也結束培訓再告訴他吧。
路悠悠很快就安慰好自己,坐在床上繼續搗鼓新手機,還要下載各種軟件。剛玩一會兒,就被進來的護士警告,說她是重要時期,要遠離電子設備。她只能憋着嘴,把手機收起來,無聊地看着天花板。想着等過幾天該怎麽告訴楊諾自己懷孕的事情,想着他知道這件事情該有多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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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集完之後,楊諾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被護士推出采集室,推進了病房。
程瑜看到小兒子面容憔悴,也非常心疼。跟他說話,他也愛答不理,也就不再自讨沒趣,轉身出門去到楊承的病房。
在她離開之後,楊諾只覺得全身輕盈,接着又慢慢陷入了昏迷。這一睡就是一整天。
再次醒來完全是被痛醒的。
這次的不良反應比前幾次都要嚴重。他躺在床上只要稍微一動,整個背部都從骨頭裏、脊柱裏傳來痛鑽心地疼。
醫生和護士也很着急。這家醫院在治療白血病方面是全國數一數二的,他們采集過無數個人的造血幹細胞了,從來沒有見到一個有楊諾這樣嚴重的術後反應。
程瑜無奈地解釋:“他一直都是這樣,之前捐贈的時候也會有不良反應,躺兩天就好了。”
呵呵,躺兩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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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蘇蘇退燒後,在醫院休息了一天才出院。路悠悠知道她出院,也不顧自己前天剛查出有流産先兆,要跟着她一起出院。醫院為了空出床位,當然不會阻攔,只是囑咐她一些注意事項,開了一些保胎藥就放她走了。
盛蘇蘇住在姐姐家養身體,路悠悠卻不方便住在她姐姐家。原本計劃在酒店住兩天,但她還是想立刻見到楊諾,就直接買了滬上飛首都的機票。
盛蘇蘇和宗韶光知道了之後責怪着她,她卻滿不在乎地笑着說:“我出院的時候醫生都說過什麽事情都沒有了。你們放心,我一定遵從醫囑,按時吃藥,盡量少使用電子産品,遠離輻射,保證充足睡眠,絕對不做劇烈運動。只是坐個飛機,沒什麽的。到了那邊我就住酒店不出門。”
坐飛機前,路悠悠又給楊諾打了個電話。
還是關機。
她在心裏埋怨着:從蘇蘇做手術前一天到現在,已經一個星期的時間了,怎麽培訓這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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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諾從病床上再次醒來,看着空蕩蕩的病房,嘴角露出了一絲譏笑。
從小到大一直都是這樣,哥哥的身邊一直有家人的陪伴,母親的世界裏只有哥哥,從來沒有過自己,自己所在的地方永遠空空蕩蕩。需要的時候恨不得把他捧在手上,用完了再次被抛棄在一邊。
這就是他的父母,這就是他的家人。
楊諾又躺了幾個小時之後,程瑜才進來:“醒了?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此時他身體的痛感已經降輕了一些,但仍舊頭暈、乏力、毫無精神。
楊諾頭轉過去沒有回答。
程瑜見到小兒子這樣,也知道自己無法再和他相處好這段關系,只想着只要他健康安全就好。她的心裏還是更擔心記挂着那個仍然受着病痛折磨、等待受捐的大兒子,于是起身準備離開。
一直沉默無言很久的楊諾突然喊住了她:“我的手機還在你那裏。”
程瑜這才想起來楊諾進采集室之前把手機給了她,她伸手去翻自己的口袋,找了半天沒有找到,突然想到些什麽。“我昨晚回家換了衣服,手機在那件衣服裏忘了拿出來。”
楊諾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她:“你把我的手機忘在你家裏?”
“不好意思,我确實忘了。這兩天太忙了,昨天你采集完之後,我才放下了心,回家換衣服太着急了,就忘了。明天一早就給你帶過來。”
楊諾懶得聽她解釋,只說:“把你手機給我用一下。”
程瑜馬上拿出自己的手機遞給楊諾。
楊諾願意給哥哥捐獻造血幹細胞,就算有再嚴重的不良反應也願意。這幾天他最脆弱的時候強忍着對悠悠的思念,逼迫自己狠心,不與她通話、視頻。身上的痛感終于減輕了之後,他現在只想聽到路悠悠的聲音,得到她的溫暖。
他熟練地撥出路悠悠的號碼,卻沒想到電話裏面傳來無情的女聲。
手機關機。
程瑜看得出楊諾心情的低落,沒敢說什麽話,屋裏一時間很安靜,只有無情的女聲機械似的反複提醒:手機關機。
楊諾終于挂掉電話,把手機還給程瑜。轉過身,把自己埋在被子裏,輕聲地念叨着:“悠悠,我好想你,如果你現在在我身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