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後她只想鹹魚 — 第 60 章 給太子下馬威
沈鹿溪壓根不知道男妾的事兒,長漢到底不比京城繁華,能玩樂的地方也有限,她又不大習慣這裏濕冷的氣候,沒事幹就在家裏和沈二娘過招。
要她說,她這位二姐當真是個練武奇才。
論功夫她确實粗淺,只學了些簡單的拳腳,卻能把這些簡單功夫發揮的淋漓盡致,沈鹿溪這等在羽林衛中受訓過的,跟她過招之後都落了下風。
沈鹿溪在羽林軍裏混了那麽久,說來還算有些眼力了,就她看來,若把沈二娘放到軍中,假以時日,那絕對是一等一的高手。
說來沈鹿溪還頗是慚愧,她入羽林軍之後,羽林軍裏也教了不少功夫陣法之類的,就是最簡單最常見的那套,她都花了一個多月才勉強熟練,沈二娘看了幾遍居然就能學出個七八,整的沈鹿溪還怪丢人的。
不過仔細想想,就算把沈二娘放到三軍,比天賦怕也沒幾個比得上她的,沈二娘生來這般天才,于沈家自然是好事啊。
沈鹿溪越想越興奮,忍不住教了些羽林軍裏可以外傳的尋常招式,經她這麽一點播,沈二娘的本事又更上一層樓。
她歡喜之餘不免有些悵然,拍了拍沈鹿溪的肩:“我誰都不羨慕,只羨慕三弟這男子身份。”她不免嘆了聲:“若我像三弟一般生為男兒,能夠投奔從軍,好歹也算是有個差事了,哪像現在這般,蹉跎光陰。”
沈鹿溪不免心虛了下,很快寬慰道:“阿姐別說這樣的話,咱們祖宅都是你一手打理掌管的,你無師自通這樣的本事,已經是難得了,哪裏說得上蹉跎光陰?”
不過沈白對沈二娘頗為不喜,也不知道以後會如何安排,估摸着也是随意尋一戶殷實人家嫁了便是,但她這樣的人才如此流落,實在是可惜。
她想了想,忍不住給了個建議:“今年北戎雖然退卻并且歸還城池,但是蜀邊一帶還是不太平,華将軍正在私下征羅人才,阿姐若真是有意投軍,何不換上男裝,去華将軍麾下試試,華将軍用人向來不拘一格,阿姐這般才幹,說不準就會被将軍看上。”
主要是前朝有女子封爵的先例,她二姐這樣的本事,若真是立下什麽曠世奇功,區區假扮男子的罪名又算什麽?
女扮男裝從軍可是重罪,除了少數民族那些世襲的女土司女将軍之外,女子能夠從軍的從古至今都沒幾個,說不得還會連累家人。
沈二娘下意識地想拒絕,但想到自己的多年夙願,又止不住地怦然心動,拒絕的話到嘴邊怎麽也說不出口。
沈鹿溪還要再勸,有下人道:“三郎君,老爺請您過去一趟。”
沈鹿溪去了堂上,才發現沈白和沈丹在說話,自打上回父女倆拿沈鹿野脅迫沈丹,兩家可謂是徹底撕破了臉,這回祭祖沈丹卻是也要回來的,一路上甭提多惡心人了。
沈丹一臉的陰陽怪氣,就連掩飾也懶得掩飾:“……咱們家雖說不是高門大戶,但也注重家風,二弟你是一族之長,可別搞那些不體面的事兒,不然就是族老們不開口,我這個做大哥的也饒不了你,你若是敗壞了咱們家家風,日後九泉下咱們如何對得起祖宗?”
沈白淡淡道:“二哥既然知道咱們是一家人,就不該聽信外面那些捕風捉影的傳聞,再說阿茸過完年都十七了,我給他納妾也不算什麽。”
沈丹冷笑:“你要是正經納妾,我自不會多說,可你要納的是男妾!我絕不允許家裏有這等醜事!”他一擡手:“大不了咱們到時候開了宗祠,把族老都請來,看看你還配不配當這個族長!”
沈鹿溪聽到男妾倆字,一下瞪圓了眼睛。
沈白皺皺眉:“都說了,大哥別在外面聽些沒影的風言風語。”他根本不接沈丹話茬,擡手直接送客:“我乏了,大哥請回吧。”
沈丹臉色發青地走了。
沈鹿溪表情緊張地要開口,沈白先比了個禁聲的手勢,等沈丹徹底出了老宅,她迫不及待地開口:“爹,你真要給我納妾?”
要是沒有太子在哪,她說不準美滋滋地就接受了,但現在……姬雍不得削死她。
她忍不住道:“太子那邊……”
沈白不知道沈鹿溪被姬雍給逮回來的事,壓根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只擡了擡手:“你想多了,只是先給你當個長随罷了,若是得用,等幾年之後再說納妾的事兒。”
他随即介紹道:“這人原是村裏一位教書先生,被人欺辱才不得不來咱們府上,我瞧過畫像,也打聽了人品,相貌品行都不錯,更難得是知書達理,并不是那等憊懶之徒,跟你應當能聊得來,也不算十分不配了。”
沈鹿溪更是坐不住了,還要再勸,沈白以眼神安撫道:“你別急,等會兒媒人會把人送來,先讓他在家裏呆兩天,你先看看合不合意,沒準你還看不上呢,到時候打發走就是。”
呸,這典型的家長騙相親的說辭可騙不過沈鹿溪,她正要反駁,管家已是來報:“老爺,三郎君,人已經到府外了,現在讓他們進來?”
沈白擡了擡手:“從角門進來,別讓旁人發現了。”他還跟沈鹿溪道:“幸好方才把你大伯打發走了,不然豈不正好撞上了?”
不過他應付沈丹自有法子,因此半點不慌,很快,管家就領着媒人和一個身量高挑的男子進來。
這男子帶了頂神色幂籬,長長的赤色紗羅垂下,把他半個身子都遮擋的嚴嚴實實,他身上也是一身藕紅色圓領垮袍,打扮的頗是喜慶——也不知道他遮的這麽嚴實能不能看到路。
媒人臉上笑容有些僵,還是介紹道:“沈大人,三郎君,這位是段郎君。”
沈鹿溪覺着這人身形有點熟悉,不過人家半個身子都擋住了,她也沒有憑腿認人的本事,只能偷瞄他的赤色紗羅。
媒人介紹完,那位段郎君就站着不動,沈白有些不滿:“你是怎麽□□的人?連行禮也不會嗎?”
媒人表情為難,看了眼段郎君。
段郎君身子頓了頓,垂頭行了一禮。
沈白又皺眉:“既已入沈府,為何還要戴着幂籬?”
媒人忙圓場道:“這是納男妾的規矩,得讓三郎君親手幫他摘去幂籬,他的臉也只能三郎君一人瞧。”
沈鹿溪給整的一腦門子汗,沈白又問道:“針線女紅我就不指望了,端茶倒水,做飯遞菜,這些你可會?”
媒人正要開口,沈白已經擺了擺手,不耐道:“讓他自己回答,他是啞巴嗎?什麽都要你來替他說?”
那位段郎君又頓了頓,才答道:“會。”
聲音有些低啞,在壓着什麽似的,別的奇怪之處倒聽不出來。
沈白倒也不是主動要跟一個男妾為難,主要是怕他日後生出不當的心思來,所以提前給他個下馬威,敲打一二,日後他也能更好地服侍他閨女。
他淡淡道:“沈家自有規矩,你以後要好生侍奉主子,殷勤周到,凡事無違,絕不可三心二意,吃裏扒外,可明白?”
段郎君又停頓了一下,這次比之前停頓的時間更久,半晌才道:“是。”
這次的聲音更加緊繃,仿佛在苦苦忍耐着什麽。
沈白這才松了口:“只要你日後好生侍奉,沈家也絕對不會虧待了你。”他起身,想讓兩個年輕人先熟悉一下:“我還有事,你們去偏廳吧,對了,記得給阿茸敬一盞茶。”
如果說之前沈鹿溪對男妾還挺期待的,現在只能用頭大如鬥來形容,這要是讓姬雍知道了,而且她目前當真沒什麽納妾的心思,可能是和姬雍太熟了,她現在看其他人,總覺着平庸。
她幹脆把這位段郎君帶去了偏廳,打算瞞着沈白給他點銀子打發他走。
段郎君不知道是不是幂籬帶的太嚴實,下臺階的時候身子晃了晃,沈鹿溪順手扶了他胳膊一把,随即被飽滿的力量感震驚了:“豁,你不是教書的嗎?手臂倒還挺有力道。“
段郎君怪怪的聲音從幂籬底下傳來:“力道不大,怎麽打不聽話的?”
沈鹿溪還以為他說的是不聽話的學生,不由嘿嘿一樂:“你還挺風趣。”
段郎君又看了眼她搭在自己小臂上的手,冷冷淡淡地道:“三郎君當真是憐香惜玉,對男妾也這般體貼。”
沈鹿溪莫名聽出一股陰陽怪氣,細聽還有股森然意味。
她心下覺着不對,帶着他到了偏廳之後才松開她的手,她反鎖上門,故意問道:“你也是堂堂先生,為何要自甘堕落跑來當男妾?”她故意嗤笑了下:“你有什麽當妾的本事?”
‘段郎君’無視了第一個問題,就着第二個答道:“天文地理,經史子集,戰場朝堂,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最重要的是,我還會……”
他慢慢抛來兩個字:“暖床。”
沈鹿溪:“……”
你也太直接了吧大兄弟!!!
沈鹿溪直接給氣笑了:“我還不知道你長什麽樣呢就給我暖床?就是買東西也得先驗驗成色吧?”
她給這人陰陽怪氣的語調弄的十分不悅,說話也不客氣起來,伸手去揭‘段郎君’幂籬。
‘段郎君’也不激烈反抗,只輕輕按住她手腕:“揭開幂籬,就得對我負責一輩子,你确定要揭?”
沈鹿溪呵了聲:“少來這一套!”
她直接伸手把段郎君的鬥笠掀開。
片刻之後——
她吓得摔在地上,慘叫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