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搞CP我決定攻略仙尊 — 第 88 章
第88章
湖水冰冷刺骨, 似乎是真的直通黃泉冥府,散發着幽冷的寒氣,像是有千萬根細針綿綿密密地紮入肌膚, 沒游一會兒,夏連翹就感覺到靈機滞澀, 呼吸困難。
她咬牙又堅持了一會兒, 繞着湖心來來回回游了近半個時辰,卻還是沒能找到那通往湖底的暗流。
此時,她四肢已如灌了鐵鉛一般沉重,無奈之下,只能折返回岸邊,躺在柔軟的白沙灘旁, 慢慢平複呼吸,調養靈氣。
這一次試探無功而返, 夏連翹并不意外,只是到底還有些失落。她強打起精神,掐了個法訣烘幹衣物, 這才行所無事般地一路回到瑤光峰。
這一路上, 又遇到不少騎飛鶴,跨青鸾的各派修士,都是前來參加宗門大比, 一個個喜氣洋洋,眉眼帶笑,趁大比尚未開幕, 便呼朋喚友, 三五成群地過來一覽雲浮山景色。
夏連翹遁光不停,正要往瑤光峰飛去, 半路上,忽然聽到個熟悉的嗓音,似乎是有人在她背後一邊呼喚她的名字,一邊追趕不及。
她驚訝地忙按落雲頭,轉頭望向來人。
一道文文弱弱的身影,歪七扭八地縱着遁光,氣喘籲籲地朝她奔來,“連翹!!”
夏連翹:“秀秀?!”
姜毓玉苦笑着看着她,“我方才老遠就看見你,叫你你一直沒理。”
夏連翹很不好意思:“抱歉,我沒聽見。”
他們幾人參加宗門大比一事早在日前就已經通知過姜毓玉,值此盛典,姜毓玉身為玉霄宗少宗主當然也是要來赴會的。
二人久別重逢。
畢竟之前有過戰友情,能再見姜毓玉,夏連翹心中也很高興,便降低遁速,跟她一邊說着話,一邊慢慢地往瑤光峰而行。
“一段時間不久,沒想到連翹你竟然化丹。”姜毓玉十分有感觸地嘆了口氣,眼中閃爍着淡淡的羨慕與欽佩。
“我之前誤打誤撞吞下了那枚陰魂練魄丹,僥幸而已。”她很坦然地道,“我看秀秀你修為又有精進,如今已是明道境修士了吧。”
姜毓玉興奮得面泛紅霞,很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是……那日從玄之觀出逃之後,在下隐約間有了些感悟。”
姜毓玉性格內向腼腆,兩個人說話基本上都是由夏連翹主導,在她耐心地循循善誘之下,姜毓玉也一點點放松下來。
遁光在瑤光峰前懸停。
遠遠地瞧見筆峰挺立,雲霧缥缈,偏在這一片疏疏然的仙家氣象中,忽傳來一道驕縱,刺耳的呵斥聲。
“我好心好意為你們送來丹藥法寶,你不領情就算了,竟然還為這女人對我下逐客令!白濟安,你知不知道這是我奉天宗地界!”
乍一聽到這動靜,夏連翹和姜毓玉都不由一愣。
“這個聲音?”姜毓玉愕道,“是蘅姐!”
夏連翹心裏咯噔一聲,忙運氣遁光,朝遠處那座山亭飛落。
待她趕至山亭前時,果見那道火紅的身影,俏生生地立着,與白濟安和李琅嬛呈對峙之勢。
白濟安目光很冷,嗓音倒還是很冷靜:“此地确是奉天宗地界無疑。倘若奉天宗不歡迎散修,那白某這便離去,絕無拖延。”
這句話險些又将司馬元蘅活活氣個半死。
她氣得下意識地揚鞭便打,鞭子卻忽然像入泥沼一般。夏連翹一個閃身,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擡手便攥住鞭梢,擋在白李二人面前。女孩兒皺眉望着她,“司馬道友,你來這兒是有什麽貴幹嗎?”
司馬元蘅一怔,“夏連翹?”
她想要抽回小鞭,試了幾次,竟動彈不得,姣好的面容上頓時流露出幾分慌亂之意,“你、你怎麽在這兒?”
連翹冷冷地望着她,“不是司馬道友邀我們前來的嗎?這便是道友的待客之道?”
司馬元蘅被她冷淡的視線瞧得六神無主,原本那點乍見她的欣喜,霎時便被惶急沖亂。
這人怎麽還跟在秘境中那樣,看人冷冷的,就沒個好眼色!
司馬元蘅沒回答,夏連翹便回過頭關切李琅嬛和白濟安的情況,“琅嬛,白大哥,你們沒事吧?”
李琅嬛搖搖頭,神情有些不解,“我能有什麽事?”
她只是不太明白,為何這位司馬道友次次見了自己都不假辭色,似乎心有怨氣。
哪知司馬元蘅看夏連翹與白濟安俱都護着李琅嬛,更覺心中委屈,咕嘟嘟地直冒酸水。當真是又羨慕又嫉妒。眼眶霎時便紅了一圈。
她長這麽大,雖說是錦衣玉食,人人追捧,可除了爹爹與娘親,又有誰待她這般真心呢?
在司馬元蘅眼裏,爹爹司馬尚便是全天下最厲害的那一個。哪怕爹爹每日忙于宗門內務,鮮少回家,可她只要有娘親陪伴,每日生活得也算快活富足。
娘親也知曉爹爹為奉天宗嘔心瀝血,從來不怨。那時候,她們一家人雖聚少離多,卻也恩愛和睦。
只是後來,娘壽元盡了,她的世界一下子就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爹爹還是那個爹爹,她卻一下子變得孤孤單單。那段時間,她脾氣變得很差,動辄便打罵身邊伺候着的仆役奴婢們,惹來爹爹好幾頓的訓斥。
她就從中學到了吸引爹爹注意力的法子。只要她一闖禍,爹爹必定會擱下手頭事務來教訓她。她冥頑不靈,屢教不改,爹爹無奈之下只好在她身邊安插了一大批屬下,時時勸誡,保她周全。
其實她身邊并不缺人作伴,只是這些人一個個不是貪圖她的美貌,便是畏懼她的權力地位。
一群蠅營狗茍之輩,打死幾個她眼睛也不會多眨一下。
今日好不容易捧出一顆真心,卻被這二人接二連三棄之如敝履,這讓她如何甘心?
那個李琅嬛到底有什麽好的!她難道不比她貌美?她一介散修,渾身上下灰撲撲的,她貴為奉天宗天宗主掌上明珠,天之嬌女,哪裏又比她差了?
當真是越想越委屈,不由面露凄然之色。
夏連翹震驚地看着司馬元蘅眼眶一紅。
這是哭了??
即便如此,司馬元蘅也不願叫人瞧出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惡狠狠地瞪着她,打死也不願讓眼淚掉下來。
夏連翹一愣,忽然想起來原著裏這位大小姐的童年可不算怎麽美滿。
她一直以為缺愛并不是人為惡的理由。她喜歡的角色口味其實向來很固定,一般都是聖父聖母大好人。所以,哪怕她已經覺察到司馬元蘅的示好,一想到她之前動辄揚鞭打罵無辜之人,草菅人命的做法,心裏對這位傲嬌大小姐實在沒什麽好感。
美少女在自己面前泫然欲泣,似怨似恨,委屈巴巴地瞪着自己,她嘆了口氣,竟也有點兒心軟,忍不住勸解了一句,“司馬小姐,真心是要以真心換的。”
她不說還好,一開口司馬元蘅抹過臉,将眼淚收回去,恨聲道:“真心?!真心這種東西你捧出來就是給人家踩的!你一顆真心捧出來,人家巴不得敲骨吮髓給你吃幹抹淨!”
夏連翹想她地位崇高,容色嬌美。從前肯定被逐利小人欺騙過感情,便認真地道:“若因為怕被傷害而不敢愛,豈不是自苦了自己?為何要因別人的利益與算計,懲罰自己呢?”
“與人相交,當然不能巴巴地等人上門,自己也要明辨哪些可堪結交,哪些又要敬而遠之,我看丹陽宗那幾位道友師門彼此守望相助,心性純善,道友何不瞧一瞧他們?”
她難得苦口婆心,司馬元蘅卻壓根不買她的賬,跺了跺腳,恨聲大罵,“賤如塵垢,卑如草芥之流,也敢配我?”
言訖,一雙鳳眸環顧衆人一圈,尤其在李琅嬛臉上落定,冷笑三聲,趾高氣揚地去了。
姜毓玉看得愣了半天,忍不住去看夏連翹的反應。
夏連翹倒是很鎮定自若。
她言盡于此,勸也勸過了,這位大小姐不願聽,她能有什麽辦法?
白濟安離經叛道,外熱內冷,并不算太“純”善,但他身為主角,心念正道,心向光明,還算個正直的人。
他這樣的人,天生親近一些仗義任俠,善良赤誠之輩,對于司馬元蘅之流,一向敬謝不敏。
美人含淚氣走,他神色如常,甚至還能朝姜毓玉莞爾一笑打過招呼,“姜道友,久見了。”
一番寒暄自不必多提。
又過半個時辰,淩守夷終于從數不清的應酬中姍姍折返。
乍見姜毓玉,少年容色冷峻,倒也算平靜,打個稽首,淡道,“姜道友。”
便徑自走到夏連翹身邊。
姜毓玉不禁打個寒噤,忙回身還禮,“淩道友。”
淩守夷颔首回應。
本來看到淩守夷和姜毓玉見面,夏連翹一顆心差點兒都提到嗓子眼,她和秀秀之間清清白白,她行的端裏的正,就是擔心這人亂吃飛醋。
好在,淩守夷從各方面來說都是個體面人,絕不會因為亂吃飛醋耽誤大體。
幾人就宗門大比一事又商談一番,夏連翹帶着淩守夷光明正大回房休息。
白濟安:“……”
才關上房門,她眨眨眼,又觑了一眼淩守夷神色。
淩守夷:“?”
夏連翹:“真不介意?”
淩守夷淡道:“你與他清清白白,我能攔你交友不成?”
孰料,女孩一張臉紅撲撲的,眨眨眼,一下突然跳入他懷裏。
淩守夷猝不及防,卻還是默不則聲,單手托住她腰臀,将她穩穩抱住。
側眸靜靜看她,無聲詢問:“?”
她一雙眼眼泛水光,欲言又止,欲言還羞,淩守夷只覺抱了個小火爐在手,不動聲色,靜靜等她作妖。
她貼他耳畔,期期艾艾道:“……小道爺倘若生氣,可以懲↑罰↓我的哦。”
“?”
小道爺呼吸一頓,面無表情板着張俏臉,狠狠掐了自家道侶屁股一把以示懲戒。
……這到底是懲罰還是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