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搞CP我決定攻略仙尊 — 第 89 章
第89章
世上絕大多數愛侶, 懲罰心上人的方式往往多在床榻之間,這一點,便是清冷出塵如淩守夷淩道長也不能免俗。
只淩道長萬萬料想不到, 自家道侶沒臉沒皮又愛吃肉,懲罰行為莫名其妙就變成了獎↑勵↓, 也算是此一時, 彼一時,一物降一物。
……
時光一晃而過,眨眼便到了宗門大比這一日。
雲浮山延亘數萬裏,崇山峻嶺,巍峨峥嵘。清晨時分,峰谷之中的霧氣還未散去, 雲霧缥缈,削峰掩映, 碧落深沉。
一片靜谧祥和之中,忽見青、白兩道遁光倏忽來去,争鬥得激烈, 打破了谷中清靜。
那白光行劍極為迫人, 乍一看壓得那青色遁光連連避走。
白光哪裏肯這般輕易就善罷甘休,将劍光驅動得更加迅疾,一迳追殺上去。
這青光正是夏連翹, 雖被白光牢牢咬住,少女面色沉靜,不慌不忙, 将劍光指揮若定, 始終将節奏牢牢保持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這份從容,看得遠處那幾個峰頂之上觀戰的諸派長老, 都不由微微颔首。
奉天宗宗門大比開比一旬,前幾日多是入道境與明道境弟子的争鬥,今日才到大比的重頭戲,化丹弟子之間交鋒。
仙家鬥法自然要有仙家氣象,不同于凡人界搭個擂臺比武切磋,修士往往依托自然造化為鬥場,将“擂臺”設在崇山峻嶺,海島礁石之間。
畢竟修士鬥法花樣與法寶頻出,限于場地,恐無法從容施為,也免刀劍無眼,傷及其他觀戰弟子性命。
群峰高聳,如柱倚天,諸派長老評委各占一峰,餘下的小山頭則被其他觀戰弟子占據。
正陽宗長老見這一幕,與同僚傳音道:“小姑娘可是無門無派?”
另一奉天宗長老道:“确是如此,這少女與玉女峰上那姓白的小子俱都是散修出生,并無師長教導。”
奉天宗長老口中的,玉女峰上那小子——白濟安,此時也正陷入苦戰之中。
他面前的對手乃是一名玉霄宗弟子,名喚廖必讓,此人是玉霄宗王真人座下親傳弟子,功力不薄,深得王真人喜愛。
此番前來大比,王真人更是為他備下重重法寶,這苦得是白濟安,散修貧苦人盡皆知,廖必讓将那些法寶不要錢一般流水使出,白濟安也只能小心應對,且行且避。
好在他入道前以輕功見長,身法之飄忽綽約,同輩之中鮮有能及。這些時日又将白練法器滌煉得攻時銳如兵刃,守時厚如山岳,竟也能與其人打得有來有回。
淩守夷的戰鬥結束得最早,他對手是一名奉天宗子弟。劍修善戰,那奉天宗弟子未戰先怯,淩守夷瞧出他外強中幹,色厲內荏的本性,也不欲與他過多糾纏。将劍訣一掐,放出劍丸。
那奉天宗弟子轉身欲逃,被他追将上去,劍勢疾飛如電,一劍便定了勝負。
淩守夷負手垂袖,目光森寒如電,容色疏淡冷清如常。将遁光一催,就落回到不遠處的山峰之上,觀望夏連翹等人的戰局。
李琅嬛也在峰上,她今日掣簽還排在三人之後,如今正凝神觀戰,在心中默默為三位好友加油打氣。
她身邊的丹陽宗弟子也前來為三人觀戰助威,以壯聲勢。
正如原著中所描述的那樣,有過屍骸妖林并肩作戰之緣,丹陽宗一行人與白濟安走動得愈發密切,關系也越發親近。
宋知燕目不轉睛地望着峰頂遁光起落,看到激動之處,忍不住攥緊拳頭,心生向往之意。
張唯德看得心裏有些動容。他們丹陽宗在奉天宗打壓之下,一落千丈,一蹶不振,門下弟子近乎散盡,又沒有新鮮血液注入,只能依附奉天宗門下,茍且偷生。
若丹陽宗能得白道友為弟子,該是何等幸事啊。
……
日落月升,日升月落,不知不覺,便已過兩個日夜。
修士鬥法便是打上十餘個日夜也不無可能,在場衆人俱都習以為常,并不意外。
淩守夷自場中退下之後,便來到李琅嬛身邊,一同觀戰。
被淩守夷操練這數個日夜,夏連翹不論戰力還是心性都得到了莫大的磨煉,整整兩個日夜下來,也依然從容冷靜,神采奕奕。
反倒是她對面的弟子,此人也是名劍修,名喚吳光路。苦戰兩個日夜也拿她不下,好幾次只差一線功夫就又被她逃出生天,前功盡棄,吳光路攻擊一次比一次猛烈迅疾,下手一次比一次狠辣,劍勢中漸漸已顯焦灼輕浮之像。
夏連翹戰力修為只比吳光路略遜一籌,比到現在,劍上修為的深淺倒在其次,心性反倒成了重中之重。
看起來是好幾次只差一線便能決出勝負,實際上是她兵行險着,故意為之,只等着吳光路自亂陣腳。
吳光路果不其然發了狠,行劍也漸失了章法。
淩守夷注目不過片刻,便冷聲言道:“勝負已分。”
只見少女深吸一口氣,劍光騰空而起,閃轉騰挪間,終于開始了反攻,道道劍光,如飛瀑一般自半空中傾瀉而下!
吳光路想要快點結束戰鬥,忙凝神以對,不敢輕敵,放出飛劍将這道道氣劍一一打落。
他如今心浮氣躁,也未有心思一一分辨這劍中虛實。
飛劍竟如挦綿扯絮一般輕而易舉便将劍瀑撕裂,吳光路也是化丹修士,何等敏銳,心中立刻覺察出蹊跷。
吳光路暗道一聲不妙,卻晚了一步,只覺後腦勺一涼。
自他後腦不止何時飛出峻急一劍,如星射電奔,寒光乍現。
吳光路登時自頭皮到腳底,遍身發麻,冷汗涔涔!
原來這滂沛劍雨俱都是虛劍,掩護這一把主劍悄悄隐匿在他身後,蟄伏不動,不動則已,動如雷霆。
鬥到這裏,勝負已分。
饒是吳光路再不甘心也無可奈何。他心性本來就魯莽沖動,也正是被夏連翹掐準命脈,對症下藥。
吳光路默然良久,嘆了口氣,主動認輸。
夏連翹也微微松了口氣,順勢收起劍光,口稱僥幸,與他行了禮告了別,這才飛落不遠處的峰頂,找李琅嬛和淩守夷說話。
就在她這邊結束還沒過多久,白濟安那裏也毫無懸念地分出勝負。
如今,她們這一行人只有李琅嬛還沒上場。
李琅嬛觀戰已久,心中早已熱血沸騰,聽到峰頂大鐘一敲,喊她姓名,拱手彎唇笑道:“等了這麽久,等得我技癢,可算等到我上場啦,連翹,白道友,淩道友,我去了。”
夏連翹超大聲鼓舞打氣,恨不能當場直接來一段,“琅嬛加油!”
淩守夷颔首:“注意安全。”
白濟安也鼓勵道:“我相信琅嬛你之能為,但莫要逞強,小心為上。”
李琅嬛點點頭,挺劍而出,身化一道虹光飛落峰頂。一雙清明雙眼,不避不讓,定定望向來人。
那人拱手為禮,沉聲道:“在下奉天宗陸永年,請道友多多指教!”
一道劍光自李琅嬛頂門飛出,寒光迫人,殺至近前,李琅嬛嗓音如水激寒冰,擲地有聲:“好說!”
她修為受限,并非化丹修士,卻因為力挫明道境弟子,這才有機會與化丹修士一較高下。
在這之前,沒有人相信李琅嬛在于化丹修士的比鬥中能讨到什麽便宜,便是陸永年也這般認為。上場之前,他師尊韓真人便提點過他,明道境與化丹境相隔一個大境界,與李琅嬛鬥法,點到為止,以免落人口舌,說他以大欺小。
所以,陸永年便存了幾分輕視之意。
即便這劍氣寒光爍爍,也不過乜斜而視,微微一笑,不以為然。
與陸永年不同,李琅嬛微微抿唇,全神貫注,全力以待。
她從小到大便與淩守夷一同生活,淩守夷為人處世極為一絲不茍,她耳濡目染之下,骨子裏也養成這極為端肅的性格。
對戰,不能輕視任何一個對手,赴戰,便要全力以赴。
既為仙門中人,師尊門下,絕不能給渡霄一脈丢臉。
劍氣鼓蕩李琅嬛袖口飄飄,少女擰緊眉頭,從來溫和的眉眼一點點冷肅下來,竟與淩守夷有幾分刻在骨子裏的相似。
陸永年行劍飄逸,劍走偏鋒,李琅嬛行劍沉着。
兩團劍光咬殺在一起,結果竟是令包括陸永年在內的在場衆人吃了一驚。
境界差距在前,本以為這一場争鬥不過幾個回合便能分出勝負,孰料,李琅嬛竟能在陸永年劍下撐過二十來個回合也未見頹勢。
更讓各峰諸位長老訝異的是,這少女年紀輕輕,劍勢卻大開大合,已初具名家奇象。劍芒相擊,毫不相讓,蕩開一陣飛火流星。
陸永年面色微微變了,已見不好。
衆人還都以為是他故意放水,有來有往,免叫李琅嬛輸得太過難看。有沒有放水陸永年心裏再清楚不過。
他心中一緊,暗想着需得盡快結束戰鬥才行。否則百十個回合也拿不下眼前這少女,豈不是要在衆人面前丢個大醜?
一念既定,陸永年不免加快攻勢,指揮劍丸化作無數道劍影,如疾風驟雨,水銀瀉地一般撲殺下來,不給李琅嬛任何喘息之機。
李琅嬛也照葫蘆畫瓢,分出數道氣劍,如屏開散,将近到身前的幾柄氣劍狠狠打碎。
她雖無劍丸傍身,但氣劍極為凝實,如月如虹,恰似一泓明亮的秋水,更時不時發出铮铮清鳴,反倒襯得陸永年徒恃神兵之利。
久攻不下她,陸永年內心的驚駭一波接一波,再也不敢輕視眼前這少女。
此女分明年紀輕輕,還未化丹,怎麽周身氣機雄渾凝視竟如入道百年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