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禁林

葉绫羅一行人沿碼頭“之”字形石階而上，上至橋頭，橋的對岸便是一片林海。葉绫羅轉過身，這條石砌的道路平整幽長，一直延伸上綠草遮蔽的青坡。現在陽光正好，極目遠望可視千米。但葉绫羅不敢望，她回過身向橋面走去。葉绫羅走在前，晶瑩和左乾荒伴其左右，莫尼若悟和冷羽落則緊跟其後。四人的腳步在橋面上踩得清脆，橋下河水恢複了平靜地流淌。

衆人的腳步從清脆到稀疏，沿橋的石板路逐漸過渡到泥土草地。不遠處地密林樹木與草地劃分出明顯的界限，就如同張開的結界一般。

“小主，接下來由我給大家帶路吧。”

晶瑩走在前，第一個踏足進入密林，林中雜草更賽葉王城遺址那般茂盛，雜亂無章，看不出行人走獸的痕跡。

“小主。”晶瑩回過頭，用手指指自己的眼睛又指向自己的心口。

葉绫羅點點頭，随之向這片密林延伸自己的靈力，意識中視野逐漸開闊，看到左前方不遠的樹上有鳥築巢，間隔不多遠又有鳥窩，似乎整片綠林只有飛鳥落足，完全沒有走獸的痕跡。忽然，葉绫羅看到一道隔牆，一道靈力視野無法穿透的巨大隔牆。

“小主，看到了嗎？那就是封靈大陣。”

葉绫羅忐忑地點點頭。

衆人随晶瑩的腳步繼續前行，最後停留在一塊被草掩住半身的灰色石柱前。

石柱大概一個半人高，大體呈圓柱，其上有幾道自然的裂紋和溝槽，若非這石柱如此突兀立在此處，放在尋常山上，完全不會被人注意到。

“這裏便是整個封靈大陣的界限。”晶瑩說着，伸出手向石柱探去，卻被一道肉眼不可視的隔牆所阻隔。

莫尼若悟和冷羽落都走上前嘗試，幾乎平行于石柱的方向皆是如此。

“那接下來需要绫羅怎麽做？”左乾荒問道。

“很簡單，小主只需要觸碰這結界，然後如小主平常釋放葉脈劍那般将靈力擴散到結界上，之後小主就能與結界內的精靈族契約軍取得聯系，然後在憑借小主的身份命令他們打開封靈大陣。我們便可進去了。”晶瑩對葉绫羅說道。

葉绫羅點點頭，踩着已被踏平的草叢站到結界前，舉起右手，試探性的向前伸，觸到界壁後整只手掌才慢慢貼合上。葉绫羅閉上眼，引導體內靈力順右臂而上抵達手掌，随後竟無阻礙地延伸入結界之中，宛如自己融入整個結界中，視野裏一片青綠。

“來訪者何人？”一個空靈且富有磁性的男聲在葉绫羅腦海中響起。

“哎？啊嗯……我是葉绫羅。”葉绫羅心中所想化出聲音。

“葉绫羅是何人？”

“我是葉家人。”

“那麽葉家人，你來此有何事？”

“我希望能打開封靈大陣。”

“不行！”男聲驟然變得威嚴，“葉家人請回吧！非葉王一系親臨，此結界不可幹涉！”

“我就是……是葉王的女兒。”

“嗯？”男聲疑惑道，随即沉寂。

“哎，你在嗎？你好，請問你還在嗎？我就是葉王的女兒葉绫羅，是葉家的長公主！”

葉绫羅發問又争取解釋道。

“你們是精靈族契約軍麽？你們知道晶瑩姐麽，她也是你們契約軍的一員！”葉绫羅呼喊道，“你們在嗎，請回答我可以嗎？”

葉绫羅還是得不到回應，于是繼續将靈力向更深處蔓延。可除了一模一樣的一片青綠，什麽也沒有看到。葉绫羅感到很失望，光憑借嘴上的言語又怎能證明自己的身份，自己也确實沒有能直接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和手段，可晶瑩卻說如此便可，但似乎事與願違。

葉绫羅正想着，猶豫着，忽然一道男聲冒出将葉绫羅吓一跳。

“你的靈力确實是葉王和葉後的延續，葉公主，精靈族契約軍将履行契約為您效力，請說出您的要求。”

葉绫羅轉憂為喜道：“我希望能打開封靈大陣讓我們進去！”

“葉公主，您是希望徹底撤去封靈大陣嗎？封靈大陣若撤，禁林将再無庇護，葉家是否已重新崛起并具備守護禁林保護神器的能力？”

“啊這……不，還沒有，我只希望能暫時打開封靈大陣讓我和我的同伴進去。”

“既然如此，那麽葉公主，我等将為您和您的同伴暫時打開封靈大陣十秒的時間。”

“嗯！好的，足夠了！謝謝你們！”

“這是我們的職責葉公主！那麽我等将在三秒後暫時消匿陣界，還請葉公主即刻回神。三、二……”

葉绫羅迅速收回靈力，回過神睜開眼。

“大家！走！”

林中突然吹起一陣微風。葉绫羅五人快速跑入陣界內，石柱已被她們甩在身後。

“終于進來了！”葉绫羅感嘆道。

“是啊小主！太好了！”

“終于進來了！”左乾荒同樣感慨道。

衆人皆欣喜，忽然頭頂的天空凝固，像一塊精妙的畫布挂在天空。

“是大陣關上了。精靈契約軍只為我們暫時打開大陣十秒，因為我們還沒有能力保護大陣裏的這一切。”葉绫羅的聲音漸弱。

“绫羅，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別垂頭喪氣，有你在，葉家的未來定能光複！”左乾荒撫摸着葉绫羅的頭鼓勵道。

雜草逐漸低矮，樹木也漸稀疏，不一會衆人鑽出樹林來到一塊平地，向左右延伸看不到盡頭，而平地的前方又是一片樹林，像是将一片樹林分割成兩塊，依稀可見前方樹林中蜿蜒的小徑。衆人繼續向前。

前方樹林忽然傳出動靜，衆人駐足，只見前方樹林的陰影中走出呈行列整齊排布的精靈族士兵，他們皆身披碧綠色流光輕甲，一手執樹葉狀堅盾，一手持四面重刃尖刀，整齊站定在葉绫羅等人面前十米處。固定在天空中的太陽将他們碧綠的輕甲照得亮眼。

正中兩列士兵向前再向兩側排開，從他們身後依次走出三人，三人頭盔前正中、輕甲肩章皆為金色标記。三人中一人擡手，身後衆士兵皆收刀負盾，直立立正。

“精靈族契約軍首帥！”

“左帥！”

“右帥！”

“領三千葉精靈族先鋒軍面見葉公主！”三位将帥齊聲道。

“精靈族契約軍現役共三萬名！”左帥道。

“三萬契約軍由葉精靈族先鋒軍五千，精兵兩萬，獸狼軍五千組成！”右帥道。

葉绫羅、冷羽落和莫尼若悟三人顯然被此等陣仗驚到，不知如何是好。

晶瑩這時握住葉绫羅的手帶着葉绫羅向前邁出兩步。左乾荒也随之向前。二人将葉绫羅護在正中。冷羽落和莫尼若悟避在身後。

晶瑩握住葉绫羅的手高高舉起喊道：“葉家現第一順位繼承人，葉王城長公主葉绫羅！我是精靈族契約軍駐葉精靈族本部聯絡處士官，晶瑩！”

“葉長公主近身侍衛左乾荒！”左乾荒拱手開口道。

葉绫羅聽到左乾荒自呼的稱謂感到驚詫，轉過頭正看到左乾荒給葉绫羅使了個眼色。葉绫羅不好意思地回過頭，又看到晶瑩正看着她。

“小主，現在是您可以發問的時候了！”晶瑩提示道，随即放下自己和葉绫羅高舉的手。

葉绫羅點點頭，咽了一口口水。

“我是葉绫羅。精靈族契約軍的各位你們好。”

三名将帥和一衆士兵皆不動，正色聽候。

葉绫羅又咽一咽口水。

“我想詢問！十八年前，我葉家遇襲。聽聞葉家與精靈族訂立契約，于是有精靈族契約軍，但為何十八年前的夜晚不見契約軍行動，與葉家軍共戰殺敵？”葉绫羅雙眼閃動，看着面前整齊劃一完好無損的契約軍将士，然後目光落到身旁的左乾荒身上，“那夜之戰，有人見證，我的左叔，亦參與了十八年前我葉家遇襲的戰鬥！”葉绫羅伸手示意道。

“我作證！”左乾荒适時地說道。

“回葉公主！”首帥拱手道，“晶瑩士官應該有對您介紹我們精靈族契約軍的契約內容和首要職責，我們是為保精靈族神器而與葉家共同合作而成立的軍隊。我們的首要職責是守護神器不落入他人之手！因此，凡不涉及神器事宜，人族葉家的事，我等俱不能插手。此為契約中規定！但葉家興盛存亡皆與我等守備力量息息相關，唇亡齒寒！十八年前的戰争，我等亦有出手，曾剿滅盤踞在禁林周圍的敵軍共計五千！”

葉绫羅轉頭看向左乾荒。左乾荒點點頭。

“但葉公主和晶瑩士官有所不知的是，葉王曾修改過契約，在我們簽訂的契約上新添一條！”

“是什麽？”葉绫羅着急道。

“以劍光為令，金光戰綠光退！自葉思歸繼任葉王之後，曾于禁林之中嘗試與神器溝通，但神器并未回應，于是他只能繼續成為神器的守護者。在葉王浏覽契約條例後，他主動在‘非關神器安全情況下，不得幹涉葉家事宜’後提出以他劍光為令，如無劍光指令，契約軍不得擅自幹預！自那之後我等開始籌備封靈大陣。沒想到在葉家的最後關頭，他選擇保全我等和神器。”

“他是位值得尊敬的領袖。”左右二帥道。

“是這樣麽……”葉绫羅自語道。

“你們當真沒有欺騙小主？”

“晶瑩士官請注意你的言辭！我契約軍契約條例你也應當是完全熟知的！首條，即‘契約雙方必嚴格遵守契約條例并不得以任何形式欺騙欺瞞契約雙方彼此’。”

晶瑩看葉绫羅神色憂傷的模樣，還想争辯。

“我當時在場，我親眼見到了那沖天的綠光。”左乾荒發言到。

“我也相信你們。”葉绫羅開口道，“對不起，請原諒晶瑩姐。我爸爸也曾對我說過，他離開葉家時見到的那一道綠光。”

“您父親，葉王？”

“不是的，是我的養父。”

“抱歉。”

葉绫羅背過身，手剛抵在眼睛上就看到冷羽落和莫尼若悟兩人。兩人意識到便分別走到晶瑩和左乾荒一旁，站成一排。

待葉绫羅轉回身，首帥看着葉绫羅微紅的眼眶，平靜地說道：“那麽葉公主，請問此次來到禁林是需要我等做些什麽嗎？”

“嗯……我想将那把神器，送回你們綠光森林。”

将帥皆驚。首帥道：“葉公主，其實此地為禁林皆因此神器，神器有靈，擇主而随擇地而栖。若非神器自願，我們皆無法将其轉移。神器選擇你們葉家，因此直到你們葉家最後一名血脈消失，神器才會從此間離去。若非……”

“原來如此，難怪南帝要屠盡我葉家人！終究只是為了這神器！”葉绫羅激動道，激動的熱淚跳脫她通紅的臉頰。

“十分抱歉聽到此消息。我等在此間與世隔絕，自那道綠光後開啓封靈大陣，之後世事我等皆不知。請容我等獻上遲到的歉意。”首帥說罷右手貼于心口，左腳後撤一步，右腿微曲，低首面地向葉绫羅。

首帥身後衆士兵皆随之。

葉绫羅低下頭抿着嘴唇，雙拳緊握，眼皮将多餘的淚水擠出，掉落草尖散成花。

片刻後，衆将士站直身子，立正如前。

葉绫羅擡起頭，吸了吸鼻子說道：“謝謝你們！多虧你們才沒有讓南帝的陰謀徹底得逞，我們來此處也是為此而來。封靈大陣不能再阻擋南帝太久，只有将神器轉移出人境，物歸原主，神器才能安全。”葉绫羅左右看向晶瑩和左乾荒。二人皆點頭。

“葉公主，正如我方才欲言，若非葉公主能與神器溝通，讓神器認您為主，不然可能無法實現您的計劃。”首帥說道。

“我想試試！”葉绫羅沒有猶豫。

首帥對視左右，遂轉身號令：“衆兵聽令！前往神器禁域！”

“報！”從衆将身後的林中竄出一名身着短裝輕甲的精靈族士兵。他快步跑到三位将帥面前一番低語。

只見首帥忽然神色緊張，眉頭緊鎖，随即轉身拱手問道：“請問葉公主，此番來此是否還有随從或部隊？”

葉绫羅一行人深感疑惑。

“并沒有！只有我們五人。”葉绫羅馬上答複道。

首帥神色凝重。“葉公主，偵察兵來報，方才于禁林西南方發現一衆部隊，規模有千人以上！”

“什麽？！”葉绫羅一行人皆驚！

“不可能！上千人的部隊我不可能毫無感知，而且我已将在葉王城遺址上戍守的士兵盡數殺滅，這麽多人……”左乾荒的話語戛然而止。

“禁林很大。葉公主的侍衛閣下。”首帥回道。

“數量對不上！戍守葉王城的士兵數量确實少了！”左乾荒幡然醒悟道！

“封靈大陣的開陣時機我僅通過靈力傳訊對葉公主透露，僅十秒的時間，能入陣千人，說明這夥勢力已在大陣外蓄意守候。我等可能中計了！”首帥道。

“有人利用了我們！”莫尼若悟頓悟道。

“南帝！”衆人心中忽然升起一種可怕的猜測。

“來人着裝如何？”左乾荒忙問道。

“皆身着棕黑軟布衣裝，無盔甲武裝，但攜有武器！”偵察兵回道。

“是南帝的兵馬！那是軒轅帝都禁衛軍的便裝，放棄重甲只為快速行軍和隐匿！右護法！”左乾荒咬牙切齒道。

“事不宜遲！葉公主，我等将率兵迎敵！偵察兵！”

“在，大帥！”

“我命你帶領葉公主等人速抵神器禁域！”

“是！”

“集結各路士兵，全軍出擊！”

三千将士如同來時般詭秘地迅速消失在林中。

“葉公主，請随我來！”偵察兵拱手道。

葉绫羅等人不敢耽誤，随偵察兵一路疾跑。

“葉公主，這邊！”偵察兵停下步子，“葉公主，沿這條道一直走，直到看到一座天使塑像，在那裏等我，我們即刻會合！”

“好！”

葉绫羅跑過偵察兵，沿小徑一路奔跑，她回頭看到偵察兵舞動雙手，随後聽聞草木生長扭曲之聲，身後遠處小徑逐漸被草木吞噬，已望不見偵察兵的身影，只見遠處樹林搖晃草木挪移。葉绫羅心中不禁感慨精靈法術的神奇。

衆人沿道奔行約二十分鐘終于看到小徑的盡頭，鑽出樹林又見一小塊平地，平地正中立着一尊巨大的白色天使雕像。

雕像的高度齊平于周圍的樹木，約有三四層樓的高度，通體顯出白玉光澤。雕像所刻正是已跳脫世間隐匿蹤跡二十年的天使族人，她身後雙翼半伸展，羽毛紋理根根分明，光照之下色彩遞進，如幻似真。雕像雙手合十，作祈禱裝，雙目微睜，長發垂然于兩邊，身着一件長袍，垂落到地面。雕像沒有基座，腳踩這方土地，周圍長着一圈泛着微光的金黃色花朵。

陽光定定落在雕像身上，鍍上一層神聖。

“這就是偵察兵說的地方了。”左乾荒說道。

“這似乎就是召喚師說到的地方了。”冷羽落感慨道。

“是這裏嗎？”葉绫羅好奇道。

“我能感覺得到，這座雕像上有與我共同的氣息。”冷羽落走上前，扯下背上包裹住翅膀的黑布，雙翼伸展，似乎周圍的空氣都變得躁動起來。

冷羽落擡頭注視着這尊雕像，釋放自己的氣息、魔力，但雕像毫無反應。

“怎麽會這樣？”

左乾荒站在一側觀望着，默不作聲。

“是不是封靈大陣阻絕了溝通？”葉绫羅猜測道。

冷羽落走上前，小心地撥開草地上的花叢，将手貼在雕像上，閉上眼，努力感知，但這似乎僅僅只是一尊看似聖潔神聖的雕像。

“若悟！”葉绫羅叫道。

“嗯。”莫尼若悟走上前，左手掐撚指決，光芒躍動，舉手至左眼前，眼中光華流動。

“天使族通天塑像，距今已三百二十年歷史。雕塑由天使族境內特産‘羽礦’雕砌而成，由堕天使雷米爾注入靈魂鏈路以溝通天使界。此塑像共築一十二個，人、神、魔、龍境各三個，如今僅餘龍境三個，人境僅此一個。通天塑像的使用方法是天使族人立身于塑像正前，塑像雙目所視之處，使自身與塑像呈同一姿态，随後心念本名，呼其所語，方可溝通天使界。”

莫尼若悟揉揉眼念完這些話語。

“若悟，我很想問你，你用學者之眼看東西是不是會自行彈出關于它的所有資料信息，就像看說明書一樣？”葉绫羅蹦到莫尼若悟跟前問道。

“這倒不是，看到的東西與正常看來別無二致，只是用學者之眼看過後，我自然就能明白它的一切，就好像是出自我之手一般。”莫尼若悟望着塑像，見到冷羽落在向自己點頭。

冷羽落按照莫尼若悟所說，站立在塑像雙眼注視之處，正好是塑像雙手合十指尖與眼的連線處。随後冷羽落模仿塑像的動作，雙手合十，雙翼半舒展。

“我名冷羽落，天使族人，人境流離二十年，希望能與族人聯絡，複歸族境……”

冷羽落站定良久，睜眼複視塑像卻不見反饋，又再次請願。

“我名……羽落，天使族人，人境流離二十年，希望能與族人聯絡，複歸族境……”

冷羽落睜開眼，四周風氣依然，不聞鳥語，不見風跡，陽光依舊凝固，影子如同拓印般凝實。冷羽落再次嘗試了三四遍，皆無效果。

“奇怪，莫非真是這封靈大陣阻斷了塑像的溝通能力？但不應該啊……”莫尼若悟自語道。

這時，偵察兵從林子的另一個方向竄出。

“葉公主，請原諒我來晚了，請葉公主等人随我繼續往前。”

葉绫羅焦急地看着冷羽落。

冷羽落似乎察覺到葉绫羅等人的目光，雙手自然放下，拾起地上的黑布将翅膀再次裹上，回頭看向塑像一眼便走到隊伍中。

“走吧绫羅，時不我待。”

“可是你……”

“也許這大陣撤了便可，待我們拿了神器，撤去大陣再來不遲！”莫尼若悟提議道。

偵察兵領路繞過天使塑像，穿過數層林障，兩道高聳入雲的高牆和一條筆直望不到盡頭通道出現在衆人面前。

“這是通往神器禁域最後的守護結界——無日迷宮。迷宮內不見天日無分方向，雖無機關陷阱，但此結界彙集無數空間陣法，能使進入者迷失或是離開。若非結界中守護者或我等引領，縱使有千人，也需用上數天甚至數周的時間。因此我們的時間是充裕的！”偵察兵解釋道。

“但萬一他們運氣極好呢？”葉绫羅提問到。

“回葉公主，此結界并非死界，我等結界守護者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操作結界內部結構，阻敵數日不在話下。”

“倘若他們強行破界呢？對方人裏有幾乎同我境界的強者。”左乾荒發問道。

“不必擔心，此結界的核心是接通神器禁域唯一的空間通道，前往神器禁域只有通過此結界才可抵達。此結界若被摧毀，神器禁域将被封存于空間中，直到修複此結界才能通往。”

“那為何不幹脆直接摧毀結界将神器禁域封存于空間中？”莫尼若悟發問道。

“其實空間封存已是保險之法，因為此迷宮結界與外界封靈大陣連攜，封靈大陣不破，此陣不可破，若破此陣，封靈大陣必破！”

“原來如此。”葉绫羅感嘆道，“沒想到為此神器，竟如此煞費周章。”

“葉公主、諸位，請務必牢牢跟緊我，我們即刻進入結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