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初窺門徑

天空剛挂上一抹魚肚白，葉绫羅和冷羽落已經練劍練了兩個小時，仿佛太陽是被他們擾醒的。

“绫羅你記着，無事不出劍，出劍不留手！如果你在練習的時候習慣了點到為止，在真正的搏命之戰中這很可能會致命！所以我希望你能在練習的時候就拿出拼死一戰的幹勁！”

“可萬一我傷了你。”

“你傷不了我。”

“哦，是我多慮了。”葉绫羅板着臉沒好氣的回道。

“你的靈力應該已經提升到了一階水平，你可以試試《葉脈訣》上比較簡單實用的劍技。”

葉绫羅頗感震驚，畢竟自己在學校裏，老師傾囊相授的情況下，自己用了近一年時間才将氣練到一級，而現在自己竟然已經達到十級一段十段一階的地步了嗎？

“我真的已經達到一階了嗎？”

“所以要你試試，不要懷疑自己。我們同修煉真氣的人比起來，修煉速度自然快，更何況，這是你的主場。”冷羽落一展手，葉绫羅才意識到自己處在的地方确實是她靈力修煉的不二之選，腳下綠油油的大地，四圍樹木環繞，就連吹來的風都夾雜着花草的芳香氣息。

葉绫羅翻過《葉脈訣》前一章的基礎劍式，看到第二章，而第二章僅一面，且上就兩個字“感知”。

“這是什麽意思？”葉绫羅疑問道。

“不是已經寫得很清楚了嗎？”

“你是說讓我感知這本書？”

“試試。”

“可是怎麽做？”

“像召喚葉脈劍那樣試試。”

“嗯。”葉绫羅把簫放回衣服內袋，左手捧書，右手輕輕放在僅寫有“感知”兩個字的那一書面上，逐漸催動身體裏的靈力沿周身經脈彙聚右手之上，緩緩傳遞到書頁上。

漸漸的，書頁泛起綠光，忽然一陣光亮乍起，短暫的眩暈之後，葉绫羅發現自己身處一片無垠草原之上，前方有一老者，翹首背向而立。老者緩緩轉過身，眼中散着光亮。葉绫羅自是不認識他，可還沒等她開口，老者便言語道：“葉脈訣乃葉家先祖所創，以葉家獨有先天靈力為先導，可引天下萬木靈力，感自然之所感，得自然之所得，若身處大千自然，則如神助。”老者說罷，緩緩彎下腰拔起一根青蔥小草放在掌心。

葉绫羅忽地看到自己腳下的大地在發亮。

草地上漸漸飄起一縷縷碧綠的光絲彙聚在老者手中。老者手中的草迸發出耀眼的綠光，之後光線聚攏，一柄紋路鮮明的大劍出現在老者手中。

“萬木皆可為劍！”

老者手持大劍舞完《葉脈訣》上第一章的基礎劍式，将大劍置于胸前，大劍再次開始發光，不過光線較為柔弱，化為一絲絲一縷縷，重新回到這片草地之上。

“取之于天地，還之于天地。”

說罷，老者身形開始模糊，化作光亮散去。葉绫羅趕忙跑上前卻已完全尋不到老者的蹤影。忽然，葉绫羅注意到腳下，剛剛老者站立處的草叢中有光亮，葉绫羅蹲下身，輕輕翻開草叢，發現是一顆發着微光的種子。葉绫羅拾起種子捧在手裏端詳。

“感知是《葉脈訣》的第一要義，不僅要感知外部周遭環境，還要感知生命內部，感知生命勃發的過程。”老者的聲音忽然在葉绫羅的腦海中響起。

老者的聲音剛落，葉绫羅手中的種子忽然開始放光，緊接着綠色狀如根系一般的生命能量從種子裏迸發，卷攜着周遭旺盛的生命力如亂麻一般将葉绫羅緊緊纏繞。葉绫羅理不清也掙不開，視線被完全遮蔽，分不清天與地，甚至逐漸無法呼吸！不一會，葉绫羅頭腦中傳來一陣陣眩暈感，她已經完全忘記哪裏是她拾起種子的地方，她感覺到自己不僅不能從這自然中借力，反而要被這龐大的能量吞噬……

“別着急，慢慢來，感你所感，随你所想，慢慢來，不着急。”老者的聲音幽幽的回蕩在葉绫羅淩亂的意識中。

葉绫羅聞聲沉住氣，平靜下來，既然什麽也看不到，倒不如閉上眼靜下心來休息。漸漸地葉绫羅感覺到身上的束縛在減輕，呼吸也越發順暢，她沒着急睜開眼睛，而是在享受這種感覺，身邊的綠草随着她的呼吸擺動，能量随着她的動作被牽引。葉绫羅再次睜開眼，這次她“看”到的景象竟無比清晰！她能看到草尖上頂起的露水滑落，留下閃亮的足跡，葉上的紋路清晰可辨，像是穿着玲珑的嫁衣。

自從書頁發出光亮開始，葉绫羅便入了定。太陽已探出天際，冷羽落一直在周遭護法，心中着急，不知這一次入定需要多少時間，還需顧及傭兵團那邊，但又不能幹預葉绫羅的入定，只得在心裏祈禱快些結束。

葉绫羅的每一次呼吸都牽動起身邊的綠草，吐出的濁氣被綠草吸收，綠草返還的清氣再被葉绫羅吸入，如此反複，不竭循環，葉绫羅感覺到自己已經融入了這個奇妙的世界。随着葉绫羅思緒的變化，從青草到那粒種子，小小的種子在她的視野中被誇張的放大，表皮上斑駁細小的紋路，隆起或低凹，俨然如同遠望地球的山巒河流。她輕輕地走過去，捧起這顆變得足球一般大的種子，調動靈力彙于掌中。

靈力被樹種緩緩吮吸。

忽地，葉绫羅發現自己身邊的青草葉上開始滲出一絲絲的能量，朝自己的手掌彙聚。樹種猛地起了變化，開始生根、紮根、抽芽、生長、開葉、抽枝……

令葉绫羅驚訝的是她的靈力不但沒有在減少，反而有越來越多的靈力在湧進自己的身體，那種能量充盈的感覺讓她感到暢快得不禁喊了出來！

當葉绫羅再度睜開眼，一棵參天古榕立于草原之上，樹蔭搖曳，光影斑駁。

“不錯嘛！”老者欣喜的聲音再次在葉绫羅的腦海中響起，葉绫羅便感覺身子一輕，風和草香在身邊環繞，緩緩落地……

“冷羽落。”

聽聞，冷羽落從一棵樹上跳下，“绫羅，感覺怎樣？”

“很棒！”

“沒想到葉家先輩還能将書頁做成靈器，你剛才進入了冥想狀态，還好時間不長，不然就暴露了。”冷羽落有些驚詫道。

“這應該不是靈器。”葉绫羅輕輕摩梭着書頁，“畢竟書本也是由樹木做成的呀。”

葉绫羅擡頭看天，太陽已經完全露了臉，估計得為她們的臨時脫隊找一些說辭了。

中午随團打獵，冷羽落時刻照應着葉绫羅，使葉绫羅的壓力始終處于最小。夜晚一個團的人圍着火堆用餐閑談，早早也便睡下。

“明天我們就要抵達目的地，四天的行程很快就結束，今天要抓緊點時間，再試着向我發兩道劍氣。”

葉绫羅深吸一口氣，将大劍豎于胸前，調動靈力于劍刃，迅速右下斬擊，手腕回轉，左手扶住右手向左接着橫斬，兩道綠色劍氣發出，擦着地面濺起一些碎石。冷羽落右手提上浪彎匕首，魔力灌入匕首，匕首延長成一柄深紫色短刀，兩次斬擊一氣呵成，氣團爆開的聲音雙聲合一。

“不錯！這樣的劍氣你能發幾次？”

“哈呼……”葉绫羅喘着粗氣說：“大概十來次吧。”

“撐死八次。”

“知道還問！”

冷羽落走上前将邊上的《葉脈訣》撿起，“光一招最基礎的劍氣還不夠，你看看能不能在練一個防禦劍技。”

葉绫羅接過書仔細的翻閱起來：“守護劍圈，将葉脈劍插入地下，讓靈力借助葉脈劍傳入地下，呈圓形發散範圍随靈力增強而增大，後凝聚成劍刃從地下突出形成防禦壁壘，并可以刺傷圈上物體。這個不錯，對靈力量要求不高，難就難在靈力的發散和凝聚控制，不過這招似乎必須得用葉脈劍才行。”

“葉脈劍不能暴露，除非遇到生命危險，所以，既是為了保命，但練無妨。”

“嗯。”

葉绫羅席地而坐，開始感受體內靈力的游走的脈絡，控制靈力游走。忽然，葉绫羅感到不遠處樹林間有異動！

“有情況！”葉绫羅騰一下站起來朝向那個方向。

冷羽落從腰間掏出匕首短刀準備迎戰。

“是什麽？”冷羽落急忙問道。

“不知道。”

“來了！”

一道黑影從林裏蹿出，淡薄的霧氣中黑影身側的兩道銀線相對醒目。

“追風豹！”

冷羽落和葉绫羅靈活地一閃，完美躲過追風豹的突擊。

“為什麽這些家夥會頻繁的出現在森林外圍？”冷羽落疑惑。

一擊不中，追風豹低下身子，頭扭出一個弧度朝向冷羽落。

“這次不是偷襲，一擊必殺有點困難，我和它周旋能殺便殺了，你要是能找準機會就動手！劍砍劍氣都行。”冷羽落話畢便“騰”一聲蹿出。

追風豹一陣低吼，亮出爪子和冷羽落的短刀擦到一起！冷羽落數次轉身突進都被追風豹敏捷的身姿一一化解。正面突擊幾乎沒有希望，此刻他看向葉绫羅，葉绫羅站在外圍觀望着，眼裏跳動着恐懼。

“啧。”冷羽落猛地從正面發起進攻，追風豹也不甘示弱，雙爪不住地于兵刃交接在一起，碰出數道火花。“再快再持久的防禦總歸是會有漏洞的。”冷羽落這樣想着。

經過數個回合，追風豹的爪子終是被割出幾道口子，吃了癟，它瞬間将注意力轉移到一旁的葉绫羅身上。一個佯攻，冷羽落受身抵擋，追風豹急速扭轉身體攻向身側的葉绫羅。

“不好！”冷羽落心想。

葉绫羅看着追風豹向她撲過來，這個情況令她腦子一片空白，什麽劍技劍式完全遺忘，她仿佛回到了那條小溪，變成那個跌倒在溪邊無助可憐的小女孩。

“不要過來！”葉绫羅混亂地調動起靈力瘋狂地揮擊，數道劍氣斬出卻偏離甚遠。

追風豹再一次騰空撲擊，葉绫羅恰好一個橫斬！劍氣所至，追風豹雙爪抵擋，身子在半空被震飛。

“機會！”冷羽落箭步沖上，趁追風豹剛落地，還沒來得及調整身位，左手換短刀右手倏地從追風豹頸下滑過，刀刃帶起一條血線……

“绫羅你沒事吧？”冷羽落扔下帶血的短刀跑過去，葉绫羅還站着，身子卻瑟瑟發抖。“沒事了，你很強，你打倒它了！”

“我……我做到了？”葉绫羅紅着眼略帶抽泣的說道。

“嗯！”

一行人一如既往地等待着冷羽落和葉绫羅兩人，然而今天他們還等來了一個大家夥。

“今個中午不用打獵了！”冷羽落放下沉重的追風豹，引得一行人一致地錯愕。

“厲害啊小子，現在我懷疑你們早晨倒是偷偷打獵加餐去了。”鐵牛帶頭打诨。冷羽落和葉绫羅也只是陪笑沒有說什麽。

放松了人，辛苦了馬，省去了打獵的時間，中途斷斷續續總共休息不到一個小時，傭兵團衆人在夜幕降臨之前趕到了杏黃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