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該醒了吧？你不想我嗎？”

“你不是喜歡騎馬嗎？快起來，漢斯的小女兒露西還等着見你呢。”

“丫頭，你不是說要和我并肩同行？如果你說話不算數，你知道我會怎麽懲罰你。”

“你看這是我們的結婚證，你還沒見過。”

“我跟爺爺說你出差了，他怎麽那麽聽你的話，開始在家裏乖乖配合治療，說要等着抱重孫子。”

“對了，你準備什麽時候給我生個兒子？如果是閨女的話，我怕在妻奴和女兒奴中間權衡不好。”

“小丫頭，我真的要生氣了。你是不是一點都不怕我？”

……

這三天，戰亦霆說的話比這二十幾年加起來都多。

吳蔚一直在睡，連表情都沒變過，所有的按摩、擦洗都是他親力親為，連護士都不用。

龍婷從沒想過戰亦霆照顧起人來會有這樣的耐心和細心。

“你記不記得，你還欠我一個賭約。上次我們去看電影，你打賭輸了。現在我要你馬上醒過來，聽見了麽？”

說完，他輕輕吻了她的唇，這也是他每天都會做的事。

語言，精神，肢體，親吻，只要能讓她感受到他存在的方法，他都會試。

吳蔚在一片白光中聽到有人說：“我不喜歡我的名字，你就叫我三哥吧。記住我，”

“三……哥……”

戰亦霆唇下傳來輕微的聲音，他的眼睛瞬間迸發光芒，趕緊擡起頭，急切地問：“丫頭？丫頭你醒了？你剛才說什麽？”

“三哥，小蔚一直在等你啊。”

吳蔚的眼睛還沒睜開，眉心緊簇，一副很難過的樣子。

“三哥？”戰亦霆這次聽清了她的呢喃，心猛地一驚，難道她七年前的記憶恢複了？

按下床頭的通訊設備，他恢複平靜：“龍婷，丫頭夢呓了，你來看看。”

龍婷剛進門，姜天澤也風風火火地走進來：“戰少，找到肇事車輛了！”

戰亦霆左手一揮，姜天澤識趣地閉嘴。

“怎麽樣？”

龍婷有些欣喜，檢查之後她頭也沒擡地說：“戰少，也許她很快就會醒過來。方便出去一下嗎？我還需要檢查一下外傷的恢複情況。”

戰亦霆沒有猶豫，率先走出病房，姜天澤跟了出來，一直走到醫院外的僻靜處。

“說。”“戰少，當天晚上一個航拍愛好者正在用無人機拍攝濱海大道的夜景，正好拍到了車禍現場的視頻。我們鎖定了肇事車輛，經過反複排查，最終确認是一輛無牌黑色現岱車，車已經在大修廠找到。因為是黑

車，所以沒有查到現車主信息。”

姜天澤說完，深咽一下嗓子，因為戰亦霆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但是我們這三天地毯式搜索後鎖定了一個嫌疑人，男，名叫韓磊，無業人員，混社會靠看場子營生。少夫人出事當晚他喝了酒，有線索顯示他常開的車和視頻中車型一樣，但平時都是套牌上路。”

“人呢？”戰亦霆陰沉着臉問。

姜天澤不敢怠慢：“已經開始審訊了。”

戰亦霆給龍婷去了電話，得知吳蔚還沒醒，啞着嗓子對姜天澤說了句走。

姜天澤知道老大要去審訊室，心想那個韓磊可是要倒大黴了。

來到審訊室外，戰亦霆先隔着玻璃窗觀察了一會兒。

韓磊光頭，五大三粗，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他正态度嚣張地對審訊官說：“不就是酒駕？再說我又沒撞上她，是她自己車技不行，翻到溝裏，怪我咯？你能把我怎麽樣？天王老子來了我都不怕！”

話剛說完，門開了，戰亦霆帶着鬼面夜叉的煞氣走了進去。

韓磊瞬間閉了嘴，他雖然不是什麽人物，但在道上混的最會識人，直到來者不善。

戰亦霆沖姜天澤揚了下頭，姜天澤意會，上前一套勾拳把韓磊打得七葷八素，鼻血橫飛。

“卧槽！你他媽什麽人，上來就嚴刑逼供？現在是法治社會，懂嗎？我告你們去！”架不住這一頓打，底層混混的無賴樣子又冒了出來。

“法？我們戰少就是這兒的法！說話前先過過腦子，懂？”

姜天澤一條腿踩在韓磊的大腿上，右手拍了拍韓磊的臉，比韓磊更加嚣張。

韓磊進慣了警局和看守所，這時候明白過來這群人和警察不一樣，他們好像不按規矩辦事，眼神開始閃爍不定，表情也變得畏縮。

“是誰指使你的？”戰亦霆并不着急，他耐心十足地坐下，似乎很有把握查個水落石出。

畢竟，對付這種人，不用說他了，就連姜天澤都有一百種方法讓他生不如死。

“什麽誰指使我的？我說了就是酒駕。”

審訊的技巧就在于運用語言的陷阱，還有當事人的心理去誘導他露出破綻。而這一切的依據還要從被審訊者的表情，動作，眼神甚至語氣去尋找。

從韓磊在整個過程中的情緒變化和反應來看，戰亦霆初步推斷其中有問題，兵不厭詐，他深谙此道。

“說！”沒有半句廢話。

“說什麽？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別動手啊，你這算逼供，逼出來的也不是事實。”韓磊還在掙紮，但是語氣卻越來越沒底氣。

“我想要的真相還沒有得不到的。如果你不珍惜這個機會，那只能是你的損失。”

這話說的風輕雲淡，韓磊的眼珠子滴溜溜轉了轉。

“你能給我什麽好處？”

姜天澤從腰後掏出一把匕首，直直紮在了韓磊的右腿上，韓磊一聲殺豬般的哀嚎回蕩在審訊室，他沒想到這夥人真的這麽直接，暴力，目無法紀。

“跟我們談條件？你的條件只有一個，就是你的命。”

姜天澤作為戰役霆的左膀右臂，是被戰亦霆一手調教出來的，軍中人人都知道他就是戰少的分身。

韓磊哆哆嗦嗦地捂着傷口，他知道這裏最大的是那個話不多的男人。

他也是明白過來了，一個手下都這麽狠，要是真等到老大出手，他這條小命就算死也死得不痛快。

他只是求財，要是連自己的命都沒了，要錢有個屁用！

“我說我說，我真的不知道那是您們的人啊，要是知道給我一百個膽子我都不敢做。”

“別廢話！”姜天澤的手按住匕首的柄轉了轉。

韓磊又發出一聲哀嚎，知道對方真真不是省油的燈：“的确是有人指使我的，可是一開始我們真的沒想要她的命，就是想吓唬吓唬她，給我一個馬子出口氣。”“誰？”雖然已經查到了韓磊的人際圈子，但戰亦霆還是要聽他親口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