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之妹(穿書) — 第 21 章
指尖的濡濕酥麻感讓傅柏舟蹙眉瞧着那粉.嫩.嫩的唇瓣,和傅卿愣怔的眼眸,他微微動了動手指:“松手!”
傅卿含住蝦仁後,立馬吐出傅柏舟的手指。她突兀起身,吓得倒退了幾步:“皇兄,我知道我第三點錯在哪裏了。”
她要哭了,她就不應該嘴饞想要吃蝦!
這下好了,傅柏舟有潔癖,原文中,有個進獻的美人只是碰了一下他的衣服,就被立馬被拖下去砍了一雙纖纖玉手。
她現在含了他的手指,只怕小命不保了。
傅柏舟掃了一眼被吓得小臉蒼白的傅卿,掏出帕子不緊不慢地問:“皇妹倒是說說,你第三點哪裏錯了。”
傅卿含着蝦仁,本着要死也要做飽死鬼的想法,很頭鐵的把蝦仁吃了,才語氣小心地開口。
“錯在皇妹如今大了,應該謹言慎行,與外男相處更應該小心。”
傅柏舟依然在細致的擦着他蒼白修長的指尖,垂目不語。
見他沒有反駁,傅卿試探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只敢坐了三分之一。
“剛剛皇兄說得是,大庭廣衆之下,雖然蘇神醫是醫者,但是我還是應該避嫌的。”
傅柏舟擦幹淨手指,卻隐隐感覺上面仍殘留着古怪的微.濕.酥.麻感,他又不自覺在帕子上摩挲了兩下,還是不能抹去那種感覺。
耳邊還有傅卿帶點害怕又微軟的語調,像是做錯事的貓咪,軟綿綿的,卻讓人想要欺負她多一點。
“皇妹心性不穩重,才會因為一只蝦而冒犯了皇兄。我知道皇兄喜潔,以後我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了,皇兄原諒我吧。”眼見暴君臉色越來越冷,傅卿越說就越沒有底。
她看也不敢看他,只有低垂的睫羽不安地輕顫,看着怪可憐的。
傅柏舟重新拿起筷子,淡淡道:“吃飯,飯要涼了。”
這樣就逃過一劫了?!傅卿立即擡頭,露出個笑容來。
“皇兄你真的是太好了。你不僅長得玉樹臨風,清俊雅致,還寬容大度,心有丘壑。可見皇兄外貌內秀皆備,是天下少有的男子。皇妹對您的崇敬簡直是說不完,道不盡……”
“閉嘴!”
傅卿的彩虹屁還沒吹完,嘴裏就被傅柏舟冷着臉塞了一塊香酥可口的八寶鴨肉。
“吃飯的時候不要亂溜須拍馬,當心嗆死你。”傅柏舟淡淡看了眼傅卿,便自顧自吃了起來。
那鴨肉實在好吃,傅卿滿足的眯了眯眼睛,乖乖道:“皇兄最好了,我吃飯,不說話了。”
傅卿笑容極為真誠甜美,她唇角、眼裏流露的都是直白又不加掩飾的歡喜,讓他有種她真的覺得他最好的錯覺。
傅柏舟筷子微停頓,又自然地吃起飯來。
算了,無論傅卿是撒謊還是在說真心話,他都無所謂了。反正人生在世多無趣,傅卿稍微有點趣,留着她給自己打發時間也好。
傅卿對于美食一向是極為喜愛的,她吃起來像小倉鼠一樣兩頰微鼓,眼神享受,偏她長得美,吃相就讓人覺得很有胃口。
傅柏舟在她吃相的帶動下,一直吃得小腹微撐時,才後知後覺的停手。
果然和傅卿呆久了,他就變得和她一般傻乎乎的,明明他一直都是吃八分飽的。
看向已經舒服地靠在榻上,手搭在小腹上說“好飽”是傅卿,他忍不住嘴毒:“堂堂公主,你怎麽像八輩子沒吃過飯一樣?若世家女子都像你這般胡吃海喝,只怕要胖死了。”
真是會心一擊。傅卿在美食和體重之間掙紮了一秒後,心裏的天平毫不猶豫地偏向了好吃的。
她朝傅柏舟揚起明豔的小臉,一臉得意卻反而顯得可愛:“我就算胖了也好看!”
的确好看。
傅卿慵懶輕松地倚着榻,眉目間都是惬意。她身上沒有以往那種驕縱氣,但是如今無憂無慮的笑容,越發美得驚人,且感染力極強。
旁人呆在她身邊的時候,也會因為她的笑容而不自覺心中放松。
傅柏舟走到窗邊,瞧着明亮的月亮剛剛升起,他心間放松,聲音在這樣溫柔的月光中,朦胧得溫和了些。
“飯也吃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回去吧。”
傅卿覺得傅柏舟除了落水剛醒的那天吓人外,現在對自己的态度已經有所松動。
她想起岚山寺被他救了的事,心裏對傅柏舟的感官就好了許多。
輕手輕腳地起身,傅卿走近傅柏舟,感激淺笑:“謝謝皇兄之前救我,岚山寺的恩情,我會記在心裏的。”
“我是為自己報仇,我怎麽可能救你。”傅柏舟在月光中回首,隐在陰影處的。半張臉顯得尤為冷情。
“你別自作多情了。”
傅卿笑容不變,語氣卻是真誠:“皇兄是懷有什麽目的去做的這件事與我沒關系,我是這件事裏的直接受益人,所以不管皇兄在不在意,我都會在心裏念着皇兄的恩情。”
傅卿能理解傅柏舟之前差點掐死她的事。因為原主本身對他造成了很多傷害,他朝這具身體報複,就是代表他在報複原主,她真的能理解。
但一碼事是一碼事,岚山寺傅柏舟為了報落水之仇,逼的王軒跳水,讓傅璎針對她的陰謀落空。
這件事情的直接收益者,的确是她。
傅卿都不敢想象,要是傅柏舟沒有出手,她将來會淪落到什麽樣的境地。
掃過傅卿眼中動人的真誠之意,傅柏舟漫不經心地去看月亮,“你想記着就記着,随你怎麽想。”
“無論如何,我為以前的事情道歉一,也為這次的事情感謝皇兄,皇兄真的很好。”
傅卿笑眼彎彎,“話說完了,皇妹就此告退,皇兄早些休息哦。”
傅柏舟懶得搭理傅卿,傅卿也不在意。她朝傅柏舟屈了膝屈膝便退了出去。
傅柏舟從窗邊能見到傅卿越走越遠的身影,看了好一會兒,直到人影不見,他才出聲:“愚蠢!我救的是我自己,又關你什麽事。”
随手拿了本書踱步消食,卻發現這是傅卿最近常看的話本子,他随手翻了幾頁。
這文筆,這俗套的情節,虧她還能看得津津有味。
宮女們把杯盤狼藉收拾好,傅柏舟便去了書房。
“王家現在情況怎麽樣了?”傅柏舟依舊翻着那本無趣的話本子,頭也不擡地問。
段玉道:“王軒一家是王家嫡系實打實的表情,關系好着呢。工部左侍郎王自曉膝下,總共也只得了王軒一個兒子,如今人沒了,他們也去主家告狀了。”
傅柏舟微微勾起嘴角:“王如風當年抗拒不了皇帝賜婚、家人逼迫,無奈娶了傅璎,可惜好久不長,傅璎給他帶了綠帽,好不容易和離,現在家中子侄又因傅璎而死,只怕他心裏又怒又愧吧。”
段玉恭聲說:“正是呢,聽探子說,那王如風昨夜去了祠堂,徹夜未眠。”
王軒死得是不冤,只是從他被逼跳水,到中游被死侍溺死,一切都是傅柏舟的吩咐。
不過現在傅柏舟既然說人是傅璎逼死的,那也只能是傅璎逼死的。
“這倒是有趣,看來他們王家許多人都認為這件事是傅璎做的了。”
傅柏舟仍舊翻着之前那本話本子,漫不經心地說,“要是把傅璎殺死王軒的證據,給了王自曉和王如風,只怕事情會更有趣,你說是不是?”
傅決擺明了不想再管傅璎,這個時候王家想動一個沒有靠山的長公主,那方法可多了去了。
昔日夫妻,今朝互相殘殺,真是有趣的戲碼。
“是很有趣。”既然主子都說有趣了,段玉自然不會反駁,雖然他實在不知道借刀殺人的事情哪裏有趣了。
“不,你太無趣了。”傅柏舟看了眼附和自己的段玉,心裏卻想到傅卿聽到這些話時的有趣反應。
他把看了半本的話本子阖上,眉目肆意輕慢,露出自己的真面目,是唯恐天下不亂,游戲人間的模樣。
“我可不是什麽守信用的君子,妖孽一向出爾反爾,詭詐多端,我說的話也就王軒那蠢貨會相信。”
主子說自己是妖孽,段玉可不敢回應。
傅柏舟帶着興味的微笑:“王家嫡系枝繁葉茂,雖然不是什麽京城大族,但也算長久興盛的高門。王軒一家狐假虎威,以前貪污赈災款,草芥人命,如今王軒推我下水。來而不往非禮也,所以我也應該還他們一些什麽。”
傅柏舟打開一處鎖着的匣子,拿出兩本分別用草書、楷書寫着“王”字的冊子來,把其中草書的那本扔給了段玉。
“我記得,程将軍程秋和王家有仇吧?昔日程将軍還是一毛頭小子的時候,無權無勢,他母親和妹妹還皆被王家旁系給害死了。”
段玉有點冒冷汗了:“奴才不知此等辛密。”
他如今怎樣也看不出來,程秋和王家有仇。所謂知道得越多越危險,要是有機會,他根本不想聽傅柏舟說這些。
“不知道也沒什麽關系。”傅柏舟唇邊有抹淡笑,“你只需把這冊子給死侍,讓他混進程府,待王家處理完傅璎,便讓他把冊子遞給程秋一份。”
到時候程秋自然會和把這記着王家旁系累累罪行的冊子,好好用上。
段玉雖然已經知曉傅柏舟的手段,但他仍覺得害怕。
畢竟他這個主子,分明不過十六七歲,卻掌握了許多他人的把柄,而且那把柄還是真實的。
雖然不是直接證據,但是他還細心的附上了如何得到證據的途徑。只要有心人順着他給的途徑一查,保準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就像現在,他沒費什麽心力,長公主就和王家鬥,王家勝後,程将軍又會因為報仇而拉王家下馬。
傅柏舟隐于暗處,卻把那些朝臣随意擺弄,直到他們锒铛入獄,還不知害自己的人到底是誰。
段玉拿着記滿王家旁系罪行的冊子出去了。
傅柏舟無趣的把話本放到一旁,嘴角笑意灑然恣意。
像他這樣活得久的妖孽,最是記仇了,凡事上輩子誰犯了什麽錯,怎麽犯的錯,同誰一起犯的錯,他都能清楚的記得。
大燕臣子的政敵,敵對的派系,他都知道,所以他根本就不用着動手。
他只要把自己知道的事,神不知鬼不覺的放到那些官員的政敵桌上,他們便能自己鬥得開心熱鬧。
莫說大燕了,就是北戎的朝堂局勢,也逃不過傅柏舟的眼睛。
而他需要做的,只是在他們狗咬狗的時候,收收好處,看看戲罷了。
這樣也挺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