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如此縱容

寂靜來襲，卻無人覺得不妥，神态各異的衆人依舊沒人言語。

然，該說的還是要說，該問的還是要問，該知道的還是想知道，該明白的還是要明白。

“夜殘魂，你，你當真會下嫁？”花某人移目看向夜殘魂卻沒有望向他的眼眸，他知道那雙眼定比從前更加美麗，也更叫人心疼。也很顯然，少年是不怕死的那個。

下嫁？

莫如影和莫殘楓着實一驚，不過，有趣。他兩都是愛看戲的人兒。

聞言，夜殘魂擡眸看了少年好一會兒，理所應當的，周遭的空氣稀得讓人有窒息的錯覺，冷清而荒涼的味道來得毫無征兆。他緩緩放下茶杯，修長的指尖輕輕劃過茶杯漂亮底座的邊沿，邪魅而妖嬈的動作給人的卻是嗜血無情的味道，慘寒如冰的聲音仿佛來自那無邊的天際：“說完了，滾！”

雖沒正面回答，卻也沒有否認！

莫如影與莫殘楓齊齊像是發現了什麽人間異象般看着夜殘魂！

雖說在一起的時間不過半月，但彼此的了解多少是有些的，怎麽看自家大哥也不像是那種會開這種玩笑的人。但若要他們相信夜殘魂會下嫁，他們寧可相信這妖心血來潮，破天荒地學會了開這種驚天地泣鬼神的玩笑……

而少年眼中的興奮更是絲毫不掩，春光燦爛，顯然沒把那個“滾”字放在心上，欣然便道：“既然如此，夜殘魂，我娶定你了！你便等着……（上我的花轎吧）！”

還未等他講完，夜殘魂的眉已輕輕一皺，一個黑衣人便如此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了少年面前，擡手迅速在少年身上點了兩下，随後将其置于肩上，僅一眨眼的功夫，人已不知所蹤。過程，能看清的人并不多。

衆人不禁到吸一口冷氣。

只因方才的少年便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毫無蹤跡可尋。

會盟山下的林間，只聞清風鳥叫聲。

暮月淩風看了看周圍，也不知人是否還在此處便高聲贊道：“不愧為影主‘冷無跡’！蹤跡無人可知，無人可覓！”

話音才落，便有一道黑影向他們砸來！

暮月淩風不接，因為他向來只抱女人。

蕭墨岚不接，因為他既不抱男人，亦不抱女人。

兩人齊齊後退一步，花沐烨就這樣理所當然地在他兩跟前落下。面色痛苦，但還不忘瞪瞪兩個見死不救的人，只是瞪，因為無法言語。

花沐烨算是知道了，武林上美稱如雲的兩大正義人士不過是浪得虛名！

“管好你們的人！”

空中飄着含雪的聲音，聲源無跡可尋。

暮月淩風蹲下，解開花沐烨的穴道，雖然他不認為花沐烨是他們的人，因為誰也沒見過他，追出來只是恻隐之心罷了。而站在暮月淩風身旁面無表情的蕭墨岚蕭門主到底是出來幹什麽的就沒人知道了。╮（╯_╰）╭

花沐烨起身怕了拍身上的落葉，冷哼了一聲，頭也不回的走了，原因嘛……可想而知。

“不知天高地厚！”冷冷地。

“年少氣盛嘛。”暮月淩風笑道，雖然剛剛的确很危險，因為冷跡的血刃向來不等人，但若是冷跡要殺少年，卻也絕不會等到現在。如今看來，那人只是不想他再“胡言亂語”罷了，真罕見。

忽而，暮月淩風轉身看向蕭墨岚，道：“蕭兄可有參賽？”

“明知故問！”

蕭墨岚冷冷地說完，冷冷地轉身，再冷冷地向來路走去。暮月淩風笑了笑亦跟了上去。

南宮雪參加，他又怎會不參加呢？

回到會場，花沐烨一肚子氣。若不是一時大意，他怎會如此輕易被擒？

更令他生氣的是冷跡的那句話！

看來，他們，注定是水火不相容的！

只要他還活着，就絕不會放棄！絕不！

……

“廢話”者被清理後，莫如影便靜靜地看着夜殘魂，直到夜殘魂疑惑地看向她。

莫如影一愣，笑了笑：“若大哥當真出嫁，定是這世上最美的新娘。”

莫殘楓收回亂瞧的目光，眨巴着漂亮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看着莫如影，也道：“那我呢？”

良久，莫如影才道：“真是妖孽！”

莫殘楓滿臉委屈：“哥偏心！明明我與大哥長得這般相似！”

“嗯……都是妖孽！”這樣，總行了吧？

妖孽啊……？

後面的三人顯然沒有聽過有人這般形容自家君上，于是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夜殘魂……

以前，他們都覺得夜殘魂美得無以言喻，如今看來，或許用“妖”可以……吧。

之所以不看莫殘楓是因為他和夜殘月雖不是一模一樣，卻能給人一模一樣的錯覺，尤其是眼睛，第一眼便叫人害怕。雖然他們也怕夜殘魂，但夜殘魂冷着一張臉的摸樣他們實在心疼得緊，若哪天能無意看到他笑，別說一條命，十條他們都給，這般的信念不知究竟是何時出現的，但卻也不願追究。

況且，夜殘魂并不是他們想見就能見到的，所以便是冒險也要補補！

莫殘楓也不惱，這話他是聽多了的，便道：“只要哥喜歡，妖孽也無妨，大哥，你說呢？”

夜殘魂微愣，“嗯”了一聲，便很好的掩飾了過去，時間太短，不會有人察覺。

只是……當真只要她喜歡？

他從未如此想過。但從見到莫如影與莫殘楓以來，他便從未反對過莫殘楓的決定，凡事也只要莫如影願意便好……

如此，算不算？

沒人給他答案。

聽到莫殘楓這般問莫如影一點也不覺得意外，夜殘魂的回答亦然。因為，自認了夜殘魂這個大哥以來，他說最多的字是“嗯”，其次是“好”，再來是“随你”，最後是“冷”（直接叫人辦事）。

而莫殘楓像上了瘾似的，對夜殘魂的“好”字情有獨鐘一有機會就往那引，絕不放過！便不是那“好”字他也樂此不疲。

莫殘楓瞧着人多，又一心往人群裏瞧，沒在說話。夜殘魂亦只是喝着茶，沉默。莫如影毫無睡意，不喜這般的人群，不善那般的沉默，便只能瞧着臺上比武之人。

見人使劍，莫如影便會想起一人，她記得她在家裏看武俠劇時，那人總會在一旁無奈地笑笑。她問他為什麽笑，他說：漂亮但沒用。

當時她也這麽認為，然現在卻不這麽認為了！那人若是能與妖孽過招，一定也不會這麽認為了。

莫殘楓的劍招，好看（雖然，打起來的時候一般看不見……），難學，殺傷力大。看似華麗白費力氣（舞劍時），但真正打起來才知道，每一招都是要命的怪招，反常得要死！就比如同時做出好多種動作或是連續做很多種本不習慣連在一起的動作。

想想，你若不熟悉，你的身體如何在一瞬間習慣躲開那些別人早已習慣且速度極快極自然的攻擊？即便你的反應如何敏捷，你的身體也不會失去慣性，你才躲開，另一擊又從你無法避開的地方迎上，這就是高手。

劍招的物理意義：慣性！（其他意義莫某人無法理解，本作亦然）

也不知看了幾場，或許是正角沒有登場的緣故，比武悶得發慌。

……

“大哥，我們回去吧！”莫殘楓看了看天色道，他要見的人沒到，是以興趣缺缺。

“好。”是淡淡的口吻，對着莫殘楓，他的語氣總會少些冷意，這讓莫如影略有不快，雖然她無意與莫殘楓“争寵”，但讓她毫不在意确是不能的。

夜殘魂起身向山門走去，風兒吹着他夜色的長發，紅色的發系，紅色的衣袖……

仿佛，來自天際。

莫如影覺得如今的夜殘魂既潇灑又邪媚。這般的人，娶不到，看着也好……

本以為會聽見“恭迎我君”的對偶臺詞……

不過，正主走了，其他人也沒有要留的意思。

三大宮主緊随，距離自然不會太近，莫如影把頭埋低，略有倦意。

這些人看自家大哥的摸樣就如看到了獵物一般，恨不得生吞了他呢！

她本也不是不知人情世故之人。

若非仇怨，誰會忍心對這般美豔的人下手？

僅想到在他勝雪的皮膚上劃上一刀便能叫人心疼不已（若是實在想象不出這樣的場面就想想在自己在意的人的臉上劃上一刀的感覺，還真不信你能下得了手！），更別說一刀沒入他的胸膛，讓鮮血染紅他的衣裳……

或許，他如今本着紅衣，不會讓人覺得太疼吧……

在山門前止步，山風很大，因為前方是高且長的石階，摸樣極為壯觀！

身後是忍耐，是仇怨，是寂靜……這些，都似乎與他無關。

風，調戲着他的長發，張揚着他的衣袖！

那是淺淺淡淡的聲音，透着慘慘淡淡的嚴寒，以及那醉人的音調，赤裸裸的威脅！

“最好別打他們的注意，否則，陪葬的，就不只是武林！”

當年的事，他忘不了，也不想再次發生！

他不怕威脅，也不會有人能威脅他！因為沒有誰的威脅比他的更可怕，更殘忍，更肆無忌憚，更無法無天！

他也知道，只要有所在意，便必有其弱點。他有，以前有，現在有，将來也要有！

莫如影隐約覺得，他所做的一切，為的，就是在這個地方，對着這些人，說着這樣的話！

事實上，确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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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這文斷句有些頻繁，抱歉了各位，原先的文體仿着詩來寫的，有好多地方還留有韻腳，甚至有些地方讀起來像詩。淩亂也好，唯美也罷，不倫不類也無可厚非……想追就勉為其難地繼續，不想追我也勉強不了，不過還是希望你們能找到自己喜歡的句子，哪怕一句。我呢，雖不姓莫，也不是殘楓一族，但同樣對“好”字情有獨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