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坐了影帝大腿 — 第 19 章 十八根腿毛
電梯陸續下人,擁擠漸漸散開。人跟人之間有了空隙,他們的小動作瀕臨暴露。
姜沅正要把手往回撤,食指忽然被捏住了。
“……”
她稍微用力往外抽,卻抽不動。
姜沅沒回頭看,再看就太明顯了。
從前方電梯壁上能瞥見淩霍模糊的輪廓,他鶴立雞群,一身氣度凜若冰霜,誰能想到拒人千裏的影帝大人,此刻正在當衆和小演員勾小手。
電梯在六樓停下,剩下的一波小藝人都往外出,小明星最後一個才走,跟別人的再見都不同,她說:“淩老師晚安哦,您好好休息,明天拍戲加油……”
她依依不舍眉目含情的眼神,就差把“想勾搭”寫在臉上,這會兒要是沒有其他人說不定就要給淩霍塞小紙條了。
“謝謝,也祝你們拍攝順利。”高明截斷了她的話。
電梯只剩下五人,小胖依然背對姜沅他們站着,被他沖着臉的高明十分莫名其妙,看了他好幾眼:“你幹嘛一直看着我?”
小胖跟高明關系鐵,說話就随便多了,似乎是沒找到合适的理由,忍辱負重道:“別問,問就是看上你了。”
“……”高明一臉無語地把他往旁邊拽,“你站過來點,別擠着淩老師。”
別看高明瘦,力氣不小,小胖猛地一下被拉開,臉色一瞬間只能用驚恐來形容。
人還沒站穩就趕緊往回看,生怕自己沒擋好讓淩霍跟姜沅露了餡兒;高明也下意識順着他的視線看。
只見姜沅和淩霍都好端端地站着,一個淡定,一個冷酷,中間隔着至少三十公分的距離。
姜沅還若無其事地對他們笑了笑。
高明客氣地笑笑,小胖也心有餘悸地笑笑。
傻乎乎的欣欣啥都不知道,看大家都笑她也笑笑。
于是電梯裏除了淩霍,四個人都在笑,笑得莫名其妙。
詭異的笑結束在八樓。
姜沅跟欣欣一塊走出去,又回頭看向淩霍,彎着眼睛,跟小明星一樣的可愛語調:“淩老師晚安哦,您好好休息,明天拍戲加油!”
說完還給他抛了個明明白白的媚眼。
勾搭誰不會?她別的不說,勾搭淩霍最有經驗了。
小胖內心對她“高階狐貍精”的認知已經立得穩穩的,對此一臉雲淡風輕。倒是高明被驚了一下,看了看淩霍:“姜老師這……調皮哈哈……”
淩霍沒反應,垂在身側的左手輕輕搓了搓食指上的指甲印。
剛才被姜沅掐的。
進入拍戲的節奏,日子再次忙碌起來,連着一段時間天天都要夜戲,時不時還要來個大夜戲。回到龍族後的戲份沖突加劇、情緒轉變很大,姜沅精神高度緊張,有事沒事都在琢磨劇本。
貴州菜口味偏酸,新訂的盒飯她吃不大慣,加上休息不足,肉眼可見地又瘦了。
這天中午一收工,欣欣去幫她取來盒飯,姜沅遠遠聞到味道就耷拉了眉頭。
“一聞味兒就是酸湯魚,再吃幾天已經我也要被腌成酸菜了。”
酸湯魚是好吃,架不住整天吃頓頓吃,整個片場都是酸菜的味道,劇組上百號人怨聲載道,生活制片說會跟飯店那邊協商,看來今天還沒協商出成果。
欣欣把酸湯魚撥到自己的盒飯裏,另外一道葷菜換給她:“多少吃點吧,今天下午好幾場戲呢,你都瘦成啥樣了。”
姜沅癱在椅子上,舉着小風扇:“沒事,後面的戲正好需要消瘦,不用費心減肥了。”
欣欣還要再勸,萎靡不振的她一下子坐起來,像小狗似的鼻子一聳一聳,前後左右聞了幾下。
“好香啊,什麽味道。”
欣欣也跟着聞了幾下,茫然道:“我只聞到了酸菜味兒啊。”
“辣子雞。”姜沅從濃郁的酸菜味中辨認出來。
“你是不是想吃辣子雞?”她昨天開始就想吃辣的,欣欣以為她發癔症,“晚上我找找有沒有外賣給你定一個。”
“好像是淩老師那兒。”齊歡說,“他自己帶了廚師弄了個小廚房,我早上看到他助理買了一大兜食材呢。”
嗯?
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任性的泯滅,淩霍竟然背着大家(主要是她)開小竈吃獨食?
就在這時,淩霍休息室的門從裏面打開,小胖走到姜沅這邊,用周圍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姜老師,淩老師想跟您對一下下午的戲。”
欣欣趕緊把姜沅的盒飯塞她手裏,生怕她餓着:“邊吃邊對吧,吃完飯就開拍了。”
姜沅一進門,看到疊着腿坐在沙發上的淩霍,以及他面前一桌子讓人看一眼都想流口水的菜:辣子雞、水煮魚、宮保蝦球、鵝肝醬湯、還有兩道色澤鮮亮的炒時蔬……
她聞到的味道果然不是錯覺。
淩霍掃了她一眼:“坐。”
姜沅把自己的盒飯放在桌子上,一對比,頓時覺得自己就像一條可憐巴巴的酸湯魚。
這幾天日漸萎靡的胃口突然打開了,她正心想這還讓人怎麽吃得下盒飯,小胖過來把她的盒飯收起來拿走,放了一套幹淨餐具在她面前。
道德突然就不淪喪了,人性也不泯滅了。
怪不得突然叫她來對戲,原來是叫她來一起吃獨食。
“很好吃。”被酸菜泡了幾天的胃一下子活過來,姜沅感到一種靈魂歸位的愉快,“淩老師,你出道以前是不是在廚師界混過,怎麽請的廚師都這麽厲害?這位大廚和桐木裏的大廚不相伯仲。”
端着盒飯的小胖剛想說這個就是,淩霍答了句:“姜老師喜歡就多吃點。”
飯後還有甜品,姜沅在淩霍的休息室舒舒服服待了一個小時,吃了一個小時。
她吃東西的時候,淩霍坐在對面,大多數時間都在盯着她看。姜沅吃飽喝足正想思點什麽淫欲,導演讓人來叫,開機了。
小胖很懂得做戲做全套,姜沅出去的時候,手裏拿着一個空飯盒,欣欣打開一看高興得不得了。
之後的幾天,酸湯魚已經從盒飯裏消失,但姜沅依然每天都以同樣的理由被叫到淩霍的休息室吃大餐。
這天休息時間長,小胖收拾完就出去了,姜沅坐在沙發上吃甜品,淩霍在對面翻着劇本。
姜沅一下戲就把外面的幾層累贅都脫掉了,白色中衣和半截褲子,淩霍的長袍戲服卻穿得整整齊齊,坐在那兒清清冷冷似神仙。
姜沅吃完冰淇淋,把碗放下,走到淩霍面前,彎腰。
淩霍擡了擡眼皮。
交領的中衣,靠帶子固定,沒束腰時松松垮垮,她這一彎腰,不至于露太多,但剛好露出一道淺淺的惹人遐思的溝壑。
下面兩只小腿纖細雪白,看起來脆弱易折,淩霍記得夾在他腰上時的感受。
“淩老師剛才是不是偷看我了?”姜沅雙手撐着膝蓋,歪頭笑眼看他。
淩霍漫不經心收回視線,合上劇本:“這個問題,我正想問姜老師。”
姜沅直起身,借站着的高度差俯視他,食指去勾他的下巴:“淩老師,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很欠睡。”
她手指軟,從下颌勾過跟撓癢癢似的。
淩霍捏住手腕将她的手拉開,拽了一下,姜沅重心不穩就要往他身上撲,手迅速在牆上撐住。
這邊壁咚剛咚上,休息室的門被敲了兩下,姜沅正要從淩霍身上撤開,但外面的人更迅速,已經擰開門:“淩老師”
副導進來看到她一愣:“你們……”
“我和淩老師對一下戲。”姜沅非常鎮定從容地直起身,拿起一旁桌子上的劇本,“副導來找淩老師都不敲門的嗎?”
“劇本好像沒有這一幕啊哈哈。”副導忽略第二個問題,幹笑着往裏走,眼睛裏的精光一閃而過。
這幾天他聽說姜沅每天都來淩霍的休息室對劇本,就覺得不對,這倆人之間怕是有什麽問題,左思右想忍不住想來看看。姜沅跟淩霍要真的有什麽關系,那他之前對姜沅的态度……
淩霍的态度就沒有姜沅那麽委婉諷刺了,直截了當的兩個字:“出去。”
副導演一僵,尴尬道:“今天晚上有一場雨戲,我來給你們送點藥,提前備着,當心別受涼了。”
淩霍沒再重複第二遍,冷冰冰的一眼掃過去。
副導演哪兒敢得罪他,趕緊把藥放下笑着說:“沒事兒沒事兒,那你們繼續對戲,我就不打擾了,待會兒開拍了讓助理來叫你們。”
他關上門出去,姜沅拿着劇本小聲說:“完了,偷情被發現了。”
“偷情?”淩霍沒什麽情緒的調子重複了一遍。
晚上的雨戲要出外景,人工降雨設備提前開啓,鋪天蓋地的大雨下了一陣才在地面續起積水。
南歌跟随沉瀾回到龍族秘境後,備受沉瀾爺爺奶奶和母親的疼愛,度過了一段很幸福的時光。但迫于鳳族仙尊的威脅,南歌暗中繪制了龍族的地圖交給他。沉瀾的母親死于鳳族派來的刺客之手,南歌愧疚不已,直到沉瀾中計險些被暗害,她舍命相救,也引起沉瀾的懷疑,最終向他坦白了一切陰謀。
這場雨戲便是沉瀾中計被南歌所救。
雨戲的拍攝難度不小,迎着大雨的沖刷,還要管理表情、說臺詞、表演複雜而沖突的內心戲,是個不小的挑戰。加上現場各種因素的影響,拍起來并不容易。
第一條拍得還不錯,但因為現場收聲出了點問題,不得不重來。之後又因為群演走位錯誤、馬突然躁動、姜沅太投入導致破音等問題,ng了好幾次。
幾遍下來,姜沅渾身已經淋透。
拍戲最怕的便是重來,一次一次的爆發、重複,會讓情緒流失,很難一直維持飽滿的狀态,很多時候第一條的表現反而最完美。
姜沅雖然很喜歡下雨,但這樣整個澆透的淋法讓人精疲力盡,巨大的雨聲吵得她頭昏腦漲。
回到棚下,姜沅裹着浴巾坐在那兒,欣欣把煮好的姜湯端給她,又跑去找幹毛巾。姜沅捧着熱乎乎的碗,打了個寒戰。
她扭頭看旁邊,小胖和其他人都忙着,沒人注意這裏。
淩霍坐在椅子上,同樣也是整個人被澆透了,發套慢慢往下淌水,但他坐在那兒依然讓人覺得玉樹臨風器宇不凡,一點都不狼狽。
臉上的雨水已經擦幹,不影響他的英俊;衣服沾在身上隐約顯出藏着力量感的肌肉輪廓,窄瘦腰線,挺拔長腿。
姜沅喊他:“淩老師。”
淩霍看過來,黑沉沉的雨夜映得他眼睛更黑漆漆的。
“我冷。”姜沅眨了眨眼睛。
她的段數比小明星高多了,眼睛裏有鈎子。
淩霍和她對視片刻,毫無表情地問:“姜老師是暗示我,想偷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