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世馭靈師:逆天世子妃 — 第 157 章 南淮擺渡者,九葉靈魄(萬更)
若想去往風羽之谷,必須征得一個人的同意。
可是何人會有這麽大的能耐,能将南淮城通往風羽之谷的海關都牢牢地把控起來?
想到這裏,凰靈薇的眸色暗沉了幾分,她擡手撫上了額心,揉了一揉。
不知道怎麽回事,她總感覺,此次選擇南淮城這條路線,似乎是個錯誤的決定。
“不知道諸位可聽說過擺渡者這個名諱?”念奴嬌先是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凰靈薇的臉色,才躊躇着開口,本就輕柔的聲音此刻更是軟了幾分。
“擺渡者?”
聽到這個詞,卡撒學院的學員們都面面相觑了一會兒,皆是一臉茫然。
“這位咳咳……念姑娘,你說的這個擺渡者,是什麽人?”還是麒淵率先回過神來,他咳嗽了幾聲,然後笑着問了一句。
念奴嬌看到麒淵的時候,稍稍愣了一下,但她很快就回過神來,然後慢慢道:“其實我也不清楚擺渡者他到底是什麽人,應該說,整個混沌大陸,都不知道他是什麽人。”
這一句話一出,凰靈薇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她的臉色依舊冰冷,連聲音也寒了幾分:“難不成,這個擺渡者,就是你說的那個要征得他同意,才能讓我們去風羽之谷的人?”
“不錯。”念奴嬌點點頭,“說起這個擺渡者,他是幾年前才出現在南淮城的,不過,他的身份卻很是神秘,看起來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卻無人敢去侵犯他的權威,而且,自從他來到南淮城後,南淮城的關口,就全部由他把控了。”
聞言,麒淵奇道:“他一個人怎麽把控南淮城的所有關口?莫非實力很高?”
按照他對人族的了解,人類的高手應該很少才對,而且,南淮城又處于實力更加低微的中州界,怎麽可能會有這麽一個人,把控着一個城市的海關?
“不,不是因為實力。”念奴嬌這次卻搖了搖頭,她的水眸中劃過一絲忌憚,“是因為擺渡者這個人,可以預測禍福吉兇和生死未來,而且,每一次預測,都十分的準,所以找他預測過的人,都奉他為神明。”
頓了頓,她瑩白的指尖在琴弦上輕攏,發出了一聲脆響,續道:“如果擺渡者想,他甚至可以掌控整個南淮城,可是也令人驚奇的是,他卻只守着海關。”
“預測禍福吉兇和生死未來?!”聽到這句話,凰靈薇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她脫口,“那位擺渡者可是薩滿祭司?”
據她所知,九族之中,唯有薩滿祭司才會有這般高的預知能力。
但是,就連獸族之中,薩滿祭司也是屈指可數,若是卡撒大陸能有一個薩滿祭司,絕對會被整個獸族都高高捧着。
可是,這麽多年過去,已經很久沒有薩滿祭司的出現了,怎麽如今……人族居然出現了一個薩滿祭司?
“至于是不是薩滿祭司,念兒并不知。”念奴嬌顯然只是南州界的一個普通人,雖然琴藝冠絕世間,但她實力并不高,所以對這些也沒有多少了解,她斟酌地補充道,“反正這位擺渡者,只要是他預測了的事,就一定會發生。”
“這還真倒是有些奇怪了。”麒淵的丹鳳眼裏含了一絲疑慮,眸色多了幾分探究,“如果是薩滿祭司的話,他是不會經常為他人預測的,畢竟預知這種事,算是洩露了天機,預測多的話,是會遭受到天道的反噬的,從而縮短壽命,更甚者,如果一個不慎,會死。”
這也是為什麽薩滿祭司十分稀少的緣故,因為沒有任何一個智慧生命願意犧牲自己的性命去幫別人預測未來。
“行了,管那個擺渡者是不是薩滿祭司,都和我們無關。”凰溟的性子向來有些火爆,他毫不在意,而是看向了綠衣女子,邪肆一笑,“念姑娘還沒有和我們講,我們怎麽樣才能征得那位擺渡者的同意,讓他送我們去風羽之谷?”
不是他們不想直接買一艘船,然後渡海而去,因為壞就壞在,南淮城通往風羽之谷的那片海,雖然不及星辰海洋那般大,但卻有着一個奇異的特性,那就是只有特定材料制造而成的船,才能在海上漂浮,其他船只要一出海,沒過多久,就會沉下去。
因此,這片原本無名的海,又多了一個名字,叫做沉海。
而這種特定材料制成的船,只有海關那裏有,其餘地方就算是想買也買不到,所以,他們若想去風羽之谷,必須要經過擺渡者的同意。
“說來也很奇怪,擺渡者這個人性子十分的捉摸不透。”念奴嬌看了一眼凰溟,然後避開了那雙十分幽深的眼眸,平複了一下心跳後,接着說道,“而這次,他居然放出話來,誰若是能将九葉靈魄交給他,他便可以答應那人一件事情。”
“九葉靈魄?”聽到這個詞,八個人相視了一會兒,然後皆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們知道什麽是九葉靈魄,九葉靈魄是一種天才地寶,十分的稀少,甚至是比紅蓮業火花還罕見的存在,因為只有在古書籍上,才能尋得半點九葉靈魄的資料。
可它不光稀少,甚至,九族內沒有任何一個智慧生命知道九葉靈魄的作用是什麽,只知道它十分的珍惜,古書籍上也只是記載了九葉靈魄的模樣,并沒有提其效果。
而如今,這位擺渡者居然想要九葉靈魄?
難不成他知道九葉靈魄有什麽作用嗎?
可是九葉靈魄實在是太過稀少,他們也只是聽過這個名字,其真身根本從未見過。
凰靈薇顯然想到了這一點,她冷冷地皺眉:“除了九葉靈魄,就沒有其他東西可以替代了嗎?”
難道他們這次來南淮城得功虧一篑?還是得從中州界走?
其他幾個人也蹙起了眉頭,都在想着解決辦法。
“哼,也不知道那個擺渡者究竟是什麽人,我估計他連九葉靈魄見都沒有見過。”凰溟微微冷笑一聲,“我們不如用武力來壓他,逼着他送我們去風羽之谷。”
此話一出,剩下的學員眼睛一亮,這倒還是一個好辦法。
“可、可是,我們若是在南淮城裏那般大動幹戈,會被四靈學院的人發現的。”瑞蘭顯然考慮得更為周到,雖然他長了一張牲畜無害,看上去就十分好騙的樣子,但其實,他是這個小隊裏最多智的人。
“瑞蘭說的不錯,我們不能動手。”凰靈薇的臉色稍稍緩和,她擡頭看着念奴嬌,聲音卻依舊冰寒,“但我想,既然念姑娘能約我們在這裏見面,顯然已經有了應對之策了吧?”
“靈薇公主果然聰慧。”念奴嬌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那如水的目光輕輕地将八個來自卡撒大陸的人掃視了一遍,她微微一笑,道,“也是諸位來的巧,這九葉靈魄,已經出現了。”
“出現了?!”不光是屋子裏的人吃了一驚,連坐在屋頂上,細聽他們談話的卿雲歌也是微微一驚。
她也在古書籍上見過關于九葉靈魄的描述,自然知道它是多麽的稀有,如今竟然會出現在人族的一個小小的城市之中?
而且又那麽恰好,那位把控着南淮城海關的擺渡者需要九葉靈魄?
總感覺……這是個陷阱一樣。
“卿卿應該知道,五年一次的九音大會吧?”這個時候,容瑾淮偏過頭來望着紅裙少女,見她點了點頭之後,續道,“九葉靈魄,就是這一次九音大會,第一的獎品。”
聞言,卿雲歌微微凝眉,她略略沉思片刻,道:“九音大會怎麽會把這麽稀有的東西拿出來當獎品?”
且先不說九音大會是怎麽得到九葉靈魄的,就算得到了,居然拿出來送人?
“不知。”容瑾淮輕輕地搖了搖頭,“也許在九音大會的主辦方看來,九葉靈魄雖然珍貴,但并沒有什麽用處,所以才拿出來作為獎品。”
“有這個可能。”卿雲歌摸了摸下巴,然後她看了一眼白衣男子,咳嗽了幾聲,道,“那個什麽容世子啊,多謝了。”
原來他竟然是知道卡撒學院的學員在這裏與琴絕密謀,才約她來倚紅樓的,看來,就算他與琴絕有什麽關系,也只是去套話?
不過是用什麽方法套話?難不成……是美男計?
唔……這個可能性不小。
想到這裏,卿雲歌又看了一眼身邊的人,瞧見他的側顏俊美無雙,臉部的線條柔和涼薄,夜空下,他的一身白衣益發的出塵,一眼望去,仿佛懸崖邊獨自盛開的雪蓮,遺世獨立,不似凡人。
真是妖孽啊。
卿雲歌不由地在心裏嘀咕了一聲,她閱遍美色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見到一個男人,能長成這個模樣,不光長相颠倒衆生,連着那氣度也是風華無比,難怪那麽多女子對這位第一世子,都趨之若鹜。
“我們都認識這麽久了,還叫我容世子?”察覺到紅裙少女的目光,容瑾淮回過頭來,朝着她挑了挑眉,“卿卿也太同我見外了吧。”
“嗯?”卿雲歌還正在偷偷地打量着眼前人的時候,卻冷不丁發現他轉過了頭,連忙斂去有些露骨的目光,然後詫異地問,“那我叫你什麽?”
“叫我……”容瑾淮剛把一個名字抵在了唇邊,卻發現那個名字已經被他棄用很久了,于是他淺淺一笑,“叫我瑾淮便好。”
他說,叫我瑾淮便好。
聲音低沉而柔軟,仿佛清風悄悄拂過耳畔,撩動耳膜。
聽到這句話,不知道為什麽,卿雲歌忽然感覺自己的臉微微發熱起來,她怎麽總感覺,這個稱呼有些暧昧?讓她覺得叫不出來……
可是不應該啊,她叫蕭沐晨的時候,有時候也為了方便直接叫沐晨,一些還算熟悉的男性學員,也是直接稱呼他們的名字,她一直也沒覺得有多難以啓齒。
怎麽一到容瑾淮這裏,就叫不出來了呢?
這是怎麽一回事,真是奇了怪了。
在那溫柔而缱绻的目光之下,卿雲歌擡頭,看着她張了張嘴,然而卻一直吐不出一句話,內心只想掩面。
她實在是……叫不出來啊,總覺得說出瑾淮這兩個字,心裏總感覺有些怪,貌似是……羞恥?
羞恥個屁啊,她明明臉皮挺厚的。
魔障了魔障了,卿雲歌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趕緊把有些奇怪的想法丢了出去,然後她緊了緊嗓子,一臉肅穆道:“等下次再說吧。”
先把這件事情略過再說,說不定等到下次,容瑾淮就忘了,大不了……以後自己不叫他容世子,叫他“喂”吧。
嗯,這個主意甚好。
聞言,容瑾淮只是輕輕笑笑,便不再多說,而是話鋒一轉:“所以卿卿方才說要感謝我,如何謝?”
這邊,卿雲歌還在思索着,為什麽人家叫她就叫的那麽自然呢?
左一個卿卿右一個卿卿,絲毫也沒有任何不自在,怎麽她不過是叫人家一個名字,就死活都叫不出來?
大概……容瑾淮的臉皮比她還要厚?這确實是個事實。
然後她聽到他來了這麽一句話,頓時提高了警惕,因為每次他問出這句話,都會讓她內心憋着一口氣。
卿雲歌看了白衣男子一眼,道:“只要跟我的身體無關,你說什麽我都答應。”
從和他認識以來,他幫了她不少,對此,她表示很感激,若是日後他需要她的時候,她一定會站在他的身邊。
可、是!
再怎麽感激,以身相許這種事,還是算了。
聽到這句話,容瑾淮先是一愣,然後笑了起來,笑聲仿佛泉水叮咚而鳴,清雅悅耳。
他笑了很久,才道:“其實我不需要你怎麽謝我,只希望……”
說到這裏,他的聲音頓了頓,然後低沉了下來:“只希望你能一直好好地站在我的面前。”
千年之前的痛,他不想在經歷第二次了,那種眼睜睜地看着自己最愛的人,為了自己,為了蒼生而死在他的面前的痛,根本無法用言語來描述,那種仿佛置身于烈火之中,被熊熊燃燒的疼,那種撕心裂肺的苦。
他真的不想再經歷一遍了。
他已經……承受不住了。
不過幸好,她還能回來,而這一世,他也有足夠的實力去保護她,不會再讓她一人赴死,前世的那些兇手,他會和她一起,将他們全部屠盡。
卿雲歌有點沒有明白這句話,她不是一直好好地站在他面前呢嗎?
但觸及到白衣男子有些黯然的目光的時候,她的心忽然微微收縮了一下,似乎因為他的黯然,她的心也在跟着一起疼,為什麽……會這麽疼?
就像是……很久以前,這個人,就已經被镌刻到神魂深處,難以抹去了。
“你放心……”良久,卿雲歌終于還是擡起手來,輕輕地拍打着他的背,輕聲安慰,“我當然會一直好好地站在你的面前,你幫了我這麽多,若是日後你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會站在你的身邊。”
忽然,卿雲歌感覺到一陣幽幽的冷梅香将她包裹起來,這種香氣一直讓她很心安。
她有些詫異地擡頭,發現不知何時,她整個人都已經被白衣男子圈在了懷中,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間肩膀處,然後,耳畔處傳來了一聲有些低啞的輕嘆:“讓我抱一會兒。”
卿雲歌這一次卻沒有把容瑾淮推開,她也是默默地嘆了一聲,任由他抱着。
如果這樣能讓他心安的話,也沒有什麽大不了。
總感覺……他經歷的很多啊,明明只是一個二十一歲的年輕人,那種悠遠的目光卻仿佛帶着沉澱了千年的悲傷,真讓人有些心疼。
屋頂上的兩人緊緊相擁着,時光靜谧而美好,而倚紅樓內,卡撒學院的一行人,卻是憂慮重重。
“念姑娘是說,只有拿到了九音大會的第一,才能得到九葉靈魄?”凰靈薇先是因為九葉靈魄的出現震了一震,繼而皺眉道,“可是我們也不懂得人族的六藝,又如何取得第一?”
獸族一直是個好戰的種族,所有的獸人一出生,就只有戰鬥這一個目标,也因此,琴棋書畫這些東西,獸人們是沒有一個精通的,女性獸人也一樣,所以更不用說刺繡女紅了。
凰靈薇一直不能理解,為什麽這些東西在人族卻很是流行。
再貧窮的家庭,也會讓自己的孩子習得琴棋書畫中的幾樣,按照她的想法,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去修煉,畢竟,這是一個以實力為尊的世界。
“薇薇,你可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聽到這句話,凰溟大笑起來。
狂傲的笑聲傳出去好遠,如若不是這裏被下了結界,早就把倚紅樓其餘的客人給驚擾了。
“凰溟!”凰靈薇看都沒有看這個邪異的男人一眼,而是冷冷地出聲,聲音中警告的意味很濃。
“我錯了我錯了,我們家薇薇是九族第一聰明的美人兒。”凰溟依舊笑着,他的目光卻更加的肆無忌憚,“可是薇薇似乎忘了,我們面前,就坐着一個絕對能拿到九音大會第一的人。”
此話一出,凰靈薇這才擡起頭來,她先是看了凰溟一眼,然後把目光落在了念奴嬌的身上,眉頭這才舒展開來。
她确實是忘了,有着念奴嬌在,這九音大會的第一一定唾手可得,畢竟在五年前的那一屆九音大會上,念奴嬌就已經是第一了。
“靈薇公主照顧念兒這麽多年,念兒自然會回報公主殿下。”看見這位鳳凰族的公主望向了她,念奴嬌輕輕一笑,道,“九音大會念兒可以參加,只不過……”
“不過什麽?”聞言,凰靈薇的眉頭又皺了起來,眉目冰寒一片。
她已經給了這個念奴嬌夠多的好處了,居然還如此得寸進尺。
“靈薇公主莫要生氣,念兒并不是想向公主讨要什麽東西。”念奴嬌感受到了眼前人的怒意,連忙道,“只不過這一次九音大會,出現了一個很棘手的對手,念兒不敢保證,能能拿到第一。”
九音大會之所以名為九音,就是各種音色荟萃在一起,到最後哪個音脫穎而出,彈奏出那個音的主人,就會成為九音大會的第一。
念奴嬌只是琴絕,琴中的第一,而除了琴絕之外,還有簫絕、笛絕、笙絕等等,她必須還要打敗這些人,才能拿到整個九音大會的第一。
“哦?”凰靈薇還未答話,凰溟先開口了,“這人族之中,還有人在音上的造詣,能在念姑娘你之上?”
“其實念兒也不知道她在不在念兒之上,因為這是她第一次來參加九音大會。”念奴嬌蹙了蹙眉,“但聽其他人傳言,說她也是十分的厲害罷了。”
“她是誰?”凰靈薇問道,“若是害怕她奪得第一,直接殺了便可。”
為了培養念奴嬌這個眼線,她還專門給她送了幾個獸人當手下,南淮城裏的人修為都不高,殺一個人,應該是輕輕松松的事情,也不容易被發現。
“笙絕。”念奴嬌答,“笙絕的背景似乎不小,所以我也不敢輕舉妄動。”
說到這裏,她的水眸之中劃過一絲疑惑,這個笙絕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般,以前聞所未聞。
“這倒是有趣極了。”許久為說話的麒淵開口了,他笑意盈盈道,“那不知道念姑娘想讓我們對這位笙絕,做什麽?”
“麒淵殿下好眼力。”念奴嬌沒想到自己心中的事情這麽快就被人戳穿了,但她沒有絲毫地尴尬,仍優雅地笑着,“殺笙絕是不可能了,念兒只想請諸位替念兒攔下笙絕,讓她沒有辦法參加九音大會,這就足夠了。”
“可以。”聽到這句話,凰靈薇毫不猶豫地應下了,阻止一個笙絕參加九音大會,動靜應該要比殺一個擺渡者小得多,謹慎一些的話,應該不會被四靈學院的人發現。
然而凰靈薇并不知道,他們的這次對話,全部都被兩個人給聽去了,而這兩個人之中,有一個人,恰好就是四靈學院中的一員。
此刻屋頂上的兩個人已經分開了,面色皆是很平靜,仿佛先前的舉動不過是一場夢,卿雲歌托着腮,坐在容瑾淮身邊,依舊側耳聽着屋子裏的對話。
“笙絕?”卿雲歌将這個名字重複了一遍,然後戳了戳旁邊的人,“你聽過嗎?”
她也是在朱雀國的時候,聽過九音大會的名號,依照原身十五年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性子,九音大會的具體資料,真的是一點都不清楚。
不過……咱旁邊有個無所不知的人啊,而且這個人五年前還參加過九音大會。
“笙絕應該是第一來參加九音大會。”聞言,容瑾淮略略沉吟了一下,道,“五年前我并沒有見過她,而且,今天念奴嬌約我見面,就是想讓我替她除掉笙絕。”
“念奴嬌約你見面?”卿雲歌的注意力完全被最後一句話給吸引了,她瞟了他一眼,“你和她到底什麽關系,還讓你幫她做這種事?”
後宮吧,肯定是後宮啊。
聽到這話,容瑾淮偏過頭來望她,然後輕淺一笑:“什麽關系都沒有,如果非要有什麽關系的話,大概是霜臨、雨落跟我的那種關系,而且這種關系,也在今天解除了。”
言下之意,你不用擔心。
“你居然能拐到琴絕做手下?”卿雲歌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然後你今天又把你這個手下給踹了?”
嗯,心裏忽然有些爽,又不知道是為什麽。
“卿卿你不覺得你這個樣子,像是……”他看着她,欲言又止。
“像什麽?”卿雲歌詫異地回看他,然後摸了摸自己的臉,她現在的樣子很奇怪嗎?
“像是……”頓了頓,容瑾淮低低一笑,“像是妻子在逼問丈夫他在外面有沒有別的女人。”
卿雲歌:“……?!”
什麽鬼喲!
見鬼的妻子逼問丈夫,她明明只是八卦好不好!
怎麽每次一到容瑾淮嘴裏,就變了味呢。
“你就一天到晚曲解我的意思。”卿雲歌咬牙切齒,“不要臉!”
枉她先前還那麽體貼地安慰他,早知道直接踹開了。
“我一直很不要臉。”熟料,容瑾淮輕飄飄地來了這麽一句話,“卿卿還不知道嗎?”
卿雲歌:“……”
他贏了,不要臉居然還這麽坦然,她佩服!
于是,這個夜晚過得異常的痛苦,一邊又要計劃如何破壞卡撒學院的行動,一邊還要應付着眸腹黑世子時不時說出的驚天之語,等到卿雲歌回到蕭家的時候,已經是三更天了。
本來她還想問問,他要不要一起去蕭家,結果還沒等她問,他就問她要不要跟他一起去他那裏住,然後她就把想問的話生生地又咽回了肚子裏。
不好意思,為了她身體的安全,她絕對不會去容瑾淮那裏住的,鬼知道他會不會趁着她睡覺的時候爬她床啊!
然後,卿雲歌在把卡撒學院的那些人和琴絕念奴嬌的對話聽完之後,連招呼都沒打,從屋頂上跳了下來,就回蕭家去了。
而等到第二天起來後,她把這件事同其他六個人一說,他們都有些吃驚。
“哇小師妹,你昨天晚上真的去青樓了啊。”易染染的關注重點顯然有些問題,她将紅裙少女上下打量了一眼,“你不會已經被唔……”
話還沒說完,她的嘴巴就被一塊點心給塞住了,緊接着,旁邊傳了一個聲音:“多吃飯,少說話。”
“染染姐你想多了,我去青樓只是打探消息。”卿雲歌覺得,如若不是冷夜及時堵住了易染染的嘴,她這個師姐,肯定又會說出什麽驚天動地的話來,她扶額,“這不,我就把卡撒學院的人給打聽來了?”
咳,至于容瑾淮,她還是不提的好,真的是有損她的清譽。
“卡撒學院的人也是奇怪,偏偏跑到青樓那種地方去。”夢惜的眸中劃過一絲不屑,“也不知道這一次他們到底派誰來了。”
四大院之內,每個學院頂尖實力的學員之間,都是互相認識的,雖然卡撒學院與四靈學院是死敵,但兩所學院有時候也會因為校際競争任務而有所碰撞,久而久之,老生們都熟悉了起來。
“肯定有凰靈薇那個女人啊。”易染染撇了撇嘴,“她可是卡撒學院這一屆的天才,這麽重要的任務,怎麽可能不派出她?小師妹你說是不是?”
最後一句話,是對着卿雲歌說的。
“不僅有凰靈薇,還有麒淵,瑞蘭·懷特曼。”卿雲歌點點頭,又說出了幾個名字,全部都是她昨天晚上聽見的,頓了頓,她補充道,“他們這一次來了八個人,有一個人,似乎已經從學院裏畢業了,叫凰溟。”
“什麽?!”易染染吃了一驚,“凰溟也來了?”
聽到這個名字,冷夜也是皺了皺眉:“如果這次任務之中還有凰溟的話,那我們還真不好辦。”
凰溟他們雖然沒有見過,但也聽以前的師兄師姐們提過,這個來自鳳凰族的獸人實力十分的高,而且他的玄力,是罕見的精神系。
當年他還在卡撒學院的時候,修為就已經到了冥階高段了,這些年過去,就算他還沒有到靈階,冥階九段巅峰應該是少不了。
可這一次四靈學院派來的人,實力最高的,也只是冷夜,冥階六段而已,萬萬不能和凰溟抗衡的。
此話一出,衆人的神色皆是一變,他們都沒有料到,一個已經從卡撒學院畢業的老人,居然也會參加這一次的行動。
“我就說卡撒學院一直陰險得很!”易染染怒氣沖天,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把一旁的夢惜吓了一跳,“明明學院的任務只能是在校的學員接,他們竟然還允許凰溟來,簡直過分。”
四大學院內一直有一個規定,就是畢業的學員是不可以插手學院內的事務。
“那現在該如何是好?”夢惜也皺了皺眉,“他們若是去阻止笙絕參加九音大會,我們又該如何攔截?”
衆皆沉默,整個屋子裏寂靜一片,只能聽見窗外風吹樹葉發出的泠泠聲。
忽然,這段沉默被一聲輕笑打斷。
“師兄師姐們似乎忘了一件事。”卿雲歌彎了彎唇,道,“校際競争任務,向來都是智取,我們武力不足,完全可以用計謀來補。”
“話雖如此……”聞言,夢惜看了一眼紅裙少女,“可是我們也想不出來什麽好的計謀。”
“小雲歌可是有了什麽好的計策?”冷夜問。
這句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紅裙少女身上,連一向目中無人的沈長玦都看着她,等待着她接下來的回答。
“計策自然是有的。”卿雲歌微微一笑,“只不過現在,還不可說。”
“小師妹此言作何解釋?”易染染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說我們怎麽去做?”
“就是因為,我們什麽都不用做。”卿雲歌挑眉,玫瑰紫色的瞳中劃過一絲狡黠,“卡撒學院的人若是想阻攔笙絕參加九音大會,就阻攔好了,我們不管。”
“不管?”夢惜叫了出來,“你這不就是讓我們此次的任務無法進行了嗎?”
“夢惜師姐莫急。”卿雲歌的聲音不緊不慢,“因為就算他們阻攔了笙絕,這一次九音大會的第一,也不會是琴絕念奴嬌。”
聽到這番話,六個人的眼中都浮起一抹疑惑,白陌塵開口:“我聽說,念奴嬌的琴藝冠絕天下,如果沒有了笙絕,還有誰能贏得了她?”
衆人又看向了紅裙少女,卻見少女淺淺地笑了笑:“自然是有人能贏過她,但至于這個人是誰,到時候在九音大會上,你們就能知道了。”
“我信小師妹。”易染染拍了拍胸脯,“既然小師妹說不用管,那就不管,反正就算凰靈薇他們得到了九葉靈魄,我們也可以搶過來。”
“搶?怎麽搶?”聞言,夢惜不屑地哼了一聲,“你再厲害,能比得過凰溟?”
小地方來的就是小地方來的,天天就知道打來打去。
易染染正想發怒,卻被卿雲歌一個眼神止住了,她微微一笑,道:“染染姐這麽相信我,我自然不會讓染染姐失望,這九葉靈魄,念奴嬌一定不會拿到手裏。”
昨晚,聽到卡撒學院要阻止笙絕參賽的消息後,她便迅速想到了一個不用動武,便可以輕輕松松讓凰靈薇那些人拿不到九葉靈魄的想法。
那就是——她以參賽者的身份,參加九音大會。
她雖然沒有聽過念奴嬌的琴音,但是容瑾淮同她講,念奴嬌的琴藝,是在她之下的,雖然這個腹黑的世子有時候說出的話十分的不靠譜,但确實可信。
那麽左右都是她得利,不妨也就參加一下九音大會,剛好能在大會上,和那個念奴嬌較量一番,看看這位琴絕的琴藝,是不是真的就是天下第一。
嗯,也好看看,某世子是不是真的教念奴嬌彈琴了。
畢竟,她也聽過容瑾淮彈琴不是?剛好趁着九音大會,好好地查看一番。
她這是好奇!
“我也信小雲歌的話。”冷夜偏頭,妖嬈一笑,“至于凰溟,我們也有辦法能敵過他。”
聽到這句話,白陌塵也是一笑:“我倒是忘了,冷兄你的玄力屬性,也是精神系。”
擁有精神系玄力的修煉者,跟其餘玄力屬性的修煉者不同,其實力是跟精神修為挂鈎的,而不是看玄力修為的高低。
換句話說,如果冷夜的精神修為要比凰溟高的話,那麽哪怕凰溟已經達到了靈階,都不會是冷夜的對手。
“咦,冷夜,你精神境界到哪兒了?”易染染的眼睛一亮,用胳膊肘撞了撞紫衣男子。
“不可說不可說。”冷夜輕輕地搖了搖頭,“到時候若是真的和凰溟對上了,你們自然會知道。”
“一個個神秘的不行。”易染染撇了撇嘴,她神色有些不爽,于是只能換個話題,“不過,你們不覺得,比起卡撒學院,那個神秘的擺渡者更有意思嗎?”
卿雲歌方才也解釋了一下那位擺渡者,所以小隊裏的其他學員對此也了解了一些,但是因為卡撒學院的事情,他們差點忘了這位擺渡者。
“我也覺得那位擺渡者讓我的興趣更大。”夢惜也點了點頭,“我在夢家的時候,也沒聽過一個人居然能預測禍福兇吉和未來。”
“我看今天陽光不錯。”聽到這句話,卿雲歌擡頭,瞅了一眼窗戶外,然後回過頭來,對着衆人道,“那不如,我們現在就去海關口,拜訪一下那位擺渡者吧。”
說來也奇怪,她心裏總有那麽一種熟悉的感覺,這個所謂的南淮擺渡者,她似乎……認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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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在一起了!
我發糖了!
親媽對不對!
猜猜那位擺渡者是誰,前文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