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 — 第 3 章 (3)

殺氣的人,這個人,竟是秦軒轅。他孑然一身,仍是那番從容與飒爽模樣,一身深藍色的長衣,一把藍墨色的重劍,黑色的長靴踏在泥路上,泥路葬了花。他的步伐并不輕快,只因他的心很沉重。秦軒轅本不是快意而又自信的麽?此刻竟如斯沉重……因為他為藍蕊鳶而來。

霧仍是缭繞着煙渺,似永遠撥不開的紗,煙渺門外怎會無侍女,探子又如何不機靈?因為來者是秦軒轅,所以必要有人禀報藍蕊鳶,所以秦軒轅根本不必做些什麽事情,他只管走便是。

茶杯壁方才碰上她的唇,她又放下。那個叫絮緘的侍女急匆匆地走來,恭敬道:“不好了,閣主!”

“怎麽?”她淡然道。

“魔教的藍衣秦軒轅來了!”絮緘道。

“這麽快……”藍蕊鳶沉吟。

朱門外,石上坐着一名男子,他從懷中拿出半邊月牙狀,晶瑩镂空的玉佩。玉佩上系有流蘇,他把玉佩系在劍柄上,似乎并不怕碰撞便會碎掉。

藍蕊鳶脖子上也有同樣的一塊月牙狀的玉佩,從小就有。

他立劍在前,藍蕊鳶一身白衣輕紗,恍若谪仙,面上覆以輕紗,發際仍有淺藍色的流蘇。但她的眼神卻透着寒,打在藍衣少年身上,藍衣少年卻依然不動,他仍是按劍坐在大石頭上。

藍蕊鳶幹脆地問:“閣下來煙渺閣下是何事?”她皺眉,她認為來者不善。

她問得幹脆,秦軒轅索性不答,他凝視着白衣:“你來了?”

藍蕊鳶正在疑惑之際,秦軒轅在拔劍!一路殺氣走來,他們相距起碼有五十步,但頃刻之間他已來到面前!太快了!藍蕊鳶在近距離中感受到這淩厲的勁風,她立刻抽出黛筠劍與他沉重的劍相交接!“锵!!!”一聲悠揚的龍吟随之發出。黛筠劍不以輕劍著稱,它的劍身也算是沉重的,但相對于他的劍來說未免太輕!她的身子對他而言,也未免太弱!

藍蕊鳶往後退了十步,一口血也就這樣吐出來,也不禁染污了羅裙,樹葉紛飛,樹葉除了自然榮枯之外,也有因劍風而凋零的時刻,生命也豈不是這樣?秦軒轅把劍祭在跟前,劍柄朝天,劍尖朝地。藍蕊鳶能夠清晰地看到他的臉,和他藍紋勾勒的劍,以及,以及那月牙狀,挂有藍色流蘇的玉佩。藍蕊鳶看見他劍柄上的玉佩,瞬間暴怒,她抄起黛筠劍,也不顧招式,直指秦軒轅的眉間。

她怒道:“你究竟把他怎麽樣?!”她揮劍直砍。

秦軒轅責罵道:“你看清楚這把劍!看清楚我這張臉!認清楚這塊玉佩!”她似乎瘋了一樣,直到劍尖抵上秦軒轅的劍身時,她的手在顫抖,她看到藍紋勾勒的劍,她的身子也在顫抖!她不能相信,也不敢……

這個男子,他的身後是大片的落葉紛飛,他身後盡是榮枯,他身後也是寂寞,然而她身後也是一片落花紛飛,終究被時間所埋葬,不知下一年,應還是荏苒,這兩人,也如此。

作者有話要說: 藍蕊鳶啊是屬于那種在江湖外很神仙的人物,但是在他們的圈子裏是個比較傲嬌的人。。。

☆、【前塵】不知往年你是否安好

她的手在顫抖,所以她靈白色的劍也在顫抖。那個擁有一張與她有七分相似的臉的這個人,為什麽她現在才發現?同樣是冷傲的雙眸,同樣是靈澈的雙眸,同樣是淩厲的雙眸,僅憑這一點,她已然認出了秦軒轅是十三年前被殺死的長兄!他不是已死了嗎?藍蕊鳶并沒有顧及這個問題。她的眼眶泛紅,潤濕了雙眸,她幾乎說不出任何一個字,只是淚如雨下。

風,夏風,所以不悲徹。人,佳人,所以不心傷。

藍蕊鳶右手一翻轉,亮白色的黛筠劍在空中劃了一個弧,劃破了寂寞,劃破了阻礙,劃開了思念。她丢掉長劍,緊緊與他相擁,在他臉上留下了一個深吻。或許秦軒轅經歷過多場血戰,見過多少堆砌的白骨,毀滅過多少鮮活的生命,一時來得多麽轟烈,多麽深刻的久違的親切,也使他緊緊地攬住藍蕊鳶。當愛如畫凄美,再堅固的城牆亦隳。

夏涼有風,止不住的風。若風想吹,又有誰能使它停下來?若重見使情感萌生,又有誰能阻礙他?

長階青苔上,有兩人在相擁,一襲白衣,一抹藍衣。長階為何有青苔?因為這裏太久人沒有踏足過、拜訪過了。他的心為什麽會被打動?因為回憶很久沒有被眷戀了。藍蕊鳶相比起秦軒轅來說,她的身形還是太小了,仿佛是一只小鳥,依附在大鷹的懷裏,但大鷹卻又如此堅決,他絕不傷害這只小鳥。

白衣滿眼泛紅,他擡起頭來看着眼前這個男人——她的兄長。她哽咽地問:“哥……哥,你這些年……都遭遇了什麽?”

秦軒轅被她眼角的糾纏所刺疼,溫柔地輕撫她的發絲,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重逢了。”他攬得更深。

藍蕊鳶:“這些年,我好想你。”

秦軒轅:“我想你想得發瘋!”

藍蕊鳶接着道:“我以為我只有一個人,一個人保住煙渺,一個人支撐,相思入骨疼。”

“現在還有我。”秦軒轅認真道。

藍蕊鳶忽然抽泣:“你會回來我身邊麽?”她兩眼淚汪汪地看着他,退去以往的冷傲,退去以前的淩厲逼人,她在哀求他。

樹有梢,人有情,人沒了情正如樹沒了梢,斷了手腳。他們的眼裏都如歸墟,一個澄清得攝人心魂,一個昏暗得令人着迷被困。

秦軒轅先是猶豫,然後回答她:“會。”

一個堅如磐石、冷若冰霜的聲音道破了現實,如斯刺耳:“但不是現在。”這把聲音是來自一個男人的,所以他們同樣地望向在百步之外站在樹底下的那個男人。他們懷着怨恨、悲憤、疑惑,憑什麽要阻止我們?!他兩人都在向蒼天發問。秦軒轅原來灌滿了柔情的心瀕臨破碎,他怒目而視那個樹下的男人,心生一股怨恨和辛辣之氣。

但樹下的白衣男子,他的眼睛還是如此迷人,他的笑也如此溫暖,他雖然不覺得尴尬,但無論如何他都不應該出現在這裏,因為他的身份很是諷刺人。因為他是陳浩,陳浩可以有很多個,但魔教的陳浩只有一個——軍師!此刻他們都握緊了手中的劍,一把沉穩之極藍紋勾勒的劍,一把靈巧生妙淺白色的劍,若是他們雙劍合璧,必然能殺死一個陳浩,因為陳浩只有一把鐵扇。而且他非死不可!因為他不僅是魔教的軍師,而且還得知了這個秘密!

秦軒轅忽然拿起他的劍,一股幽森噬人的氣息從他的劍裏發出,如果是指向一道三寸厚的鐵門,鐵門必破;如果是砍向一棵兩人合抱大的樹,樹也必倒。可惜,只可惜這劍指向陳浩,那陳浩豈非必死無疑?

百步——他祭出長劍,怒目而視。

五十步——他掄起長劍,有噬人之威。

十步——他揮動長劍,有屠殺之心!

這一劍下去,他必死無疑!

可惜,可惜這一劍他掄不下去。

陳浩只有一把鐵扇,當然他還有一個人,一個同樣劍氣逼人的人——銘初凡!

“锵!!!——”一把雲白色擁有同樣威氣的劍出現了,劍與劍的交接促使劍産生了火花。一雙眼似乎透着憤怒被焚燒的火焰,另一雙眼似乎是在北極的堅冰滿布的深淵!

秦軒轅并無放棄,銘初凡也同樣相抵。藍衣忽然抽出長劍,從上而下,從左而右,從右而左發出了數招,銘初凡一一擋之。秦軒轅退出了數十步,劍,入鞘,眼裏的憤怒已焚盡,他似乎明白了些什麽。

這蒼雲之下,來了個滄桑的少年,少年手中握着一把蒼白色的劍。

秦軒轅背對他們,忽然冷笑一聲:“哼!陳軍師,你也不賴啊!”

“賴,又豈會知道你的故事?”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字數是個bug……各位抱歉QAQ所以今天更多一章

☆、【前塵】酒有歌

此處無甚殺氣,此處有酒。此處是煙渺,但此處并無煙渺閣閣主。此刻夜色已漸臨,室內通風,那是因為支起了兩扇窗,室內并不昏暗,那是因為左右各點了八盞燈。室內有一張寬敞的大桌,桌上有酒,卻無酒杯,因為他們都是一壇一壇地喝。此處有三人,陳浩、銘初凡、秦軒轅,和酒,本應有笙歌,只因他們所談見不得光,不是見不得光,而是見不得魔教最幽深處的鬼火。

秦軒轅拿起酒,往口中倒,他斜躺着,打量着這個有趣的黑衣少年,這是他自家的地方,他當然可以随意些。秦軒轅笑問:“初凡兄,你的劍傷好得如何?”

但銘初凡還是一臉無情地回答:“承蒙你下手不留情,本該沒好的。你呢?”

秦軒轅笑答:“你那一劍也不淺。只是我只有一個人,你卻有人照料,唉,小師妹把你照料得不錯,令我心生羨慕呀……”他瞄了一眼銘初凡。不知從何時起,他們便開始建立起了友誼,或許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別說是相逢,他們此前還是仇敵呢!

銘初凡竟一時語塞,他拿着一壇酒,一飲而盡。

陳浩一笑,他的桃花眼更加迷人,他笑語:“軒轅兄不也有煙渺閣閣主藍蕊鳶麽?”

秦軒轅放下酒壇子,戲谑道:“這不同。”

誠然陳浩和秦軒轅不過是一唱一和來調侃銘初凡的。

銘初凡再喝了一大口,道:“這有何不同?”

“那得問你自己了。”陳浩道

……

夜久了笙歌,只因他們的正事已然談完。這裏有酒、有樂、有笑,連銘初凡也不禁沉醉其中。觥籌交錯,酒觞相擊鳴,燈火跳躍,劍既已收,酒意濃愁,抛諸腦後。

陳浩笑眼迷離地看着秦軒轅:“刺殺否?”

秦軒轅與他碰撞酒杯:“不夠。”

陳浩笑聲朗朗:“內變否?”

他又喝了一口酒:“蕭牆之禍,恐怕是不夠的。”

陳浩沒有失望,因為他看出秦軒轅非但會與他們合作,而且秦軒轅聰明過人,武功非凡。

陳浩再問:“群攻否?”

秦軒轅也問:“誰來刺殺?”他不必回答,因為他的答案陳浩早已知道。

“當屬我。”銘初凡的酒杯與之相碰。

秦軒轅問:“誰來內邊?”

銘初凡卻道:“藍蕊鳶與寒吟大可圍攻。”他也不必回答,但兩人也早已知道。

“那你的人呢?”陳浩忽然問。

銘初凡眼裏猶豫了一會:“什麽時候可用得上他們,大可用……”

陳浩又笑着調侃:“你可真狠心吶……”銘初凡竟語塞。還是拿起一杯酒喝下。

“呵呵。”秦軒轅忽然笑到,“紫淩冰清呢?”

“我會以治病為名安排她見焚生。”他肅然答之。

秦軒轅道:“我需要兩個人輔助我的妹妹。”

“銘默淇和銘皓玲如何?”陳浩問。他問的是秦軒轅,但銘初凡卻答:“可以。”他深知遠離多一寸焚生,便安全多一份,何況他們已經是朋友,他從來不會抛棄朋友。有些人便是這樣,友誼不在于情深,一旦建立起來,它也會瘋狂紮根。

“那人質?”陳浩嘗試性地打探銘初凡 。

他卻毫不猶豫地回答:“當然是我和顏兒。”

“好。”兩人相視一眼。

他們的正事不過是先喝酒,奇怪的人在一起,不免顯得有點奇怪。

把酒長歌弄幾回,逍遙酒意何處撒,你我共飲一杯。燈火明豔豔幾晚,笙歌落寞誰曾知,笑裏藏刀人不知,方求一醉莫見之。

酒有歌,歌也有酒,但宋生束只有宋生束一個,他似乎是第一次感受到這種寂寞的感覺。以前的失敗都從未有過讓他徒生寂寞的滋味,但這次卻不同,因為他是敗在銘雨顏手下的。他只想報了她的恩,因為他整整欠了她一條命。他眼神滞弱而空虛,若要尋找出一處清澈,那便是要去到他的內心深處。回來後,他只身一人,而手下卻全死了。他非但沒有被責罰,反而榮升為堂主。他也疑惑,敵人為什麽要放過自己?即便是這樣,諸多的疑雲也終究是覆蓋不了他要報恩的心。于是他想到了琴殇,這個世道上最為神仙的凡人,她有起死回生之藥,也有滅絕衆人之力。但是那個女子如此飄渺無存,若說世上只有三個女子配得上一身白衣,那便是神醫紫淩冰清,煙渺藍蕊鳶和日落谷琴殇。宋生束不由嘆了一聲息,恐怕他今生是報恩無望了。漸漸的困意來襲,他把這份情誼放好在心上,眼前亦漸漸模糊……

作者有話要說: 他們的正事不過是先喝酒,奇怪的人在一起,不免顯得有點奇怪。

☆、【前塵】蒼玄

焚生教主的旁邊總有一名男子,他一身黑衣如潑墨而不顯其慵懶冗長,身形修長、翩翩風度。他的臉也近乎妖孽,卻又如神祗,他叫蒼玄。

無論日月星辰如何行轉,魔教內始終是昏暗,不見天日。焚生也願意去保持他的一貫作風。只是焚生有病,而且病得不輕,他此般終日不見陽光的作風,不把他活生生憋死才怪。幸好他身邊有蒼玄,蒼玄是個黑衣長發、從容淡定的男子,他似乎不大願意去世俗和庸人說話,上一次在大庭廣衆之下啓言的是三年前的叛門事件。他也不過說了一句“性命都不保的人,如何來殺人?”雖說他不太願意與別人說話,但焚生卻不是別人,蒼玄和焚生似乎由始至終都是形影不離,蒼玄的職責只有護焚生的周全,僅此而已。若在魔教,見到了蒼玄,無一人不是對他俯身再拜的,連軍師也不會例外。就算不是為他的職位所逼,你也必定會被他容貌所動。僅是一雙深不見底、攝人的眼睛便夠了。六年前,魔教裏傳着這麽一段舊言。據說蒼玄的武功已不在焚生之下,随時都可以殺了教主。但這流言很快被焚生壓了下去,多年來,也驗證了蒼玄可謂是忠心耿耿,所以要對付焚生,最大的困難是對付蒼玄。

幽暗的洞室裏,彌漫着血腥,多年來一直是如此,只是蒼玄身上一直帶着僻清丹,他不喜歡這種血腥的味道,其實只要是個正常人都不會太喜歡。

焚生悠悠一句:“蒼玄。”

蒼玄回應到:“怎麽?”他根本不必走近,因為他就在旁邊。

焚生道:“你說——有沒有人肯來治我這病?”

蒼玄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你會好的。”

焚生的眼中分明黯淡了幾分:“我知道不會有人救我的——唉……”

蒼玄淡然道:“要是實在無法,以命換命大抵是可以的。”

焚生問:“以誰的命才可以抵?即便是找到日落谷琴殇,也要有一條夠值錢的命方可!”

蒼玄還是淡然回道:“我的命。”

焚生先是一驚,再轉為微愠:“絕不可以!”

蒼玄淡然地看了他一眼,道:“也就罷了。”

日落故為何叫日落谷?因為這裏的谷中有落日,而且落日能殺人。但近些天來,日落谷似乎不大平靜。

誠然,日落谷近來已有三人拜訪,日落谷谷主是有求必應的,她最為稱著的是——她能夠起死回生。但能否見上一面,那便是緣分了,或說她願不願意見上你一面,也是個變數。

快人一步的,當然是蒼玄了。他今天不是那一身潑墨黑衣,而是一身白衣勝雪。若說世上有三位女子方可配得上白衣,那麽琴殇便是第三位女子。只是蒼玄這一身白衣也堪稱第一人。兩人相見,恍如谪仙。

青草從石縫中冒出頭來,巨石都在沉睡,雲霧在他們二人出來時,便消散盡了。

蒼玄淺淺一笑:“好久不見。”

琴殇雖是凝望他的雙眼,但其中飄渺,也是透着出來的。她啓唇:“一見,便是要送命麽?”

“送不送,那得看你要不要。”蒼玄淡然道。

“我說過日落谷你大可随意進出,也随時可以找我,但你這條命,我不大願意收。”琴殇轉身欲離開。

“是不舍得收吧,其實我也不忍心走。”蒼玄一語破的,琴殇仿佛一直停步在那裏。但她回望一眼道:“只是更不願意焚生死。值得麽?”她話鋒一轉,“也罷,我也不大想聽。”

于是她徒留蒼玄孑然一身白衣杵在那。蒼玄眼前是她逐漸虛渺的白衣,開口道:“我會回來看你的。”

日落谷有落日,落日能殺人,只是蒼玄來時是晨,有霧。霧漸漸濃,花草漸漸滋長,谷音漸漸蕭瑟,白衣漸漸迷離。他看不懂,即便他以往便是住在這,晨上他會和她在玄迎河上共浴,但他從來看不清。但至少,琴殇也看不清他,多年來都是這樣,他已知命數,卻還是要去走。

朦胧了晨霧,朦胧了煙雨,朦胧了路途。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各位來捧場啊!望喜歡~

☆、【前塵】日落谷的藥

黃昏。太陽不是亭午時分才是最烈的嗎?為什麽銘雨顏要在黃昏時分來?她有把握見到日落谷谷主?

——“黃昏才有落日,日落便是黃昏。”她是這樣想的。

銘雨顏所帶之物并不多,一柄寶藍色的劍——師傳之物,和一面輕紗。仍是一身藍衣,她不是柔弱不堪的小姐,她至少是個劍法淩厲得足夠讓世人驚嘆的劍客,自然是神采飛揚。

日落谷。此處既險,也深。凡谷必有水,有河必有人,她知日落谷谷主所居之地便是那,但她不敢冒犯造次,所以只是在谷口等候。琴殇也自然是知道她要來的,因為來的是銘雨顏,所以她打算去見一見。但她自從重逢了蒼玄之後,大抵有些不快意,于是想是讓銘雨顏吃點苦。

藍衣的劍法除了淩厲,也是快意潇灑的。銘初凡的劍法也同樣淩厲,只不過他多屬沉穩。

銘雨顏并無摘下輕紗,她先是抽出長劍,想必她師傳的劍法琴殇會認得,于是她舞了一劍,再長揖。便跪着慢慢等,等到她出來為止。

據說日落谷很險,險的究竟是什麽?

黃昏的漸漸黃昏,絢爛的陽光為日落谷披上一層耀眼奪人的金紗,這層光輝多美,可以讓人窒息,可以讓人希望它永遠不要褪去,但銘雨顏卻希望它能早點褪去。因為此刻她已面色蒼白,兩眼發昏,靈魂都快飄出竅了。便是在此時,一縷白衣出現,光輝也褪去,她看不清琴殇,因為琴殇也沒想讓她看清。

琴殇悠揚的一聲:“你,找我何事?”

“拜見日落谷谷主……我想……求撫殇回葉……”暈乏使她意識模糊。

“撫殇回葉?你怎知它的名字?”她問。

“它的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能救人。”銘雨顏道。

琴殇冷冷道:“它也能殺人。”

“殺我。”她也冷冷道,“救銘初凡。”

“他已死?”琴殇問。

“未死。”銘雨顏答,“但必死。”

“拿去吧。你一半他一半,紅葉救活,綠葉毒殺。你得遵守承諾。”琴殇遞給她扶殇回葉,淡然道。

藍衣熱淚盈眶,原來她本意便是要給自己的:“謝谷主!”

“不必謝我。”琴殇又消失在霧的盡頭。

日落谷少說也有幾百年歷史,煙渺這樣的大勢力,也是比不上的,像這次這樣一天之內來三個人的,恐怕日落谷谷主還是第一次遇到。

這裏的落日,實以殺人著稱,銘雨顏實際上已中了毒,只是她內力頗深,足以應付這一切。在銘雨顏走後,辰星既挂,夜已然來臨。此刻卻來了一個少年,少年的明眸通透,在黑夜中行走似乎毫無阻礙。宋生束來到谷前,既報姓名,也報明目的。本來像宋生束這般人物,琴殇是絕不會見面的,但陰差陽錯的是,銘雨顏離開後,琴殇恰好在原地。既然是見面了,那便是緣分。

谷中有風,仲夏裏的夜涼風。風在吹,谷在奏響它天然的樂器。宋生束的發絲在揚,衣服也在揚。琴殇似乎覺得很有趣,她知宋生束心裏也很曲折。他皺眉道:“谷主我想救一個人。”他還是那麽堅定。

“誰?”琴殇問。

“銘雨顏!”他似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說出這句話,因為說出此話時,他的性命就已不是他的。

“她似乎沒死。”琴殇冷淡地回答。

“她現在沒有死,但她在不久之後也許會死。我欠她一條命!”這個少年血氣方剛,太過意氣用事,怎麽就如此不愛惜自己的生命呢?琴殇心中已有答案——情債太深。

她淡然地望着他,拿出撫殇回葉,悠悠地道:“撫殇回葉,紅葉救活,綠葉毒殺,以命換命。否則,兩人都休想活下去……”她說這句話時,已然要離開,此次,她是消失在長夜的盡頭。

天空的雲衣淡淡,朦胧着星空。星衆多,月也黯淡了幾分。正如他的明眸,也不知何時,他暗生了這樣的情愫。他雙眸眼看着握在手中的撫殇回葉,心裏輕輕嘆。他以極快的速度回去魔教。他的身形矯健而迅速,但與此同時,他也被黑夜所吞噬。

夜,已深。銘初凡的心一絞一絞的。他覺得應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但他并不知道。擔憂和焦慮油然而生。他皺着眉,去按着胸口,他的心跳很急促,自己握劍的手竟在顫抖,他似乎感受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會發生,他忽然想起了銘雨顏,于是他走過回廊,走到銘雨顏的房間,輕輕推了門,之間她相安無事地熟睡,這才放下心來。

作者有話要說: 哎,原本這是一篇龐大的小說。。。我硬是把它縮成這麽多章,否則但是求藥這一段就很有趣了。不過沒關系啦~後面的故事更精彩,否則我也不會把這段前塵縮短了~希望各位多來看看哈~謝謝~

☆、【前塵】比劍

翌日,陳浩、銘初凡、秦軒轅三人已決定于八月十五刺殺焚生。以俘獲銘初凡、銘雨顏,以請神醫救治為名,帶人進入魔教。屆時,冰清封住焚生各個穴道以刺殺。然而蒼玄由陳浩、銘初凡來對付。秦軒轅帶一路人隔絕焚生與外界接觸,煙渺閣、寒吟宮等人圍剿。擒賊先擒王這個道理各位必然都懂。所以焚生面對諸多高手齊聚,大概也是夠了。事情既已定下,便有生死殊途的可能,此番寒暄恐怕是最後一番寒暄,此番惜別恐怕是最後一次惜別。縱然你的淚水凝成詩行,月明風朗、酒意盎然,我亦舍不得将你放。

浣月居是個清幽小築,當暮色來臨,明月既出,水上便會漂浮着月影,像一塊沉沒的碧玉一樣,銘雨顏喜歡極了,往日她都會和岸殘月去那條河上玩上一玩,許是放花燈,許是低吟淺唱,許是對月傾訴,但今晚有些不同。銘雨顏要去和銘初凡道別。

深夜升滿,銘初凡的房裏仍有燈,他一件白衣,姿态慵懶,斜着身子靠在椅上,手裏拿着一本書。銘初凡也絕非一介武夫,誠然,他的文絕不亞于武。此時只聞廊外有步伐聲,漸漸靠近。一身藍衣飒爽、姿态從容之人推門而進。銘初凡望了一眼,對她淺淺而笑,只是她捧着兩杯茶,和拿着一把劍。

銘初凡不解:“顏兒,找我怎麽了?”

銘雨顏放下茶與劍,道:“我們既已決定八月十五去刺殺焚生,生死未定,誰與殊途,我只望你們可以相安無事。只是……只是我還想為你沏上一壺茶,共飲之。”

銘初凡凝視着她,一字一句道:“我若死了,你好生活下去。”

“嗯。”她點點頭,“喝了吧。”随即她也拿起那杯青綠色的茶一飲而盡。

待他喝盡那杯茶,他才問:“顏兒,為何茶色特別,味道卻平淡無奇?”

藍衣答道:“為你所制,自然特別。”她眼角已然泛紅,跪之,叩之:“初凡多年來若不是你盡心盡力保我周全,恐怕我現在已是身首異處。二位師姐在途中皆與我們走過不同的道路,唯有你,長伴在側,若死的不是你,是我,你們也定當好好活下來!”

是誰的眼角糾纏了溫柔,是誰的冷漠寒徹了心扉,蟬相鳴,早涼初雨,未曾歇。輕舟泛,載浮游,你我情愫,置心頭。

“啪!”他手中的書已然落地,響得清脆,痛得入骨。“這……算什麽……”他不能再在此繼續說下去,他哽咽道:“你我相識數載,你竟然謝我!我許你一生安好,不許你死!”

她起身,勾起劍,道:“師哥,陪我比一次劍吧。”

他嚴肅道:“最後一場。”

她轉身,猶疑着:“嗯。”

“因為我以後都不會傷害你。”銘初凡拿起那把雲白色的劍,徑直走了出來。

你的身影永遠這麽模糊,但卻又如此清晰,太遙遠的距離,永遠都觸不到,太容易幻滅的夢,一觸即碎,然而我又怎忍心它支離破碎,他的背影如此無情。

竹林。竹葉尖頭微寒,唇語輕顫。

銘雨顏祭出長劍,劍朝天,立于前。她也沒多說話,徑自向銘初凡刺去,她的步伐輕巧。在須臾之間,已有十六刺。白衣男子以不變應萬變,即使藍衣已然刺出十六劍,但他依然穩若泰山。十六刺無一刺中。他微微一笑忽然抽出長劍,彈向藍衣。藍衣往後一仰,待劍已過,按住他握劍的手,借力起身。然後把劍一橫,原本該在白衣脖子上一抹,但如今卻改變了套路,因為白衣的劍已然到了她的腰間。她用劍抵之。顯然她這樣一抵,此招便不是在套路之中。只是她反手相抵,力是遠小于白衣的。白衣的劍斜傾,她只覺力不從心,情殇劍已從她手中脫落。

本應擦破她的衣服,再劃破她的體膚的劍驟然停住,他只是點到即止。但他把本已脫落手中的長劍卻落在了她的左手,同樣是刺向了他的腰際。她對他輕輕一笑,同樣是點到即止。她與他是各以劍術相拼,也顯然不如他。忽然白衣丢下劍,藍衣先是一愣,但終究是這一愣,她的左手已然被扣住,接而劍再次掉落。 “劍術已不如,何況格鬥術呢?”男子忽然一笑。

她左手被握,正想反手扣住他,卻不料被死死按住,她氣急敗壞,右手出掌,也被拿,如今雙手被縛,她只好調侃道:“诶,師哥你明知我格鬥術不好。”

他笑笑道:“實際上你劍術也不如我。”

“你欺負我!”

“難得欺負一次!”

遠在竹屋的紫衣岸殘月在駐足望着,眼中泛淚,徒生離別之悲。

——陳浩、銘初凡、秦軒轅三人于八月十五刺殺焚生。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銘雨顏和銘初凡之間的确有情愫,就是你不講,我也不講。诶,不過沒關系。再看下去吧~都不礙事~

這幾章的字數太少,今天再多更一章。

☆、【前塵】八月初五

寒月寒,冷宮冷,蒼玄也冷。蒼玄并不是因自己的冷傲而孤寒,亦不是因天氣雨雪而冷,如今是仲夏,又怎會冷?他仍是一身黑衣長袍,然而他的臉卻蒼白無色,他已然不止一次憶起那張臉、那把既溫柔又無情的聲音,白衣道:“你既知命數,卻還是要走下去……”的确,他不僅是憶起了這張臉,他還知命數,這是他為焚生算上最後一卦,卻得知他即将被仇敵殺死。于他而言,他照顧焚生,也不過是因為他死去的老爹,當年在日落谷的初遇。焚生實名為申屠焚,這個名字的殺氣很重,劫數也很多,然而他老爹的名字也不賴,名為申屠詭,原名為申屠穹,至于為何改名,那又是一段秘辛了。于蒼玄而言,焚生只不過是個孩子,但算出這孩子的死,也使他冒出了一身冷汗。他臉色蒼白,唇色也蒼白,在這幽森森的宮宇裏更顯其蒼白。

命數!

“滴答!滴答!滴答!……”軍師的酒杯裏肯定有酒,但蒼玄的手中,是水,因為水能讓人平靜。伴随着水滴聲,來了一個人——陳浩。陳浩仍是邪魅一笑,但在蒼玄面前仍不敢造次,還是恭恭敬敬地跪了個禮,未待他開口,蒼玄淡然道:“這幾天,多加點防衛吧。”陳浩原本想說“嗯”、“好”,最終卻還是換了個“是!”

浣月,月在何處浣?自然是水中咯。水中何來月?月影浮沉。岸殘月一身紫衣站在一個人身後,藍衣的身後……

藍衣先開口:“殘月姑娘一路跟到這,可有什麽事?”她轉身。

岸殘月一臉窘迫,支支吾吾道:“我……呃……”

“無妨,說吧。”她打斷道。

“你能不能帶我入魔教刺殺焚生?!”她鼓起勇氣道,眼裏充滿了希望的光芒。

“好!”銘雨顏望着她,一口答應。

“真的?!”她有點難以置信,她想不到她會一口答應。

“真的。你能為自己所愛的人冒險,即便是付出生命也在所不辭,我還有什麽理由阻止你?”銘雨顏拿起一盞蓮燈,放入河中。

岸殘月眼中充滿感激又帶有憐憫:“你又何嘗不是這樣呢?”

“我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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