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嫡姐換了未婚夫後 — 第 44 章 (補漏章)
(補漏章)
論起來,趙欽安也是翩翩君子,豐神如玉,一舉一動都有着不同凡響的尊貴氣質。此時此刻,他雖然在山野之間坐着,伴着火堆,但一身白衣,一條腿曲起,手肘擱在上面,酒袋子在他的手上晃來晃去。從側面看去,光影下的剪影是如此美好,般般入畫。
周琴鳳自是與趙欽安一起。在周笛雨入了趙欽宸的隊伍的時候,她也有樣學樣地跟在了趙欽安的後面。她與女眷們在一起,中間隔着一個火堆,與趙欽安遙遙相對。
和她同來的京城貴女們将羨慕的目光投向她,也拿傾慕的眼神看向趙欽安,但周琴鳳知道,這是因為這裏沒有趙欽宸的緣故。
那個男人才是生了一張好容貌,他從來不會去可以擺弄什麽姿勢神情,他如日月清風一樣自然,不論是五年前那恣意放縱的少年,還是如今深沉穩重,擺着一張冷臉,讓人無法一探他內心的青年,他越是如冬夜裏在世界上空詭谲的雲,越是讓人望他一眼便刻印在心,無法自拔。
世人都說,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最好的。于周琴鳳而言,也是如此。
她甚至都有點後悔當初自己出了那馊主意,與三妹妹換婚了,如若不然,如今,得其寵愛的人,便會是自己。
她想象着,此時此刻,周笛雨與趙欽宸在這深山之中,又是如何患難與共?不,周笛雨不過是個廢物,有資格與趙欽宸那樣偉岸的男子患難與共的,只有自己。
趙欽安的一個侍衛從黑暗處走了出來,雖然說,大比的時候,任何人都不得帶侍衛,但這條規矩執行起來會很難。有些侍衛是選自貴族子弟,而參與大比,又不會限制人的出身,每一年的大比,都不乏寒門子弟參加,別說貴族子弟了。
參與的人,大可說是自己想參加,進來之後,聽命于誰,就不能規矩能夠幹預的了。
“殿下!”這人搖搖頭,趙欽安的臉色頓時就暗沉下來了,雖然明明知道,那樣的陣仗,想弄死趙欽宸還是有點難,但趙欽安還是很失望。
耶律純也看懂了,沒有說話,兀自灌了一口酒,自嘲一笑。
“都搜過了?”
“搜過了,還死了幾個兄弟。”
有的巨石根本就沒有停穩,稍微一動,巨石便滾落,他們一時避之不及,只能被巨石碾死。
趙欽安沒有問死了幾個兄弟,對他而言,死了的都是廢物,“那邊死了幾個?”
侍衛低頭半天都沒有說話,趙欽安也明白了,但他還是想親耳聽一聽,那侍衛見躲不過,只好道,“沒有發現屍首。”
也就是說,趙欽宸那邊沒有死人,而他們的人反而死了好幾個?
“現在怎麽辦?”耶律純心裏已經有了算計,但這裏畢竟是趙欽安的地盤,他自然還是要問趙欽安的意見。但,在耶律純的心裏,已經有了一個念頭,指望趙欽安,恐怕今年的年都不用過了。
“他們的人少……”趙欽安沉吟道,“晚上不宜動手,不如明天一早,不管他們準備走那條路,還是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
“已經到了這一步了,殿下不會還想不露面吧?若是殿下不想露面,本王倒是不怕。”
趙欽安警告地看了耶律純一眼,大戎與大虞是多年宿敵,耶律純當然不怕露面了。不過,事情到了這一步,趙欽安也不打算再藏着掖着了,太子之位,他勢在必得,而趙欽宸一天不死,他一天都不能登上太子之位。
“他們那邊有人受傷了。有一塊石頭上,有血。”侍衛補充了一句。
最好,受傷的這個人是趙欽宸。
山林外的天空,已經泛出一點魚肚白了,經過了一夜的休整,趙欽宸的臉色看上去要好多了。他稍微一動,便全身都陷入到了僵硬之中,垂眸一看,懷裏蜷縮着一具柔軟的身體。
也許是因為怕冷,周笛雨的後背緊緊地貼着他,身體上的溫熱,透過衣料透過來,似乎能夠感覺到這具身體的滑潤,淡淡的香味随着她身上的熱氣散發出來,拼命地往他的鼻子裏鑽。
外面,鳥鳴聲陣陣,遠處,有野獸的吼聲,響徹山谷。
周笛雨從睡夢中醒來,她盯着眼前的山洞,看了良久這才翻身而起,扭頭看身後的男子,臉上并無兩人同塌而眠的尴尬。
野外沒有那麽多講究,最為關鍵的是,趙欽宸是她名正言順的男人,她要是顧忌這個,也就不會在昨晚睡在他的身側了。
趙欽宸也是一派安然,只不過,耳根處的紅,暴露了他此時的心情。
好在,周笛雨并沒有留意,她雖看到了趙欽宸臉頰耳根處不自然的紅,單純地以為他是不是又在發熱,擡手撫摸了一下他的額頭,溫度正常,但也不是個好征兆。
“我去給你弄點吃的,然後再喝藥。”
空腹喝藥不好,不過,如果是周笛雨自己,她肯定不會如此講究,但對身邊的人,她一向看得比自己還重。
周笛雨正要起身,趙欽宸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阿笛,我沒事,先不管這些。”
他看了一眼透過藤蔓,外面照進來的晨曦,“昨天,趙欽安肯定會去出事的地點看過了,今天,他肯定會采取行動。他們人多,我們人少,而且外面的人都不頂事。”
“不怕!”周笛雨半點都不放在心上,“你現在先養傷,萬事都把傷養好了再說。有我在,不會讓你再有事,他們人多又怎樣?”
到了山林之中,她就是王者。
外面的那些拖油瓶也不完全是拖油瓶。周笛雨出去的時候,他們已經又升起了火,烤好了食物,連水都備好了。
周笛雨也不怕他們做手腳,入口的不管是食物還是水,周笛雨都會用感知一遍,沒有危險,她才會吃下去或是讓趙欽宸吃下去。
孟恒緊張地看着洞口,周笛雨端着水,拿着草藥和烤好的一條黃羊腿進去了。他捏了捏手中的空袋子,趁着人不注意,扔進了火中,化為灰燼。
周笛雨在門口停下了腳步,朝外面看去,沒有略過孟恒的動作。對于孟恒,她只認識他的長相,是一個很殷勤的少年,比起他的同伴來說,要靈光很多。
她的眼中閃爍着陰沉的光,一顧寒意浮上來,最後用看死人的眼神看了孟恒一眼。
在孟恒有所察覺的時候,她很快收回了目光。孟恒朝洞口看去,什麽都沒有看到。或許,方才,從洞口透過來的那縷寒意,僅僅只是他的錯覺而已。
孟恒沒有多想。
“怎麽了?”
趙欽宸最深的一道傷在肩膀上,并沒有傷到筋骨。這點傷,哪怕不是在戰鬥中,只是在邊城,也會被趙欽宸忽略掉,根本算不得什麽,上點藥也就過去了。
除了瀕臨死亡的那兩次,趙欽宸從來不知道養傷兩個字怎麽寫?
但現在,他就肩上一點小傷,居然就來了一場高熱,還被他的王妃強制限在洞裏養傷,和女人坐月子沒什麽區別了。
周笛雨過來,在他旁邊坐下,先将羊腿給他撕了一塊喂給他吃了,又将藥碗遞給他,“方才,有人在我們的食物和水裏下了藥。”
正在喝藥的趙欽宸連猶豫都沒有,依然将碗裏的藥一飲而盡。他抹了一把嘴,看向周笛雨,沒有問自己吃了喝了會不會有事,而是問道,“是誰?”
周笛雨這才想起來該問問這個人怎麽回事了,笑道,“你就不擔心?”
趙欽宸搖搖頭,“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麽發現的,但我相信,你既然敢給我吃,給我喝,就證明你給我的食物和水都是沒有問題的。”
周笛雨好笑,這人倒是很信任她。夥伴之間的信任讓周笛雨非常愉悅,她興高采烈,以至于沒有看到趙欽宸眼中那毫不掩飾的深情,“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不過,他就在我們的隊伍中間,應當是奸細。”
孟恒很快就看到了晉王那邊的人留下來的痕跡。這證明,他們早就已經圈定了秦王他們,包括潛伏到秦王身邊的他自己。
三面的山頭上應該都有晉王和大戎的人,這一次,他們獵四獸固然重要,但這個目的很顯然要排在将秦王滅掉之後。秦王是他們共同的敵人,非常強大,單靠他們其中的一人,想要得手,老天幫忙都不一定能夠成。
而聯手的話,就不一定了。誰能想到,這一次大比,會是秦王的死期呢!
想到秦王的戰功,最近三年來,有秦王在邊疆,大戎不敢越雷池半步。不是沒有挑起事端,而是,反而給秦王送了不少軍功,大戎的将領們對秦王有了心理陰影之後,不得不放棄了長谷關這條最便捷的通道,在高山峻嶺,雪地沼澤之地尋找其他可以入侵大虞的關口。
秦王,說是如今大虞的神柱,并不誇張。這樣一個戰神般的傳奇人物,将埋骨于這青山之中,怎麽不叫人唏噓?
孟恒很快收起了情緒,趙欽安選他,也不是沒有道理,比起同齡人,孟恒要成熟沉穩很多。
先太後出自孟家,昭武帝繼位後,皇太後不及被冊封,就大病了一場,幾乎丢命。承恩伯夫人因進宮為太後侍疾有功,而被恩準嫡子承爵而受封為世子。
承恩伯府大約是大虞開國以來,唯一一個這麽輕易就被冊封世子的勳貴。而皇帝也被天下人稱頌至孝。
孟恒不能忘記,他第一次進宮見姑祖母,那個站在偏門後面,冷冰冰地盯着他們看的少年有多麽可怖。當時的趙欽宸只有五歲模樣,可是一雙兇獸般的眸子裏,是與他的年齡并不相符的冷然與殺意。
這樣一個人登上九五之位,将會開啓天下人的噩夢。
孟恒心裏除了激動,沒有任何其他的情緒。他來之前,父親就已經找他談過了,只要他能夠做到,他就能去為他求一個骠騎将軍的爵位。
他問過父親原因,若是秦王沒了,大虞會怎樣,大戎會不會來犯?
父親說,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秦王在武将中的威望很大,晉王的爵位都是皇後求來的,長此以往,就算所有的文官支持晉王,若是秦王豎起反旗,這天下于秦王而言,就是囊中物,一旦秦王得勢,他們承恩伯府這一脈可能就要跟着皇太後倒黴了。
太陽慢慢地升起來了,晨曦照耀在山林之中,霧霭将陽光折射出了道道金光,光線越來越亮,落在地上,鋪散出點點光斑。
看似很寧靜,陽光明媚的早晨,也并沒有任何預兆,但在任何人的心裏都蒙上了一層緊張的氣氛。
趙欽宸和周笛雨并沒有從山洞裏出來,但所有人的眼睛都若有若無,不時地瞥向洞口,各自心裏都有想法。
但毫無疑問,都感覺出來了危機。
畢竟前天的那一場巨石流,依舊讓這些從未真正經歷過危險的少年們心有餘悸。
誰都很清楚,這一次大比,本質上成了秦王和晉王之間的大比。而他們,好死不死地站在了秦王這一邊。或者說,他們其實是沒有被晉王選中的人。
而秦王,會要他們嗎?
周笛雨準備安頓趙欽宸,然後出去。作為野外生存之王,前世二十三年的時間,就有十三年是躲避在山林中避難,逃避喪屍的山林之王,周笛雨從昨夜就感知到了周圍的危險。
趙欽宸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我們一起!”
“你的傷還沒有好!”周笛雨要抽出自己的手,但趙欽宸用的正是他那只傷了手臂的手,她稍微一用力,便妥協了,很顯然是不想他的傷口再次崩裂。
縫針什麽的,太過奢侈,就算是前世末世的時候,周笛雨他們受了傷也很難找到很好的醫療救治,好在,那時候很多人類都被逼生出了異能,其中就有光異能和水異能者,擔當了白衣天使的職責。
她的異能水平并不高,找到的草藥雖然有效,但無論如何也需要時間才能夠慢慢痊愈。
趙欽宸的目的達到了,他的傷是周笛雨的軟肋。意識到這一點,趙欽宸很高興,他低着頭,不讓周笛雨看到他噙在唇角的笑意,更不讓她看到自己洋溢在眼中的得意。
“阿笛,我必須跟你出去,外面還有十多個人,雖然他們不是投奔我而來,但你也知道,我不可能會放棄他們。”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趙欽宸不想自己這麽快就撕掉在周笛雨眼裏心中,披在他身上的那層仁義的皮囊,他希望最起碼不是現在,他仍然是周笛雨心中心存大義的英雄。
曾經,他對老百姓口中的稱頌非常不屑,甚至還很嘲笑他們的愚昧和無知。他之所以駐守在邊城,并非是為了保家衛國,不過是心中對自己的放逐,是厮殺在槍林彈雨中的快感,是收割人命時那內心的平靜。
但現在,他有些感激他們了,若非如此,阿笛應是不會接受換婚,也不會對他如此維護的。
既是如此,他順手救那些少年一把,也未嘗不可。
趙欽宸說得很有道理。周笛雨并沒有半絲懷疑。其實,周笛雨是個很自我的人,在末世生存下來的她,也并沒有太多的同情心和大義感,但也不妨礙她欣賞這樣的人。
她點點頭,大不了,自己多照顧他一點,有危險的時候,她出手快一點,避免讓趙欽宸動手而崩裂傷口。
秦王夫婦一起站在洞口,少年們吃驚之餘,全部都站起來了。雖然,周笛雨并沒有說下藥的是誰,但趙欽宸的王者之眸巡視了一圈這些少年之後,目光在孟恒的臉上稍作停留,就知道,下藥的人,是孟恒。
孟恒一哆嗦,但他很快回過神來,雖然不解為何趙欽宸和周笛雨為什麽還沒有死,但他知道,任務失敗了,當務之急就是掩飾自己,決不能讓對方看出任何端倪來。
那藥,不是說可以撂倒一頭牛嗎?為什麽他們沒事?難道說,他們沒有吃也沒有喝?可又是為什麽,一夜過後,誰會不餓呢?
孟恒不需要去給趙欽安送信,因為如果趙欽宸夫婦死了,他就需要去給他們送信,讓對方撤了包圍圈,來兩個人收屍,而他們十多個人将會有機會跟着趙欽安去獵四獸,運氣好,他們中會有人有所收獲,拿獵物去換取獎賞,或入禁軍編制,或進五城兵馬司,或往邊疆的某一個軍隊,在那裏繼續建功立業。
最幸運的人便是能夠獵到四獸,得以封爵,人生起點便是巅峰。
孟恒自然是想逃的,他的任務失敗,已經不适合留在趙欽宸這邊。至于失敗的原因,孟恒不敢去想。他甚至開始懷疑,晉王和大戎王子那一方,就算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也未必能夠贏。
“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願意跟着我的人留下,其餘的人,順着這條路筆直朝前走,兩個時辰後,就能出這片密林,來年你們可以再來!”趙欽宸指着正南的方向,深邃的眼睛平靜,黝黑,如同夜空下的大海,深不可測。
有人離開,他們的确是怕了。在這種局勢并不明顯的情況下,不是人人都有魄力去賭。賭贏了不一定是好事,秦王最終還是要回到邊城,他們留在這裏,晉王不會讓他們好過。
賭輸了,晉王更不會放過他們,從他們落選的時候就注定了,晉王并不想要他們,又何必貼上去呢?
孟恒的腳步稍微一動,但他還是忍住了,他擔心這是一次陰謀,秦王是想清算。一個十五歲前往邊城,整個戰鬥生涯中沒有一筆敗績的戰神王爺,會是善茬?
周笛雨看似眼望前方,實則,一直分了一縷眼角餘光給孟恒,她雖不知道孟恒的名字,但認識,記住這人的氣息就夠了。
最後,只剩下了五個人,孟恒,李傕,其餘三個是武将之子,一個是容溶的哥哥容湛,是個很帥氣的年輕人,濃眉大眼,臉上一股英氣,另外兩個分別是吳鵬和錢晉。
吳鵬的父親曾經是蕭鼎的前鋒,長谷關一役,他身中數箭而亡,被射成了刺猬,死狀極慘。原本趙欽安極為欣賞吳鵬,畢竟是擁有一身勇武之力的吳楓的後代,但吳鵬并沒有接受趙欽安抛過來的橄榄枝。
大戎與吳鵬有血海深仇,家國之恨不允許他與趙欽安為伍。
至于錢晉不被趙欽安看中的緣故也很簡單,錢晉,一個無名小卒而已,再加上,他還是來自聖通武院這種不入流的地方,自然不可能入趙欽安的眼。
原本的團隊就不大,此時,加上趙欽宸夫婦,只剩下了七人團隊。
趙欽宸再次看了一眼留下來的幾個人,問李傕,“本王記得你是衍國公府的,确定要留下來?”
“是的,秦王殿下!”李傕不明白趙欽宸為什麽要這麽問他,生怕秦王不相信自己,“殿下,我也沒別的想法,我就是想看能不能打幾只黃羊兔子,向陛下證明,我有入伍的資格。”
“你想入伍?為什麽?”一個京中貴公子,又不是那等吃不飽飯的貧民,入伍是想吃飽肚子。
“建功立業啊!”李傕撓了撓頭發,不好意思一笑,“我其實很敬仰秦王殿下,也想保家衛國,這才是身為男兒應當做的事。”
真是一朵沒有不知道風吹雨打為何物的溫室花朵!
周笛雨默默地搖了搖頭,以為打仗是過家家呢,不過,不管怎麽說,有這樣的雄心壯志,也挺好!
趙欽宸的目光在孟恒身上稍做停留,孟恒的腿便一軟,這股從趙欽宸眼中爆射出來的威壓,如有實質,重若千斤,孟恒的後背便竄起了一股涼意,冰寒至極,朝着全身的血液凍結過去,死亡的威脅籠罩在了他的頭上。
難道說,秦王殿下已經懷疑上他了?
“殿下,我們可能已經被包圍了!”孟恒忙上前一步,說話有點喘氣,他心頭的緊張無法掩飾。
死到臨頭的時候,孟恒才明白,自己把一切想得太過簡單。
小時候,母親一而再再而三地教導他,天上掉不下餡餅,但凡餡餅落下的地方都有陷阱。他是承恩伯府的庶子,很不起眼,父親将這個任務交給他的時候,他喜出望外,以為自己多年的表現終于入了父親的眼。
他也的确太小看了秦王了。
趙欽宸朝外踏出的腳步停了下來,眯着一雙眼睛看向孟恒,孟恒在這雙淩厲的鳳目注視下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殿下,我懷疑我們的行蹤有人洩露。”
他這麽一說,其他的四人都警覺起來,盯着孟恒。
“你認為是誰?”
孟恒略松了口氣,朝李傕一指,也不敢擡頭,“我懷疑是他,昨晚,我看到他離開我們偷偷地跑出去了一會兒。他一定是在那個時候去通風報信了。”
“那他方才為何不走?”
趙欽宸充滿了磁性的嗓音,在幽深的山林之中,如同大提琴的低鳴一般,扣動着周笛雨的心弦,撕裂着孟恒的靈魂。
周笛雨這才發現,自己其實對這個同床共枕過的男人一點兒都不了解。她很輕易地就被他溫柔的外表迷惑,很容易就忘了,他是個征戰沙場的老将,一旦溫柔收斂,一身殺伐之氣,連周笛雨都為之驚恐。
似乎感受到自己的氣勢外放,讓他的小王妃有點害怕了。趙欽宸伸手摟過了準備朝外挪一挪的周笛雨,他低下頭,周笛雨正好看過來,四目相對,周笛雨似乎看懂了他的眼神,他在說,別怕我!
周笛雨一笑,沒有怕啊,莫名覺得還很帥氣。
穿越而來,雖然抱住的不是金大腿,但夥伴不給自己拖後腿,周笛雨很滿足啦!
“他,他不走是因為,是因為他……他一定以為剛才殿下讓他走是圈套,時候鏟除異己。”孟恒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自己原來如此機靈,關鍵時候,他想出了一個如此高明的借口。
所謂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半真半假才最讓人信賴。他自己方才不走,也有這方面的考量。
“你放屁!”李傕氣得暴起,朝孟恒撲了過來,他一向很瞧不起孟恒,總覺得他做事不太有底線,沒想到,一個人居然可以卑劣到這種程度。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的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