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我心聲豪門丈夫發癫狂寵 — 第 40 章 又想了?嗯?
第40章 又想了?嗯?
今夜無人入眠。
祁大少心情很差。
躺在兩米多寬的大床上, 時聽這女人躲在畫室裏徹夜創作找靈感,現在只有總裁一個人睡覺。
他心情更差了。
不知不覺間,祁大少竟然已經從一個完全的神經衰弱、不能聽見人聲的敏感人格, 變成了能忍受各種獨特音效、甚至立體環繞音的男人。
…總歸都是那小啞巴的聲音。
不管是怎樣的音效,怎樣的頻率,怎樣的內容,總歸都是時聽的聲音。
他已經習慣了。
就像習慣這張床上還有另外一個人,睡前乖乖縮在一邊,半夜的時候恨不得手腳并用把他拱下去。
想到時聽那靜谧但嚣張的睡姿,祁粲唇角不自覺一勾。
然後又抿直。
但他不能主動去找她。
笑話。
剛親完她,就低頭?怎麽可能。
夜色靜谧。
祁大少擡手, 輕輕碰了一下冰涼的薄唇。
她的溫度和觸感, 和他完全不一樣。很柔軟。溫暖。帶着淡淡的薄荷甜味。
被他的齒尖輕輕一磨,就像是一顆莓果被咬開一樣的觸感。
不過祁粲放過了她。那說不定是小啞巴的初吻, 她的反應太害羞,祁粲沒有繼續深入。
當然——
祁大少英俊的面孔上神色漠然。那也是他的。啧。
同一時刻,睡不着覺的不止他一個人。
——「啊啊啊啊!」
——「都怪那個燒貨!」
時聽抱着調色板,頭頂冒煙, 臉上還有溫度。
畢竟她也真的沒有和人那樣親親過呀!
誰知道這個神經病突然吻了上來, 下一步是不是整個A市都要炸啦?
時聽悄咪咪地捂住了臉, 手上的顏料蹭到了紅彤彤的臉蛋上。
她今天晚上真的靈感大爆發,之前那幅沒畫完的《燒》, 今天完成度一舉超過百分之八十,畫布上模糊的人臉已經變得清晰,油畫特有的層疊質感、別出心裁的顏色搭配, 勾勒出了一種陰郁的、卻又讓人呼吸一窒的性感。
祁粲眉梢輕輕揚了起來。
…還沒找她要這幅畫。
啧。她真是…不會用畫他的畫去參加比賽吧?
時聽…你別太愛了。
祁大少的心情完全好了起來,漆黑的眼底浮現出暗爽的神色。
時聽對着這張畫半晌, 然後又捂住了臉。
當然,她也不會要求祁粲分得清翠芳桂芬翠芬,反正那是她奶奶和祁粲又沒有關系。
但是、他為什麽突然親她?
哦還有、之前在辦公室還突然把她抱到了腿上——
可是!
可是祁粲這狗東西每天的表情和狀态,完全地蔑視一切,不是突然霸道就是突然發癫,要麽就是目空一切,一點也不像是對誰有感情的樣子。
這不怪時聽用最大的惡意揣測他吧?她摸了摸下巴。
——「完了,大糞車不會色批大爆發了!!而我剛好是一個安安靜靜水靈靈的小白菜,被他随手開涮?」
祁粲磨了磨牙,他什麽時候涮別的女人了?
還随手?
他是這種随便的人?
但祁大少聽着她一句冒一句的心聲,好整以暇地抱着胳膊,心情終于愉快了起來——她明顯很在意。
在意那個親吻。
祁粲又想起了她被籠在懷裏,微微蜷縮着,眼睫輕顫的樣子。他的指腹也摩挲了一下…下一次,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沒這麽容易結束。
祁大少唇角哼笑了一聲。
看來她真的不知不覺間很喜歡他了。
——「不懂,真的不懂這輛車,但是……嗯??」
時聽這時候才忽然留意到右上角的數據,猛地一瞪。
[34900012/100000000]
——「啊啊啊!」四千萬指日可待!
祁粲無奈地掀起眼皮:又怎麽了?
——「要不再親一下吧!親兩下!」
祁粲一頓,然後忽然換了個姿勢…幹什麽?她就這麽不矜持。
剛剛才親完他。
又想了?
祁粲擡手,骨節分明修長,半遮住自己的下半張臉,但眼底仍見笑意。
那要是…她…以後還得了?
她還不得要個沒完沒了…。
祁粲又換了個姿勢,冰冷英俊的眉目看不出波瀾,卻在夜色中微微拉扯了一下綢質睡衣的領口,晃動了一下脖頸,忽然覺得這乍暖還寒的天氣有點熱。
……嗯。
他也沒有很想。
祁大少又冷靜地拉扯了一下衣領。
從客觀角度,他之前就已經發現過,他和時聽之間的距離,會對聽見心聲的音量産生影響。他也只是忽然想起還有負距離這種概念。
呵呵。
但鑒于時聽對他如此不可自拔,尊貴的祁大少打算稍微低頭一點,親自把她叫回來睡覺。
她現在畢竟年紀小,能為自己的欲望負責嗎,嗯?他們還不是正式的婚姻關系,至少要等到見完她奶奶,回來再正式…
——「太快了!他實在是太快了!」
祁粲的動作一頓。
快?又提到快了。
這不是時聽第一次提到快,但顯然以他們倆目前的進度,還沒有到探讨“快不快”這一步。
所以她一直說的快,是什麽?
祁大少陡然冷靜了一秒。
然後讓智商和理智回歸了腦結構的高地。
從她各種音效的出現和消除,到現在她真聲的無限循環,這一切都是發生在時聽和他之間的,他們的身體機制或是精神世界明顯是互相影響的,
就像祁粲需要靠近她才能消除這些聲音。
那麽,有沒有一種可能。
她也需要他的靠近,來完成一些什麽?
祁粲:“……”
祁大少的頭腦轉得飛快,已知她有某種莫名其妙的KPI要完成,且最近一段時間以來她一邊在心裏表露對他的贊美,一邊偷偷觸碰他。
有沒有一種可能,觸碰他,能幫她,完成這種KPI。
或者說,完成其中的一部分?
祁大少開始面無表情,拳頭捏緊。
不。
他又躺回床上。
他不相信,呵呵。
時聽又不知道他能聽見她的心理活動,她心裏對他的愛意和贊美,又不是演給他看的。
就算……時聽确實對他的身體有其他索取,有利用成分。
那也不代表她對他沒有感情。
不信他可以和她更加親密,看小啞巴的反應。
祁大少面無表情地閉上眼。
他是不喜歡別人的隐瞞和欺騙。
但時聽在心裏的不算。
對他肉體利用大概也不算。
時聽也冷靜了下來。
摸摸自己的嘴唇,有點發呆,心情砰砰跳得很快。
雖然和祁粲親了一下刷出了百萬心聲,但是她也不可能真的去啵啵他啊,這太超過了。偷偷頭發打結蹭wifi什麽的還不太引人注意,但是親來親去的可就嚴重了!
時聽對着眼前這幅畫,用自己的畫筆指指點點,一臉嚴肅。
燒貨,這是燒貨。
祁粲這個人實在是非常複雜!
他雖然有病,卻表現出了足夠的偏心。他雖然随地大霸,卻也暗自準備了那麽多那麽用心的禮物給她。那是時聽很少感受過的、明确的絕對的付出,組成了她心裏一部分的祁粲。
而另一部分的祁粲——是她在未來劇情中看到的冰冷、瘋狂、嗜血的精神病。而他們在劇情裏的關系注定會有對立
啊啊啊!清醒一點!時聽抱住腦袋。
——「寶寶,不要铤而走險!你已經如履薄冰!」
——「離他太近會被燒死的!」
祁粲在夜色中抱着胳膊冷笑。
怎麽,她想冷靜了?
——他不管。
他要讓時聽從物理到心理上都離不開他。
他會讓她最在意的親人知道——托付給他,就是最好的選擇。
因為這世界上,沒有人能比他給時聽更多!!
祁粲惡狠狠地閉上眼。
“翠~~芬~~”
“翠↗芬↘~~”
祁粲又睜開了眼睛,按床頭鈴,門打開。
沈助理一臉少爺怎麽了的微笑探頭進來。
祁粲:“讓太太回來睡覺!”
頓了一秒。
——“就說是她奶奶讓的!”
沈助理微笑,搖頭,甜美退下。
“好的總裁。”
你看看,還得找個理由。
他們都嗑死啦^^
…
第二天起來,祁大少垂眸看着滾到他懷裏的時聽,默不作聲地看了半天,才冷哼了一聲,輕輕把她推開。
至少保證了他一夜的安靜。
不然。
她都睡着了,她奶奶還在看着他。
祁大少吸了口氣:“…。”
輕輕推門走出卧室,沈助理已經精神抖擻、面帶微笑地等在門外。
“總裁,祁老先生要過來了。管家說十分鐘後他們就會到達莊園。”
“…嗯。”祁粲擡手捏了捏眉心。
這事他不想讓老爺子參與,他年紀大了,如果讓他知道內情,第一個祁粲以身試藥他就不會同意。
但是老爺子雖然退位讓賢,集團裏的風吹草動依然會有人告訴他。
出發去B省之前被他趕過來,也在意料之中。
畢竟,現在外邊應該已經有了各種各樣的猜測。
當年那場意外事故留下的隐患,被祁大少強大氣場和戰略眼光所掩蓋的不安,再次甚嚣塵上。
關于他最近反常的行為,霸道狂寵,還有董事大會上難看的臉色,似乎不正常的軀體感應,結合最近對祁大少精神狀況,祁粲并不介意他們議論,他要的就是猜。
那個暗處的人…祁粲冷冷勾唇。
他親眼見到的,他不一定信。
但他躲在陰溝裏窺探猜測的東西,他一定相信。
這一次去B省,他已經把機會擺在他們面前了。
他心底,的确,已經有了猜測。
祁粲微微眯起眼睛,微微擡手,沈助理立刻低頭湊近。
“追蹤一下左陽說的那個郵箱。”
昨晚祁粲沒顧得上在意左陽說的東西,主要也是因為,他并不覺得左家能接觸到真正的幕後信息,他們在這場局裏只不過是一枚随時可以棄用的棋。
當對方發現左白月對祁粲的情緒影響非常有限,他們就已經把重點放到了時聽身上。
不過,那個郵箱大概能夠解釋左家兄妹為什麽認為時聽會對祁粲下手。
“留兩個人,盯着左白月。”祁粲淡淡道。
這個郵箱不可能平白無故地攤開在她面前,給她看這些信息,恐怕左白月也自作聰明地動用了一些技術,“竊取”了這些假信息,然後信以為真,病入膏肓。
既然是通過技術竊取,那他們能動用的力量遠比她大得多。
“是!大少。”沈助理聽見目标對象欲言又止了一秒。
不過沒關系!他會精準定位到左明月小姐的。
并且,他還要留意,不要被左明月小姐發現祁大少的人在盯着她。
否則以左明月小姐的腦補程度,不知道又會幻想出怎樣的愛而不得、愛恨情仇。
他szl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吩咐完了這件事,祁粲淡淡擡手,往窗外看了一眼。
至于左陽說的那幅畫……
祁粲想,送回去是不可能,不過他可以給時聽看看。
如果她喜歡就送給她了。
那些塵封的東西,晦暗的記憶……曾經覺得一輩子都會像神經痛症一樣伴随終生的碎片,也随着精神的平穩而漸漸隐沒。
有人出現在他的生命裏,帶給他無窮的噪音和吵鬧,卻也意外磨平了他的尖銳神經。
等到這一場埋伏多年的大局結束之後,他或許,也終将得到徹底的釋懷。
到時候他可以把那幅畫以及過往,都打包送給那個小啞巴。
然後那個地方,就可以挂她的畫了。
挂《聽》,還是《燒》呢?
祁大少一臉冷肅地思考着這個問題,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麽攪動全球經濟命脈的大事。
到了一樓,祁老爺子已經拄着拐杖快速走了過來。
他們是直接驅車從療養山莊趕回來的,看上去甚至還有些風塵仆仆,祁粲見狀,眼底立刻又緩和了下來,“爺爺。”
“阿粲,你身體到底怎麽樣?”
“哪裏覺得不舒服?做沒做檢查?”
祁粲擡手安撫道:“檢查了,沒什麽大礙,您別擔心。”
對方也一定知道,他在祁老爺子面前會盡量不露出頹勢,免得他擔心。
更何況,對方深知他的傲慢。
而就算他真的做了檢查,的确,就像時聽一開始說的那樣——那種生物堿随着時間的流逝,已經溶于骨血,而表現症狀卻又類似他的神經舊疾,如果按照常規的頭顱CT、腦成像等等檢測手段,很難看出什麽東西。
等折騰了一大圈,真的到檢查血液的那一步,也早就已經晚了。
毒素已經遍布全身,攻破了他的神經系統,只等最後一擊,讓他全面崩盤。
祁粲心底冷笑,他們的确很陰險。
他的目光不着痕跡地往爺爺身後看了眼,“您怎麽說跑就跑出來了,醫生讓您走動了嗎?”
“混賬!如果不是老白給我看病時剛好提了一句,我都不知道!”祁老爺子恨恨地剁了一下拐杖,“你身體出了這麽大的問題,還想瞞着我老頭子?”
祁粲眯着眼睛,冷靜安撫,總算讓祁老爺子相信了。畢竟他現在的狀态看上去的确還好。
——消息,真真假假,半真半假。
最上乘。
“對了,項家的事你知道吧?”祁老爺子嘆了口氣。
祁粲不動聲色,“怎麽?”
“那項晚苑也真是的……他們項家內部的事,我們本也不好管,你那個溫吞爹夾在中間兩頭不讨好。隽舟跟我說,項晚苑現在想把以前項凝和連國共同持有的那部分股份都轉給祁瑞,連國都依她的,除了在項家的公司裏鬧,還帶着項晚苑到處私底下見祁氏的董事?”
啊…。
祁粲唇角冷冽一勾,眼底晦暗生光。
他的生物學父親還是這麽愚蠢,不過沒關系,他已經給他留好了解答題。
希望他能給出讓祁粲滿意的解題思路。
祁粲半阖眸,藏住眼底的暗光。
祁老爺子人到晚年,所求不過是家庭和睦子孫和諧,嘆息着道:“這次隽舟也是求到我頭上了,他畢竟是你的親舅舅,怎麽好向你開口,但是你母親的東西,他不可能讓項晚苑再貼補到她兒子身上——”
“哦?是嗎。”
提起當年那些糟心事,祁老爺子就是一陣吹胡子瞪眼。他們這樣的人家,在本市是龍頭集團,最注重家風和臉面。
然而當時祁粲剛剛失去母親不過幾個月,祁瑞就從項晚苑肚子裏出生了,祁連國這個垃圾在項凝住院期間和項晚苑幹了多少惡心人的事,祁老爺子都不想提,項家二老更是提一次血壓高一次。
哪怕是項隽舟那樣性情随和儒雅的人,提起祁瑞時都忍不住暗罵一聲“野種”。
“我和你說這些,也是讓你寬心,爺爺老了,但出手解決一點他們之間的問題,并不難。你現在身體狀況不佳,又有B省那麽重大的地産開發項目,我只希望你別把自己壓得太狠,給自己的心留一道出口的門……”
“嗯。我知道。”祁粲扶住頭發全白的祁老爺子。
他對爺爺的情感,大概就像時聽對她奶奶一樣。
而現在,他有出口了。
祁老爺子原本還想見見時聽,不過聽說她還在祁粲的卧室裏休息,頓時笑着擺擺手,老臉上滿是欣慰。
“讓聽聽休息、休息,別叫她!”
祁粲:“…?”
不是。
他張了張嘴,最後又閉上了。
也可以是。
時聽揉着睡眼惺忪的臉蛋走出來,晚了一步,打着手語問他:
剛才、爺爺、來了?
“沒事。”祁粲伸手,揉了揉她的呆毛,又很自然地落下指尖捏了捏她的臉蛋。
“他已經做完了重要指示。”
祁大少道貌岸然,身強力壯,年輕氣盛,矜持開口。
“回去接着睡吧。”
…
這邊祁老爺子的車開出了祁氏莊園。
那邊項家內部,正有人大聲吵鬧。
“我就要晶晶,只有她懂我!時家人怎麽了?正好等我大哥不行了,我可以代替他和時家繼續聯誼啊——”
“好了!瑞瑞。”項晚苑不輕不重地打了他一下。
“爸,媽,你們不敢想,但我敢想。”
“這些年我們被我大哥壓制得還不夠嗎?憑什麽爸只能領個閑差,而我連進集團的資格都沒有!媽,你能忍嗎?”
祁瑞今天穿着高定黑西裝,将頭發梳成大人模樣,看起來像是一個低配霸總,坐在沙發裏敲着二郎腿,邪邪一笑。
“我早晚可以蓋過他祁大少的風頭。”
項晚苑也對這個兒子無奈了,他就不能學點有用的?——祁粲身上那麽多優秀的履歷、強大的業績,他就只學了這個霸道作風?
而且這還是他精神出問題之後變成的作風?她有時候真懷疑他這個兒子到底有沒有繼承他父母的智慧。
但項晚苑的眼中全是對兒子的無奈溺愛和縱容,她轉頭看向祁連國,“老公你也真是的,你作為父親也應該管管他呀。最近阿粲的作風那麽古怪,別讓瑞瑞也給帶壞了。”
然而那個常年溫吞的中年男人低着頭,出神地不知道在想什麽。
“好了,不和你們說了,我要帶着晶晶去征服大山了。”
“瑞瑞,等等!——”項晚苑忽然焦急地站了起來。
B省,他幹什麽突然也要去B省?
然而祁瑞已經不管不顧地跑了,梳起的背頭閃爍着油亮的光芒,大步走向時晶晶,仿佛自己身後也有一整車的鮮切玫瑰和二十二輛豪車車隊。
——當然,祁瑞是不可能有這樣的財力的。
但在祁瑞的想象中,他已經是僅次于祁粲的霸道總裁,他的狂寵沒有任何女人可以抵禦得了!
果然,時晶晶一見到他,立刻心馳神往。
“瑞哥哥~~”
“走吧,我的公主。”
“我會讓你看看我的實力。”
山野徒步,聽說在那一帶深處、還有可能找到一片遺落的火山!
而他大哥現在的體力還行嗎?哈哈——
時晶晶看着宛宛類粲的祁小少爺,捧着自己的心閉上眼睛,感覺自己心都酥了。
好霸道……好寵溺……這就是她想要的!
別人知道她有這麽幸福嗎?他們知道嗎?
聽哥哥說,時聽這次也會跟着祁大少的考察團隊一起去B省,只不過,地産開發當然和她沒有什麽關系啦,她呢,是要回B省那個窮山溝裏哈哈哈——
她不會以為祁大少還會陪她一起去吧?
祁大少是什麽人,不看不起她的出身就不錯了。
…
時聽坐上了祁粲熟悉的私人飛機。
這次飛B省自然很快,只需要三個小時就能落地。
哥哥時岩稍後一步跟着祁大少的其他團隊一起來,Aron也已經在飛機上了——
祁粲冷冰冰地坐在她旁邊。
——十分自覺。
這次出發去B省,祁大少沒有帶走所有的精銳團隊。
王助理和一半的人留在了A市,畢竟,這一次是場不一樣的“外出”。祁大少随行的只有沈助理等人和一衆保镖,衆人神色都非常嚴肅。
還好有太太在場,嚴肅的氣氛中總歸是有幾分甜蜜!
時聽抱着一杯橙汁左看看右看看。
按照這個劇情進度,現在基本也已經到中後期了,但情況似乎完全不一樣。這次去B省會發生什麽,還都是未知數。
哦,除了這些人,還有晶晶和祁瑞組成的這支精銳部隊^^
他們也積極地、永不言敗地、無數次破碎又黏合地堅強來戰。
[姐姐,聽哥哥說你要回老家看看啊?你也真是的,自己去也就罷了,讓祁大少知道了多不好啊,他看到那麽惡劣的環境,該怎麽想我們時家?]
此時,時晶晶坐在祁瑞的保姆車裏,雖然不夠豪華,但她可以假裝自己是女明星。
時晶晶又幸福了。
她低頭給時聽發消息的時候還是先習慣性地考慮祁粲,然後才想起來、祁大少已經不是那個祁大少了。
但她時晶晶——很有可能,會成為下一個祁氏女主人!
祁氏集團女主人啊!那是什麽概念?
和時聽這個商業聯姻未婚妻根本沒有可比性!
她和瑞哥哥可是情投意合,等祁瑞繼承了祁氏集團,她可不就是優越的女主人?時晶晶覺得自己眼光簡直太好了!笑死、她之前就沒有多喜歡祁大少,跟風罷了。
[哦當然,祁大少也不可能陪你去的啦~他那種人,還有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嘆氣]]
[反正我們到時候徒步見吧~~哥哥說了你也感興趣呢,那就等你探完親我們一起玩吧,放心,瑞哥哥很寵我,他也會順便照應你的,哇真的好期待呀~~]
時聽慈祥地關上了手機。有時候覺得晶晶這孩子就像一個畫風固定的NPC,蠻好。
并且她點點頭,覺得晶晶說的很好——她也不覺得祁粲會跟她一起去啊?
因為祁粲完全沒有必要去火子溝吧。
總不能是為了分清翠芳桂芬翠芬吧哈哈哈?
祁粲:?我用得着。
誰忘了他都不可能忘。呵呵。
時聽畢竟是觀摩過祁粲在集團辦公的樣子的,他的工作日程是實打實的日理萬機,那天坐在辦公室裏就眼睜睜着看他處理了好幾大摞的文件,還有數不清的會議要開、要員要見。
所以,在火子溝分開之前,她必須——
蹭夠流量,刷夠四千萬,嗯!
這樣見到奶奶的時候就能說一些話了!
晚上她就已經怒刷了一整夜,現在還差一點,飛機上就是最好的機會!
——「但是親是不可能親的,畢竟這麽多人,我怎能做出這種虎狼之事?」
旁邊的祁大少拿着財經雜志,垂眸閱覽,氣質清冷矜貴。
看樣子完全沒有分神留意她。
時聽的兩根手指悄默默地沿着座位扶手走路,找準角度,打算直接将手指摳上他的手心。
祁粲:“……”
祁粲合上雜志,轉過頭,抓住她的手,輕輕開口。
“又想了?”
“嗯?”
時聽呆滞。
空氣靜止。
半晌後。
——「啊啊啊啊啊你在說什麽!你你你你!」
——「你個大燒貨、你敗壞我名聲!我我我我我——」
祁粲垂眸,輕輕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時聽又噤聲了。
然後臉漸漸紅透。
雖、雖然現在數據的确又飙升了一截,然後飛速猛漲。
但他、他怎麽如此自然??
團隊衆人:啊!非禮勿聽非禮勿視——但是看啊他們好甜啊啊啊!
沈助理閉目:小王,看不到這一幕你真是辛苦了。
祁粲不緊不慢地伸出手,捏着時聽的爪子,放在掌心十指緊扣。
如果他的身體确實對她有用,那就給她用。
這傻子。
還需要他表現得更明顯?
他是要帶她回家的男人。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她奶奶怎麽可能不認可他?
祁大少有充分的自信。
…
從前要去火子溝,下了飛機就要轉車,開進山路換小車,再換摩托上一個山頭,才能到達村裏。
但現在,主路已經鋪平了,祁氏集團背書的施工項目進展極快。
他們下了飛機,祁大少的重型越野防彈車已經停在了外邊。
“上。”
時聽狐疑地看着他。
——「他和我坐一輛車嗎?Aron也快到了,我是不是應該等一下……」
祁粲直接冷着臉把她給抱上去了。
你奶奶的孫女婿都已經來了,你還想等誰?
時聽坐上了車,兩邊的景色漸漸開始眼熟,她也越來越緊張。
——「不是,祁粲真的要和我一起去?他很閑嗎?」
祁粲冷笑一聲。你以為我想?
他忙得要死要活,B省的項目需要他考察的地方非常多,就這還抽時間來陪她回鄉。
祁大少冷冰冰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手工定制西裝袖口。
反正,他要做第一個帶時聽回家的男人。
得到她奶奶的認可和見證,然後——
——「啊啊啊,近鄉情怯了突然。」
時聽一直看着視野右上角的數字來轉移注意力,雖然走得飛快,但是她也越來越緊張。腦子裏亂糟糟的各種想法。
——「奶奶看我突然帶回來一個野男人不會吓到吧?全村的人估計都會跑出來看」
祁粲冷笑:誰是野男人?
金毛就不是?
随着他們翻到最後一座山頭,上了最後那條大路——
兩邊的樣子已經完全是時聽熟悉又陌生的景象。
很多關于山溝溝裏的回憶鋪面而來,看着牛羊經過,破破爛爛的瓦房,時聽的手不自覺地摳着祁粲的掌心。
回來了、回來了翠芬——
祁粲垂眸看她,不會要哭吧?
哭起來他還得哄。
麻煩。
祁粲伸手把她攬過來,卻見她的目光停留在道旁。
一輛農村犁地施肥的車。
上邊都是一些粑粑。
啊——
時聽依依不舍地看着它從車窗外掠過,眼神終于堅定了下來。
——「我明白了。
——「他是來看他的本體。」
大~~糞~~車~~
祁粲:“?”
祁粲咬牙:呵呵。
你給我等着。
這次回來,他要讓全村人都嫉妒她。
車子越往上走,越破落。
一切景象都告訴着他們,這裏是偏遠山區,真實的窮鄉僻壤。
然而時聽趴在車窗上,滿眼都是回憶的神色。她不會因為自己被豪門父母找到而忘記這裏,就算因為啞巴多年無法回來,她也始終記得這裏有一個老太太。
所以當祁粲越靠近,越是能感覺到在此她生活過的力量。
最後,終于看到了大路盡頭,有個人杵在那裏。
手裏不停地搓着袖子,身上穿着一件大貂。
時聽遠遠地看到這個熟悉的方塊矗立在村口,村裏邊無數唠閑嗑的鄉親正在偷偷看着這輛開上偏僻山溝的車子。
哪怕他們從沒見過這樣的車,但是那锃光瓦亮的外漆,豪氣壯觀的車型,一塵不染的車窗,都和這個曾是一條泥土路的村頭格格不入。
時聽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她讓自己盯着右上角的數據,必須要刷到四千萬、必須要夠。
她讓自己的心裏充斥各種亂七八遭的心聲,摳着祁粲的掌心絞盡腦汁。
——「嘿嘿,貂肯定是假的,但這老太太要面兒。」
——「火子溝的人還是這麽閑,一裏地外的人都能伸頭瞅過來。」
——「我去!看見隔壁的張叔張嬸還有他家二丫了。我十幾歲的時候他們就想讓我奶奶把我賣給水子溝的瘸腿老光棍,翠芬差點拿刀砍他們,修路真是便宜了他們!!」
身側,年輕的總裁緩緩眯起了眼睛。
車門打開,時聽捏了捏掌心,跳下去的時候腳發麻,但站得很穩。
——「奶奶還說過張二丫嫁給了村支書的兒子,他們張家天天和她吆五喝六的,很好!現在看他們還這麽面黃肌瘦的我就放心了……」
——「啊!夠了。」
[40000000/100000000]
時聽心中一陣強烈的感觸,終于擡起腦殼,看向了穿貂的老太太。
一張滿是滄桑的臉,笑起來的時候溝壑叢生,像是她用汗水澆灌的土地一樣。花白的頭發利落地紮在腦後,身上穿着大貂,可手上全是腫脹的關節和繭子。
時聽張了張嘴。
不知道她能說幾個字,現在每個字都很珍貴。
身後的車門在這時打開。
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矜貴從容地走下來,一塵不染的皮鞋站在了村口依然泥濘的土地上。
無數七裏八鄉的目光立刻聚了過來。
祁粲淡淡一笑,以最從容鎮定的氣場,最優越的外表,看向那個對時聽而言意義非凡的老太太。
很好。
您的孫女婿來了。
她現在過得很好。
并且顯而易見,他有能力讓她一輩子都過得很好。
不必擔心。
時聽已經“哇——”地一聲撲了過去,穿貂的奶奶穩穩地接住了她。
“死丫頭,這一走五年了,連句話都不讓人捎回來!”
時聽嗷嗚張嘴:“翠芬我好想你啊——”
她一下子說了好幾個字!
竟然沒有消音??
難道只要這句話不結束她就能一直說??
時聽電光之火之間突然意識到,兩千萬句的節點讓她說了一個字,三千萬的時候讓她喊了一個詞,那這次是不是可以讓她說一整句話!
但是一整句有多少根本無法界定啊!
時聽這口氣生生卡住愣是沒喘,直接叽裏呱啦地往下禿嚕。聲帶太久沒用過了甚至于很生澀、但是時聽不敢停——
“啊啊啊我早就想回來了你看這大馬路多好你身體也很好吧別擔心我我過得可好了大家對我都不錯——”
祁粲站在後邊,從一開始地震驚她能說這麽長的話,到開始期待那既然能說話,是不是可以介紹一下他了?
祁大少優雅站直,頂着許多探究又眼紅的目光。
時聽說到冒煙終于停了下來,開始咳咳。
祁粲:?
一整段話,這麽多字,含粲量:0。
祁大少咬牙。
——他修的路,竟然不配有姓名?!
祁粲終于上前一步,英俊又矜貴地站到了時聽旁邊。
整個火子溝都看了過來。
建議你看看這魚塘、這拖拉機、這玉米地、這大馬路。
介紹一下我是你的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