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第三高級中學是本次高考考點之一。

最後一門考試已經開始有一會兒了。

考生家長、湊熱鬧的街坊鄰居，還有扛着長槍短炮的媒體，将校門口乃至整條街擠得水洩不通。

宇文熙擠到了最前排，和賀舜雨的媽媽坐在一塊兒，玩着手機，再與別的家長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

她身側是任勞任怨打着遮陽傘的沈堯風。

不過他的任勞任怨，僅一半是自願，另一半是被迫。

別看沈堯風一如既往，臉上帶着一抹淡淡的笑，誰來搭話都會禮貌應下，被誇一句“這孩子真不錯”，但他清冷疏離的氣場，自帶厚重屏障，跟熱熱鬧鬧的現場和其他人是兩個畫風。

誰能知道，一個小時前，這位“別人家的好孩子”竟然耍起了小脾氣，硬邦邦地杵在宇文熙家客廳，對着她興高采烈地展示着為賀舜雨準備的“小驚喜”，而滿臉不樂意。

宇文熙瞅着沈堯風那副“占有欲十足”的模樣，忍不住在心裏吐槽他，她同時作為賀舜雨和沈堯風的朋友，跟他們的關系都很好，他怎麽還能打翻醋缸子呢，可把他能的。

她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但是，高考哎，多重要的事兒啊，多關鍵的節點啊。

不管如何，她也一定要去，她要親眼見證賀舜雨的高光時刻，也要親自給“風雨姐弟”的小火堆添上一把柴。

宇文熙毫不理會沈堯風怎麽反對，怎麽醋，收拾好東西，拽着他，直奔考點。

下午的天很熱，而比天氣更火熱的，是在場所有人的心。

衆人翹首以盼。

沈堯風不動聲色将手中的小風扇偏向宇文熙，低聲問她：“你怎麽知道舜雨姐在我們自己學校考試？”

宇文熙伸出右手食指，指向自己的嘴巴：“這是什麽？”

沈堯風順着她的動作，看了過去，回道：“這是你的嘴巴。”

他以為她的意思是說她口渴了，遂遞上水壺，“你要喝水？”

“我不是要喝水啦。”宇文熙揮手拍開，說，“你不是問我，我怎麽知道賀舜雨在你們學校考試的嗎？當然是我用嘴巴問來的啦。笨！”

被人說“笨”，也是沈堯風人生中少有的體驗。

但他沒有否認，而是微微揚起了唇角，似乎很樂意認下這個洋溢着彩色泡泡的字眼。

當然，作為穿書進來的“先知”，宇文熙自然知道賀舜雨的考點在哪兒，但以防找錯地兒，她還是問了一聲，雙重确定。

不過…

原男主陸承，在原書劇情中，他跟賀舜雨是同一個考點。

出考場時，二人會隔着人群“眉目傳情”。

光是這個“對視”，劇情字數就占了整整一章三千多字的篇幅。

可經宇文熙的多方打聽并确認，發現實際情況竟然是陸承去了相隔三十公裏的另一所學校。

宇文熙不由大膽猜測，劇情的改變應該是她這個穿書人引起的。

但她很滿意，因為這個變動對她和沈堯風來說，是有利的。

老天助她！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本次高考即将結束。

宇文熙扭過頭來，用胳膊肘撞了撞沈堯風，問他：“你猜，第一個考完出來的人會是誰？”

沈堯風如實道：“我猜不到，考生們我并不認識。”

“你不需要認識別人，只要認識一個賀舜雨就夠了。”宇文熙對他一挑眉，道，“我跟你打賭，絕對是她先出來，你信不信？”

未等沈堯風回答，另一邊的賀舜雨媽媽杜阿姨，聽到了宇文熙的話，先接了口，笑着道：“小熙對我們家小雨這麽有信心啊？”

宇文熙下巴一擡，信誓旦旦：“那可不，我宇文熙的嘴可是開過金光的，阿姨你可就看好了，賀舜雨絕對是第一個出來的，而且我敢打包票，她還會是咱們省的文科狀元。”

她豎起了大拇指，“她超拽的！”

杜阿姨笑得合不攏嘴：“好好好，那阿姨就借小熙吉言了，來，再吃點水果消消暑。”

“謝謝阿姨。”宇文熙一點也不客氣，叉起一大塊西瓜送進自己嘴裏，又叉起一塊送到沈堯風嘴邊，“我借杜阿姨的瓜，獻明年的狀元，沈堯風同學你也要努力啊，別忘了你還欠我媽一條‘狀元最愛的燒餅’的橫幅呢。”

“好，我會努力的。”沈堯風張口咬下那塊西瓜，汁水甜進了他的心裏，他望着古靈精怪的宇文熙，面上不動聲色，眼底盡是濃濃的笑意。

他心想，如果此刻不是被困在人堆裏，而是只有他們兩個單獨在一起，就更好了。

不出意料。

第一個出現在衆人面前的果然就是賀舜雨，她帶着自信從容的笑容，緩步走出學校。

等候已久的大家再也按耐不住，騷動起來。

宇文熙手忙腳亂地把遮陽傘小板凳等一幹零碎物品收好，從包裏掏出事先準備好的道具：“快快快，沈堯風，賀舜雨出來了，我們上！”

衆人激動地将賀舜雨團團圍住，喝彩聲、掌聲如雷動。

杜阿姨送上抱在懷中一下午的鮮花：“辛苦了女兒。”

賀舜雨接過花束，與杜阿姨擁抱：“謝謝媽，媽也辛苦了。”

宇文熙擠開人群，将一頂鑲嵌着一顆巨大藍寶石的皇冠戴到賀舜雨頭上，再抖開一條摻着金絲的藍色披風，搭上賀舜雨的肩，歡呼道：“歡迎我們的賀女王凱旋歸來！”

賀舜雨略感訝異，松開了環抱杜阿姨的手，低頭看了看自己，再看向宇文熙：“小熙你這是？”

宇文熙連連對沈堯風招手：“沈堯風快，女王的手杖！”

賀舜雨順勢看向沈堯風。

沈堯風在宇文熙的擠眉弄眼示意下，露出他最招牌的清淺微笑：“恭喜，舜雨姐。”

随後，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舉起一根金光閃閃的魔法杖，用兩只手将它打橫遞了過去，“您的女王權杖。”

好中二的一幕。

圍觀的群衆紛紛笑出了聲。

賀舜雨的雙頰也飄上了紅，有些驚訝，有些不知所措，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接下手杖，嫣然一笑：“謝謝小風。”

沈堯風移動目光，将視線落在宇文熙身上，說：“都是她的主意。”

賀舜雨了然，回身，給了宇文熙一個大大的擁抱：“謝謝你宇文熙。”

宇文熙愣了一瞬，然後開開心心地回抱住賀舜雨，臉上笑開了花：“嘿嘿，不客氣。”

沒想到緊接着，宇文熙便聽到賀舜雨在她耳邊輕聲道：“還有之前的事，也謝謝。我知道是你在我生病的時候，送來了食物、藥，和第二天的早餐，當時小風告訴我，你不想讓我知道是你送的，因為怕我不接受陌生人的好意，所以我聽他的，沒有當面向你道謝，但現在我一定要說，我已經忍不住了。”

宇文熙滿臉錯愕，撇眼看向沈堯風，對方卻只是鎖着眉心，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和賀舜雨看。

賀舜雨放開宇文熙，直視她的眼睛，鄭重道：“謝謝你宇文熙，你為我所做一切我都知道，我真的很感動，也很幸運能夠認識你，希望未來我們會一直都是好朋友。”

雖然事情的發展有點出乎宇文熙的意料，但她很高興。

宇文熙彎起了嘴角，重重點頭：“好呀，能跟賀女王成為好朋友是我的榮幸。”

賀舜雨盈盈一笑，再次與宇文熙擁抱，全場又一次響起熱烈的掌聲。

這一刻，美好得到了具象化的表現。

越來越多的考生從學校出來，考生家長不再圍着他們，記者們也按耐不住，紛紛上前請求采訪賀舜雨，宇文熙他們走到一邊，讓出空位。

面對鏡頭，賀舜雨言行舉止落落大方，哪怕身上穿着的，是宇文熙從玩具城買來的艾莎女王套裝，她也神色自若。

宇文熙由衷感嘆道：“她好漂亮啊，就好像一位真正的公主。我不說她像女王，是因為她還很年輕，等再過幾年，有了時間的沉澱，她肯定就能成為真正的女王了。”

沈堯風輕輕掃了一眼賀舜雨，收回目光，正欲開口，卻又聽宇文熙詫異道，“哎，她說她要做戰地記者？不對啊，我記得原書裏，她不是做的新聞主持人嗎？難不成，夢想也能變？”

杜阿姨聞言接話道：“我也很吃驚。小雨從小就很羨慕電視新聞裏的主持人，夢想成為他們的一員，前段時間卻跟我說，她有了新的想法。不過年輕人嘛，心都變得很快，上一秒和下一秒通常是兩個主意。她喜歡就好，我們做家長的全力支持就是了。”

宇文熙贊同道：“沒錯，最主要的還是她自己的心意。做戰地記者也很好啊，雖然是有點危險啦，但是也真的好酷哦！她比我印象裏的小甜文女主還要帥氣！天吶，她怎麽這麽厲害，年紀輕輕就能找到明确的目标，有能力還肯努力，媽耶，她真的好耀眼啊，誰會不喜歡她，我都要愛上她好不好！”

她偏頭看向沈堯風，朝他眨了下眼睛，“是吧，沈堯風？”

沈堯風沒有接話，只是深深地凝視着她，嘴唇微動，他很想告訴她，在他眼裏，最耀眼的，只有她。

她，才是他世界，唯一的太陽。

“小熙嘴巴真甜。”杜阿姨笑呵呵地，也将宇文熙從頭到腳誇了一番，直把宇文熙這個自诩臉皮有城牆厚的家夥，誇得臉蛋通紅，連連擺手喊停。

末了，杜阿姨同其他家長一樣，問了個老生常談的問題：“小熙有沒有對象？”

宇文熙捧着熱度頗高的臉頰，嘻嘻一笑，調皮地回道：“沒有啊，我還單身，阿姨是有條件不錯的小夥子要介紹給我嗎，我眼光可是很高的哦，不是身價千萬、智商爆表的超級大帥哥我可不要。”

這話一出，不止杜阿姨，邊上幾個今天才認識的考生家長也搭上了腔，紛紛表示要給宇文熙介紹“身價千萬、智商爆表的超級大帥哥”。

家長們你一言我一語，從簡單描述，到拿出手機推送聯系方式，場面熱絡得不得了，宇文熙應接不暇，臉也更紅了，倒是有些懊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誰也沒有注意到，始終沉默地注視着宇文熙的沈堯風，眼底漸漸漫上了漆黑的霧，渾身散發着沉沉的戾氣。

他不得不用盡全力，才能控制住自己心頭瘋狂生長的可怕念頭。

他變得陌生，這不太像他，就像着魔似的。

好在，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家長們立馬轉移目标，迎向自家寶貝蛋們，放過了宇文熙。

宇文熙抹了抹額角的汗，誇張嘆氣：“這陣仗，吓死寶寶了，下次我再也不亂開玩笑了。”

她回頭找沈堯風，向他伸手，“水壺給我，我需要緊急補充水分，我冷汗都給他們吓出一噸了。”

沈堯風沉着臉将水壺遞過去，宇文熙猛喝了小半壺，才覺緩過來。

沈堯風松開被他咬出齒痕的下唇瓣，啞着嗓子問她：“你真的要跟他們交往嗎？”

“他們？你說誰？你說剛才阿姨們推的那些人啊。放心啦，我不會的。”宇文熙親昵地用肩膀不輕不重地撞了下沈堯風，“有你這麽高标準的苗子在眼前，我哪還能看得上別人啊。”

沈堯風的表情緩和了下來，腳下不由自主又向她貼近了一步，近到像是她靠在了他的懷裏，他低語道：“好，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宇文熙無所察覺，笑眯眯地握拳：“加油。”

這時賀舜雨的采訪正好結束，向他們走來。

賀舜雨挽着杜阿姨的胳膊，對宇文熙和沈堯風道：“小熙，小風，去我們家吃晚飯吧。”

宇文熙眼睛晶晶亮的：“可以嗎！會不會太打擾！”

賀舜雨笑着說：“當然不會啊，我還嫌只有我跟爸爸媽媽三個人吃飯有點冷清呢，你們要是能來，我會很開心的。”

杜阿姨也道：“是啊，我們歡迎還來不及呢，小雨爸爸準備了一大桌子好菜，你們一塊來家裏玩吧，小雨為了考試，天天在家複習也快憋壞了。”

宇文熙當即應下：“好哎！我去！”

賀舜雨轉眼看向沈堯風：“小風呢？”

宇文熙立刻替他做了決定：“沈堯風也去。”

沈堯風其實并不想去，可她要去，而他貪戀着與她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不想跟她分開。

他猶豫着，感覺衣服被輕輕扯了扯，往下一看，是宇文熙的手正攥着他的衣角，小幅度地左右晃了晃：“對吧對吧，你去的吧！”

他的心驀地就化成了一大片淺藍色的氣泡水。

他聽到他的嘴巴說：“嗯，去。”

宇文熙轉頭向賀舜雨比了個剪刀手：“耶！”

賀舜雨主動拉起宇文熙，溫柔一笑：“我們走吧，等我這麽久應該都餓了吧。”

宇文熙誠實地點點頭：“确實很餓，我現在能吃下一頭牛。”

賀舜雨對杜阿姨道：“媽，快跟爸爸說，讓爸爸再準備一頭牛。”

宇文熙哈哈大笑：“好啊，你敢準備我就敢吃！”

一路走來，宇文熙、賀舜雨和杜阿姨三人手挽手有說有笑，經過田素馨店門前時，還停下聊了幾句。

唯有沈堯風，沒人問話，他就絕不吭聲，半垂下的眼眸，藏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最先察覺到他情緒狀态跟以往不對的人，是賀舜雨。

到家後，賀舜雨找了個空檔把沈堯風喊到旁邊，柔聲問道：“怎麽了小風，發生什麽事了，你好像很不開心？”

沈堯風搖搖頭：“我沒事，舜雨姐。”

“是不是跟小熙有關？我看到你的眼睛一直黏在她的身上。”賀舜雨雙眸彎了彎，直言道，“你很在意她，你很喜歡她，對嗎？”

沈堯風一怔。

“那個…”宇文熙吃着杜阿姨給的小餅幹，尋了過來，視線在他們兩人之間來回打轉，“雖然我不想打擾你們聊天，但是我的肚子好餓，主人公能不能先入座，等咱吃好了，你們再聊？”

賀舜雨留下一枚意味深長的眼神，但笑不語，側身進入餐廳。

宇文熙疑惑地歪了歪腦袋：“她剛才是在用眼神跟我傳遞什麽加密信息嗎？我咋沒看明白呢？”

“她…”沈堯風抿了抿唇，似喉頭有話在纏繞，卻難以說出口。

宇文熙更不解了：“啥呀？還是我直接去問她？”

說罷就要走。

“不。”沈堯風倉皇邁步向前，伸手攔下宇文熙。

宇文熙低頭瞥向自己腕上多出來的手，他握得很用力：“到底咋的了，你奇奇怪怪的？”

沈堯風緩緩松開她的手腕，張了張口，最終還是說出了在心頭盤旋已久的問題：“曾經我說過，我現階段應該以學習為主，但我如果說，我反悔了，我現在有喜歡的人了，我該怎麽辦？”

宇文熙的眼睛，随着沈堯風說出口的每一個字，而越來越亮。

她激動地跳起來，給沈堯風的肩膀來了一掌：“這是好事哎同學！什麽該怎麽辦！當然是告訴她啦！這麽好的年紀不用來談戀愛，多浪費啊！”

沈堯風望着她，眼波流轉，欲言卻又止。

宇文熙雙眼放着光，湊到沈堯風眼前，追問道：“你有什麽問題就直說呗，咱倆誰跟誰啊！”

沈堯風遲疑着道：“如果這個人不喜歡我呢？如果她拒絕我後，我們連朋友都不能做了呢？”

宇文熙想也不想，反駁道：“這不可能，是你想多了！”

“可是她說過，她只把我當親人…”沈堯風試探着說，“當弟弟看。”

宇文熙眉頭一擰：“人都是會變的，親情也會變質，我敢肯定，她多少也對你有點好感。要我說，你就應該勇敢地告訴她你的心意，你不說人家怎麽知道呢，說不定人家就在等你先捅破窗戶紙呢。你磨磨唧唧，顧前顧後，再拖下去，只會什麽都撈不到，不如奮力一搏，萬一單車變摩托呢。”

沈堯風沉吟片刻，點了頭：“好，我知道了。”

賀舜雨的聲音遠遠傳來：“小熙小風，快來吃飯啦。”

宇文熙揚聲應道：“來啦！”

話音落，她連蹦帶跳地奔向餐廳，顯然心情很愉悅。

沈堯風跟在後面，凝視着她活潑的背影，忽地揚唇笑了。

他心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有宇文熙在，這頓晚飯吃得又溫馨又歡樂，笑鬧聲不斷。

最後舍不得宇文熙回家的，還是賀舜雨的兩位家長，等晚飯結束，他們兩個眼角魚尾紋多了好幾條，都是笑出來的。

飯後的天已然擦黑，送宇文熙回去的任務理所當然交給了沈堯風，盡管宇文熙再三拒絕，但到底她一個人拗不過四個人，只好領着沈堯風出門喂蚊子。

待到宇文熙家門前，宇文熙向他揮手告別：“我進去了，你也快回家吧，回家好好琢磨你的少年心事，”她又沖沈堯風擠了擠眼睛，“加油啊沈堯風同學，命運掌握在你自己手裏，我看好你哦，等你好消息！”

“我已經考慮好了，”沈堯風又一次攔住她的去路，在她困惑的目光中，表情沉靜地說，“我要向她表白。”

宇文熙喜笑顏開：“可以嘛小朋友，就等你這句話呢，我還以為你需要再糾結糾結呢，居然這次這麽快！說吧，你打算什麽時候表白？要不，就過兩天，趁早？既然決定了就別拖着，有些事就該趁着激情直接上！”

沈堯風颔首：“好啊，就過兩天，聽你的。”

宇文熙捏着下巴，盯着腳下的影子，凝眉深思：“既然如此，我們得抓緊時間幫你安排表白計劃了。”

沈堯風：“你要幫我安排？還是不了吧，我應該自己來，否則就不是驚喜了。”

宇文熙睨他一眼：“你就不怕驚喜變驚吓？還是讓我這個最強助攻幫你參謀一下比較穩妥。放心啦，你不要想太多，我不摻和你的決定，只是幫你把控大局，重要的部分還都是你自己上，我再着急，也不能幫你表白的咯。”

沈堯風彎眸淺笑：“如果你堅持的話，好吧。”

“行，那我走啦，你有什麽想法，微信聯系。”

“好。”

宇文熙嘴裏不停念叨着“煙花吉他噴泉”之類的詞彙，又歡呼着“告白計劃啓動”，蹦進了屋。

沈堯風站在路燈下，直到二樓的燈亮起，直到看到她的身影出現在窗戶前。

他探出手，指尖仿佛能透過空氣觸碰到她。

不可否認，他對她起了貪念。

她來到他的身邊，她看到了他，他真想讓她那雙明亮的眼睛裏只有他一個人的存在。

他垂下眼睫，遮住眼底沸騰的情緒，轉身離開。

只喜歡我一個，好嗎，熙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