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羅斯游戲[無限流] — 第 19 章
下面的空間很低矮,但面積不小,大概有半層樓那麽大。
牆壁泛黃斑駁,每面牆上都用紅顏料畫了幾乎占據整個牆面的奇怪符號,顯得十分詭異,讓人頭皮發麻。
天花板上是一副壁畫,正中間是一個鮮豔的紅色圓點,圓點周圍圍了三圈的黑色長方形,再往外是跪着的一圈人和點燃的一圈火柱,然後是不知道代表什麽意思的彩色色塊,最外圈是六個扭曲的黑色大色塊。
喬君影猜測是畫的祭祀時的場景,中間的三圈黑色長方形正好有十個,大概指代的十個孩童的棺材。
環視整個隔間,這一層擺着五個跟操場沙坑裏一樣的棺材,嶄新、通紅,像是被鮮血浸染過一般。
喬君影看着裏面晃動的光線和人影,“你們是在開棺嗎?”
安辰的聲音遠遠傳來,“對!回頭直接把孩子們接過來就行了!你不要下來!”
回到上面,喬君影嘆了口氣,不知道這是哪些孩子的屍骸,而那些被虐死的孩子還不知道被埋在哪裏呢。
過了一會兒,安辰和顧行之也從下面冒出了頭。
安辰摘下面具,随意坐在了二層地面上,“下面有五個孩子的屍骸。”
“那還差三個?我還以為都在這裏了……”喬君影說着腦海裏浮現出那對姐妹花的面容,她們甜甜地喊着“姐姐”的樣子,惡作劇時狡黠的樣子,開心時大笑的樣子,撒着嬌要人幫忙紮頭發的樣子……
雖然在其他玩家眼裏她們可能是魔鬼,是噩夢的源頭,但她們确實沒有在真正意義上傷害過她。
“喵嗚。”竹月的叫聲喚回喬君影的思緒,她看了一眼竹月,小貓咪正背對着她蹲在欄杆扶手上,她擡頭向前方看去,只見有五個小小的身影手拉着手從大樓的另一側走過來。
安辰急忙從地上站了起來,三人在鐵門外站成一排,沉默地目送這五個孩子安靜地一個接着一個下到隔間裏。
孩子們下去後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一切都是靜悄悄地。
三人中也沒有人提出要離開,不約而同地選擇守在原地。
朵朵、明明、阿澤、小齊、虎子,喬君影在心裏挨個念過五個孩子的名字,那麽還剩下安雅、安童、阿烨和後來那些被虐死的孩子們的屍骨沒有找到了。
用來作祭品的十個小孩的死亡時間應該差不多,但那些被虐死的孩子不太可能是同時死亡的,那麽孤兒院哪裏可以當作長期的隐秘的穩定的抛屍地呢?
喬君影想了好久都沒想出哪裏空間足夠大又足夠方便,能夠長久滿足抛屍要求。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孩子們排着隊出來了,喬君影蹲下挨個抱了抱他們,“要送你們回去嗎?”
“嗯!”孩子們開心地附和,“要的要的!”
一把撈過蹲在扶手上的貓團子,喬君影把它放到外套帽子裏,順手抱起排在最後的朵朵,看着顧行之和安辰合力把鐵門關上鎖好,地毯拉回原位,然後男生們一手牽了一個小朋友,衆人一起說笑着往回走。
喬君影迎着灑向大地的溫暖陽光眯起了眼睛,不知道在他們完成了任務後這個孤兒院、這些孩子們會去向何方。
是會被徹底删除這場游戲就此結束,還是會被重置迎來下一批玩家?
在上午剩下來的時間裏,喬君影等人都沒有再離開,而是陪着孩子們一起度過了一個安寧的上午。
午休之前虎子告訴還活着的衆人下午是室外集體活動,所有人都不得缺席,活動時間直接到操場集合。
衆人應諾,他們心裏明白,孩子們的室外集體活動對于他們來說就是不得不參加的“室外找死活動”。
中午午休的時候喬君影一個人慢慢地順着孤兒院操場的邊緣繞圈子,她發現之前在沙坑挖的坑已經被填平了,跟最初的時候一模一樣。
在操場的另一邊與沙坑相對的地方立着三棵大樹,三棵樹都不算太高,但很粗壯,大概有三人合抱那麽粗。
樹幹上紋路粗糙,樹皮呈現深黑色,有些地方還長出了突出的瘤子。
三棵樹的樹冠都很大,蒼翠蔥茏,枝葉繁茂,相互遮擋糾纏連接在一起,在地面上打下寬闊的陰影。
快到兩點半了,喬君影便慢慢轉回到操場中間,大部分人已經到了。
鈴響之後,除了朵朵之外的人在三棵大樹邊上圍成一個圈或坐或蹲,大家蹲坐的比較松散,形成了一個較大的圓圈,而且玩家之間不連續,兩個玩家之間至少呆着一個小朋友,而竹月就蹲在高高的樹枝上看着他們。
特別巧的是,安辰在喬君影左手起第五個,顧行之在她右手起第五個,安辰和顧行之之間也隔了四個人。
喬君影心下滿意,排隊的時候他們三個人就特意分開站了,這樣可以看見對方的臉,或許能在游戲中擴大視野相互幫助呢。
朵朵介紹了游戲規則,在丢手絹的游戲中,每場游戲都要在一首歌內結束,活動範圍也僅限于圍着衆人繞圈。
她會很快選定一個人放下手絹,然後被選定的那個人要迅速反應拿着手絹起身追她,如果抓到了就還是她丢手絹,如果沒抓到就由那個人來丢手絹。
等到大家都準備好了,朵朵拿着一張繡着淺紫色碎花的手絹,她從坐着喬君影右手邊第二個的安雅背後開始朝着喬君影的方向快步走起來,其他的孩子語速很慢地唱起了丢手絹的歌謠。
“丢呀丢呀丢手絹,輕輕地放在小朋友的後面……”
喬君影看着她把手絹丢在了唐唐的身後,唐唐也很快反應過來,帶着手絹去追跑開的朵朵。
“……大家快去抓住她,快點快點抓住她,快點快點抓住她……”
唐唐在朵朵差一點就跑到他的位置上的時候一把拉住了她的帽子,成功地保住了自己的位置,下一場還是朵朵丢手絹,她決定接着從唐唐背後向前進行。
在稚嫩又甜美的童聲中,喬君影和安辰看見朵朵把手絹丢在了顧行之的背後。
喬君影目光沉靜地看着顧行之,不引人注意地把右手撐在下巴處,指尖不住地輕輕點着自己的臉頰。安辰則看着顧行之擡起左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
顧行之目光一閃反應過來,他抓起被丢在身後的碎花手絹追了上去,成年人畢竟比小孩子要跑的快多了,他很快追上了朵朵,從後面直接把小姑娘整個抱離了地面,然後才把她放回地面走回自己的位置上。
朵朵撅撅嘴,彎腰理了理自己的小裙子,走到顧行之後面等待第三場丢手絹的開始。
等到喬君影能夠看見朵朵的時候,她的手上已經沒有碎花手絹了,喬君影心下一驚和顧行之對上了視線,他沖着她眨了兩下左眼,她慢慢地垂下眼睫,不動聲色地轉頭移開了視線。
眨了兩下左眼,意味着左手邊第二個,喬君影記得自己左手邊第二個人是……張好好。
九個小孩和六個玩家,這已經接連着兩個玩家了,所以第一輪游戲朵朵選了唐唐只是個示範嗎……
張好好在看見朵朵站在對面腼腆害羞地對着她笑的時候才反應過來,她表情難看地抓起手絹,但還是沒有追上。
在朵朵沖到張好好的位置上坐下的時候,在場的孩子們爆發出了猛烈地歡呼聲,張好好停下腳步站在原地,右手緊緊地抓着手絹,等待着最後的宣告。
在孩子們歡呼停止後,朵朵天真爛漫地笑着看向張好好,“輪到你啦!大姐姐!”
喬君影松了口氣,原來不是一失敗就出事啊。
那還好,成年人再怎麽樣也不太可能會跑不過孩子的吧?
如果手帕一到玩家手裏,玩家就把它丢到孩子們的身後,那也許不會出事呢。
喬君影在心裏默默算着,就怕孩子們會一直把手絹丢在同一個玩家的後面,這樣就不太好辦了……
她用餘光瞥見張好好似乎在蘇芷葵的身後停了一下,又似乎沒停,她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難道張好好要一上來就把手絹放在同為玩家的蘇芷葵身後嗎?
這時候安辰看了過來,他默默地擡起右手摸了下耳垂,趁機伸出三根手指飛快地晃了一下。
喬君影突然覺得空氣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沉默地閉了下眼,在心裏無聲地嘆了口氣,在她右邊第三個的人正是……蘇芷葵。
不過蘇芷葵大概在張好好剛走過三個人的時候就反應過來了,她拾起手絹追了上去,也許是太過柔弱的原因,她被張好好越甩越遠,只能看着張好好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停下腳步,蘇芷葵眉頭微蹙,右手按着胸口偏頭咳了兩下,她虛弱地開口,聲音都在發抖,“到我了是嗎?”
坐在喬君影右邊地安童笑眯眯地說:“是呀,到你了!”
雖然她在笑,但大家又覺得她的語氣暗含深意。
“到你了,去死吧!”,這才是她真正想說的話吧。
不過蘇芷葵并沒有如她所願去死,而是成功地将手絹甩給了曉芳,衆人就這樣在操場上不停地玩着丢手絹的游戲。
在此期間喬君影三人也被丢了手絹,但由于相互提示得及時,倒也沒人淪落到去丢手絹的地步。
而在剩下的三個玩家中,蘇芷葵丢了六次,楚淩丢了十次,張好好丢了十五次。
張好好肉眼可見地越來越緊張,頗有點草木皆兵的意味。
楚淩雖然也出了一頭的汗,但看起來還能穩得住。
不過讓喬君影覺得有些奇怪的是蘇芷葵,看她之前的表現似乎是第一次進入摩羅斯游戲,但她的反應卻很快,都快比得上相互提示的喬君影三人了,若不是她的體能實在不好,也不至于丢六次手絹。
當然,若是沒有她敏銳的反應,她也不可能次數比楚淩和張好好還要少,畢竟大家都能看出她體能不好,所以她被丢的次數也會相對多一些。
喬君影沒想出個所以然就把這事抛到一邊去了,這年頭,誰還沒個秘密呢?
要真說秘密的話,那個第一場游戲開始就出現在她腦海裏的農場才更值得懷疑吧,強大得都像是游戲的bug了。
在蘇芷葵進行她第七次丢手絹的時候,刺耳的鈴聲響徹整個操場——活動時間結束了。
作者有話說:
玩家:終于結束了,這輩子都不要再玩丢手絹了!
孩子:你們真的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