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嫡姐換了未婚夫後 — 第 2 章
服侍周琴鳳的丫鬟名叫小雀,看到周琴鳳醒來,還沒來得及高興,聽說她要出門,原地被雷轟了一遍。
大姑娘昏迷了三天,府裏上上下下如臨大敵,生怕姑娘醒不過來。好容易醒過來了,姑娘居然就要出門,若沒有好利索,出一趟門又生一場病,她們這些做下人的可以不活了。
“大姑娘的身子骨剛剛好,如今外頭天冷,哪能就這麽出門?”小雀勸道。
周琴鳳冷冷一個眼神飄過來,小雀忙抿了嘴,二話不說幫周琴鳳打理衣物。
左不過橫也得不到好,豎也得不到好,又何必多嘴多舌惹得大姑娘不快活呢?小雀有點後悔剛才多嘴。
她服侍姑娘,在府裏的下人們看來,是頭一等的好差事,跟着大姑娘威風,月例又高,可是大姑娘的性子,實在是難伺候得緊,稍不如意非打即罵,連她這個貼身服侍的都不能幸免,日日提心吊膽,換誰受得了啊?
小雀很快就打點好一切。
大虞只有那些身上沒有任何武功根基,天資平庸,以色侍人的女子才會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
而周琴鳳一身功夫,自然不需要靠珠釵脂粉來裝扮自己,實力就是她最好的裝扮。
周琴鳳将頭發高高地挽起,用一根紋理繁複的玉簪固定,穿了一身火紅的武服,一條黑白相間的腰帶束得腰身玲珑。
周丞相和大夫人黃氏聽說寶貝女兒醒了,急匆匆地趕過來,在花萼樓門前遇到了提着短鞭正準備出門的女兒,又是喜又是驚。
喜的是女兒醒了,看面色應是沒有大礙,驚的是女兒才醒來,就要出門,萬一又出了岔子怎麽辦?
“是什麽事這麽急,一定要現在就出門嗎?”
周丞相是曾經的兩榜進士,金科狀元,文學一途上的造詣登峰造極,無奈,大虞重武輕文,無論他多會打嘴仗,在朝中一群一言不合就撸袖子的武夫面前,依然毫無地位。
好在,他養了個好女兒,去年的武舉上,女兒奪得了女班魁首。
也正因此,朝中的那些武夫們不再動不動就奚落他,反而對他尊敬極了。
既如此,周興德又如何不把這寶貝女兒看得跟眼珠子一樣?
“爹!娘!”周琴鳳看到父母,皺了皺眉頭,她知道父母在擔心什麽,但她習武之人,身體底子好得很,“我的身體我心裏有數,之前是落水的時候不小心被石頭磕了後腦勺,睡了三天,早就好了。”
她垂下鞭子,正好一只貍花貓朝這邊跑了過來,速度極快。但,再快,貍花貓也沒有快過周琴鳳的鞭子快,她一抽下去,貍花貓被切成了兩瓣,連皮帶肉,首尾分離,慘雖慘矣,這一鞭之威力也顯而易見。
血流了一地。
院子裏的下人們倒抽了一口涼氣,好多人都別開了眼,不忍看。
周興德和黃氏則喜不自禁,黃氏雙手合十,閉上眼睛,念了一聲佛號,“我兒總算是好了,幸好沒有被那個賤人害死。”
周興德還有諸多政務要處理,如今,眼見女兒無大礙,還生龍活虎的,他撚着胡須,腳步輕快地去了前院。
黃氏則進了花萼樓,在一樓的明間坐定後,喊了小雀過來,厲聲道,“你說,大姑娘落水那天是三姑娘推的?可是你親眼所見?”
小雀親眼見大姑娘一鞭子就将一只貍花貓抽成了兩截,她本就戰戰兢兢,自然把事發之前周琴鳳交代的重複了一遍,“三姑娘說有事要與大姑娘商量,大姑娘信以為真,就去了,就在水……水院前面的梨花橋上,三姑娘推的大姑娘。”
小雀全身都在顫抖,她生怕大夫人事後算賬,責罰她沒有看好大姑娘,哪裏還顧得上自己這番話會不會害了三姑娘周笛雨,腦子裏還記得什麽,就說什麽。
“很好!”黃氏氣沖沖地端起手邊的茶喝了一口,那個賤人,當初她娘死的時候就該讓她一塊兒跟着去,誰知留來留去,居然還留成了禍害。
若這賤人安分守己,憑着她和晉王的婚事,黃氏是準備留她一命,府上的姑娘不多,将來能夠用來聯姻的工具自然就少了。當今皇上一共十三子,秦王雖然占了嫡子的身份,可畢竟不是從當今皇後的肚子裏爬出來的,以防萬一的話,就需要籌謀頗多,以防不測。
一個小小的庶女,仰仗她活着的工具,不但不知道感恩,居然還生出反心來了。
黃氏如何不氣得牙癢癢?
不怪黃氏沒有腦子,自己的女兒一身功夫,周笛雨就是一個花瓶擺設般的廢物,無論如何,都只有她女兒謀害周笛雨的份,怎麽可能還會被周笛雨給害了呢?
可是,誰讓女兒在床上躺了三天。黃氏打死都不信,她女兒害人,還會差點把自己的命給害沒了的。
這得多蠢!
她女兒可不是這麽蠢的人。
“很好!”黃氏又說了一句,她一個掌中饋的主母,還會對付不了一個庶出的姑娘不成?
周琴鳳準備徑直從二門出門,走了幾步,又折回來了。
專門負責周琴鳳出門的婆子不解,問道,“大姑娘是有什麽忘帶了嗎?”
如果有什麽忘帶了,難道不是應該派人去取,大姑娘什麽時候還會親自回去拿了?
周琴鳳不語,她往後院折返過去,“讓人把馬牽去後門,本姑娘今日從後門出門。”
周琴鳳英姿飒爽,步履軒闊,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逼人的英氣,附近工蜂一樣忙碌的下人們看到之後,不由得頓生一股敬仰之情,這就是強者的氣勢啊!
周琴鳳将這些豔羨的目光看在眼裏,一面在心裏得意,一面又非常鄙夷這些沒有功夫傍身的平庸之輩。
“去問問,三姑娘在哪裏?”
周琴鳳可沒時間去找周笛雨,她昏迷三天,也不知道周笛雨和她一樣,也是剛剛醒來。
應該說,整個周家,除了花箋,誰也不知道周笛雨也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婆子聽到後連忙去打聽,很快回來了,“在水院那邊,桂花橋上。”
“她還有臉去桂花橋!”周琴鳳不由得捏了捏手中的鞭子,若是周笛雨就在眼前,周琴鳳難保剛才那只貍花貓就不是周笛雨的下場。
美人如畫!
說的就是現在的周笛雨,她穿了一身青布裙子,頭發用一根木簪挽着,垂下一縷在胸前,手裏捧着一把桂花,不緊不慢地往水面上撒去,引得水裏的魚兒争相上浮,也不知是想争這桂花還是想親近美人。
明明是很尋常的動作,可是,在周笛雨做來,就是不一樣。
荊釵布衣,反而襯托出周笛雨的超凡脫俗,美若天仙,随時都會随風而去。
越是看,周琴鳳越是生氣,越是恨不得周笛雨現在就死去。
她本就是天之驕女,不允許任何人與她争輝。
一股殺氣逼來,周笛雨擡起頭來,百步之外,她的嫡姐正朝她大步走來。不得不說,就憑這步伐,她嫡姐的功夫也還算勉強,只不過,在她這個五行異能者,末世女王的眼裏,還不夠看。
但,和末世很多人相比,已經很不錯了,在那個喪屍遍地的末世,足以自保。
喪屍是人類共同的敵人,在那個敵人比人類要強大很多倍的末世,周笛雨習慣了惜才。但如果,這“才”對自己不善,那就沒有惜的必要了。
周笛雨的眼睛慢慢地眯起來,即便她剛剛醒來,這具身體太過孱弱,不足以承受她強大的精神力,拼着身體受損,她也不會讓周琴鳳有任何對付她的機會。
“周笛雨,你看到我不知道行禮嗎?”周琴鳳擡起手裏的鞭子,就指向周笛雨,随時都有可能一鞭子抽過來。
不論是花箋,還是服侍周琴鳳出門的婆子們,均是吊起了一顆心是,生怕三姑娘落下一個和貍花貓一樣的下場。
可是,三姑娘招惹誰不好呢?非要招惹大姑娘,跟周琴鳳的下人們看周笛雨的目光帶着憐憫,鄙夷。
若是三姑娘死了,也是罪有應得。
周笛雨将周圍人的目光都看在眼裏,看來,這府上,除了花箋,還真沒一個對她好的人。
想她死的人太多,但,想她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周笛雨從欄杆上起身,她驚恐地睜大了眼睛,慢慢地後退。
周琴鳳滿意極了,獵物在死之前,受到恐懼的虐待,實在是一件令人賞心悅目的事情。
周琴鳳的心情陡然就愉悅起來,她朝前走了一步,周笛雨朝後退了一大步,扶着身後的欄杆,像是怕到了極點,可是,誰也沒有看到,她的手在身後已經捏起了一個訣。
“大姐姐,你的身後,你的身後,是,是個什麽?啊,是小燕,是小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