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快到碗裏來 — 第 140 章 ☆、三歲還是三十歲
左離望着莫小年嚴肅的樣子,伸手撫上莫小年的眉心微笑道:“別這樣皺眉,會提前老的。”
“我話還沒說完。”莫小年推掉左離的胳膊:“你認識楊依依嗎?你對楊依依了解多少?為什麽你知道我和楊依依高中的事情?”
你突然的轉變讓我害怕,好像一個三歲的孩童在一夜之間變成了老成持重的智者。
莫小年看着左離突然有一種不真實感,現在的左離,之前的左離,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左離。
聽到莫小年這樣說,柳淺兒趕緊出來打圓場:“你和楊依依的事情是我之前告訴他的,你沒事想這麽多幹嘛?我剛回來的時候風停了,你要不要去陪我逛個街?我想買個大衣。”
莫小年怒視着柳淺兒,柳淺兒只當作看不見,一個勁的把莫小年往憶世外拖。
當她好不容易把又吃胖的莫小年拖到憶世門口的時候,一個回頭:“我嘞個神啊,左離,你跟着我們幹嘛?我這不就是怕你們吵架,才要把莫莫拖出去的,你這倒好,自己送上門來吵架?”
“不是。”左離又撅起了嘴,瞬間變回了三歲孩童:“我想要跟你們一起去逛街。”
柳淺兒要瘋了:“大哥,咱別鬧行麽?你家莫莫現在腦子裏不知道在進行什麽化學反應,你這個催化劑還跟來幹嘛?”
“娘子去哪我去哪啊。”左離很委屈。他只是要跟着他家娘子啊:“你們走在前面可以當我不存在的,到時候我當個拿行李的也行啊。”
莫小年回過頭,拉着左離又回了憶世。柳淺兒無法只得跟在後邊又回了憶世,說好的逛街又泡湯了。
“淺兒,你幫我看一下左離的腦子是不是真的壞了?”
莫小年把左離摁在一個座椅上,讓柳淺兒幫左離做檢查。
“這腦子怎麽看?”柳淺兒是真發愁:“腦子這東西最說不好的,你查不出來什麽毛病,但是他腦子就是壞的你也沒辦法啊?”
莫小年賭氣的坐在一邊:“左離,要是讓我知道你把我當猴子一樣耍。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你失憶不失憶我都不在乎,你是三歲還是三十歲我也不在乎。但我在乎你不對我說實話。
熟悉的鈴音響起……
莫小年拿起手機一看是左寒,手指劃過接聽鍵。
“喂,左寒,什麽事?”
電話那邊的左寒還不知道莫小年發生了什麽事。只是自顧自的興奮道:“永恒真的能玩了,你和左離什麽時候回來一起玩?我和可可現在缺個醫生啊,無論打架還是副本都被虐的死死的,什麽時候回來一起玩啊?”
莫小年靜靜的聽左寒說着,等到左寒說夠了才道:“什麽時候有空了再玩吧,再說現在也沒有號啊。”
“怎麽沒有?之前的還能用啊,你之前不是滿100級了麽,現在永恒開放了級數,最高級數是110級。你和左離商量一下什麽時候重新開始玩啊?”
莫小年看一眼坐在身邊的左離道:“等左離什麽時候腦子好了吧……”
左寒這才聽出有些許的不對勁:“怎麽了?你們那發生什麽事了?我怎麽聽着你聲音不太對勁啊?左離在你身邊呢?你讓他接下電話。”
莫小年把手機直接給了左離,連一句交待也沒有。
左離接過手機,聽話的放在了耳邊:“喂。哪位?”
左寒在手機另一端叫嚣:“我都跟你家娘子說了半天的話了,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啊?你倆是不是吵架了?”
左離只當作聽不見左寒的問話:“你沒什麽事吧?沒什麽事我就先挂了……”
然後,左離利索的挂了電話。
莫小年結果左離遞過來的手機裝進了口袋,一句話也沒有說。
柳淺兒抹一把眼角不存在的眼淚道:“大哥,大姐,你們兩個別這樣啊?這生死劫都過去了。還有什麽過不去的呢?”
左離拽拽莫小年的衣角,被莫小年瞪回去。
左離再拉。莫小年再瞪。
如此反複了幾次,莫小年終于受不住,起身道:“我回去睡覺。”
柳淺兒還要跟着去勸莫小年,被左離拉住搖搖頭道:“別去,他睡一覺興許就好了。”
左離看着莫小年的背影,臉上滿是苦澀的笑意。
“我就不明白了。”柳淺兒把手放在左離的額頭上道:“你這也沒發燒啊,怎麽行為就這麽的反常啊?你上次裝暈我就覺得不對勁了,你今天的表現就更不對勁了,你是真的失憶了?還是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
“什麽都沒有。”左離笑了一下道:“我也去睡覺了……”
“睡……覺?”有沒有搞錯,柳淺兒不樂意了:“這才幾點啊,你們就要睡覺?這是要趕客人的節奏?”
蘇木早就去休息了,莫小年剛剛去睡覺了,左離現在要去睡覺。而蘇雅和巫刃自從早上見過一次就再沒見到過,偌大個憶世眼看就只剩柳淺兒一個活蹦亂跳的人了。
“這裏你也都熟,就自己轉轉吧,只要不去打擾沈立、蘇木、莫小年和我就好。”左離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算什麽事啊……”
柳淺兒無奈的坐回椅子上,思考自己來時的初衷。
自己給蘇木打了個電話,得知沈立被救到這裏來了,就火急火燎的趕過來了,一路上風沙大的自己都沒了造型。不過這些都是小事,問題是自己過來之後就沒見到過沈立,只是從蘇木的嘴裏知道了沈立的信息。
也就是說,自己這一天其實是白跑了……
莫小年躺在床上怎麽也睡不着,左離今天的情況實在是太反常了。
她反複回憶着今天左離的行為,沒有一件是正常的。
中午,柳淺兒和她一起隐身的時候,柳淺兒因為條件反射性的穿牆過去了,而自己因為不會穿牆又被柳淺兒拉着就撞上了牆,當時蘇木的手已經放在脖子後面,只許稍稍一用力,自己就活不了了。當時他聽到有人喊了一聲慢,中氣十足,當時只是覺得和左離的聲音很像沒有細想。
現在想想,哪裏是像,是根本就是。更何況當時除了左離和蘇木就只剩自己和柳淺兒了,那個聲音又是男聲,而蘇木已經動手,所以那個男聲斷不會是蘇木發出的。
所以,不管是聲音的相似度,還是理論的推斷,那一聲都是左離無疑。
再加上,今天左離在對着楊依依說出那一段話時的咄咄逼人莫小年就更懷疑了。左離失憶後,她一直很小心的面對着左離,不提起之前的任何事,但左離似乎什麽都知道。
蘇木走的時候說有什麽都可以問左離,這在之前幾乎是不可能的。之前的左離就像是個長不大的孩子,救助沈立這麽重大的事,蘇木怎麽可能讓一個孩子站在一邊礙事而不讓柳淺兒觀看呢?
柳淺兒不可能比一個孩子還不懂事。
唯一可能的解釋就是:這個孩子并不是真的孩子。
那麽,左離就是一直在騙自己。可是,她不知左離為什麽要騙自己?
當莫小年的腦子裏冒出來這一個可怕的想法的時候,他需要左離的否定。可是,左離不算正面的否定,讓她的心裏更肯定了這種猜測。所以,她的心裏就像有一堵牆,推不倒,跨不過,讓她想要發瘋,偏偏左離還是一副不溫不火的樣子,讓她無從發洩。
沈立還安安穩穩的躺在冰狐棺裏,他覺得自己的四肢就要斷裂了。
這些日子他似乎在做夢,他在殺人,他在放火,他做盡了喪盡天良的事,看着那些弱者在他的腳底下匍匐求饒,他的內心沒有一點可憐,有的只是殺人的快感。
這些真真實實的感覺,讓他覺得自己并不是在做夢,而是在真正的殺人,他能嗅到腥風吹進胸腔裏的血腥,也能聽到人們哭喊的絕望,唯一感受不到的是自己的心跳,自己好像并沒有知覺,他只會一個表情,那就是冷笑,從頭到腳的冷笑……
可是,現在他似乎有了感覺,胸腔裏不知道有什麽東西想要往外湧,他也極其讨厭那個東西,可是,那個東西不知道被什麽束縛着跑不出去……
就像一團火,那個東西與他彼此折磨。
有誰在他的體外撒着一層一層的甘露,他想看看是誰卻掙不開眼睛,想說話拼了命卻只是發出幾個咿呀的音節。
“沈立,你聽得到我說話麽?”
誰在對他說話?沈立?是在喊他麽?應該是的,聽到這個名字時,他的內心有一種特殊的悸動,好久沒有的心跳自己似乎能夠心跳了,自己想回答:“我能,我聽得到!”
可是,那幾個像是機器摩擦的音節是他發出的麽?
周圍死一樣的寂靜,沒有人在跟他說話了,他的內心好失落,他好想跟人說說話,只是他聽到了人離開的聲音,一切又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窗外似乎又起風了,塵沙鋪天蓋地的向人們襲來,人們不在乎,因為他們可以躲起來,可是,一些躲不過去的呢?
一只兔子瑟瑟發抖的躲在了草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