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冬天，再加上是陰天，所以天黑的格外早。

左離看看時間不到六點，還早，就拿出一個深藍色的厚外套，準備出去走走，畢竟一直待在家裏是要憋壞的。

“火，你準備什麽時候出去？”

“我？”火從左離的衣櫃裏飄了出來：“我挑好衣服就出去。”

“……”

砰的一聲，左離關了門。

火每次出門都要在衣服的問題上糾結好半天。左離很不理解：你一個沒有實體的靈物，直接随便找件衣服，配個帽子，然後國的嚴嚴實實，一眼望過去像個人不就好了？那衣服是醜是美，路人又不會閑的沒事專門找你說……

但是火是這樣回答的：“那會聽見路人嚼舌根啊，我這麽靈的耳朵，隔條街都能聽到別人家裏調情的聲音。聽見別人對我說三道四，自然很是不爽。”

幾次勸解無果後，左離便只得任由火自己折騰。

屋外果然異常的寒冷，呼口氣都覺得眼前都是霧。或許是剛下班的時間點，每個人的腳步似乎沒那麽匆忙。畢竟忙碌了一天，是該放松的時候了。

左離把手插進上衣的口袋，才暗道：糟了，手機忘帶了……

更糟的是，錢包也忘帶了……

呼……

左離雙手對着搓搓，呼出一口氣，向四周張望，不知道能不能碰到火？現在離家的距離不算進，他着實不想再回家跑一趟。可是，臨出門前沒吃飯，又餓得很。

咕嚕……

這肚子叫的真是時候。

左離摸摸肚子，再摸摸後腰，這才真是禍不單行啊……

火那家夥不會還在櫃子裏糾結該穿什麽衣服吧？

“大哥哥，買份兒報紙吧？”

有人拽了拽左離的衣服，聲音聽去讓人着實心疼的緊。

左離轉身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後，僅僅只到自己腰部的小孩子。回了很簡短的兩個字：“不買。”

買不是問題，問題是沒錢。

“大哥哥，你就買一份兒吧，不貴的……”

“多少錢？”左離彎腰與小孩子平視：“這總共有多少份？”

小孩子笑的很開心：“一塊錢一份兒。我手裏的帶上我包裏的，一共是五十份兒。”

左離結果小孩子手裏的報紙，看了一眼道：“這報紙都是上個月的了……”

小孩子慢慢的低下了頭：“可是，當天的報紙很貴的，我買不起。”

“那你這樣做好麽？”左離把手裏的報紙粗粗看了一遍，有些報紙甚至還是某些行業的宣傳頁，只是做成了報紙的樣子而已。

小孩子依舊低着頭：“哥哥就說買不買吧？不買就把報紙還我吧？”

就算小孩子不說，左離也肯定是會還的。只是看到這麽小的孩子，就走上彎路，有些于心不忍。

“你也知道你這樣做是錯的。對不對？”

“不對。”小孩子擡頭看着左離：“這樣做其實跟路邊那些乞丐沒什麽區別，可是我媽媽掙個錢不容易，我爸爸又不管我們。我只是想減輕媽媽負擔的而已，我這樣有錯麽？”

左離愣了一下，這麽冷的天氣還在外面賣報紙。應該是有難處的。即便是過期的報紙，也應該是可以原諒的吧？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那些買你報紙的人，萬一他們是真的想看報紙呢？”

“不會。”小孩子堅定的搖了搖頭：“報紙基本都沒有人看了，有的人給我一塊錢，連看我一眼都不看的。他們已經把我當成了乞丐。這些還算是好的，有的人直接就是嫌棄把我推倒在地上。連管都不管。有的給的多了，大半是在女朋友的面前，為了顯示自己大方而已。”

左離看着小孩子，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這小孩子或許已經恨透了這個冷漠無情的社會。

“你要是相信我的話，明天在這裏，你的報紙有多少我買多少。只是你不要再這樣賣報紙了。相信哥哥，長大後你會後悔的。”

“我不用你假惺惺的施舍。”小孩子一把奪過左離手裏的報紙，惡狠狠的道：“你要買就現在買，不買我就走。”

左離拉住轉身欲走的小孩子的胳膊：“你這小子，這麽倔的脾氣。我不是施舍你，我只是要買走你所有的報紙罷了，哪有你這樣拿一張臭臉對待顧客的主，你會不會做生意啊？”

“你就是施舍我，我讨厭看見你臉上那種同情的表情。你是不是覺得你這樣做很帥，很酷，我會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感謝你，你做夢去吧！”

“嘿！”左離還真是沒見過脾氣這麽倔的小孩子，惹得他自己的倔脾氣也上來了：“那你包裏的這些報紙我收了，你當你打得過我麽？”

左離的身手也不是蓋的，雖然沒有系統的練過什麽拳法。但火和小弟那可不是一般人，閑着就交左離些有的沒的防身。再加上左離本身的體質就比一般人好很多，在初中那段還是靠打架解決問題的年代，就解決了不少的問題。現在撂倒個壯漢都不是問題，更何況只是一個瘦弱到皮包骨頭的小孩子呢？

“你敢打我，我就喊人了。”面對左離的威脅，小孩子絲毫不妥協，反倒威脅起左離來了。

“你不是很勇敢麽？那你敢不敢跟我打個賭？”

既然軟硬不吃，那就激将法吧！反正左離是跟這個小孩子杠上了。

“敢啊，有什麽不敢的？賭什麽？”

左離從路邊的樹下見到兩根枯枝道：“這兩根枯枝一根長，一根短，你來猜，哪一根是長的？”

小孩子看看左離一上一下握着的兩只手，很懊惱，早知道剛剛就一直盯着這個神經病哥哥了，也不至于現在連一點端倪都看不出來，只得胡亂猜測，猶猶豫豫的指了指左邊的一根，

“這根？确定了？”

左離的眼神很挑釁，一副你必須輸的樣子。

“确定。”

答案倒是沒有再換，左離暗自思付：好果斷的孩子！

“那我就松手了，你可不要後悔啊？”

“确定，不後悔！”

一

二

三

“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