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薩？”小七莞爾一笑：“我早已入了地獄，又何來菩薩一說？”

“我再問你。”左離站起身，直視着小七的眼睛：“莫小年的失蹤跟你有沒有關系？”

“沒有！”小七答的斬釘截鐵：“不過這應該跟沈立有關系，自從他被莫小年拒絕後，便終日魂不守舍，一度想自殺。在他自殺失敗後的第二天，卻突然去找了莫小年，然後莫小年就出事了……”

“沈立……”左離略略想了下道：“那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嗎？”

小七搖搖頭：“不知道，自從莫小年出事後，他就跟着失蹤了，他的父母應該已經報案了……”

“你那還有其它的線索嗎？”

“有一個叫巫刃的你應該見過，之前莫小年帶的辟邪黃玉豬就是他送的。”小七指了指左離胸前的位置：“那塊黃玉豬曾經嵌進過你的心髒，你應該不會忘。”

左離點點頭：“你有什麽想說的，就一次說完了吧。”

“好。”小七深吸一口氣，繼續道：“沈立在圖書館前見到莫小年的那一次，莫小年說自己已經有了男朋友，也早已忘了她與沈立之間的點點滴滴。沈立不信，便拿着玉镯找到了我，問我能不能查出莫小年的男朋友是誰？

莫小年沒有男朋友，這我們都知道。但沈立不信，他說若不是有了男朋友，莫小年怎麽可能拒絕他？

從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又一次錯了。這樣自我的沈立，莫小年肯定不會再喜歡上她。所以，我送走了沈立，告訴他：若是不好好改改他這臭脾氣，就算莫小年與現在的男朋友分了手，也不會喜歡上他。

沈立氣沖沖的走了，但我沒有想到他會在路上碰見另一個人，或許她不是個人。但是她神通廣大。能力絲毫不亞于我。她告訴沈立她可以幫他……”

“他是誰？”只覺告訴左離，這個人會是找到莫小年的關鍵。

“我向你保證，她與莫小年的失蹤沒有任何關系。在她的安排下，沈立以還玉镯的理由約了莫小年出來。本來他們是打算拿一個假的玉镯騙過莫小年的。可是，事到臨頭，沈立突然改變了注意，他沒有把假的玉镯交給莫小年，原因只是他覺得只有這樣他下次才有理由再見莫小年……”

小七摸着手邊一柄造型古樸的劍道：“你知道為什麽她要拿真的玉镯麽？還是一個已經斷成了四截的玉镯？”

左離沒做聲，因為小七一定會接着說下去的。

果然，沒聽到左離的回答，小七自嘲了一下便接着道：“雖然玉镯斷了，但是它曾經的主人的氣味、特質還是會殘存一些的。都說玉能養人，但那必須是在人養了玉之後……這玉是你的。所以他們想查的是你……”

“我？”左離暗暗驚訝了一下：“但是這玉從小我便給了莫小年……”

“對。”小七拔出劍，細細的看着：“這可能是一件會讓你後悔一生的事……”

“為什麽？”縱然知道小七這樣說就是為了引出他這一句，但他還是問了，因為他不知道：這樣做會對對莫小年造成怎樣的後果。

“因為在你找她的時候，同時還有另一個……人、在找她。他等的時間比你長，他的感情比你深，他的能力比你強……”

“說完了麽？”左離的臉早已鐵青。

“還有一點，他的眼神比你好。”小七手裏的劍尖對準了左離的眉心：“你說我就這樣把你殺了，會不會有人知道？”

左離鐵青着臉緩緩逼近劍尖：“這劍并沒有開鋒。你不用再一次提醒我你扮作小七欺騙我的事實，你還沒有告訴我那玉镯你是怎麽得到的？”

“不急。”小七把劍尖往左移了一寸：“時機未到。這劍就算是沒有開鋒，戳瞎你一只眼睛還是沒有問題的吧？”

左離閉上了眼睛。他可以清楚感覺到劍尖劃過眼皮的感覺，涼涼的……

看到左離閉上眼睛的小七笑着收回了劍：“因為玉镯上的氣息都是莫小年的，所以她放出了兩個靈物跟在莫小年的身邊，也打算借此幫沈立查一下莫小年是否真的有男朋友。

巫刃與她一直不太對付，得知此事後，便找到了莫小年。把黃玉豬硬塞給了她。巫刃以為這樣就可以阻止靈物接近莫小年，他太天真又太高估自己的能力。黃玉豬是靈物不錯，但黃玉豬天生嗜睡，只在感應到邪物才會勉強醒來看上一看。他只當對手派出的邪靈，卻沒想對方派出的是幾近仙靈的靈物……”

“所以……”左離的手心幾乎全是汗：“他們查到了莫小年的一切。包括莫小年就是小七？”

“在你的眼中，莫小年是小七？他別人的眼裏，她未必就是小七。你又何必如此局限于一個名字？”小七挽了個劍花，便把劍尖對準了自己的手心。

“是蘇木，喜歡莫小年的是蘇木，放靈物查莫小年身世的也是蘇木。”

“唔！”小七皺了一下眉頭：“蘇木喜歡莫小年不錯，但調查莫小年的卻不是蘇木，蘇木只是在一個偶然的機會撞破這件事的。正所謂無心插柳柳成蔭，你說，他二人是不是挺有緣分的？”

左離閉目不言，蘇木……

“在莫小年知道你是忍痛把黃玉豬從胸口摳出來給她的時候，她心裏是很過意不去的，所以她才千方百計的都要玉镯還你。這本來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但你卻沒認出她來……就在她說起她老家是樓安的時候，我以為我就要穿幫了。可你還是沒有懷疑，我該說你傻呢？還是說你老實呢？”

“你跟蹤我？”左離看着皺眉的小七，一臉的沉重。

他一直當自己是保護別人的守護者，到頭來卻發現身為守護者的自己，一舉一動都是活在別人的監視下。

“你說我無恥也好，小人也罷。之前你的一舉一動确實都在監視之內，只是你一直從未發現罷了。我真該謝謝你對我的信任，相信‘火’應該沒少說我的壞話……”小七拿着劍尖繼續在手心畫着什麽：“是不是在恨我？”

左離只是看着行為怪異的小七道：“我只想知道你這樣做的目的……”

“勾引你啊……”小七巧笑嫣然的說出這句哈，倒顯出幾分俏皮

左離冷笑一聲：“事到如今，你瞞我還有什麽意思？”

“不管你信與不信，我的目的就是勾引你，因為……”小七放下手中的劍，趴在了左離面前的桌子上。

“因為什麽？”左離下意識的遠離了小七。

“因為我确實喜歡你，不管你信與不信。”小七又把手放在了劍柄上，今天的她好像很喜歡把玩這把劍：“還有柳淺兒，她不是一般的醫生，你沒事不要去招惹她。關于蘇木的任何信息，你不要妄想能從她嘴裏套出來一絲半毫，她不會告訴你，這樣也是為你好。”

“我會自己查。”

“相信我。”小七又拿起了劍，劍尖對準了左離的心髒處：“你鬥不過蘇木的。”

左離伸手握住了劍尖：“我告訴過你的，這劍沒有開鋒。沒試過，怎麽知道我鬥不過？”

“多可笑，你知道麽？”小七緩緩從左離的手中抽出劍：“與蘇木鬥，你只有死路一條。你若是死了，拿什麽證明你喜歡她？”

“這是我的事。”

小七看了看自己的手心，皺了皺眉：“那随你，你還有什麽想知道的？我時間不多了。”

“巫刃的地址？”

“我不知道，我有他的一個電話號碼可以給你。但是打不打得通，要靠運氣。”

小七拿出手機遞給左離：“還你，之前也是你送我的，巫刃的電話號碼在裏面。”

左離接過手機，一時間內心五味陳雜。

“別的沒了嗎？”

“沒了。”

“你都不問問我接下來要去哪裏？又會不會遇到什麽不測？”

“你既能監視我，可見你的手段，自是不需要我擔心。你現在需要擔心的是：你若是繼續留在這裏，難保‘火’回來不會殺了你……”

小七笑了，笑的凄涼，她又拿起了劍：“你說我要是先殺了，然後自殺，‘火’還怎麽殺我？”

“什麽？”左離警惕性的拿起了右手邊抽屜裏的匕首，這是開過鋒的。整個店裏，僅此一把開過鋒的。

縱然他不覺得小七能拿一把尚未開鋒的笨拙的劍殺了他，但畢竟多提防一層總是沒錯的。

“想要劍開鋒的方法很多，不止一種。還有一種就是用血，兇血。”

驀地，從劍柄處留下一行血，原本右手執劍的小七換成了左手執劍：“你看，我身上的血其實比兇血的陰氣還要重。”

只見小七用拿劍指着左離：“你若是說你還喜歡我，我便不殺你。”

左離右手緊握着匕首，默不作聲。從未當真與人動過手的他，雖然表面還冷靜的下去，心裏卻早已如翻滾的熱湯般燥熱。

誰料，小七揮劍卻是刺向了自己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