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快到碗裏來 — 第 27 章 (27)
緊的握着扶椅,直要把扶椅給掰成兩截。
很快的,白發便被鮮血染成了血紅色。
白發從莫小年手腕的傷口爬出,便自覺的爬向了電腦屏幕,爬進了蘇公子的聊天框。
“啊!”
一聲尖銳的慘叫聲,幾乎要刺破莫小年的耳膜。
只見華風輕輕的拍拍木偶的頭道:“你若還不乖乖的,我自是有辦法讓你難受。”
華風滿意的笑笑後,看看一眼連嘴唇都發白的莫小年,轉身沒入了黑暗。
沒了華風支撐的莫小年,連眼睛睜開的力氣幾乎都沒有,她一個趔趄便倒在了地上。
莫小年苦笑:自己還是要死在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了麽?
華風從黑暗裏走出來,手裏端着一個白色的陶瓷杯遞給莫小年:“喝下去,你就可以說話了。”
莫小年強撐着睜開眼睛瞪華風,手裏卻沒有任何的動作。
“你若不想在這地下永遠陪着我,就喝下去。”
白色的陶瓷杯裏卻是一團的黑色,就如同身後的黑暗。
莫小年看看身後的黑暗,将陶瓷杯裏的不明物一飲而盡。
057 千年之前千年後
更新時間2014-5-22 23:59:12 字數:2056
一股血腥之氣席卷莫小年的全身,莫小年手裏白色的陶瓷杯摔在了地上,卻沒有被摔碎,只是安安穩穩的躺在了地上。
莫小年捂着肚子卷縮在地上,淚又一次奪眶而出:“你不是說不害我的麽?”
“只是疼幾分鐘而已,如果連這點苦都受不了的話,你也就沒了活下去的必要了……”
莫小年整個的左半邊身子都挨到了地上,她終于知道這地上如同水一樣的液體是什麽了?
怪不得有那麽種的血腥味一直充斥在這裏,原來這地上流動着的全是血……
莫小年又吐了,這一天她恐怕可以把半年的食物連帶胃都給吐出來了。
華風看着卷縮在地上的莫小年道:“不必覺得惡心,你剛喝的不比這地上的東西好到哪去。”
莫小年沒有同華風辯解什麽,因為此刻的她連睜開眼睛瞪華風的力氣都沒有,更何況是極度浪費腦力與精神力的吵架呢?
分不清顏色的渾濁汗滴從莫小年的額頭,滴到地上,與地上的血混在一起。
“這就說不出話了麽?”華風把莫小年從地上撈起來道:“先坐在這裏,不能在他來之前你就先不行了。”
華風不知從哪裏拉出來一個木質的靠背椅,然後讓莫小年坐在上面,然後一如既往的拔下一根頭發縛住了坐不穩的莫小年。
莫小年就這樣半昏迷的坐在靠背椅上,腦子裏也分不清自己是是否還清醒,只是隐隐約約聽到了好像有誰會來見自己。
華風走到電腦前,淡淡的看了一眼躺在鍵盤旁邊的木偶道:“有沒有心疼?早跟你說過強者才是唯一的道理……”
木偶沒有說話,一雙不知道用什麽材質做成的眼珠子似乎就要滴出水來。
華風把目光轉向電腦屏幕,看到了蘇公子的回複:“你若敢動她,我就敢讓你魂飛湮滅!”
字體是紅色,觸目驚心的紅,就像莫小年手腕裏爬出的鮮血。
華風輕輕的彎起了嘴角:“魂飛湮滅?你以為我雲泓會怕麽?”
雲泓……
原來華風的真實名字是叫雲泓……
“雲!泓!”
聲音不大,卻聽得出怒氣。
“你終于舍得來看我了?”雲泓嘴角依舊是彎起,看着站在黑暗中着一身白袍的人道:“蘇木,好久不見。”
細細看去,那一張略顯文氣又帶些妖豔的五官不是蘇木又是誰?
“我并不願見你,你到底還要作惡到什麽時候?”
蘇木的臉上有明顯的焦躁情緒,自從出現在這裏後,就不停的四處張望,似乎在找什麽很重要的東西。
“不用找了,她在這裏。”
雲泓的手裏突然現出一團火光,照亮他身後的靠背椅,也照亮了一身血污垂着頭的莫小年。
“你!”蘇木含着極大的木器一個步子便跨到了華風的身邊,他的速度很快,但是雲泓更快,一個從天的黑布罩子便罩住了莫小年,連同覆着她的頭發和靠背椅。
“你到底想做什麽?”
雲泓拿起手裏的木偶扔給蘇木:“只為了她別的人就不顧了麽?”
蘇木對着手裏的木偶看了又看道:“你這裏到底還縛住了多少個人?我自不是什麽善男信女,但也看不慣你所做的這一切。”
“你手裏的這個是自投羅網,敢同蘇雅做交易,能說是什麽良善之輩?而你居然也對此不聞不問。”雲泓伸手使勁拽掉木偶身上所有的白發:“為了自己一己之私,去調查別人的隐私,我一向是很恨這種人的,你該知道。”
蘇木把木偶收進衣袖裏:“別的我可以不管,但是她……我必須帶走!”
被黑布罩着的莫小年似乎嗓子裏不舒服,便猛的咳了起來。
蘇木一雙手緊握成拳:“你到底要什麽交換條件?直說!”
“哈哈哈!”雲泓狂笑了幾聲,高傲的道:“不過就是想讓你在這黑暗裏待上一千年罷了……以解我心頭之恨。”
“這個不可能!”蘇木冷着一張臉拒絕了雲泓的條件。
“不可能?”雲泓的手放在了罩着莫小年的黑布上:“那你這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心尖尖上的人,可是就要再度被輪回了,而下一次你還能不能找到她,可就是未知數了……”
蘇木皺着眉頭看着那一團黑布,此時的雲泓積蓄了千年的怨氣,想要說服他放了莫小年恐怕是不可能的。看來只有先答應他了。
“好,我答應你!”
“你答應?”雲泓一臉的不信任:“我不相信你。”
“你一向就輸在你的膽怯,你既然想讓我待在這裏一千年,我同意了,你卻又不敢相信我。還是在你潛意識裏就覺得你不是我的對手?所以,你才拿莫小年威脅我,過了這麽多年,你這膽怯的毛病倒是越來越嚴重了……”
“我膽怯?”雲泓另一只手亮出一團火光:“我膽怯?你我要不要比試一番?這裏可是地下,沒有你賴以生存的天地之氣,我倒要看看你怎麽贏我?”
雲泓看樣子是個急性子的人,說比試就比試。手裏的火光便直直的砸向了蘇木的臉龐。
蘇木側身躲過雲泓的火道:“你是打不過我的,何必再多此一舉。”
“我打不過你?”雲泓手裏的火光更盛:“蘇木,你憑什麽一直藐視我?”
蘇木不斷變幻着身形躲着雲泓的火光,速度極快:“我一直沒有藐視你,我只是在說一個事實,你我之間的對決只有兩個結果……”
雲泓的眼睛裏散出寒光:“輸或贏?”
“對!”蘇木伸手抓住雲泓的一團火光道:“你看,你輸或者我贏?”
蘇木把手裏火光吞下,還意猶未盡的舔了下嘴巴:“怎樣?我說過早晚有一天你的攻擊對我來說只是下酒菜而已。”
千年前如此,千年前還是如此。
即便我是爹在外面生下的野種,但那又如何?犯錯的從來不是我,為什麽所有的罪責都要我來承擔?為什麽我要承受所有人的唾罵?而你卻可以高高在上享受所有人的供奉?
被戳到了痛處的雲泓,雙手握拳帶着火光便向蘇木的心髒處襲去。
太熟悉的人總會知道彼此的弱點。
058 同是殺人的利器
更新時間2014-5-23 23:40:36 字數:3028
雲泓的雙拳結結實實的打在了蘇木的胸膛。
“你看,我依舊沒事。雲泓,你永遠都不會是我的對手。”
蘇木拿手捉住的雲泓的手腕,目光卻看向雲泓的身後:“蘇雅!”
“什麽?”雲泓還未來得及回頭,便被不知何時站在自己身後的蘇雅手裏的匕首插在了腰部的正中間:“你耍詐?”
蘇木放開雲泓的手腕,把他交到蘇雅的手裏道:“我不過就耍這一次詐。”
“蘇木,你怎麽樣?”蘇雅手裏鉗制着雲泓看着蘇木一步一步踉跄的靠近正被黑布覆蓋着的莫小年。
“你看,他心裏終究沒有你。”雲泓的臉本就蒼白,而此刻竟然顯得有些發黑。
“你閉嘴!”蘇雅一個巴掌便甩在了雲泓的臉上:“你算什麽東西,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操心。”
雲泓冷笑:“你以後最好別落到我手裏。”
蘇雅則比她笑的更冷:“你放心,永遠不會有這麽一天。”
蘇木走到莫小年身邊,掀起黑布看到滿身血污的莫小年,把她抱在了懷裏:“雲泓,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你想做什麽都可以,卻唯獨只有她,你不可以動。可你卻一直把我的話當作玩笑話,如今,你該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了……”
雲泓一直死寂的眼裏,突然有了恐懼:“你想殺我?在整個妖界,殺死自己的親弟弟可是要受雷刑的,你不會傻到要承受天雷加身的痛苦吧?”
“蘇雅。”
蘇雅右手成爪,迅速的掏進了雲泓的心窩……
“我自是不會傻到承受天雷,但是我也絕不會輕易饒過你。若是勸說沒有用,我不介意訴諸武力。”
蘇木看看已經暈過去的莫小年,把她往懷裏緊了緊,就走出了這一片血腥之地。
蘇雅看着手裏的一灘紅色,對着滿臉痛苦之色的雲泓道:“這半顆心我就先幫你保管着,蘇木當年好心保你一命,不是留你跟他作對的……懂嗎?”
雲泓握拳的手滿是血漬:“我還是那句話,以後別落在我手裏。不然我會讓你們重新溫習一下我當年所經歷的痛苦。”
“那等我落到你手裏再說。”蘇雅拿出一個黑色袋子,把手裏的一灘紅色裝在了袋子裏:“這個地方倒是挺适合你養傷的,沒事就不要随便出去了……哦,還有,巫刃那小子雖是不成器,但是他的人和他的東西我也要帶走。”
蘇雅從雲泓的脖子上拽下黃玉豬,扔向黑暗裏的一個角落:“還能不能自己走?”
一聲悶哼從黑夜裏傳來:“可……可以。”
“太麻煩。”蘇雅皺了下眉頭,一個閃身便到了聲源處:“現在知道找死兩個字怎麽寫嗎?”
蘇雅抓着巫刃的胳膊,把他帶到了躺在地上的雲泓面前:“這家夥不是你可以随便惹的,知道麽?你以為憑你那些唬人的小伎倆,就可以管盡天下不平事了?”
雲泓閉上眼睛,不理眼前的兩個人。
巫刃猶自争辯:“我不是唬人的,我只是不小心才讓他把黃玉豬騙了去。”
“被騙也是自己無能,不要找借口。”
蘇雅拉着巫刃,沿着剛剛蘇木離開的足跡飛快的離開,只是聲音留了下來:“雲泓,這個洞沒個一百年你是出不去了,若是一百年後,你改了性子,蘇木一高興說不定可以放你出去。”
雲泓死氣沉沉的躺在滿是血跡的地上,缺了半顆心髒的他怎麽從這死人墓裏爬出去?
叮!
叮!
“誰?”
聽到聲音的雲泓,睜開眼睛,這裏除了他應該不會再有別人,那麽又會是誰再動電腦?
“是我。”一個纖細的女聲自電腦邊傳來:“是你把我抓到這裏來的,你忘了麽?”
“呵!”雲泓的嘴角扯出意思苦笑:“我倒忘了我這裏還有一個大活人,只是還沒來得及把你變成小白花。”
女子走到雲泓面前坐下,讓雲泓的頭枕在自己的頭上:“這裏還疼麽?”
女子伸手撫在雲泓的心髒處,哪裏還留着血。
“疼?”雲泓閉目思考了片刻:“疼是什麽?這裏大抵是唯一一處可以流血的地方了?你不恨我?”
“恨?”女子握住雲泓的手道:“我沒什麽可恨的,反正我這顆人頭也早就被挂在腰上了,我是個孤兒,10歲那一年被一家人撿了回去。
原以為自己可以再也不用過食不果腹了日子了,可是,我錯了,把我撿回去的那家人并不是善男信女,他們只當是撿回了一個丫鬟,一個免費的勞力,在我剛到他們家的第二天,便被趕着每天去洗他們家的豬圈,然後跟豬搶地方睡……”
雲泓閉着眼睛,靜靜的聽着,一言不發。
女子繼續道:“後來,我逃了,可是人小步子就小,沒跑多遠就被抓了回去。他們沒有打我,因為他們根本不屑于打我,他們只是把我關到一個小黑屋裏餓了三天,直到第三天的晚上,才有人打開門道:餓了就像狗一樣爬出來吧……”
雲泓睜開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子:“所以……你像狗一樣的爬了出來?”
“對!”一滴淚從女子的嚴重滑落到雲泓的嘴角:“不爬就要餓死,而我很怕死。”
“那你後來是怎麽來到這座城市的?”雲泓伸手抹掉嘴角的淚滴,太苦的淚滴他不喜歡。
“那是在幾年前,山裏的交通不太好,時不時的會有一些駕車的賣貨郎從門前經過,而家裏人便總會讓我拿一些不用的東西去換他們需要的東西。一來二去,我便與那個年齡已經不小的賣貨郎熟了起來。”
“所以你就坐着他的牛車逃了出來?”
女子點點頭又搖搖頭:“可以這樣說,但過程遠不容易,那男的一開始并不願意,畢竟山裏的人不多,都很熟悉,他們都抹不開面子。于是,我求他:如果他可以帶我下山逛一圈,我回來就可以做他的媳婦。他家裏很窮,所以他已經三十多了,卻還是連個媳婦都讨不到。”
雲泓盯着女子的臉看了一會兒道:“你不醜,他應該很願意。”
女子眨了幾下眼睛:“不是每個男人都懂的欣賞的,在他的眼裏我是一個女人,這就足夠了,他考慮了足足有一個月,還提出了一個要求,你猜是什麽?”
“不用猜,不外乎一夜春宵,洞房花燭。”
女子笑笑:“你很聰明,猜的很對。但我肯定不能當即就答應他。因為當他達到了目的,說不定就不帶我下山了,所以我對他說:你把我帶到山腳下的那一天我就把我自己給你……”
“他答應了?”
“答應了,色字頭上一把刀,但是他那樣色欲熏心的人,是永遠想不到我這樣的女人也會是一把刀的,一路上他都在對我毛手毛腳,占了我不少便宜。下山的路程得三天,在第三天的時候,他舔着一張臉就要和我睡覺,其實我早就準備好了,在我出門的時候,我沒什麽可拿的,就拿了一把剪子。臨走前,我偷偷的把剪子的尖磨了又磨,生怕它關鍵時刻不夠鋒利……”
“你殺了他?”
“對,我殺了他,在他興奮的解開我第一個扣子的時候,剪子就刺向了他的背。第一下其實并沒有殺死他,只是刺痛了他,然後他喊着賤人就打了我一巴掌,只是他忘了剪子還在我手裏,當時的我早已經存了殺他的心,剪子便沖着他刺去,不管刺到哪,只要刺到就好……當我感覺到他不再動彈的時候,我才停了手……”
“你果然夠狠……”
“不狠,我自己就毀了,怎麽能不狠?”
雲泓頗有興趣的盯着女子:“那你在城裏的這幾年是怎麽過的?”
“怎麽過?能怎麽過?剛開始我又不認識字,只得在飯店做些雜貨,好在手腳還算利索。直到這些年勉強認了些字,不至于走到哪裏連個字都不認識。你騙我的那天晚上,我不是沒有感覺,只是覺得原來還是有人願意騙我的,所以我才跟你走……”
雲泓的眼中閃出意思驚訝:“那你就沒想過我騙你走,是要對你不利?”
“那又如何?”女子雲泓散落在地上的發絲攏了攏:“我這幾年過的如同行屍走肉,早就想換一種生活方式了,卻一直不知道該怎樣換,你若騙就騙吧……撐不過就是再殺一個人……”
“你骨子裏也是嗜血的……”
“是!我承認,或許我天生就是嗜血的,在我殺了貨郎的時候,我心裏居然沒有一絲愧疚感,有的只是快感……”
雲泓仰頭看看離自己不遠的電腦道:“你同這臺電腦一樣,同是殺人的利器……”
059 事後你記得多少
更新時間2014-5-24 23:16:31 字數:2260
薄薄的陽光透過青色的紗窗照進屋裏,照在莫小年青一塊紅一塊的小臉上。
好熟悉的感覺……
莫小年輕輕的轉着脖子,白色的牆壁,白色的桌子,白色的床單……
是了,這是學校的醫務室,柳淺兒的醫務室。
“你醒了,來,先把藥喝了。”
是柳淺兒,手裏還端着一個笑陶瓷碗。
應該是藥吧,莫小年想。有了昨天晚上的經歷,此刻的自己還真是吃不下任何的東西呢……
“是你救的我?我現在吃不下。”
柳淺兒把手裏的藥放在莫小年床邊的桌子上,扶她坐起來:“還記得多少?”
“啊?什麽?”莫小年側頭看見碗裏藥黑乎乎的,很像昨天晚上雲泓強迫自己喝下去的藥,胃裏就又是一陣翻騰。
“華風也就是雲泓,我一直知道他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我沒料到他不利的對象居然是你。”柳淺兒坐在桌子邊,用勺子攪着碗裏的藥。
莫小年把自己注意力從藥上轉移到了窗外的陽光:“哦……好像記得不少,華……雲泓不是正常人吧?你跟他熟悉嗎?”
“這就不是你該操心的了,反正他不會再找你麻煩就對了。”柳淺兒舀一勺藥放進自己嘴裏,似乎是試了下溫度:“話說回來,你對你怎麽從雲泓哪裏出來的,一點印象都沒?”
莫小年搖了搖頭,自從雲泓把自己裝進一個黑布袋子,自己就沒暈了過去,哪裏還能記得怎麽逃出來的。
“沒印象也好,省得被吓成神經病。”
莫小年撫額:“但是我還是記得一些的,只是想起來只是後怕,倒是不會被吓成神經病,你說這種事我要是說出去,別人會不會信?”
柳淺兒聳聳肩:“這要看對象了,不過這種事你幹嘛要大肆宣揚?”
“我就是随口說說,只是覺得這種事太奇特,還有你好像對這種事很了解?”
柳淺兒再度把藥碗端在了莫小年的唇邊:“喝藥。”
“诶,我的紗布該換了吧?”
有人用力的掀開簾子,惡狠狠的吼道。
莫小年回過頭一看,還是熟人:“巫刃?你怎麽在這裏?”
巫刃白了莫小年一眼:“這裏是你開的?準你來不準我來?”
柳淺兒拿起桌子上的一個棉簽打在巫刃的鼻頭:“再多嘴,我就在紗布上加辣椒。”
“……你狠。”
巫刃恨恨的摔了簾子走了出去,活像受了氣的大戶人家的小媳婦。
莫小年不由的咧嘴笑了起來,卻是扯動了臉上的傷口,又是一陣呲牙咧嘴。
柳淺兒把藥端到莫小年的臉前道:“這藥必須吃,不然你的臉上身上都會留下很難看的疤的,到時候可別苦着求我幫你換皮。”
莫小年打了寒顫,換皮……
“人皮麽?”
“豬皮!”
“……但是這藥,我真的喝不下。”莫小年撅起嘴,這藥為什麽要和雲泓逼自己吃的毒藥長的這麽像?
“吃不下也得吃,不然你以後就得披着一張豬皮過日子了。”柳淺兒居高臨下的看着莫小年,一副你不吃也得吃的樣子。
“但是這藥能不能換個樣子?真的難以下咽啊……”
莫小年很委屈,這藥哪怕長的跟豬皮一樣,她也可以勉強吃了,可是這藥長的……
“那這樣……”柳淺兒出注意:“你閉上眼睛,我喂你……”
“我來吧……”
今天的醫務室好像特別的熱鬧,莫小年向門口看去,蘇木正拿着莫小年的藏藍色雙肩包,腰杆挺的筆直,似乎要與旁邊的牆壁比誰站的更直。
柳淺兒看見蘇木,拍拍莫小年的肩膀把藥放在了桌子上,道了聲:“保重。”
“呃?什麽?”莫小年被這一聲保重弄的雲裏霧裏,自己什麽時候得罪蘇木了麽?沒有吧?
只是柳淺兒早已走出門去,只剩下她與蘇木四目對望。
蘇木走到床邊,把包遞給莫小年:“你看看你包裏的東西有沒有少,有少的我在去找。”
莫小年趕緊接過自己的雙肩包,若不是看見這包出現在蘇木的手裏,她還真沒發現自己的包什麽時候丢了。
“那個……是你把我包拿走了?”
蘇木端起藥碗,看了一眼莫小年:“那我又何必再給你?”
莫小年讪讪的笑着,想來也是,蘇木沒事拿自己的包作甚?
“藥喝了吧……”蘇木手裏的勺子已經到了莫小年的唇前。
“那個……”
“不喝就不給你手機。”
啥?莫小年看着蘇木:“我手機不在包裏?”
“不在,沒電了,正在外面充電。”蘇木手裏的勺子紋絲不動。
“你把我手機給我,我就喝。”
“你喝了我就給你。”
四目相對,彼此固執的誰也不肯認輸。
僵持片刻,蘇木突然笑了一下,揶揄道:“我實在不想嘴對嘴的喂……”
莫小年閉目做深呼吸狀:“你把碗給我,我喝。”
“不用我喂?”
“不用。”
對于不喜歡喝又必須喝的東西,莫小年總是一飲而盡,就像壯漢飲酒般不要命。
“那給你,慢些喝。”蘇木把手裏的碗,遞給莫小年。
莫小年結果藥碗,慢些喝?那才真是要命!
閉目,一飲而盡。
即便速度再快,也會有些餘味留在口中。
“甜的?”莫小年輕輕的舔了一下殘留在上嘴唇的藥物:“不難喝,比昨天晚上喝的味道好多了。”
早知道味道這麽好,她莫小年還拒絕個什麽?看來不僅人不可貌相,藥物也是不可貌相的。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你喝了什麽?”
蘇木很是奇怪,這丫頭昨天晚上睡了一晚上,能喝什麽?
“這個……你可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莫小年皺了皺眉頭,她該怎麽說是自己缺心眼的跟着華風走,然後華風就變成了雲泓,再然後自己就半死不活了?
“怎麽想就怎麽說?你的表達能力不行,我的理解能力很好。”蘇木拿過莫小年手裏的空碗,放到桌子上。
“那個……就是被一個人騙了,然後去鬼門關轉了一圈又回來了。”莫小年點了個頭:“對,就是這樣,是真的鬼門關,不是什麽比喻,你能理解麽?”
蘇木學着莫小年的樣子點了個頭:“你還知道自己是被騙了?随便一個陌生人說些什麽,你就敢跟着走?嫌命多?”
莫小年無視蘇木的責備,只是睜大眼睛看着蘇木:“你是人麽?這都能聽懂?”
蘇木彈了一下莫小年的腦門:“第一,這件事我知道。第二,這件事發生在三天之前,并不是昨天,昨天你一整天都睡的跟豬沒什麽兩樣。”
“三天?”面部表情的過于豐富,有一次牽動了臉上的傷口。莫小年捂着臉上的一塊紅腫道:“今天是周幾?”
蘇木淡淡的看着莫小年:“周三。”
060 仙人掌真的有刺
更新時間2014-5-25 22:27:41 字數:2259
莫小年蹲在陽臺的牆角一邊畫圈圈,跟自家老娘解釋:“媽啊,我真不是故意不回家的,就是半路上碰見個同學,順便被拐賣了……”
電話那頭傳來莫母質疑的聲音:“拐賣?男的女的?”
莫小年一翻白眼:“男的。”
莫母瞬間來了興致:“那男的長的怎樣?高矮胖瘦?”
莫小年默默的挂了電話,這語氣不對啊?為毛自家老娘沒有哭天喊地的問自己出了什麽事情,有沒有受傷之類的?早知道就不該打這個電話,白白讓自家老娘又奚落自己一次。
“怎樣?我說吧,我把你老娘哄的服服帖帖的……”
唐雨菲站在陽臺的窗臺處,伸出食指不住的戳着窗臺上的仙人掌。
“早晚有一天你被仙人掌給戳死。”莫小年看一眼正戳的不亦樂乎的唐雨菲,滿臉的不快:“你跟我老娘說了什麽?說我私奔了?”
唐雨菲拔下仙人掌的一根刺道:“差不多,但也不是。你老娘周五晚上的時候給我打電話,問你有沒有在學校,我說你回去了。然後你老娘就又問了一堆什麽時候走的?怎麽走的之類的,我回答的也是雲裏霧裏的,最後也是稀裏糊塗的挂的電話。”
莫小年看着窗臺上的仙人掌:“你确定你沒稀裏糊塗的說些別的什麽?”
“呃……”唐雨菲做沉思狀:“周六早上一大早,蘇木就給我打了電話,當然他是用你的手機打給我的,當時我還以為是你,誰知接起來一聽是個男的,當時我就不淡定了,問他把你怎麽了……”
“……我真的很想把仙人掌身上所有的刺都扔在你身上。”
“你扔啊?”很明顯,唐雨菲并不把莫小年這句威脅放在心上:“誰知道蘇木那家夥很正經的說出了一句很暧昧的話:她在睡覺……”
莫小年手裏的手機差點就飛了出去:“這都算什麽事啊?”
“你看姐姐我還是很夠義氣的,當時我就告訴她:你要對我們莫莫負責的!”唐雨菲故意使勁的眨巴了兩下眼睛道:“怎麽樣?我是中國好姐妹吧?”
莫小年撫額抽泣:“我上輩子是做了什麽孽?”
“好吧……”唐雨菲憐憫的拍了拍莫小年的肩膀:“說正事,然後蘇木就說讓我去醫務室看你,我本來很想吼他一句:老娘還是光着的怎麽去?但是再想想:萬一你一個想不開跳樓了?或是上吊了怎麽辦?不行……我得去看看你,所以我就犧牲了我的美容覺,跑去醫務室看你了,順便給你老娘回了個電話。”
莫小年又蹲在了牆角,對着牆壁咬牙切齒:“你繼續說,我會忍住掐死你的沖動!”
“掐死我有個毛用?你應該掐死蘇木!我給你老娘打電話說看見你在約會,讓她不用擔心。誰知道我話還未說完,你老娘就慌張的問我:不是跟沈立一起吧?我只得問旁邊的蘇木:你小名不叫沈立吧?”
莫小年使勁戳牆壁,看來自家老娘記沈立這事比自己記得都清。
“蘇木指了指躺在旁邊另一張床上的一個男子道:這才是沈立,我不是。”
“啥?你在醫務室看到了沈立?”
唐雨菲被突然站起的莫小年吓了一跳,一只手就沒放好地方,直接整個蓋在了仙人掌上……
整個校園上空便傳來了一聲慘絕人寰的叫聲……
X校醫務室,柳淺兒正在永恒裏厮殺的正爽,左寒一把推開了醫務室的門道:“給我點酒精和棉球。”
柳淺兒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風塵仆仆的左寒:“還需要別的麽?”
“啊對,再來點紗布和創可貼也行……”
“好啊……”柳淺兒莞爾一笑:“250塊。”
左寒愣在當場:“阿姨,你這是準備賣給我一卡車麽?”
柳淺兒的眼裏閃過一絲寒光:“你喊誰阿姨呢?500塊。”
擦!左寒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道:“賣肉抵債,行不?”
“誰讓你坐了?”柳淺兒嫌棄的看着左寒滿身的灰:“論斤賣,你都賣不了這個價。”
“那就先賒賬……”
“概不賒賬!”
兩人正在争論着賒不賒賬的問題,卻見另外兩個人闖了進來。
“淺兒快!糖糖的手都快成粽子了!”
莫小年扶着唐雨菲躺到裏間的床上,看着唐雨菲滿含淚水的眼睛道:“她跟仙人掌打架的時候,不小心被仙人掌逆襲了……”
左寒走到床邊看了看唐雨菲的掌心啧啧道:“這仙人掌得多恨你啊?那一卡車的酒精和棉簽送你了……”
柳淺兒拿着小鑷子和一瓶酒精快不走到床邊,看了一眼唐雨菲的掌心道:“你即便是想不開,也不至于選這一種自殺方式啊?”
不知道是恨還是痛,總之唐雨菲面目猙獰:“你們敢不敢說點好?”
“幸好紮的都不深,也幸好你碰到的是我。”柳淺兒拔下一根刺扔進旁邊的醫用盤子裏:“左寒,你最好離遠點,不然這刺兒可是不長眼的……”
左寒撇了撇嘴:“我就是想數數這到底是被紮了多少根。”
莫小年指着桌子上的盤子對左寒道:“端一邊蹲牆角數。”
“蹲就蹲。”左寒真的拿了盤子意欲蹲牆角。
柳淺兒一個回頭吼道:“你去蹲牆角,把盤子留下。”
“摳門!”左寒就把盤子放回了遠處,看着莫小年的臉道:“為什麽我總覺得你這臉長的不太對稱呢?”
莫小年瞪眼:“會不會聊天?”
柳淺兒一邊拔着刺兒,一邊道:“眼神不錯,她現在有半邊臉還有些浮腫。”
“啊,輕點!”唐雨菲下定決心以後再也不理莫小年了:“莫莫,大爺我以後絕對不理你了。”
莫小年心不在焉的白了一眼唐雨菲,思之再三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問:“沈立來過這裏?”
“沈立來過了?”左寒的頭又湊了過來。
柳淺兒看了一眼莫小年道:“怎麽你也認識?”
左寒搖搖頭:“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