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遲到的對不起

因為顧及到身後的吳蔚，戰亦霆單手作戰，漸漸處于下風。

眼見巴頓招招以她為目标挾制戰亦霆無法全力以赴，吳蔚被這種不夠磊落的手段激怒，眼神一變。

她雙手撐住戰亦霆的肩膀，戰亦霆會意俯身，她借力騰空躍起，一腳踹在巴頓胸前，另一腳直接踢在他下颌，鮮血噴濺。

巴頓顯然沒料到吳蔚和戰亦霆會配合起來，更沒想到吳蔚也會些搏擊術，毫無防備之下，被踹了個踉跄。

戰亦霆右臂扶住吳蔚的腰将她放下，原本盛怒難平的臉上浮起一絲笑容。

“想通了？寧願聽一個毒販的話都不想聽我解釋？”因為激戰他聲音沙啞。

吳蔚的目光穿過戰亦霆的肩膀恰好看到了祁羽微正撲向戰卿辰背後！

“不！”她大喊一聲，戰亦霆猛回頭，只看到祁羽微軟軟地倒下，躺在了戰卿辰的懷裏。

祁羽微替正在肉搏的戰卿辰擋下一顆偷襲的子彈。

當她看到開槍的那個本來應該是同盟的人，瞄準的不是敵人，而是戰卿辰時，她一度以為自己眼花了。

可是當她再度确認槍口是指着戰卿辰的後腦時，她想都沒想就離開驚鴻的保護撲到戰卿辰身後。

子彈穿過她的左後背，她清晰地感覺到心髒被貫穿的力度。

時間凝固。

祁羽微笑着擡起右手，摩挲着戰卿辰的側臉。

記不清有多久了，她在夢裏無數次地夢到他，此刻終于能真實的感受到他的溫度。

他隐約有些紮手的胡茬和微微粗粝的肌膚，她終于能觸碰得到了。

然而，微弱的氣息已是拼盡了全力：“戰卿辰，對不起……”

對不起，我有好多話來不及告訴你。

戰卿辰，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戰卿辰，你知不知道我很後悔自己的任性和自大？

戰卿辰，你知不知道我很想為你生個孩子？

戰卿辰，我想這是我們最好的結局，好好活下去，還有愛你的人替我照顧你。

戰卿辰，我要去陪我們的孩子了……

她還有很多想說的話，但沒有時間了。

最後，她留下一個恬淡的笑容，沉沉睡去。

戰卿辰好像進入到離魂的狀态，他眼睜睜看着祁羽微疲憊地閉上眼睛，手亦無力地垂下。

他還沒來得及對她說一句話，愣在那裏，如同一尊石雕。

依稀中，他看到她笑着向他揮手：“卿辰，再見，你要快點回來！”

畫面轉換，他卻看到她抱着雙膝蜷縮在牆角……

祁羽微？！你給我回來！！！他只聽到心底的咆哮。

戰亦霆、吳蔚等人已經全部跑過去，一時間，原本分散的戰場都集中到以戰卿辰為中心的附近。

吳蔚無法相信祁羽微就這樣離開了。

她把所有的過錯都強加在自己身上，認為是自己才是災禍的起源。

段淩風遠遠地看着這一幕，露出陰險的笑容。

祁羽微的出現，除了用來要挾祁連城，還是他們制服戰卿辰的殺手锏。可龍禦的補位差點讓他以為這段計劃會夭折，沒想到戰卿辰最終還是來了。

如果真的能同時幹掉戎門的三位将領，那在黑道上，他們以後都能橫着走了！

當然，以他的身手是不會趟這渾水的，趁亂，他跑向直升機，和段天霖扭打在一起。

戰卿辰終于清醒過來，他把祁羽微小心翼翼地放靠在一旁，起身從副官手裏接過槍，以勢不可擋的氣勢沖出護着他的人牆，對着敵人一陣猛烈掃射。

子彈消耗殆盡時，他抽出腿間的匕首，如同地獄中逃出的修羅，沖入敵軍殺紅了眼。

那不管不顧的狀态顯然是做好了同歸于盡的準備，戰亦霆沒法就這樣看着他去送死。

他對龍禦使了個眼色，龍禦會意點頭，他才放心地殺至戰卿辰身旁，和他并肩作戰。

局面已經完全脫離掌控，只剩一片混戰。

“跟我走！”龍禦拉起吳蔚的胳膊，拽着她撤退。

然而作為目标人物的吳蔚是不可能輕易被帶走的，很快雷神就截了過來。

在兩人拳腳相加中，吳蔚再次落單。

忽然一陣劇烈的撞擊，她只覺得後腦被用力拍了一下，暈厥之前，視線裏湛藍的天空中又飛來兩架直升機。

陽光變成了大片五彩斑斓的透明六邊形傾瀉而下。

……

“吳蔚，吳蔚，能聽到我說話嗎？”

一個輕柔的女聲在耳邊低語，吳蔚皺緊眉頭，卻感覺眼皮沉重，怎麽都睜不開。

她咬着牙撐開眼睛，看到的是龍婷紅腫的眼眶和憔悴的臉。

正要起身，後腦一陣悶痛，因為頭疼導致的眩暈和惡心讓她差點栽到床下。

“龍婷，他們呢？他們都沒事吧？”

龍婷沒回答，吳蔚緊張地看着她，餘光瞥到這屋子簡陋的陳設。這裏不是醫院也不像酒店或者誰的家，倒像一個年代久遠的老房子。

她渴求的眼神望着龍婷，在求她趕緊回答。

“吳蔚，大哥的副官把你安置在這裏，通風報信讓我過來，可我不能多呆會引人懷疑。畢竟，卿辰還在昏迷。你多保重吧，我安排了另外兩名軍醫過來照料你。”龍婷避重就輕地回答。

聽到戰卿辰受了重傷，她猛地想到祁羽微，還有戰亦霆，龍禦，姜天澤和雷昂他們，都怎麽樣了？！

“龍婷，二哥受傷了？你快告訴我其它人怎麽樣了？”吳蔚着急地問，俨然已經忘記了事情的起因。

“誰？其它人是誰？是祁羽微，還是戰亦霆？還是我大哥？吳蔚，卿辰的心，我永遠都走不進去了，你知道嗎？”龍婷因為激動，胸膛随着語氣急劇起伏。

房間內沉默的可怕。吳蔚不敢提的祁羽微，龍婷還是知道了。

意識到失态，龍婷努力平複心情，過了好久，她才再度開口。

“祁羽微死了。卿辰，我大哥，還有亦霆都傷的不輕，我方人員傷亡慘重，但好在段淩風被捕，你也沒有被擄走，任務還算成功。你的朋友段天霖，受了些輕傷，不嚴重。”

“對不起，龍婷。”吳蔚不知道她還能說什麽，她認為自己是這場混戰的起源，無比自責。

而祁羽微的死，對她的打擊更甚。

龍婷別過臉去：“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反而我該和你說句對不起。如果不是我當初慫恿你獻血，你的血樣分析資料就不會被人偷看。我沒想到你就是夏娃血的後人，關于夏娃血，我一直以為那只是傳說。吳蔚，你離開這裏吧，不要告訴任何人你的去向，這對你，對亦霆，對所有人，都好。這是我大哥的副官讓我告訴你的，我想這也是他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