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拐了個小神醫 — 第 108 章 那我就做點兒禽獸該做……
色?
誘?
孫靈陌耳朵裏嗡嗡的, 像是沒聽懂他的話,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臉。
他一張臉好看得讓她沒出息地緊張起來,偏偏眼睛還不舍得移開, 戀戀不舍地停在他臉上, 看他惑人的眉眼和挺拔的鼻梁。
心髒跳得越來越快。
再跳就要被他聽見了!
她咽了口唾沫,為了掩飾掉自己的異常, 她故作輕松地道:“這樣你就答應幫我?”
趙辰軒微怔,似是極輕地笑了聲:“看你表現。”
她又咽口唾沫,捏住裙角的手使盡攥了攥。
算了, 她來的時候, 不就是隐隐想到了會發生什麽嗎。
她閉了閉眼, 又睜開,豁出去似的揚起頭,吻到了他唇上。
那是她第一次主動吻他, 力度很輕,像是羽毛的觸感。因為害怕,她唇上有些涼, 碰到他唇的那一刻,她很明顯地瑟縮了下。下意識要離開, 卻又強迫着自己貼近他。
她緊張得忘了呼吸,很快有了種缺氧的感覺。眼睛沒有閉上, 蟬翼般的睫毛一動,她擡眼,徑直撞進了他目光裏。
那一眼看得趙辰軒躁動起來,扶住她腰的手一緊,把她往自己懷裏帶了帶。意識到她許久沒有呼氣,勉強擡起頭, 叫了她一聲:“傻瓜,”在她臉上親了親:“呼氣啊。”
孫靈陌這才反應過來,長長地喘了幾口氣。待平靜下來,說道:“你答應要放了花钿和羅安的!”
趙辰軒并不打算就這麽放了她,閑閑看着她道:“你這個色/誘也太敷衍了吧?”
孫靈陌眉心微蹙:“那你還想怎麽樣?”
“我親你的時候就是這麽親的?”他挑眉:“手把手教你這麽久,你就學成了這樣?”
孫靈陌第一次見到趙辰軒的時候,他在妓院裏被一個姑娘糾纏,憑那姑娘怎麽誣陷他,他都沒有說一句多難聽的話。因為那件事,她一直覺得雖然這個男人長着一副天生會勾引人的模樣,可為人卻清白正直,并沒有多少壞心思。
卻原來是她眼瞎。
她深深覺得自己好像是落入狼嘴裏的羊,一直都被他密不透風地玩弄在股掌之中,從來也沒逃出去過。
“趙辰軒,”她情緒上湧,突然開口叫了他名字,說道:“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到了我們家,是會被我爺爺奶奶打死的。”
趙辰軒眼中狠狠一震。
他只在幼時聽人叫過他名字,九歲登基後,他的名字就像是随着他身份的轉變而徹底消亡,再沒有人敢以名字稱呼他。他成了世人眼裏的皇帝,原本的名字似是被人遺忘了,有時候就連他自己都會恍惚,他還有名字嗎?
他嗓子發幹,抱着女孩的手收緊,緊盯着她道:“你叫我什麽?”
孫靈陌無所謂道:“趙辰軒啊,難道你不是叫這個名字?”
她的眼睛又大又亮,圓滾滾的,看得他心猿意馬起來。叫他名字時聲音很脆,聽在他耳裏,像是生了鈎子,勾得他燥熱難耐。
“是,”他的喉結輕滾,伸指擡起她下巴,說道:“叫得真好聽,再叫一遍。”
低頭吻住了她。
他輕輕咬着她下唇,喉嚨裏傳來吞咽的聲音。手指捏着她下巴,不停把她往自己這邊送。
許久才放開她,他伸指擦掉她唇邊水漬,啞聲道:“怎麽不叫?”
孫靈陌側了側頭,不去看他:“無聊!”
他輕笑一聲:“行,我無聊。”又問她:“為什麽你爺爺奶奶要打死我?”
孫靈陌默了會兒,擡頭看他:“因為你是禽獸。”
他又一次毫不猶豫地應下來:“行,我是禽獸。”突然抱着她從椅子裏起身,把書案上的筆墨紙硯推到一邊,把她放在空出來的一塊地方,朝她吻過去。
“那我就做點兒禽獸該做的事。”
意識迷離之際,她暈暈乎乎地被抱到左側廂房,放在床上。
那人親了親她汗濕的額頭,拿被子把她裹住,抱着她開始睡起來。
她發現,趙辰軒無論忙到多晚,前一秒有多疲憊,可只要一碰到她,都能瞬間精力旺盛。明明沒睡幾個時辰,到次日也總能神清氣爽地起床,上朝的時辰連一分鐘都不會耽誤。
史書上所說的,他近幾年身體會出現問題。可是已經從姑蘇回來好幾天了,并沒發現他身體孱弱的征兆。
難道是有她跟着去,避免了趙辰軒染疫?
所以歷史已經被她改了?
她無法确定。
畢竟是千年難遇的好皇帝,不能讓他白白死了,多在位幾年就能讓中原多強大幾年。
因惦記着要給他把脈,今晨他起床時,她剛好也迷迷糊糊地強迫着自己醒來。她閉着眼睛朝他摸索過去,手指撫上他左腕寸關尺三部,從困倦中勉力掙紮出一絲清明,聽他脈象變化。
還好并無什麽異常。
趙辰軒看着她扶在自己腕上的細白手指,這時才發現在她手背上有一個黃豆大小的深色痕跡。
“怎麽弄的?”他把她的手拿起來,看着那塊皮膚:“燙到了?”
她的眼睛睜開一條縫,看了看自己的手,點點頭道:“做藥膳的時候不小心被油濺了下。”
趙辰軒微蹙起眉,有細小的心疼攀爬上去,讓他不舒服起來。
“以後想吃什麽,吩咐膳房那些人就好,”他把她撈過來,放在懷裏摟了會兒,說道:“你不是一直想提拔元蔔嗎,我讓他做典膳官,統領禦膳房,”伸指把她額上碎發往後撥了撥,溫柔問她:“行嗎?”
孫靈陌雖然還很困,可還是興奮地點了點頭:“行!”努力睜開眼睛看他一眼,瞬間又合上,說道:“可我做飯不是為了自己吃的,我是想賄賂你。”
想起昨天浪費了的幾道菜,她有些可惜,不自覺埋怨道:“你一口都沒吃!”
“我這不是光顧着吃你呢嗎?”他的語氣毫不正經,聲氣噴在她耳邊,熱熱的:“你以後不用賄賂我,只色/誘就行。”
孫靈陌埋頭,不想理他。過了會兒,想到自己過來的真正目的,撐起眼皮看他:“那花钿和羅安?”
趙辰軒捏捏她臉,說道:“你色/誘得這麽成功,我會不幫你嗎?”
孫靈陌好想把耳朵堵住。
這人說話從什麽時候開始這麽沒正經的?
“放心,”他低笑了聲,在她唇上吻了下:“我會想辦法送他們出去。以後無論你讓我做什麽,但凡是你開口,我都會依你。”
孫靈陌總算安心,重新閉上眼睛睡覺。
“我去上朝,”他把她輕輕放下,給她掖好被子:“你多睡一會兒。”
孫靈陌含糊地應了聲,很快又睡熟起來。
寧妃譚疏桐早被皇上撤了禁足,卻仍每日待在郦欣宮,輕易不肯出去。身上那些陳年舊疾早就痊愈,羅安背着她照孫靈陌送來的方子抓了藥,她不過吃了半月,多少太醫想方設法也治不好的痼疾竟消失了,身體一日好似一日。
可這般了無生趣的日子,空拖着一副軀殼,又有什麽意思。每每想起皇上冷若冰霜的眉眼,寧妃就覺得這一生也該走到頭了。那一股争強好勝的心被宮牆關上,不過是行屍走肉般活着,苦挨日子罷了。
那些奴才個個會見人下菜碟,見她如今已然失勢,翻不起什麽浪來,連個小小的婕妤也不如,就都開始作賤起她,平時連倒個茶水都使喚不動,每每聽她喊人,全都推三阻四,充聾子不聞不問。
只有巧玉和羅安仍是盡心,事無巨細服侍着她。巧玉跟在寧妃身邊已久,這樣待她倒不奇怪,難得的是羅安不像那起小人,只會揀高枝兒爬。
一來二去,寧妃便把羅安曾為了孫靈陌去求皇上的事抛之腦後,待他越發親昵,常賞些東西與他。
這日晚上沒什麽胃口,寧妃特意讓巧玉把她只嘗了幾口的銀耳雪梨羹端給羅安。
巧玉應下,來至羅安屋中,笑着将羮遞給他道:“娘娘特意賞的,羅大哥若不嫌棄就喝了吧。”
羅安道:“姐姐這話是怎麽說的,娘娘是主子,我是奴才,哪有嫌棄的道理。”端起碗來一飲而盡。
巧玉笑道:“又不是水,喝這麽急幹嘛。”伸手把空碗接過,作勢要走。突又轉回身,說道:“對了,娘娘屋裏鬧耗子了,那起子小人個個躺着裝死屍,我說了多少遍他們也不去管。你若是得空,現在過去把耗子逮着,也好讓娘娘安心。”
羅安答應下來,去了寧妃屋裏。
寧妃正坐在窗前看書,不知是讀到了什麽,眼中泛了層水光。
羅安走過去道:“好好的,娘娘這是怎麽了?莫不是這屋裏的耗子把娘娘給吓着了,待我将它捉出來,讓娘娘晚上睡個好覺。”
寧妃拭了拭淚,說道:“本宮還沒那樣膽小,不過是只耗子,能值什麽。”
羅安見她笑,突然就心神蕩漾起來。腦袋昏沉得厲害,身上越發燥熱,眼前的一切都開始模糊。
待視線重新清晰,他恍覺自己到了常日與花钿幽會的小院柴房。一身紫衣的花钿就站在自己面前,雖然穿着簡單的宮女服制,卻仍妖嬈得讓他心馳神往。偏她又對着他笑,臉上兩個甜甜的酒窩,讓他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羅安熱得不受自己控制起來,他伸手撕破了自己衣裳,唯一的解藥是眼前的花钿,他再不靠上去,恐怕就要死了。
寧妃見他神色突變,額上沁滿汗珠,只當他是身體不舒服,正要問一句,他卻彷如餓狼一般撲了上來,把她箍進懷中上下其手,極盡輕薄之事。
寧妃被吓壞了,高聲喊人過來救她。
巧玉在門外聽到,掐着時間等了一會兒,這才咋咋呼呼跑到後院叫人,說是淫賊進了郦欣宮,誰若是抓到必定重重有賞。
奴才們盡皆出動,抄起家夥踢開寧妃房門,看見那淫賊幾乎快把寧妃衣裳扒光,正要褪了褲子行不軌之事。
領頭的小太監上去給了那人一悶棍,及至将他拉到近前,千想萬想也想不到,此人竟是羅安。
那小太監伸手拉起他亵褲往裏看了一眼,霎時吓得冷汗直冒,面色青紫,指着他顫巍巍道:“你……你……你竟未曾淨身!”
一屋奴才都是震顫不已,吓得屁滾尿流去請太後和舒貴妃。
寧妃趴在床上哭得死去活來。
鬧了這場,羅安的藥勁已然被吓走大半,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一時間連死的心都有了。
太後和舒貴妃很快趕來,要把羅安拖下去亂棍打死。經了洪兒的提醒,舒貴妃想到什麽,上前說道:“太後且慢,先問清楚了再打死這無法無天的狗奴才也不遲。您想,若沒人幫着,他一介草民怎麽有本事冒充太監混進宮來?宮裏負責淨身的是嚴雙闕,太後不妨把他叫來,問清楚當日到底發生何事。”
太後點頭,派人去提刀子匠嚴雙闕。
嚴雙闕正在屋子裏呼呼大睡,突聽太後傳喚,立即穿衣蹬靴,匆匆趕了過來。聽太後責問,他吓得一跌聲道:“奴才實在不知啊!奴才入宮也有十幾年了,怎麽會連這點兒規矩都不懂。此等掉腦袋的事,就是給奴才十條命,奴才也萬萬不敢啊!”
太後道:“你不知情,他又是怎麽被收進宮的?”
嚴雙闕急道:“奴才……奴才也糊塗啊……”絞盡腦汁回憶了一遍,突然想到什麽,說道:“是了,奴才記得那天醫官局的孫大夫巴巴跑了過來,全程在淨身房待着。奴才當時不知,現在想想,她一個姑娘家,若非包藏禍心,怎麽可能會去淨身房那種污穢之地?”
羅安一聽他抖出孫靈陌,急道:“你少血口噴人,此事與孫大夫沒有一點兒關系,分明就是你收了我的錢,這才幫我掩過衆人耳目!”
嚴雙闕氣得破口大罵:“你這活該千刀萬剮的猴逼崽子,我同你無冤無仇,你何苦害我!再亂說話,小心今兒晚上死了下割舌地獄!”
太後皺起眉頭,着人去叫孫靈陌。
孫靈陌正在倚晴館裏勸慰花钿,告訴她皇上已經答應要放她和羅安出宮,讓她安心等着就是。花钿又是欣喜又是愧疚,握了孫靈陌的手,說道:“靈陌,都是我對不起你,沒幫你什麽忙,還總是給你添麻煩。”
“這是什麽話?”孫靈陌道:“我剛來京城的時候難道不是你請我吃了第一頓飯嗎?後來入宮,我女扮男裝的事情暴露,被捉去天牢審訊,也是你幫我去請皇上救我的。還有陳錦婉那次要殺我,也是你攔着她。你要是再說這麽見外的話,我可就要生氣了!”
花钿擦了擦眼角的淚,笑道:“好,我不說了。”
太後的人這個時候走了進來,對孫靈陌道:“孫大夫,太後有事相請。”
花钿直覺不好,心裏七上八下起來。
孫靈陌雖然也有種不祥的感覺,可還是安慰她道:“你別擔心,我去去就回來了。”
起身跟着侍衛走了。
郦欣宮裏正亂成一團。見孫靈陌過來,寧妃突然就止了哭泣,指着她道:“孫靈陌,你好毒的心腸,陷我于不清不白之中!待我做了厲鬼,定要你加倍奉還!”說完朝牆上猛撞過去,磕得頭破血流。
太後氣得大罵屋中奴才:“你們是幹什麽吃的!為何不攔她!”
衆人都被吓得沒了主意,讷讷不敢言。
孫靈陌見寧妃傷勢極重,忙掙脫護衛沖上前,拿出銀針刺入寧妃發頂。
舒貴妃斥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你還有沒有點兒規矩!來人,把她給我拉回去跪好!”
護衛應聲而動,卻聽太後怒道:“都給我退下,你們是沒長眼睛嗎,寧妃要救不回來哀家第一個讓你們陪葬!”
護衛們被吓得縮回了手。
舒貴妃臉上挂不住,噤了聲不再言語。
針灸過後,寧妃額上的血仍未止住,脈息越來越弱,一張臉仍白得像紙。
她要是死了,羅安的命也就保不住了。孫靈陌環視一圈屋內,見桌上放着琉璃宮燈,立即拿過來掀開燈罩,吹熄蠟燭,把燭淚盡數倒于手中。待稍微凝固,貼在寧妃右側頸項,一點一點往下按壓。
不多會兒,寧妃左耳流出了血,額上的血卻已然止住,脈象也逐漸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