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搞CP我決定攻略仙尊 — 第 93 章
第93章
夏連翹睜大眼。
她沒想到淩守夷會問出這種話出來。
“我……”她被問懵在原地。
淩守夷靜靜看她。按理來說, 她與他互通心意之後,他不該再糾纏她與白濟安的過往。
可她這幾日她頻頻因為白濟安,愁眉不展, 對他欲言又止,懷疑他對白濟安的用心。
他本以為自己不在意。
但他做不到。
他還是很在意, 在意得要命。
只要一想到她曾對白濟安心動, 對淩守夷而言不啻刀劍加身,将他刺得遍體鱗傷,每一日,呼吸都泛着細細密密的痛楚,如溫水煮青蛙,并不是尖銳的刺痛, 卻深入骨髓,叫他每每想起, 都翻覆難安。
……她喜歡沒喜歡過白濟安?當然是沒有的。原主是原主,她是她。
哪怕明知原主曾經喜歡過老白,她還是沒有辦法開口承認這一點。
她喜歡淩守夷, 毋庸置疑, 是不摻雜任何其他情意的喜歡。
可這個問題實在太致命了,夏連翹語塞了半天,都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她的猶豫落在淩守夷眼裏或許便是另一種默然。
淩守夷唇瓣緊抿, 明知結果如此,卻還是難捺下心頭痛楚,他又在期盼什麽, “我知道了。”
……他到底是怎麽聯想的!!
夏連翹悚然一驚。
她想都沒想一把就抓住淩守夷的手, “小淩!”
淩守夷垂眸望她。
她想将這份情意沾染上其他東西,咽了口唾沫, 焦急分辨:“你怎麽會這麽想。”
淩守夷沒吭聲。
她猶豫半晌,再擡起眼時,她烏黑的眼閃動着純粹的光芒,一字一頓,非常慎重地說:“自東海初見起,我不曾喜歡過他。”
可惜淩守夷并不這麽想。
她說完,淩守夷的身形便驟然僵住了。
隔了好一會兒,他才輕輕地,堅決地,将他的袖口從她手中扯出。淩守夷看着她,雙眸清淡如雨濯春塵,波瀾不興,看不出任何情緒來。
“連翹,你在騙我。”他道。
“連翹年紀還小,無所定性,好惡只在一瞬之間,在此之前,她還曾對我表露心意”。
如果讓夏連翹知道她曾經被白濟安賣過隊友。再給她一次機會,她絕對不會這麽說。
很可惜,她并不知道,早八百年前白濟安就把她賣了個底兒朝天。
有誤會當然要補救。
因為慌張和急促,夏連翹差點咬到自己舌頭,“那個……我……”
“我……之前年少無知,的确曾對白大哥……”沒辦法,她只能竭力把原主的感情往雛鳥情節上描補了,“生出些雛鳥孺慕之情,你也知曉我爹猝然離世……”
“當時我不辨是非,不通情愛,将這依賴之情錯當成喜愛。”
她說得越多,淩守夷便覺有千萬支箭紮入心尖,他寧肯她方才直言不諱坦言她曾對白濟安心動,也不願意見她顧忌他的心情,反複描補遮掩,聽她訴說着她曾經對另一個男人的心意。
淩守夷捏緊指尖,淡抿薄唇,唇瓣反複微動,方才一聲薄喝:“夠了。”
夏連翹愣住:“小淩?你不要緊吧?”
淩守夷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态,垂眸平複了一下呼吸,這才道:“……我沒事。”
“抱歉……我……”
……為什麽。
淩守夷面色一點點蒼白下來,內心忽升騰起一股強烈的自厭自棄之情。
為什麽他總是這般,猶不知足,反反複複。
……淩守夷不相信她。
她怔怔地看着他,從來沒這麽清楚地意識到,有一道裂痕正在兩人之間彌漫。
當一段感情出現信任危機,多多少少彰顯着一段感情快要走到頭了。可她到底要怎麽辦?其他情侶遇到這樣的問題到底會采取什麽樣的辦法來解決?
她不知道。
夏連翹迷惘間甚至開始懊悔自己方才的自作聰明,如果老實承認她喜歡過白濟安,是不是還不至于此。
見她不吭聲,淩守夷眼睫一顫,只當她是對自己這副作态也覺厭煩疲倦,心中自厭之情再度達到頂峰,一陣不言。
而在夏連翹看來,淩守夷明顯沒有了在和她繼續下去的談興,他沉默一瞬,主動道:“走吧。”
夏連翹猛然回過神來,忙跟上他的腳步。
二人折返杏林峰,一路無話。
白濟安還守在李琅嬛身邊。李琅嬛身邊少不得人,他今日便沒去峰谷之中參賽。
一回到小院,淩守夷徑自往床邊而去,接手了照顧李琅嬛的工作。
白濟安頗有自知之明地丢開了手去找夏連翹。
白濟安:“……”
不知為何,這小道士與琅嬛之間既無血緣之親,又并非什麽同門好友,他一見淩守夷待琅嬛這般無微不至,竟然總有種面見琅嬛家人的氣短。
男女之間有無暧昧流動,白濟安幾乎一眼便能瞧得分明。許是這小道士自見琅嬛的第一眼,便多有照拂,卻不摻雜任何暧昧之意。
他一轉頭,正看見夏連翹正遲疑地站在門口,也不入內,一雙大眼一眨不眨地望着淩守夷。
白濟安微微皺眉。
方才淩守夷一進門,他就覺得這兩人之前氣氛不對勁。
“連翹。”他叫住明顯正在愣神的夏連翹,低聲問,“你又和他吵架了?”
夏連翹正走神,一擡頭看到白濟安正皺眉看着自己。
乍一眼瞧見這位“罪魁禍首”,她一愣,下意識地一點頭,又覺得不太合适,忙又搖搖頭。
白濟安挑眉:“點頭搖頭的這怎麽回事?”
夏連翹嘆了口氣:“白大哥你不懂。”
白濟安:“我如何不懂了?”
夏連翹愣了愣,忽然福至心靈,猶豫問:“白大哥,你之前有沒有對小淩說過我倆……呃,之前的事?”
白濟安沒跟上她的節奏,不解:“什麽事?”
她幹咳:“就是呃……那個事兒……”
她眼巴巴地看着白濟安,眼皮暗示得都快抽筋了,白濟安這才猛然驚覺她到底在說什麽,頓時陷入一陣詭異的沉默。
夏連翹覺得不妙:“……白大哥你……?”
白濟安:“……”
都過去這麽久了,他與夏連翹如今是純純的革命戰友家人情,再提這陳芝麻爛谷子的事,白濟安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
“當初我見你追他跑追得辛苦,”白濟安又沉默好一會兒,道,“便同他說,你曾經對我……”
夏連翹:“你真的和他說了??”
白濟安:“……”
她晴天霹靂。
白濟安望向面前的女孩兒,默然少頃:“……你們難道為此事又吵架了?”
女孩兒皺着一張苦瓜臉,點點頭,又搖搖頭。
白濟安:“……”
他硬着頭皮提出建議:“要不我再去同他說道說道?”
“別別別!”夏連翹大驚失色,忙攔住白濟安,“這可不興說啊。”
“白大哥,”她哭喪着臉道,“你不是挺風流浪子的,怎麽當局者迷,落到自己頭上腦子就不清楚了?這是你能去說的嗎?”
……他這不是關心則亂嗎?回過味兒來之後,白濟安苦笑一聲,也覺不妥。
“那你打算怎麽辦?”
夏連翹誠實地繼續搖頭,“我不知道。”
她是真不知道。
她和淩守夷之間的感情危機,并不單單是因為白濟安。就算白濟安真的說服了淩守夷也沒用。
她倆之前的感情問題太複雜了,夏連翹回過神來才發現,簡直是片地雷區,一步一個地雷。
她關心則亂,一直擔心淩守夷對白濟安動手,實在傷到了他的心。
可她的所作所為未嘗不是在釋出一個她自己都沒覺察到的信號
……她不知不覺間已将他視作敵對陣營在提防着他。
或許她性格太過沒心沒肺,而他偏又清冷倔強,缺愛又偏執,從未真正相信過她的真心。
正如她不信淩守夷,淩守夷也不相信她。
夏連翹心裏很清楚,淩守夷對她的懷疑不無道理。她嘆了口氣,她對他是真心的,可她并不是為了談戀愛能放棄一切的性格,她可以縱容他,卻絕不會為他動搖自己的意志。
如果真到了那麽一天,如果真到了那麽一天……
她想,她或許還是會選擇琅嬛和老白,與他刀劍相對,也會毫不猶豫地抛下他選擇回家。
……淩守夷他是不是也預見到自己即将站在他的對立面?
鑒于剛剛她和淩守夷這尴尬冷落的局面,夏連翹明智地沒有再去觸淩守夷的黴頭,一個人回到房裏關禁閉。
琅嬛有他照顧,她很放心。
而淩守夷不知出于什麽原因,竟沒再主動出現在她面前過。
她空閑時便在屋裏打坐,像是臨時抱佛腳的高三生,面對即将到來的仙門內亂,能多學一點是一點。
大比輪到她的時候夏連翹就去參加大比。
這樣下來,和淩守夷見面的機會近乎屈指可數。
化丹修士人數不多,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她這段時間危機感爆棚,小宇宙轟轟燃燒,經過又一輪角逐之後,竟也讓她如原計劃一般成功跻身于前十。
但到了第八,她就再沒了任何前進一位的可能性。
沒辦法,這純粹是實力差距,她就算這幾天拼死了也沒有用。
就像陸永年和淩守夷一樣。
差距如此鮮明,非人力非意志可更改,如此讓人絕望。
更遑論,進入前十決賽圈之後,只她與白濟安兩名散修,餘下皆為世家子弟,身上坐擁各色法寶遠勝于她二人。
這其中,絕大數人又擁有師長為其煉制的劍丸傍身。
劍丸速度更快,來去自如,也比氣劍更為鋒銳堅固,平日裏放在祖竅中溫養,以圓明真靈之性日日打磨,日子一長,還能變化各種形态。
她沒有劍丸傍身,自然就落後別人一大截。
輸給他人,不甘心确實有點兒不甘心,但原著裏這本來便是白濟安的高光,關乎到他與丹陽宗認親,夏連翹稍微糾結了一會兒,很快便放下這一樁心事,轉而專心致志地去煉化自己的劍丸。
她的目标在仙門內戰,從來不在宗門大比奪魁,千萬不能因為勝負得失心搞錯重點。
是的,因為在大比前十中占有一席之地,她成功拿到了重華玉沙和其他一堆法寶作為安慰獎,終于能夠着手開始祭煉屬于自己的劍丸。
至于開鋒之血,她想半天還并無頭緒,只能待劍丸初成之後再另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