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山謠 — 第 43 章 今昔幻誰解兒時痛

今昔幻誰解兒時痛

司權想仔細看看，剛往前走了一步，就發現眼前的景象變回了燃風山裏的場景。他看了方靈一眼，方靈伸手把他拽了回來。眼前景象仍是燃風山，謝峘還沒有走。

只見隋陽指着旁邊擺放的一排瓶子，說：“這些藥，你還認得吧？”

“都是毒藥。種類不同，但是喝了之後都是一時死不了，會被毒折磨好幾個時辰，痛苦至極，才會死。”方靈在司權耳邊低聲說。

“你怎麽什麽都知道？”司權說。

方靈瞥了他一眼：“我要是告訴你我都喝過，你信嗎？”

“啊？”

“去年的事了，對我無效。但我的确是都嘗了嘗，才知道怎麽解。”

司權不知該說什麽。這時隋陽忽然伸手一揮，把瓶子都打落在地。只有一地碎片——這些瓶子居然都是空的。“這十幾瓶毒藥，本來都是滿的，可惜這幾天就都用完了，一點也沒剩下。”

謝峘驚叫道：“你都幹了什麽？”

“你要知道，喝了這些藥，只要在臨死時再喝解藥，就能救回來。你只聽說過這些藥的厲害，不過現在，你可以問問你姐姐，被灌下這十幾種毒，都是什麽感覺。”隋陽說。

謝峘的手在抖。司權也沒想到隋陽會如此殘忍，這時方靈将司權向後一拉，眼前場景又變回了司權家門外。

“這是怎麽回事啊？”司權問。

“這個法術的危險之處就是它并不穩定，會毫無預兆地失效又生效。”方靈說，“你看前面，是謝煙寒吧？”

司權往前一看，果然是謝煙寒。不過眼前的謝煙寒是七八歲的樣子，司權覺得自己似乎回到了童年，那是和謝煙寒，謝峘，鐘韶一起無憂無慮玩耍的時光。“她小時候，是不是和現在的性格很像？”方靈問。

這倒說不好。司權記憶中，謝煙寒和謝峘都是逆來順受的性格。小時候，謝峘受了委屈就去找謝煙寒，謝煙寒安慰他，不一會兒謝峘就又開心了；等到了謝煙寒，她什麽事都自己忍着不說。一開始謝煙寒還是想要傾訴的，但到後來，她基本上就不說這些了。她只是和之前一樣，總是笑着，且處處護着謝峘。長大後，謝峘性格開朗，看得開想得開，且開始護着謝煙寒了；而謝煙寒表面上和過去一樣，其實越來越抑郁。

不把謝煙寒逼到極限，她是不會還手的。但只要她還手了….

“咱們怎麽能看見我小時候的事啊？”司權問。

“現在看到的，是謝煙寒姐弟的過去。這是個幻象。”方靈說。

“那兩個人，認出來了嗎？”方靈指向小巷的另一頭。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拉着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正在走着。

“這是…我大師兄？”

“沒錯，公孫汐和公孫英。”方靈說。

這時謝煙寒的母親走出門，拉過謝煙寒，對她說：“你呀，要向你汐哥哥學學，還有他妹妹，你看人家多文靜，你以後也要…”

謝煙寒笑着點頭，神色中卻有一絲難過。

“我知道謝煙寒一直反感公孫汐和公孫英，沒想到是從小就不喜歡他們。”方靈說。

“煙寒姐後來的确很文靜。”司權說，“當她還在忍耐，還沒還手的時候，她是相當文靜的。煙寒姐小時候只是愛說愛笑罷了，怎麽非得讓她像公孫英那樣？”

謝煙寒等母親說完話，才有點膽怯，又裝作并不在意地說：“娘，今天有人欺負我….”

“就是鬧着玩，別那麽敏感。”謝煙寒的母親完全沒把這事放在心上，開玩笑地說，“這麽大了，還這樣啊？”

謝煙寒眼神中的無助與絕望，司權看了都忍不住想去安慰。方靈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