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女配的反殺 — 第 2 章 孤女的反殺2
孤女的反殺2
九門司是皇帝諸葛翎登基後設立的新部門,不與朝中官各部門沖突,但卻息息相關,諸葛翎為防朝中官員瞞上欺下,百姓實情不能上達天聽,便讓地方官員的折子遞到九門司,由九門司主理官員查閱無誤後直接呈到禦前。
部門設立後,諸葛翎命先帝最小的兒子,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諸葛熠全權掌管,在外人看來,諸葛翎極其重視諸葛熠這個弟弟,諸葛熠也成了臣民口中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存在。
‘剛正不阿’牌匾對着九門司的正門,牌匾下設桌案是諸葛熠日常辦公之地,是時,諸葛熠像往常一樣坐在案前忙碌。
臨川從外面進來,抱拳,“王爺。”
諸葛熠擡起年輕俊逸的臉,“如何了?”
“已經查明一切,确如繡帕上所寫。”臨川回。
諸葛熠握筆的手驟然收緊,啪的一聲,手中的筆被折斷,他清亮的眸子布上陰霾,“他竟欺騙本王多年,很好!”
*
“陸辛月竟敢殺我的人?她不想活了?”打扮嬌豔的少女看着地上躺着的心腹丫頭,又驚又怒。
今日她來許家找許長安,許長安正好要派人去陸家遞消息,她便讓心腹婢女春籮跟着一塊去了,本是派去打壓陸氏女氣焰的,沒想到豎着去卻橫着回來了。
一旁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也驚得不行,“陸辛月她怎麽敢?問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不過是讓問棋去遞個話,怎麽就鬧出了人命?
問棋跪在地上,仍是心有餘悸,“回大公子、蘇小姐,是春籮失言冒犯了陸小姐,陸小姐正在練箭,一時失手……”
他親眼看見春蘿被陸氏女射殺,就算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說半句陸氏女的壞話,他可不想當第二個春蘿。
“胡說,她怎麽可能是失手?她一定是故意的,春蘿是我的人,她殺了春蘿就是打我的臉,大公子,你可一定要替我做主啊。”蘇晚寧拽住劉長安的袖子鬧騰起來。
陸辛月敢殺她的婢女,她定要讓陸辛月付出慘痛的代價。
許長安拍拍她的手哄道:“問棋說了,陸辛月只是失手,要不就大事化小……”
他本就背信在先,失了理,如果再因為一個婢女去定國公府發難,他就更站不住腳了。
“你懼怕定國公府還是不願幫我對付陸辛月?”蘇晚寧松開他的衣袖,惱問。
他莫不是被陸辛月那個狐貍精迷了心智,舍不得對付她?
許長安哄道:“晚寧,你聽我說……”
“我不聽,你既然不幫我做主,我就去找貴妃姑母,我絕不讓陸辛月好過!”蘇晚寧怒氣沖沖就要走。
許長安急了,這事一旦驚動了貴妃就鬧大了,他只想悄悄與陸氏女退了婚好娶蘇晚寧,并不想讓人知道他背信棄義的事情。
他拉住蘇晚寧哄道:“我幫你,我幫你還不行嗎?”
“那你現在就去陸家!”蘇晚寧這才滿意了,催促道。
許長安為難起來,這時問棋出聲道:“大公子,陸小姐約您明日在定國公陵墓相見。”
許長安趕緊道:“明日,明日我定幫你讨要說法。”
蘇晚寧也不好逼他太緊,只好不情不願的答應了。
“昨日小姐那一箭射得好,看以後還有誰敢來咱們跟前嘴碎。”紫羅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痛快道。
陸辛月坐在桌前,手中拿着帕子正在擦拭匕首,神情十分認真,“一只亂吠的狗,不射死難道由着她繼續擾我的清靜?”
“沒錯。”紫羅笑着點頭,連鼻尖上那顆小小的痣也像染了得意,異常明顯。
一襲綠衣的青荷提着祭奠的籃子進來,福身一拜,“小姐,一切準備就緒,可以出發了。”
陸辛月放下帕子,将匕首入鞘,起身,“走吧。”
許長安到達定國公的陵墓時陸辛月已經到了,他從馬車上下來,遠遠便見得一襲素白衣衫的少女跪在墓前,青絲半挽成髻,只簪一只素釵,未挽的墨發垂在身後,顯得她背影十分單薄。
這一刻,許長安有一瞬間的不忍,要不是因為他,陸辛月也不會成為一個孤女,沒了唯一的親人,要是再失了他這個未婚夫,日後她該怎麽辦?
可轉念想到娶蘇晚寧能得到的好處多過娶陸辛月,他壓下那絲不忍,硬起心腸,邁步過去。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陸辛月拿起籃子裏的紙元寶放進火盆中,“父親,那個背信棄義的小人來了,他來向你請罪了。”
走過來的許長安到這話心虛極了,陸辛月說得沒錯,他确實背棄了承諾,他不敢面對恩人,也不敢面對因他而成了孤女的陸辛月。
只是他剛退了一步又停了下來,他是背棄承諾又如何?人不為已天誅地滅,他不過是像所有正常的男人一樣選擇了對自己更有利的婚事,并沒有錯。
他收回了退後的腳,向前幾步,來到墓前,朝陸豐的墓拜了三拜,“定國公,長安來看您了。”
青荷、紫羅跪在陸辛月身側,見許長安來了,并未行禮也未出聲,反而怨怪的瞪了他一眼。
問棋和另外一個小厮問書以及兩名護衛停在了不遠處,問棋還飛快的看了陸辛月一眼,懼怕垂下了頭。
“許大公子,既然是來拜祭恩人,就應該跪下,站着算什麽禮?”陸辛月說道。
許長安聽到她這指責的語氣,覺得自尊心受到了傷害,他有些惱,女子就應該溫和恭順,且陸辛月現在無人可依,只得依賴他這個未婚夫,她怎麽敢這樣跟他說話?
但想到還需要她同意取消婚約的事,他堪堪忍住,掀袍跪了下去,“這下總可以了吧?”
“可不可以要問你自己的良心,問我做何?”陸辛月毫無溫度的視線落在他俊逸的臉上,冷笑道。
這個許長安長得倒不錯,不愧是這個世界的男主,只可惜是個徒有其表的人渣。
許長安袖中的手指慢慢縮攏,強忍着不滿,“昨日我命人去你府中傳話,你為何将我派去的人殺了?”
“你是說那只在我跟前亂吠的狗嗎?她擾了我的清靜,惹我不喜,所以我殺了她。”
她的語氣十分輕淡,不像在談論一條人命,倒像是在說一件可有可無的器物,許長安驚詫不已,以前他怎麽沒發現陸辛月竟是這般狠辣之人?
他惱道:“陸辛月,你這樣做就不怕別人說你狠辣無情嗎?你還要不要你的名聲了?”
“原來許大公子還在意我家小姐的名聲?你與蘇小姐暗中往來時可有想過我家小姐的名聲?你要解除婚約另娶他人時又可有想過我家小姐的名聲?”青荷氣不過出聲道。
紫羅亦道:“明明在我家小姐背後捅刀子的人是你,你倒裝起好人來了?”
“你們……”許長安氣極,他被陸辛月怼已經極力在忍了,現在還要被婢女指責,更惱火的是他還不能說什麽,因為她們說的都是事實。
他強忍下怒火,“陸小姐,你父親是救過我,我也答應過要娶你,可是父母之前已經為我和蘇家小姐議親,婚姻大事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必須聽家人的,我希望你能主動提出解除我們之間的婚約,以後我們以兄妹相稱,将來我許家一定會為你尋一門好親事,備一份厚厚的嫁妝,替你撐腰,絕不虧待了你去。”
陸辛月心中冷笑,什麽許家二老與蘇家議親都是假的,這不過是許家要毀婚的借口,許家看中貴妃權柄想與蘇家結親,卻又怕人罵他們背信棄義,所以找了這樣一個借口。
“我呸!”紫羅怒斥,“我家小姐才不稀罕與你做什麽兄妹,我家小姐也不缺你許家那份嫁妝!”
青荷也道:“我家小姐也不需要你給她撐腰,要是國公爺還在,就憑你也想娶我家小姐?你做夢!如今國公爺因你而死,你卻恩将仇報,許大公子就不怕遭報應嗎?”
許長安瞪了兩個婢女一眼,繼續對陸辛月道:“你還有別的要求盡管提,我能辦到的一定辦到,只要你肯退婚。”
“我沒有任何要求。”陸辛月垂着頭一直往火盆中放紙錢。
許長安見狀深吸一口氣,“你不想退婚是不是?”
他也知道他氣宇軒昂,陸辛月愛得他死去活來,所以讓她退婚實在是為難她了。
許長安想了想,勉為其難道:“這樣吧,如果你執意不退婚,那就以妾室的身份入許家。”
這樣一來他就不算背信棄義,還能得到定國公府的餘權和産業,皆大歡喜。
“你說什麽?”陸辛月側頭看他,一臉詫異。
許長安以為她不想做妾,哄道:“你雖然是妾室,但許家看在你父親救過我的份上一定會善待你的,絕不會讓你受委屈。”
陸辛月都氣笑了,這狗男人的臉真大,還想改妻為妾,他還真當他是盤菜了。
且他的話也全是假的,原文中原主便信了他的鬼話,以妾室的身份入了許家,可到頭來卻被許家搓磨至死。
“做妾?虧你說得出口,我家小姐絕不會做妾。”青荷氣得眼睛都紅了。
紫羅聲音有些哽咽,“我家小姐身份何其尊貴,怎麽能給你做妾?許大公子,你對得起國公爺嗎?你怎麽能在國公爺的墳前這般羞辱小姐?”
陸家歷代都是領兵打仗的将才,戰死沙場者不計其數,到了國公爺這代便只剩國公爺及一位庶出的子嗣,那位庶出的子嗣年少時棄武從商,早與陸家沒有往來。
國公夫人早逝後國公爺便未再娶,國公夫人和國公爺膝下只有小姐一個子嗣,如今國公爺過世許家便只有小姐一人,昔日小姐是何其受人敬重,如今卻要被人這般羞辱,要是國公爺泉下有知,定然死不瞑目。
“國公爺為何要救你這樣無恥的人,早知道你是這樣品行不端的小人,救你還不如救條狗!”
“沒錯,救條狗還會搖尾護主!”
許長安被她們罵得臉一陣紅一陣白,忍無可忍道:“陸小姐,這就是你定國公府的規矩嗎?主子面前,下人竟有資格開口。”
“這不算什麽的。”陸辛月将手中的紙錢全放進火盆中,一只手慢慢伸進袖子,笑看着他。
許長安擰眉,她為何笑得如此詭異?
只是下一刻他就明白了她這笑究竟是什麽意思了。
只見陸辛月從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朝他刺了過來,速度之快讓他根本來不及閃躲。
“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定國公府真正的規矩!”
痛意伴随着陸辛月銳利的話語聲而來,劉安長垂頭看去,只見匕首刺進胸口,他不敢置信的擡頭,對上一張絕美無雙的臉。
那張臉美得張揚,美得勾人心魂。
曾經他還為這張臉神魂颠倒過,也曾為這張臉猶豫過要不要改娶蘇晚寧,畢竟蘇晚寧雖美卻遠不及這張臉。
可如今,他再看着這張臉,卻想起昔年游歷時曾在一小鎮見過的一種花,名莺粟,其花火紅而嬌豔,食之能使人産生幻覺,迷失自我,尤其在夜間開得最盛最迷人。
此時的陸辛月就如夜間罂粟,又美又毒,危險且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