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珊珊還真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死亡她毫不畏懼, 又覺得這是極遙遠的事, 所以從來沒想過。

她回溯掉的世界，應該是消失了, 不然研究所上不會一次她回溯時間的記錄也沒有。很多人也是一樣的看法，這又能延伸出好多有關平行空間的課題, 不過這不關遲珊珊的事了。

她的壽命一天天減少, 自己沒有緊迫感, 不成想, 符佑霖先有了緊迫感。

遲珊珊揉着自己的頭發笑了一陣，她也不知道為什麽, 挺高興的。

遲珊珊在這種高興中，又看了符佑霖幾眼，他正在收拾夾頭發的電線夾, 陽光從外面射進來, 剛好照在他的側臉上，有一種和煦溫柔的感覺。

遲珊珊甩了甩頭發, 頭上已經沒有電線了。她站了起來，往符佑霖身邊走了幾步，問他：“這些電線你收拾啊。”

“順手收拾了。”符佑霖對遲珊珊笑道。

他轉部門過來後, 第一件事就是把遲珊珊身上的實驗報告都看了一遍，看過之後, 他才算對遲珊珊的情況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之前他以為遲珊珊是在創造平行世界，現在他知道了，遲珊珊是在消滅平行世界。

這就是以生命為代價的最優方案, 符佑霖希望遲珊珊以後少穿越了，但是他又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符佑霖擺弄着手裏的電線，忽然問遲珊珊：“能少救幾個嗎？”

遲珊珊很意外，以前符佑霖從不幹涉她救人的，遲珊珊就說：“這不可能的，只要發現了，我就要救。”

符佑霖又不說話了，過了一會他說：“你這樣也太拼命了。”

“有嗎？我拿着國安的高新，自然是要拿命去拼的。”遲珊珊立刻反駁了符佑霖，她站了起來，晨光照在她臉龐上，使得她臉上有了一種堅韌的美。“救什麽人，救多少人，是我自己的事，你不用勸我了。”

“你拿性命去換的，這是你一家人的事，不是你一個人的事。”

遲珊珊微微皺了皺眉，“那又怎麽樣呢？我已經是大人了，我自己會做決定的。”

符佑霖麽得法，只好岔開了話題，說起院子裏長出來的那株花。遲珊珊被他帶跑了話題，倒是也笑起來：“那株花是越長越好看了。”

研究所在r市小城裏，為了安全着想，外邊遲珊珊不常出去，日常也就是在所裏逛一逛。研究所的院子裏也有植栽，大多只是普通的樹和草，只有那株花不大一樣，是自己生長出來的野花。既然它生長出來了，所裏的人也沒有把它掐了，反而是把它挪到了植栽裏，讓它自由生長。

這朵花因為是藍色的，遲珊珊也常覺得它稀罕，每天逛一逛的時候，少不了要去看一看。

遲珊珊又沒跟旁人提過，這事只有關注她的人才會知道。遲珊珊的臉忽的一紅，符佑霖怎麽知道自己關注那朵花的？

想歸想，但她又委實問不出口來。只能閉口不言了。

符佑霖聽遲珊珊說完一句話，就不再說了，心裏也是抓耳撓腮的，想跟遲珊珊多說幾句話，偏偏遲珊珊不說話了。

“研究有成果了嗎？”忽然，遲珊珊問道。

“還沒有。”符佑霖按捺住自己心裏的欣喜，說道。

“其實……我還有一件事瞞着你們。”信任是相互的。遲珊珊在做實驗的過程中，沒被切片，沒受傷，漸漸的，她對研究所的信任度就提高了。決定把自己的手機供出來。

“什麽事？”符佑霖放下了手裏擺弄着的電線，朝遲珊珊走過來兩步。這些電線本來也不是他的職責。

“就是，我回到過去不是憑空回到過去，而是先進了一個類似虛拟空間的地方，和一部手機模樣的東西讨價還價一番，我才會回到過去。”

符佑霖大驚，“你怎麽不早說？”這直接導致了他們的研究方向可能出錯啊。

“之前不是，信任度不夠嘛。”遲珊珊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她說出這句話之後，就知道自己身上再沒有什麽秘密還保留着了，至于量子研究所的科學家們到底能不能研究出個12345，就看他們的了。

符佑霖立刻把這新情況報告了上去，江老也來了，甚至研究所的所長也來了，他們對着遲珊珊問了很多問題，只把遲珊珊問得頭昏腦漲。遲珊珊從他們熱情的眼神中，似乎可以看到自己的寶貴。

最後，所長還問了：“還有什麽瞞着我們的嗎？”

“沒了。這次是真的沒了，我已經全盤托出了。”遲珊珊無奈地聳聳肩。

她和研究所這次算是坦誠相見，再沒有什麽秘密可言了。

最後地最後，符佑霖還來問她：“真的沒有其他內容了？”

遲珊珊搖搖頭，“真的沒有了。”

符佑霖好似有些遺憾，又好似松了一口氣。“之前我們研究的方向可能錯了。幸好你提供了真實的信息。”

“我之前提供的也是真實的信息。”

“這不一樣。你現在的情況就是薛定谔的貓，我們如果早知道，就不是這麽做實驗了。”

遲珊珊沒太明白符佑霖神色裏的激動，是激動在什麽地方。但是她自覺大致能夠理解符佑霖的心情，這就像一個人對着一個從來沒見過地水果發愁，不知道該怎麽吃。突然有人遞給她一把刀讓他削皮一樣，也許是醍醐灌頂也說不定。

遲珊珊只知道自己的任務是完成了，接下來就看科學家們的了。她也就不在意了，自己又像往常一樣，翻看起各路新聞。

突然，遲珊珊發現了一個洪水決堤的新聞。這個堤壩遲珊珊記得是前年才修過的，照理說，不會那麽豆腐渣工程啊？

為了驗證自己心裏的想法，遲珊珊就去找了所長和楊荊，要求要去實地考察。還是楊荊把她攔了下來：“你告訴我你想查什麽，我們的人會去查的。”

“我想看看決堤的缺口，如果有具體方位和缺口的形狀就更好了。”

“難道你懷疑決堤是敵特弄出來的？”就連楊荊，都覺得決堤屬于豆腐渣工程的一項，沒有往那上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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