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珊珊符佑霖 — 第 17 章
遲珊珊沒了上山的興致, 要下山, 那三個青年一看,可就不樂意了, 他們是要訛一筆錢的啊,可不能兩頭都落空, 靠不着了。
所以其中一個青年就飛速兩步下來, 攔住了他們兩個下山的去路。
“這事必須得弄清楚。”
“對, 得弄清楚。”另一個也說道。
符佑霖看着他們, 倒是覺得他們有些好笑,沒想到爬個山, 還遇到了訛錢的流氓。
遲珊珊久不接觸外人,這會兒真的被吓到了,尤其是這三個青年又慢慢圍攏來的時候, 将他們包圍在一個圈內。遲珊珊忽然冷汗直下。
她想起自己高中的時候, 時不時就被人這樣圍着,來幾拳。拳頭像粗壯的雨點一樣打在她身上, 每次有拳頭落在她背上,都咚咚作響,她們就就着這咚咚的響聲, 嘻嘻哈哈笑起來,說:“珊珊真耐打。”
“珊珊要繼續跟我們一起運動哦。”
每次打完, 為首的人就笑嘻嘻地這麽說。
現在這三個青年也是這麽笑嘻嘻的,将她和符佑霖圍在一塊。舊事逼到遲珊珊眼前,遲珊珊冷汗直冒, 慌亂中抓住了符佑霖的手腕,着急地說:“只要四五百,就給了吧。”
那三個青年就是一喜。笑道:“就是,把錢給我們,我們不但不會再來招惹你們,還能救你們一命呢。”
符佑霖一看遲珊珊被吓得臉都白了,忙安慰她:“沒事的,不用怕他們。”
他又轉頭來看着這三個青年,“你們要是訛錢,下去我就打電話報警。”
這三個青年一聽他又要報警,當即就一臉喜色變成了便秘色,他們三個可是老油條,雖然以前沒在這半山腰上訛過錢,可在其他地方早就上了黑名單了。只要符佑霖一形容,妥妥地能被查到。所以這三個青年也有點不爽利。
其中一個青年舉了舉拳頭,還試圖威脅他們:“那你就報警試試。個白面書生,還想從我們手底下走招。”
“我不是從你們手上走招,你們可以打我,但是你們要考慮到打完我之後,要承擔什麽後果。警我是一定會報的,你們自己想想為了四五百值不值得。”
雖然拳頭就在眼前,但符佑霖毫不色變,他一只手攔在遲珊珊身前,像一個守護者。遲珊珊從他側後方看過去,甚至能看到一道淡淡的弧光。
這三個青年到底是被符佑霖給唬住了,只好恨恨地最後警告了一句,才拔腿走人。
等這三個青年先行下了山,符佑霖才轉回頭來看遲珊珊——遲珊珊一身冷汗,符佑霖不禁一愣,問道:“你怎麽了?”
蒼白着臉的遲珊珊搖搖頭,仿佛還處在虛幻之中,頭痛身子軟,遲珊珊拉着符佑霖的胳膊,又過了好片刻,才緩過來,她對符佑霖虛弱地微微一笑,“沒有什麽了,謝謝你。”
謝完之後,遲珊珊收回了抓着符佑霖的手臂,對他抱歉地笑了笑。“我剛才太害怕了。沒抓痛你吧?”
“哦,沒有。”符佑霖立刻回話。
“沒有就好。”遲珊珊有點喃喃的,仿佛是沉靜在什麽世界裏沒有反應過來。
“那我們還上山麽?”符佑霖又問。
他本來以為遲珊珊不會想要上山了,沒想到遲珊珊又改變了主意,這會兒她卻是點了點頭:“上,怎麽不上,我們上山頂看看風景。”
于是兩人又吭哧吭哧地爬了半天,終于爬到了山頂上。從山頂往下望去,現在是山腰那一帶被濛濛的霧氣籠罩了,這山頂上還算保留了原汁原味的山頂風貌,除了一架纜車,并沒有什麽商店開在這裏。纜車則是直接通往山下的。待會遲珊珊他們下山,就可以走纜車。
在這山頂上,就比較冷了,風呼呼地吹,風裏還帶點雨夾雪,遲珊珊冷得受不住,只讓符佑霖幫自己匆匆忙忙随便拍了幾張紀念照,就說要下山了。不過纜車半小時一班,也不是那麽好等的。
更何況,這裏沒有過度開發,連個出租軍大衣的店都沒有。
天這麽冷,遲珊珊也沒有太多準備,她來的時候就沒有帶厚衣服。符佑霖倒是準備了,身上穿着羽絨服,他見遲珊珊冷得嘴皮子都青了,就脫了自己的羽絨服,遞到遲珊珊面前,“你先穿着,等下了山,再還給我。”
遲珊珊一開始不要。
她也是很倔的人,輕易不肯接受別人的恩惠幫助,還是符佑霖好說歹說,又勸了一通,遲珊珊才肯把符佑霖的羽絨服給穿上。穿上就好多了,遲珊珊本來凍得血管手臂都青白了,這一穿上,就回暖不少。
她又看向符佑霖。
符佑霖在羽絨服裏,又穿了毛衣,比她一身初秋裝要好多了。
這麽一來,遲珊珊倒不那麽緊張符佑霖受涼的問題了。這裏海拔高,但也沒有高到必須穿羽絨服的地步。符佑霖是男人,也沒有那麽怕熱。
遲珊珊心裏松了一口氣。要是人家讓個羽絨服給自己,倒把他自己凍壞了,那就不好了。
站在這山頂上,說句話,都能變成霧氣,遲珊珊一個南方姑娘,其實很少有這種體驗,她覺得說話這樣子挺新鮮的,這暖氣一回轉,就跟符佑霖多說了兩句。
她自覺跟符佑霖已經熟了起來,社交恐懼症倒是沒那麽嚴重了。
也許符佑霖說得對,他能治好自己的社交恐懼症,現在遲珊珊再回想起過去,那陰影似乎并沒有如影随形地壓制着她,能讓她好好說幾句話了。
所以遲珊珊跟符佑霖說:“還有多久纜車會到呢?”
“我去問一問。”符佑霖說完,就走向這山頂上的一個纜車管理員,問了幾句,回來高興地跟遲珊珊說:“還有十幾分鐘,我們等一等,就能輕松愉悅地下山了,你也不用拄拐杖了。”
遲珊珊是靠拐杖上的山,聞言也不禁一笑。
她笑起來,右頰上還有個小酒窩,看起來乖得很。
符佑霖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只這兩眼,遲珊珊又笑了。她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羽絨服,跟符佑霖說:“還得多虧您保駕護航。”
這下子符佑霖也笑了,“我沒事,一點不冷。”
他們兩個在山上優哉游哉等着纜車,卻不知那三個青年回到大衛那兒後,被排揎了一通。
本來嘛,他們沒有完成任務,相當于白拿了定金。但他們仨一合計,這可是殺人的買賣,他們現在沒做,就是不交還定金,這個大衛肯定也不敢去警察局讨個公道。
所以這定金——他們不打算還了。
大衛排揎完一通之後,就要求拿回定金,誰知狡猾的華國人根本不理他,別說定金了,連個子兒都不給,把大衛給氣得,打電話給自己的上司說華國人太狡猾了。收錢不辦事,不辦事就算了,還不還錢,他已經用出去一部分資金了。
大衛的上司威廉也給氣得夠嗆,為免國內的眼線露出馬腳,他這次用的還是自己國家的特工,不過想着對付一個小姑娘,不必那麽麻煩,才用了剛畢業的大衛辦事。沒想到大衛第一次辦事,就把事情給辦砸了。
威廉對着電話吭哧吭哧噴氣,說道:“要是你沒把事情辦妥,就不要給我打電話了。就是自己上手,也要把任務完成了。”
大衛被上司一頓訓斥,挂了電話卻是一臉懵逼加茫然,他可沒有自己動手的經驗,而且在訓練營裏學的,也多是利用別人如何如何,而不是自己上手如何如何。
但是這三個青年不頂用,他一時半會又找不到別人,也只有自己上手如何如何了。
大衛身上有三種藥劑。一種是能讓人心悸猝死的,一種是能讓人癫痫發作而亡的,還有一種是能讓人窒息死亡的。
大衛想了想,決定對遲珊珊使用心悸猝死的藥劑。
反正她爬了山,說成是誘發性心悸猝死是很合理的,這麽想着,大衛就準備好了藥劑,預備第二天去殺遲珊珊了。
遲珊珊對此還一無所知,但這件事被國安的人猜出來了。
國安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燈,看到那三個青年流氓惺惺地下山,就覺得這三個青年很是可疑,于是派了兩個人跟蹤,這一跟蹤,不就跟蹤到大衛那兒了嘛。
大衛住的已經是r市最好的酒店了,不過r市是個小城市,最好的酒店也就是三星而已。這個大衛明面上也是來試吃r市的美食的。表面上,他一切如常地試吃了r市的網紅美食,并給予了很低的一星評價,像個人模狗樣的正人君子。
然後借着溜達,在遲珊珊居住的7天酒店附近踩了點。
國安的人本來不知道他是要弄死遲珊珊,以為他還是來搞科學家們的,所以這一踩點,就壞菜了。
楊荊立刻判斷,遲珊珊的預言式警戒已經引起了敵特部門的注意,他們是要取遲珊珊的狗頭來了。
這怎麽行,這姑娘已經立了三次大功,無論如何,也要救下來。
楊荊立刻跟自己的手下開始商議這件事,就有手下問了:“哪怕跟那個大衛短兵相接?”
楊荊堅定地點了點頭:“哪怕短兵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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