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少寵妻不能停 — 第 91 章 消失的記憶
吳蔚梳洗完畢給自己畫了個淡妝,畢竟是結婚證的證件照,當然要很重視。
穿上白襯衣,長發披肩,攏至耳後,顯得整個人清爽又蘿莉。
再側目,看到了旁邊同樣穿着白襯衣的陽光型男,半幹的頭發倔強有型,白衣襯托下,他也爽利幹練,英氣逼人。
鏡子裏映出的一對伉俪,讓窗外的喜鵲都忘了發聲,風兒也歡快地飛舞着,帶動樹葉簌簌作響,發出愉悅的聲音。
他擁着她走下樓,攝影師已經布景恭候。
大紅色的背景極為喜慶,吳蔚卻突然緊張起來。
“夫人笑得自然點,二位頭往中間微微一靠,先生保持微笑,好,定住!”
伴着相機的咔喳聲,攝影師連拍了十多張,給兩人篩選。
“嗯,這張好,丫頭覺得呢?”
“為什麽要挑這張我笑得最難看的?”照片裏吳蔚笑容僵硬,明顯帶着緊張。
“因為難得嘛,這種表情我從沒看到過,難能可貴。”
“那你選這張咯!”吳蔚指着那張戰亦霆笑得太開的照片說。
“就這張!”戰亦霆的霸權主義在這一刻發揮得淋漓盡致。
“我不!”吳蔚快崩潰掉,誰不想自己的結婚證照片美美的?
戰亦霆也是存心逗她,看到目的達到了,笑着對攝像師說:“你專業,你來選。”
姜天澤請的這位攝影師确實專業,挑出一張,兩人都點頭通過。
“剛才那張也要洗出來,給我留着。”戰亦霆不忘囑咐。
“好的戰少。”
之後跑腿的活兒全由姜天澤去辦,看到老大和少夫人終于修得正果,姜天澤恨不得飛到登記處趕緊給他們蓋上章。
不到半天時間,兩個手續齊全的紅本本就到了戰亦霆手裏。
正在工作的吳蔚收到兩個本本的照片和一條短信。
“證和人,都在我手裏了!”
短短一句話,卻有千斤重。
他終于得償所願,兌現承諾,她感動于他的執着,也終于成了他的妻子。
但以後的路能否并肩通行,并不是這一紙婚書就能決定的。
有了新的身份,就注定她要比以前更努力,更何況,她除了要證明給自己和大哥哥看,還要證明給爺爺看:我不會讓您失望。
“吳蔚,你在呀!”美奈子溫柔的聲線由遠及近。
“美奈子小姐,有什麽吩咐?”吳蔚微笑回應。
“是這樣,羽微前幾天拿了幅新作品過來,但是裝裱出了點問題,能不能麻煩你送到師傅那裏修一下?你記得你會開車哦?”
“好,沒問題。”吳蔚爽快的答應,忽而她想起前一天在藏畫室看到的那幅《白蛇傳》。
“那就辛苦你了!”
“應該的,我這就去。”
這時,吳蔚看到兩位同事擡出去一幅包的嚴嚴實實的作品,大小與那幅也一樣。
她拿起包想跟出去時,美奈子叫住了她:“吳蔚,這是車鑰匙,麻煩盡快趕去,明天要用哦!”
“好的。”吳蔚急忙接過鑰匙,等她趕出去的時候,畫已經被放在後備箱裏。
她仍然不願意相信眼睛所看到的,可是種種跡象又在不停地暗示她,剽竊她作品的,就是祁羽微。
裝裱店的地址有點偏僻,吳蔚開車時心不在焉,她不好半路打開畫的包裝,只想盡快趕到裝裱店讓師傅打開。還有一個不打開的原因是,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件事。
行車中天色漸晚,能見度越來越差,她跟着導航走到一個人跡稀少的路口時,忽然迎面而來一輛閃着遠光燈的車。
大燈晃了她兩下幾乎貼着她的車頭左拐而去,吳蔚一緊張,下意識地極速向右打方向盤,巨大的摩擦聲刺耳,一陣狠狠的撞擊襲來,眼前倏地一黑。
車子掉進了一個大坑裏,這個路口正好在修路切斷了路燈和攝像頭的電源。那個大坑的旁邊,還立着警示牌。
手機被甩在副駕座位上,小青龍的鈴聲歡快,吳蔚被這聲音弄醒,看到屏幕上顯示着“大哥哥”的名字,她用盡所有力氣可是都還差那麽一點才能拿到手機,胳膊被卡住,血在腕間蜿蜒,像條小蛇。
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命活下來,只想和他說句話,可是就差一個指尖的距離,情急之下,她再次暈了過去。
這一次,她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的場景似曾相識,卻從來不曾有過記憶。
但她在夢裏卻很清醒自己出了車禍,她就像一個旁觀者在看着故事,難道這就是傳說中人死之前靈魂脫離了肉體?
她看到一個長發清瘦的女人背影,領着一個三歲左右的小女孩走進福利院。
女人蹲下身對小女孩說了些什麽,小女孩就乖巧的走到等候在門口的院長身邊,甜甜地對着女人揮手告別。
女人轉身之後,右手捂住嘴巴,似乎在隐忍着哭泣,頭也不回地決然而去。
長發擋住她的臉,吳蔚看不清她的模樣,但是能感覺到她是個堅強,美麗的女人。
畫面轉換,吳蔚又看到小女孩每天都在福利院的大門張望,從日出到日落,然後失望而回。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天,她終于在日暮時分大哭起來,院長和幾個老師輪番來抱她安慰她,她卻哭得更兇了。
忽然院長嚴厲地指着她,不知道說了什麽,小女孩止住哭泣,一臉小大人的模樣,掙紮着從老師懷裏下來,沿着來時的路倔強地離開。
和她媽媽離開時的感覺一模一樣。
院長大概也沒想到小女孩這麽倔,急忙來追。
與此同時,福利院裏竄出來一個看起來十歲左右的男孩,離弦箭一般沖到小女孩身前攔住了她。
小女孩瞪着大眼睛,噘着嘴很生氣,想要突破眼前的障礙,可是她往哪邊走,他就往哪邊站。
僵持之下,小女孩崩潰大哭,嘴型好像在喊着“我要找媽媽”。
男孩從兜裏掏出一根棒棒糖,蹲下身把小女孩擁入懷裏,然後拍打着她的後背,似乎在輕聲安撫她。
最後兩人不知道達成了什麽交易,小女孩停止哭泣,抽噎着,男孩單手把她抱起走回福利院。
吳蔚覺得那個男孩的感覺,像極了一個人。
之後小女孩似乎習慣了這裏的生活,再也沒有哭鬧着離開。
那個男孩不太合群,起初除了每天給小女孩一顆糖果外,也不會主動接近她。
而小女孩因為活潑又可愛懂事,成了福利院的小紅人兒,人人喜歡和她做朋友。
但她在面對男孩的時候,卻表現出了最率真的一面。
其實她的那些乖巧懂事都是僞裝,因為她知道這樣就會得到別人喜歡,不會被冷落。
吳蔚就像在看一部電影,他們逐漸長大,會偷偷在晚上跑到屋頂看星星,會把老師發的零食藏起來留給對方吃,還會互相嘲笑對方的畫有多難看。
只是,他依然不合群,她還是衆星拱月。
畫面飛快旋轉,小女孩已經到了當年男孩的年紀,而男孩也成了十幾歲的大孩子。
一個中年男人被院長帶到小女孩身邊,小女孩的眼神充滿不安和逃避。
這時,院長叫來男孩。男孩略一沉吟,對小女孩耳語,小女孩望着他,堅定地點點頭,接着對着中年男人和院長說了什麽,中年男人沒有猶豫,轉身離開。
轉過身的瞬間,吳蔚看清了,那不就是自己的父親吳青山?劇烈的頭疼襲來,她緊緊捂起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