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之妹(穿書) — 第 60 章
漫長寒冷的冬日終于結束, 春天最先顯露在在抽條的柳枝上。
似乎是在人不經意間,便發現那柔嫩的柳枝上冒出了毛茸茸的,鵝黃色的嫩芽, 那樣清新可愛的樣子,讓人也不覺歡喜起來。
傅卿拂開如煙淡翠的柳枝, 便瞧見一襲白衣的蘇欽許,提着藥箱, 背着古琴緩步而來。
綠柳如煙朦胧, 距離越是縮短,蘇欽許清朗出塵的面龐, 行走間飄逸挺拔的身姿便越發惹人心動。
分明他是走在繁花紅塵中的人間宮殿裏,與他而言,就像是徜徉在山水中一樣閑适舒緩。
見了傅卿,蘇欽許面上浮現一抹歡喜的笑意。
“草民見過殿下,殿下怎麽一人在此?”
傅卿目光掃過嫩綠的柳枝以及剛開的花, 笑得眉眼彎彎:“初春的景致實在讓人欣喜,這樣的景應該靜靜觀賞, 所以我便一人到處走一走。”
她眼角眉梢中帶着幾分笑意, 因冬日不常出門,蘇欽許已經很少見到她了, 如今乍一見,他就覺得滿心歡喜,只恨不得可以多和傅卿說會兒話。
“草民正好無事,不知可有幸陪殿下觀賞下初春之景?”
“好啊。”傅卿淺笑着點頭。
這時候有個人說說話也不錯, 而且傅卿已經很久沒有見到蘇欽許了。
兩人漫步走在柳樹林下,春溪潺潺,陽光溫暖卻不灼熱,仿佛一切都剛剛好一樣。
蘇欽許忍不住偷偷去看傅好看卿的眉眼,微笑道:“有段時間不見殿下了,您應該一切都好吧?”
傅卿随手折下一根柳條,手中擺弄着柔嫩的綠葉。
“我一切都好,蘇神醫好嗎?今日你進宮,又是為哪個貴人看病呢?”
分明是極其平淡的一句寒暄,卻讓蘇欽許心裏生出一種淡淡的喜意,這種喜意比他得了許多賞賜來的還要讓人喜悅。
因為公主在關心他呢。
唇角微微上揚,蘇欽許道:“草民一切都好,今日是為德太妃娘娘看病而來。”
傅卿随意看了一下他手中的印着宮樣的木盒,好笑地問:“德太妃娘娘的診金一定很豐厚吧?”
蘇欽許雖然看上去風光霁月,但傅卿知道他一向喜愛財物,只是許多人往往被他的外表所蒙蔽了而已。
不過喜歡錢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愛好,畢竟這個世界上不喜歡錢的人應該是沒有的吧?
“是挺豐厚的,宮中的貴人都很照顧我,每次出診的診金都尤為豐厚。”
蘇欽許聽出了傅卿語氣裏打趣的意味,雖然說他真的喜歡錢財,但是不知為何,這話從傅卿口中說出,他卻覺得有點羞赧。
快走到橋邊,傅卿也有些走累了。
“今日春景也賞完了,時候也不早了,蘇神醫想要到我宮中坐坐嗎?”
蘇欽許對這個提議有些心動,但是醫館還有許多事情等着他處理。
他壓住心裏的不舍,淡笑說:“草民就不去打擾殿下了,殿下先行罷。”
“那我就先走了。”
傅卿朝蘇欽許輕輕颔首後,轉身欲走。
身後的蘇欽許卻急急喊道:“殿下留步。”
傅卿不解地回頭:“怎麽了?是突然想起什麽事嗎?”
蘇欽許神色有些欲言又止,片刻後,他咬咬牙,似乎下定了決心一般:“其實是草民有一事相求。”
認識這麽久了,蘇欽許還是第一次露出這樣無措,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神情。
傅卿不由有些好奇:“我們不是朋友嗎?有什麽事你直說就是。”
“不知道花朝節那日,公主可有時間陪草民去一趟宮外的梨花閘?”
傅卿有些不解:“去梨花閘?去做什麽呢?”
似是覺得這自己這個要求來得無頭無腦的,蘇欽許連忙解釋說:“我逍遙谷有一個習俗,便是每年在花朝節的時候,要邀上一個好友相伴到河中去放花燈。”
傅卿了然地彎唇:“原來是這樣,那你是想約我那天去和你放花燈嗎?”
蘇欽許面上染上些許紅暈:“我出谷之後,在京都的好友算來算去,也只有你一人,只是不知道你那天忙不忙,若是忙的話……”
他神色殷切又擔憂,好像生怕她會拒絕一樣。
也不只是蘇欽許把傅卿當成了朋友,相處了這久,傅卿也早把蘇欽許當成了好友,他平日裏還幫過自己許多。
現在他不能回逍遙谷,想必這花朝節對他來說頗為重要,她跟着去一次,幫幫忙也沒什麽的。
傅卿想了想自己那天也沒有什麽事,就點了點頭:“左右我也閑着,能陪着你去放花燈也不錯,只是我要什麽時候出門去尋你呢?”
她答應了!
蘇欽許心跳有些不平穩起來,這感覺就像是他第一次為人診治完成,得到了那筆豐厚的獎金後,愉悅又激動不已的心情。
瞧着傅卿盈盈秋水一般的眼睛,蘇欽許緊張地捏住了自己衣擺挂着裝銀子的荷包。
“公主可用完晚膳後出宮,草民會在宮門外等候公主。”
“那就這樣吧。”傅卿說完,看向神色有些激動的蘇欽許,笑着接口,“除了這件事以外,還有別的事嗎?”
蘇欽許緊張開口:“沒,沒有別的了。”
他這小心翼翼的模樣,尋常時候倒是難以見到。
傅卿撲哧笑出了聲:“你緊張些什麽呀?人都說你心思靈慧,是神仙一樣的人物,怎麽我現在瞧見的,卻是個呆頭呆腦,傻乎乎的呆子?”
呆頭呆腦,傻乎乎的呆子?
他才不是什麽呆子。
“公,公主說笑了。”
暈紅的胭脂色從蘇欽許臉上蔓延至了脖子,分明是嗔怪的話,但他卻因為傅卿語氣裏的親昵感,而有些微微的甜意。
看着迅速臉紅的蘇欽許,傅卿好笑的告辭:“平常也沒見着你這樣容易害羞啊?罷了,我還是先走吧,等那天再見。”
蘇欽許看着傅卿的背影,懊惱地捏了捏裝錢的荷包。
他怎麽就不能大大方方的說出自己的請求呢?這樣拘謹膽怯,真是太不成熟端重了。
傅卿剛走近溯月宮,就看見傅柏舟站在門口,被靠着欄杆看她。
他本來就很高,金色的眼睛淡漠地向下俯視時,便像是孤松獨立。
傅卿心裏莫名有些壓迫感,她還沒來得及說話,上方就傳來了傅柏舟微涼的聲線。
“卿卿去了哪裏?我瞧你心情挺不錯的。”
傅卿慢步走上階梯:“沒去哪,只是随意去看看風景。”
看風景?看到答應和蘇欽許去放花燈嗎?
傅柏舟見傅卿沒有說真話,不由一把拉住她的手:“卿卿就只是去看風景嗎?”
傅卿知道自己身邊有傅柏舟的人在暗中跟着她,為的是保護她的安全,但是他們也一定會把她的事情告訴傅柏舟。
包括她剛剛答應下來的事,傅柏舟也一定得到了消息。
雖然這讓她有一點不習慣,但是她知道好歹,也知道傅柏舟這樣安排是對她好。
只是傅卿不明白傅柏舟為什麽一臉擔心和不悅,為了讓他安心,她只好把剛才的事再簡單的說了一遍。
“我答應陪蘇神醫在花朝節那日,去梨花閘陪他放花燈。每年花朝節需要好友陪伴去放花燈,這是他們谷中的習俗。蘇神醫好友不多,于是他就請我同他一起去。”
傅柏舟一眼就能看穿蘇欽許的心思,他對傅卿才不是什麽單純的朋友,他對傅卿抱着的分明是男女之情。
只是蘇欽許一直不說,傅柏舟也不會提醒傅卿。
他巴不得,蘇欽許那小白臉永遠不會開口,說出自己的心思呢。
只是,他就這樣一直憋着就好了,為什麽要觊觎他的傅卿呢?
傅柏舟抿了抿朱唇,擡手輕輕撫.弄着傅卿的遠山墨眉,是平靜之下好像壓抑着什麽。
“花朝節那天,我也想去放花燈,不知道我能不能跟着去呢?”
“你別胡鬧。”傅卿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這事我做不了主,畢竟蘇神醫又沒有請你。”
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風俗習慣,既然和好友放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