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之妹(穿書) — 第 46 章
傅卿情緒波動大, 傅柏舟在吃飯的時候就沒有再鬧她。
傅決剛死,還有許多的事情需要傅柏舟去處理,所以他吃完飯後, 就重新叫了雪瑩和月明來照顧傅卿。
屏風後置了傅卿的浴桶,水汽氤氲。
傅卿泡在暖洋洋的水裏, 她洗完澡後,卻只看見屏風上搭着的是傅柏舟的亵衣和亵褲。
她皺了皺眉, 揚聲喊道:“雪瑩, 你進來。”
雪瑩知道傅卿不喜他人看她,便斂了目, 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
傅卿彎了彎唇,指着屏風上的衣服:“為什麽是皇兄的衣裳?我想要穿自己的,你能回溯月宮幫我取衣服來嗎?”
雪瑩突然跪地啜泣起來:“公主,都是奴婢無能,連件衣服也取不到。那妖孽果真人性全無, 竟逼迫公主委身……”
傅卿面色微變:“你閉嘴,不要再說了!”
她語氣是極少有的寒冷, 雪瑩被吓得哽咽了一下。
“唉, 如今的境況已經不能胡亂說話了。”
傅卿随意擦幹自己身上的水珠,便套上了傅柏舟的衣裳。
她輕輕蹲在雪瑩旁邊, 湊近她用只有她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我不是故意兇你的,只是‘妖孽’之語,你以後休要再提。”
因為說了這個詞的,最後下場都不太好。傅卿擔心雪瑩因言辭不慎激怒了傅柏舟, 到時候小命難保。
“奴婢知道了。”
雪瑩擡頭看了傅卿一眼,眼裏露出心疼來。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她原來還以為四皇子是個好的,但沒想到他如今一繼大統,竟然就對她家公主動了歪心!
傅柏舟這樣恩将仇報,真是可惜了她家公主之前對他的關懷。
傅卿擦幹頭發,便道:“先去休息吧,我今日困了。”
傅卿的日常衣物沒有送到蘭清殿,反倒是她慣用的香膏脂粉之類的,倒是全被拿了過來。
傅卿等頭發幹後,上床後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她穿着傅柏舟的衣裳,床被枕頭也都是皂角香中夾雜着他身上的柏香。
本以為在這樣的環境下,傅卿會徹夜難眠,但沒想到她閉上眼睛後,沒一會兒就睡熟過去了。
按照一貫規制,大燕君王逝去,便會停.屍陵.宮幾日,傅柏舟吃了晚飯之後便換了喪服,去往陵宮。
天色剛暗,宮內文武大臣、妃嫔皇子、高門命婦都已按照自己的地位從殿內跪倒了最外面,見了傅柏舟來,他們連忙行禮:“見過陛下。”
雖然傅柏舟尚未正式登基,但他繼承大統之事已是鐵板定釘,縱使他們心裏不願,也礙于形勢不得不低頭。
他們只是沒有想到,昔日泯滅于衆人前的妖孽皇子,竟然有這等造化。
傅柏舟微微颔首,便走進了殿中。
深秋的風已經涼透人體了,在陵宮內的,還能有火盆暖暖,份位低一些的,跪在殿外的,就全靠自己一身皮厚抗凍了。
進了內殿,身着青衣,帶着半面具的死侍遞了三支清香給傅柏舟。
傅柏舟插到棺前後,并不跪下守靈,只是站在一旁。
幽幽燭火中,無一人敢擡頭,只有程秋一擡眼,就見了傅柏舟下巴處的牙印。
傅柏舟膚色冷白,高鼻深目,神色又帶着冷意,但他下巴處卻又詭異的添了了個又小又深的一枚牙印。
那印子稍有些紅腫,借着燈光一照就顯得暧昧無比。
程秋心裏有些好奇起來。
他偶然和傅柏舟有交集,是因為一本關于王家犯法的賬本,就是這本傅柏舟讓人送來的賬本,讓他輕而易舉的報了早年的仇。
之後他和這個四皇子的互相來往就多了起來。
可越是接觸,程秋就覺得這個他們忽略多年的妖孽皇子,非常深不可測。他掌握着許多人致命的把柄,也知道該如何不費力的拉他們下馬。
程秋每每不寒而栗,他覺得那些彎彎繞繞他這個武将理不清楚,但他心裏有底,那些人都贏不了傅柏舟。
所以他只要跟在傅柏舟身後就好了。
可是那個心機深沉,待人疏離無比的四皇子,現在居然被哪個姑娘在下巴上咬了一口,那傷口還咬得那麽深,真是不可思議。
程秋時不時掃過傅柏舟下巴上的傷口,越看心裏就越發好奇,直到傅柏舟警告性地看了他一眼,他才乖乖低下頭來。
傅柏舟對傅決輕慢的态度,衆所周知,所以他中途離開,也無人敢對他的行為有所指責。
畢竟已經有幾個臣子,下黃泉陪傅決去了。而在大燕宮中,最重要的是多看,多聽,少說。
傅柏舟輕輕颔首後便離開,他剛剛跨過皇子那列,傅靖就紅着眼睛站了起來:“陛下且慢!”
傅靖一出聲,便引得衆人瞧瞧擡頭看他。前方容貴妃見了,一直給自己兒子使眼色。
只是傅靖好似聽不見一般,他朝停下腳步的傅柏舟道:“陛下,先帝駕鶴西去,怎麽我皇姐沒有來此?而且皇姐不在溯月宮,她到底去了哪裏?”
傅柏舟眉心微皺,随即又恢複平靜。他掃過一臉焦急的傅靖,冷然道:“你倒是關心她。”
人才一日未見便如此關心。
“皇姐待我情誼深厚,我自然關心她!”
傅靖半點不懼的點頭:“皇姐心地善良,陛下落水被她所救,陛下岚山寺之行,乃她打點,陛下生病,她送藥送飯。”
傅靖想着傅卿對傅柏舟的好,一時又氣一時又酸:“皇姐待陛下早已盡了幼妹之責,為何臣弟聽聞是陛下把皇姐拘于蘭清殿中,不讓她來見父皇最後一面?”
這事要不是那天他身邊的奴才經過小道,碰巧見到傅柏舟抱着個好似昏迷的女子,他還不知道傅卿已經被禁了。
傅靖心中猜測:傅柏舟為人心胸狹窄,他一定是因為皇姐之前待他不好,所以才蓄意報複。
可是後來皇姐已經盡力彌補了,她要是不能再見父皇最後一眼,只怕她會悲痛難忍吧。
傅靖越說語氣就越不好:“陛下此舉,實非君子所為……”
傅柏舟只微微勾了勾唇,冷嗤了一聲。
衆人心肝一顫,容貴太妃更是朝傅靖怒道:“你胡說些什麽?陛下的舉動自然有他的道理,你上無尊卑,言行無狀,還不快向陛下請罪!”
“母妃,我哪裏有錯?”傅靖直視傅柏舟,“陛下,你說臣弟哪裏錯了?”
容貴太妃倒抽了一口涼氣,被自家催債的兒子氣得不行,她雖然知道傅靖和傅卿那丫頭關系好,但他到底哪裏來的膽子質問傅柏舟?
她還記得,之前廢太子造反,傅柏舟讓人在大燕王宮最高的淩雲閣下,令禁衛豎直舉了長矛,當廢太子下掉之時,身子真真被數十跟長矛穿了個通透,就跟篩子似的,渾身上下都是窟窿。
之後傅柏舟的手段更是淩厲鐵血,不過幾下就鎮壓住了說他不配繼位的臣子。
聽聞清涼殿中的血,連地上都洇了一層,人走過便會浸到鞋底裏。
容貴太妃越想越怕,她只恨不得捂了傅靖的嘴将他拖走。
“朕并非君子。”
傅柏舟朝傅靖一笑,竟顯露出一些鄙視又炫耀來。
“卿卿她那日昏迷了,至今還沒醒,朕便留她在蘭清殿偏殿照看。朕與吾妹卿卿之事,與你無關,你還是少關心些為妙!”
傅柏舟這說的是什麽鬼話?傅靖真的被他的眼神刺激到,而且他一口一個卿卿的,聽着就讓傅靖生氣。
“陛下此言差矣,傅卿是您的皇妹,亦是臣弟的皇姐,為何臣弟不能管她的事?”
傅靖從袖中掏出一封粉箋來,朝傅柏舟得意一笑:“這可是皇姐昨日寫給臣弟的信,其中皇姐對我關懷無限,她自是把我這個弟弟當做親的一樣,所以我關心她也是禮尚往來。”
竟然還寫了信?
傅柏舟瞧見傅靖朝自己揚信,心情就不好了起來。
傅卿可從來沒有給他寫過信。
見傅柏舟那雙大貓一樣的獸瞳緊緊地盯着自己的信,傅靖立即小心的收到袖中繼續說。
“所以皇姐的事,我管到底了。陛下說皇姐昏迷未醒,那臣弟能否去探望她?”
傅柏舟知道傅卿待傅靖好,所以他現在越發覺得傅靖非常礙眼,所以他搖頭:“不能。”
傅靖不滿:“為何不能去?臣弟只想看看皇姐到底怎麽樣了。”
“朕說不能,就是不能。”傅柏舟淡聲說,“她無事,只是朕不想你見到她。”
夜裏越發冷了,傅柏舟皺了皺眉:“你頂撞朕,那你現在便回府把《禮記》抄一遍,明日午時交于朕。”
傅靖臉色一言難盡。
他平生是什麽都不怕,但最怕被罰抄書了,因為傅決罰得多,所以他抄書都抄出陰影來了。
傅柏舟回到寝宮後,傅卿已經睡得很沉了。怕自己早起吵醒她,傅柏舟只是伏身親了親她的額頭,語氣不滿道。
“你都未曾給我寫過信,所以明日開始你每天都要給我寫一封信。”
這樣她就沒有精力給別人寫信了。
傅柏舟笑着去了寝殿外間休息。
傅卿睡顏甜蜜,完全不知道自己未來的日常,已經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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