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在顧傾國一天天的陪伴下，縱明漸漸長大了。

不過才五歲的縱明現在踏入了虛化境界，不日将會渡劫飛升至人仙境界。

而顧傾國也不過才人仙境界而已。

想到這裏顧傾國不免有些自卑起來。

兒子的天賦太好，馬上就要趕超她這個當娘的可怎麽辦？

不過這還不是顧傾國最擔心的。

最擔心的是，她的神魂在仙域已經待了長達四年的時間。

在這麽長的時間裏，她的神魂已經有些暗淡了，若是再回不到身體裏，怕是不日就會就此消散掉。

到時候……

她就真的要神魂消散了。

想到這裏顧傾國不由得嘆了口氣。

雖然白騰用散魂針傷了她，害她落到了這麽尴尬的境地。

但顧傾國也不是一點兒好處都沒有的，最起碼因禍得福，來到了仙域，見到了縱明。

若是時間能夠重來的話，她還是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被散魂針刺中。

畢竟她自己的生死和縱明比起來太過不值一提。

只是……

她還沒有和縱明待夠，短短四年時間算什麽？

就算是一輩子也待不夠！

……

“顧姨！”

眼下，縱明不過才五歲大，整個就像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小豆丁，可愛極了。

縱明瞪着他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仰着頭，望向身前的顧亦。

顧亦嘆了口氣，語氣有些無奈地問道：“什麽事兒？”

就算她一開始對顧傾國的孩子實在是沒什麽好感，但這麽多年的看護下來，也多少生出了點兒感情。

尤其是這個孩子還是她曾經愛過的司徒霁的親生骨肉。

随着縱明越長大，五官輪廓什麽的簡直像是照着司徒霁的樣子扒下來的一樣。

顧亦的心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分不清到底是不是愛，反正似乎并不是太過于讨厭了。

“我想出去玩可以嗎？”

縱明眨巴着他那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去找方華叔叔玩。”

“等下，我帶你去。”顧亦聞言就要坐起身來。

“不用！不用！”

縱明慌忙制止了顧亦的行為，“不用顧姨你和我一起，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反正又不是太遠，我也遇不上什麽危險的……”

顧亦一想也是。

眼下她正到了沖擊天仙境界的關鍵時期，若是分神再去忙活別的事情的話，還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夠等到下一次沖擊瓶頸的好時機。

“也好，”顧亦點點頭，“那你快去快回，小心些。”

“嗯嗯！”

得到準許的縱明開心了，忙不疊地跑出了房間，甚至連房門都忘記關上了。

看着縱明的背影，顧亦不由得搖頭失笑，再度沉浸在修煉當中。

……

見到縱明一出了房間，顧傾國就趕忙飄了過來。

“神仙姐姐！”

一見到顧傾國，縱明的眼睛就是一亮顯然是開心至極。

縱明之所以會喊顧傾國‘神仙姐姐’，是因為這些年裏，顧傾國并沒有主動跟縱明坦露自己其實就是他親娘的事情。

畢竟……

縱明還太小了。

好吧，這只是一點。

最重要的是，顧傾國害怕縱明會問，為什麽她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為什麽不能陪着他？為什麽要離開他……

一想到這些問題，顧傾國就頭大，下意識地就隐瞞起了事情的真相。

而縱明，則傻乎乎地真把她當成是眷顧他的神仙姐姐了。

“走走走，今天想到哪玩，姐姐帶你去。”

顧傾國的臉上也挂着燦爛的笑容。

縱明牽住了顧傾國透明的手，邁開步伐向前走去，“我們去找方華叔叔玩好不好？”

顧傾國的笑容僵在臉上。

往常縱明去找方華的時候，她都沒有跟上去。

畢竟方華的實力要比己寒姍和顧亦強多了，已經是大仙帝巅峰境界了，怕是很有可能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夠邁入道帝境界。

眼下，顧傾國的神魂虛弱至極，恐怕才方華面前藏匿不住身形。

若是被方華給識破了？

顧傾國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雖說她現在的樣貌和前世比已經發生了挺大的變化，但神魂的氣息是藏不住的，只怕方華還是能夠輕而易舉地發現她就是阮芷本人。

“神仙姐姐？”

縱明疑惑地聲音傳來，“你不想去嗎？”

顧傾國幹笑兩聲，“怎麽會？去見見也好……”

是啊……

她神魂馬上就要消散了。

去跟方華這個老朋友告個別似乎也不錯。

“嘿嘿……”

縱明笑了，他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麽，臉上的笑容瞬間被困惑所取代。

他捏了捏顧傾國握着他的手，面帶疑惑地問道：“我怎麽感覺神仙姐姐，你的身體似乎更單薄了一些？”

“呃……”

顧傾國倒沒有想到縱明這個小孩子居然會知道這麽多。

“應該……沒有吧？”顧傾國的語氣也有些不太肯定。

“神仙姐姐，你不會離開我吧？”

縱明眨巴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人畜無害地看向顧傾國。

顧傾國抽搐了下嘴角，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神仙姐姐……”

縱明眼眶中隐約閃現着晶瑩的淚光。

“其實、其實……”縱明咬了咬粉色的唇瓣，艱難地說道：“其實你是我的娘親對嗎？”

一下子，顧傾國的神魂僵在原地。

“你、你怎麽知道的？”

縱明也停下了腳步，他低下頭去，兩只小手不安分地揉搓着自己的衣角，“如果我說我生下來便開始記事，你會不會害怕啊？把我當成是妖怪什麽的……”

看着縱明那一臉擔憂的樣子，顧傾國心頭的種種疑問和不安一下子煙消雲散了。

她笑着拍了拍縱明單薄的小肩膀，“怎麽會？你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我為什麽要害怕？”

“旁人還都說你娘我是十惡不赦的大魔頭呢！你害怕嗎？”

縱明擡起頭來，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臉，“不害怕！總之娘親肯定不會害我的！”

“那不就結了，嘴長別人身上，我們管不了別人說什麽，但可以選擇讓他們閉嘴。”顧傾國聳聳肩，一臉無所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