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于美色 — 第 36 章 所謂戲言
莫如影終于覺得自己有那麽一點點幸運了，但具體是哪點她還是不知……
“滾。”禮陌仇回神後習慣性地低吼一聲，順便推開犯罪地某只妖孽。
某些時候他本已可以面不改色地應付莫殘楓的此類動作，但此刻還是很自覺地将俊顏漆上了些桃色……
或許是此時的衆目睽睽之中有特殊群衆之故吧。
卻也不知為何，莫如影忽然覺得有些不高興……不得不說……禮陌仇其實與夜殘魂某些程度上是很像的。
雖不及夜殘魂冷漠，卻也是不喜言語之徒。雖不及夜殘魂深沉，卻也是那種只要他不說你根本無法猜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麽的家夥……眼裏也有着輕易便能察覺的拒人千裏的淡漠……只是禮陌仇對不同的人會有比較明顯的變化，夜殘魂卻基本不變……
然後……有個人和莫殘楓……也很像……
于是，千方百計為夜殘魂立後的念頭又複蘇了……
笑了笑，莫殘楓起身，走到夜殘魂身後，伸出手環住他的脖子，雪白的悄臉在冰冷的容顏上蹭了蹭，然後輕嘆：“大哥，我想你了。”
在夜殘魂懷中的莫如影輕易便能察覺到身後的身體因莫殘楓的舉動及言語僵直着，久久才“嗯。”了一聲。
在場所有人（除莫氏）的目光都因此而有所改變。
“看來大哥真的被哥給帶壞了，第一次看見大哥時我就想上前碰一碰，摸一摸，抱一抱……甚至，吻一吻，但又有些膽怯，如今好了，終于如願以償了！”說着，他還當真在夜殘魂的臉上親了一下，輕笑着離開了。
第一次見到就想……莫如影忽然意識到那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認親是某妖孽想入非非的結果……還有就是，原來想入非非的不止她一人……╮（╯_╰）╭
不過，若也用如此直接的話語來形容莫殘楓的話，那便是……想直接撲倒他身上……╮（╯_╰）╭
從沒見到莫殘楓這般的禮陌仇微低着頭，誰也不知他在想些什麽。
樓內的氣氛怪異着……似乎所有人都有意無意地注意着夜殘魂，想看看他會不會有其他的反應……其他的表情……其他的言語……
但可惜了，他依舊那般……那般……叫人不知所措……
菜，也在這時陸續端了上來。
“這菜色（好熟悉）……”莫殘楓輕喃了一聲，便拿起筷子嘗了起來，一點也不知道尊老愛幼（雖然這裏沒有符合條件的人）。
随後，夾了些到夜殘魂碗裏，笑道：“大哥，你也嘗嘗。”
“……”夜殘魂看了看，還當真嘗了起來。
再然後，莫如影與禮陌仇就這麽被無視了，當然，一直被無視的，暫時就不提了。
莫如影腦子一熱，環着夜殘魂的脖子便湊上他的唇角，學着他以前的樣子，在他唇上添了添，一本正經的道：“味道很好。”
“噗……”莫殘楓輕笑出聲：“哥平日裏也這麽輕薄大哥的麽？”
輕薄？多貼切的詞啊……又或者調戲更準确些……更先進的還有吃豆腐……
“你有意見？”
“不敢……想來大哥是被你非禮多了才會這般任人宰割的。”說着便開始往自家娘子碗裏夾菜去了。
雖然事實并非如此，但解釋也沒什麽必要。
“感謝我吧。”莫某人不要臉地道。
“好。”
雖說敗莫如影所賜，禮陌仇有些懷念莫殘楓抱着自己吃飯的感覺，但那實在太尴尬……太丢人……太不自然……
恥于所想，禮陌仇就這樣尴尬地默默地吃着……
果然，能夠厚臉皮到這種地步的，只有莫如影一人。╮（╯_╰）╭
自始至終，禮陌仇都不知該如何開口……
兩位哥哥好？陌仇見過兩位…哥哥？還是…兩位哥哥別來無恙？
事實上，他連“哥哥”都叫不出口……怎麽想都是帶着女氣的稱呼……
奈何……莫殘楓對此亦是片字未提。
“人也看了，飯也煮了，菜也上了，你還要做些什麽？”南宮雪從身後摟住蕭落塵，無奈地問道。
“想抱她……不過她身上有‘葬蝶’，所以算了……”
“為什麽……不去，聊聊？”明明，那般重要……
“聊什麽？”
“……”南宮雪不語。
撇了一眼倒在身後不知死活的幾個人（其中有兩位花童），落塵嘆道：“還是準備善後吧……”
“送去沈莊便可，何須夫人大駕？”說着，南宮雪将手探向落塵的小腹：“希望是個女的。”
“名字：水非水。”
“……”怎麽可能？！他南宮雪的孩子怎麽可以姓水……
不過……有些人有些時候是不能惹怒的……
本來，某些人做的飯菜就是難得一見的美食，再加上餓着肚子能看不能嘗，能聞不能碰，最後還有絕色美人一口一口地吃着……
暮月淩風本就覺得南宮夫婦不是一般的惡劣，但這次更甚了。
竟然還真讓他們在一旁看着。
“蕭兄，不如你我先到醉仙樓一聚，如何？”
他實在不願就這麽看着……而且，他只對莫殘楓感興趣，并不想與夜殘魂有任何交集。
一個莫殘楓已經叫他費盡心思，他可沒花木烨那般精力旺盛，去招惹一個一看就讓人想去招惹卻又叫人不敢輕易去招惹的人物。
所以，還是等他們分道揚镳了，他再繼續打擾某些人的花前月下好了。
“一聚？”你我何時不是一起的？
“何必理會這些，蕭兄與我來便是，各位，恕不奉陪！”言罷，暮月淩風拉着蕭墨岚便走。
“蕭兄，不知想吃些什麽？”出樓走了一小會兒後，暮月淩風問道。可惜，久久不見回答。
目光尋向蕭墨岚，卻見他微咪着眼，死死地盯着暮月淩風拉着自己的手。
“……”暮月淩風似碰了燙手山竽般立馬松開手。
頭一次，常年流連花叢的暮月公子，在摯友蕭墨岚面前紅了臉，連他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
下意識地想到莫殘楓經常以“你家那位”來稱呼身旁的人，然後，莫名覺得似乎如此也并非壞事……
最後，很多時候，竟莫名覺得尴尬……
蕭墨岚看了看暮月淩風，道：“愚笨。”然後便自己先行了幾步。
暮月淩風無奈地笑了笑，知道蕭墨岚是說自己竟笨得去在意莫殘楓的那些戲言，可聰明如他，又怎察覺不出在意的并非只是他一人呢？
肢體上的觸碰他們不是沒有過，可蕭墨岚像方才那般介意的卻從未有過……
戲言，戲言……
果真只是……戲言？
解決完了吃飯問題，解下了又是洗澡問題了。
冥教的山莊，無一例外都配有或天然或人工的浴池。髒了（自以為，是），累了（身或心），夜殘魂便會帶着莫如影一起泡澡，這次也不例外。
還是與禮陌仇沒有複明時一般，四人是共浴的。然不同的是，以前禮陌仇是看不見任何人的，如今卻是除了莫殘楓，沒空看其他人。
當然，事先禮陌仇是抗拒再與莫殘楓共浴的，但在凄苦的哀求，谄媚的哄騙，無處不在的勾引以及莫名其妙的威脅等衆多事件的發生，連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何時被拐下水的。
“你，離我遠點！”堂堂蠱聖，竟被他人逼至牆角，不，是池角。
“這還不算遠麽？以前都不曾這樣過……”埋怨地說着，莫殘楓又向禮陌仇靠近了些。
“總之……別再靠近我！你，你就站在那裏別動……”禮陌仇此時此刻有些欲哭無淚，雖說他正極力防備着莫殘楓，無暇顧及他人，但還是知道池子的另一邊是有人的……今天早上的感覺清晰可見，若是莫殘楓再如平日那般調戲（雖然不想承認）他，他真不知會發生怎樣的事來……
“好，我不過去了。”莫殘楓笑着說，然後，禮陌仇防備的心無形中更添了幾倍。
透過水霧，莫如影依晰看着對面的小兩口，真真切切地佩服起那只小妖孽來。
就算沒有動情，美色當前時，也少有不堕落的，然，他竟還是與往常一般無異。
都說動情的人最美，此時禮陌仇無措無奈的模樣，就算她一個旁觀者也有種恨不得立馬撲上去将他推倒的感覺，而某只明明無時無刻不打他的主意的妖孽竟能這樣忍着……
然後她終于明白，不是她太失敗，而是妖孽太無情！在那種無情無欲的情況下，不受外界影響對妖孽來說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o（╯□╰）o
就在她還在分析昔日種種時，唇上一陣清涼，溫熱的茶水從口中緩緩渡過，潤至心脾……
她明白，她是種毒了，種了一種百毒之外的毒，且無藥可解。
她強迫自己清醒，以慵懶與無謂隐藏着所有的一切……
幸而，她本就習慣于隐藏內心的迷戀與沉淪。
一些不必要的情緒，都被她硬生生地壓下了，她不願讓他人知道時，也只會有她知道。
“這是什麽茶？”她問。
雖然夜殘魂自己不喝，但這幾日莫如影都能通過夜殘魂的嘴喝到不同的茶。
“獄雪。”
獄雪。獄欲無痕，靜似春雪，獄欲無念，情若秋雪，獄欲無求，六月冥雪，獄欲無情，十月殘雪。
“今後，便喝這個好了。”說着，一如既往地揚起淡淡的笑顏，無奈隐隐藏藏，躲躲閃閃，若不是刻意深究，誰又能察覺得到？
“好。”
又過了一小會兒，終于有人忍不住上岸以極快的速度穿上衣服跑了，留下的忍不住狂笑幾聲之後也上了岸，邊穿着衣服邊道：“哥、大哥，今晚不必等我們吃飯了，我們在外邊吃。”
“何時回來？”她問。
“子時。”
“不打算吃幹抹淨？”莫如影稍稍入出些好奇的模樣問道，本來她也不是很确定莫殘楓會明白她的意思，不過妖孽就是妖孽，絕對不是什麽良性物種。
忍不住又笑出了聲，莫殘楓“一本正經”地道：“娘子他才十六歲，不急。況且，他剛剛對我有了色心，得先吊吊他的胃口才行。”
雖然不想承認，但她确實從這些話裏聞到了自傲、調戲、陰險和報複的味道。果然，得罪誰也不要得罪此類不良物種。╮（╯_╰）╭
還有便是，他以為他幾歲？
還別說，再過些日子，就是妖孽的生辰了……
像極了了心有靈犀，莫殘楓接着便道：“大哥，與你們回到幽冥之後，我要與娘子成親。”
從這到幽冥，以莫殘楓的沒事找事、多管閑事的速度，大概也就這麽多日子。且，沒人左右他的速度。
“好。”
沒有任何懸念的回答，卻依舊能震動着聞者的心，填滿一切因之而生的空虛。
萬賴寂靜之後，莫如影靜靜回味着今日的事情，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重要人物，那個本不該被忽略的人……
是了，是他太過于反常，竟沒有插任何一句話，似乎不過是如平時那般目光只落在自家大哥身上……但似乎這樣的沉默太過于反常了些……
難道是因為冷跡在場？
可即便是冷跡在場，在大哥沒有下令或沒有把握一擊即勝的情況下他是不會輕易動手的，畢竟很可能造成更熱鬧的場面，所以最多是“警告”一下。
別人實趣不說可以理解，可他竟連一句話也沒說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而且具推斷，楓兒應是他的救命恩人，竟也不正式問候一聲……
莫不是吃錯藥了？
再來便是……那家夥竟沒有出現……
罷了罷了，她管這些做甚？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題外話－－－－－－
不是有意的，是蓄謀已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