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于美色 — 第 3 章 同道中人
暮月淩風聞聲看向兩人，卻只是見着了背面。有些人雖不知發生了何事，卻也因好奇而靜了下來。待見着了那妖嬈生姿的背影後，便也只是在想，這人若是轉過身來會是哪般模樣，哪還有心思去搭理旁人。
然而，僅僅只是一個背影就已讓暮月淩風胸中澎湃，激動不已！聽二人口中言語，是畫中人沒錯！這世上真有那般美的人？！他本以為那不過是上官烨易憑空思出……
蕭墨岚則在原處不動聲色地看着，茶到嘴邊卻沒有喝……
沒想到竟還能見到……
“我要它。”莫如影淡淡地道，覺得這畫雖沒把莫殘楓這只妖孽畫得入骨，卻也是一幅極品，這裏沒有相機，這畫留下來做個紀念倒也不錯。
“好”莫殘楓應道，抱着莫如影的身體輕轉過身來，幾近及地的夜色長發随着他的動作在空中蕩了蕩，之後又安靜地如瀑布般瀉在身後，不能不說，那模樣，美極了！
他淺淺的笑容蕩開，道：“請問，哪位是暮月莊莊主？”他漂亮的黑眸掃向衆人，許久，卻不見有人回答。于是他低頭看向莫如影，道：“要不我們直接拿走？”他很多很多時候都是這樣的……
沒有人回答，莫如影一開始便料到。便是他，第一次在這種場合看見莫殘楓這只妖孽恐怕也不敢相信他是在和自己說話。只覺這種“人”看着就好了，說話聊天之類的，便算了吧……
更何況莫殘楓方才還笑了！分明就是不想讓人答話！
莫如影有時也覺得這種場面過于誇張，比讓他相信輕功還難接受……不過又想想：那些從人海裏打撈出來包裝的明星都能讓一大群人如癡如醉，而莫殘楓這樣一個純天然的妖孽沒有引出更“偉大”的場面他還真覺得不公平，也沒辦法接受。
事實上，連他這樣懶到無可救藥的人都抽出不少睡覺時間來被莫殘楓的外貌迷惑，別人不被迷上一迷他還真覺得對不起自己，這也是莫殘楓沒被強行易容的直接原因。（主要原因是：莫殘楓易了容連他也沒辦法欣賞了…）
“缺德。”莫如影懶懶地答，心裏明白自己也不是積德的禍水。
莫如影庸懶的聲音其實也還順耳，只是在這樣的場合對着這樣的對象說出這樣的話便怎麽也順不起來。好些人因此從莫殘楓那抹笑中回過神來。
好美的人……！暮月淩風心下驚道。
于是，便也似乎能理解上官烨易不願示畫的原因了，如此傾世之姿，惑世之貌，令畫者着筆無顏亦是自然……
暮月淩風自知失态。心下卻不免苦笑，南宮雪笑惑武林也就罷了，如今怎麽又來了一位？還長得如此……妖媚。
身子瞧起來比一般男子纖細，可氣質卻與一般少女差得太遠，那麽他，真真是個少年？
回了神的暮月淩風自知現下不能多想，理了理一下自己的思緒緩步走向莫殘楓。莫殘楓本想說點什麽，卻已察覺有人走近。爾後，便将目光移向來人。
暮月淩風自覺心跳漏了幾拍……
“閣下是？”莫殘楓皺着好看纖細的劍眉不悅道。
“……在下暮月莊莊主暮月淩風。”愣了一小會兒，暮月淩風握拳行了個禮答道。
暮月淩風的聲音溫柔祥和，使令人如沐春風，然而卻帶着隐隐的惑人之感，萬般柔情。與他相比，莫殘楓要光明正大太多，沒有那句話不帶着媚人的蠱惑，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都叫人無法抗拒！雖說如此，莫如影卻還是毫不猶豫地将暮月淩風劃入了花花公子之列。
“方才為何不出來？”莫殘楓的語氣冷了起來，不似之前的清風拂面，透着明顯的不滿，可效果卻不盡人意，莫如影甚至覺得這小子在埋怨，帶着嬌氣地埋怨。
“這……”暮月淩風只覺無措。
要他回答？被迷住了？還是，被吓到了？叫他如何解釋？
好一會兒才道：“方才在下一時失态……請‘少俠’見諒。”能讓暮月淩風真心說出“見諒”二字的人并不多，但這次卻也沒半分虛情，已貌取人的下場他已在南宮雪那深有體會！
便在此時，身為“配角”的莫如影覺得自己有必要說點什麽來緩解氣氛，便懶懶道：“閣下是第一個見了這妖孽還能說出話的。”小子，榮幸吧！
暮月淩風看向莫如影，愣在當下，竟也沒去在意“妖孽”二字。
倒是莫殘楓忍不住插話，道：“誰說他是第一個，爹和你看到我的時候不也說出話來了麽！”語氣頗有些不屑，他似乎不想給暮月淩風這個殊榮。
莫如影無奈淺笑，莫殘楓非要這麽說的話……
那便這樣吧！他，懶得廢話。
暮月淩風一向多話，可如今竟也不知該說些什麽，一遍一遍地看着兩人，一時無言。
無聊之際，莫如影百無聊賴地看向發窘的暮月淩風，不禁暗嘆：出谷半個多月了，終于遇上所謂“美男”！（影式美男标準：長得很美，且一眼能看出是個男的！）
劍眉沒妖孽的細，正常。
眼睛沒妖孽的妩媚，正常。
皮膚沒妖孽的雪白光滑，正常。
睫毛沒妖孽的烏黑長密，正常。
……
總之，是個正常的人類！
特此聲明，他絕對沒有貶低暮月淩風的意思。（他沒空！）如果說江湖四少（傳聞容貌勝過江湖四大美女）之一的暮月淩風不過如此的話，（此人過于激動，原諒他吧，啊門～）那他莫如影也算是一等一的大美人了吧？！（這是目的）
莫如影如是想，是以心情太好，臉上不覺露出帶着得意的，感激的，甜甜的，燦爛的笑容。（其實他本不在意容貌，只是……莫殘楓長得實在太好看了。以至于他曾一度覺得自己和莫殘楓同胎出生是一種終極犯罪）
看到莫如影如此，莫殘風不滿地皺起眉來，他一直以為莫如影連笑都懶的（至少不會對着除他以外的人笑），怎麽看着這人便能笑成這樣……
“哥，你笑什麽？”語氣明顯不快！
“沒”莫如影笑容未失：“你的話，好笑。”
“是麽？”莫殘楓明顯不信，方才的話，哪裏好笑了？
莫如影瞧着危險，便擺了個“不信就算”的表情，繼續沉默。
暮月淩風才終于從兩人的容貌中抽出思緒，他只能說這兩個人都太不像男人！若非要說哪個更像的話，這懷中之人的清俊庸懶讓他覺得此人更像些，但既便更像，卻也比那時的南宮雪美了幾分……
一個比天下第一美人還美的“少年”（請恕他不能确定…）被另一個比任何人都美的“少年”抱着…
暮月淩風突然有種要暈過去的感覺……
這邊，莫殘楓見莫如影不再有開口的意思，自己亦不願在此久留，便問：“莊主，這畫賣麽？”
暮月淩風看向他，雖“美色”當前，卻還是強留意志。先前私自盜畫他已不知如何面對好友上官烨易，如今若是賣了，那不是找死麽？
況且，上官烨易的畫從來不會随意出售。
可要拒絕也不是什麽簡單的事，“這……”暮月淩風貌似有些堅難地答着。
佩服！莫如影只能暗贊。第一次見面便拒絕這只妖孽！這樣的人他怎能不佩服？便是看了莫殘楓這麽多年，他也不能如此堅決。果然是男女有別的年代麽……？
只是，真的拒絕得了麽？莫如影自認是沒見過的……
“真的……不賣麽？”
莫殘楓夜空般沉寂凄然的黑眸盯着暮月淩風，沒有誘惑，沒有威脅，淺淺淡淡的口吻卻已讓你知道他想要的答案，而你，卻也想給他他所要的……只覺拒絕了他……會很難受……
“賣……”暮月淩風幾乎不經大腦說出的，就在莫殘楓垂下眼簾的那一刻……
果然是同道中人！
莫如影向暮月淩風投出“我同情你”的目光，他看得出來暮月淩風其實是很為難的，只是拒絕不了這妖孽罷了。卻不知他沖動的懲罰是什麽……？
“那就謝了，這賬他日必結……”
語音未落，人已消失無蹤，而那幅畫，哪裏還有影兒……
“本以為暮月莊莊主只好女色，卻不想……”竟被男色所惑。
蕭墨岚下一秒便出現在暮月淩風身側，冷冷的聲音亦随時響起。暮月淩風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事已至此，他亦沒什麽好解釋的，只不過說了句莫如影絕對會同意的話：“觀棋不知棋險！”站在一旁說風涼話誰不會……
蕭墨岚沒再說些什麽，心裏卻是贊同……那摸樣……可還是人？！
不禁思起那個傳說……
只是，怎麽可能！夜殘魂，不可能到這種地方來……
（若是暮月淩風知道蕭墨岚稱自己的山莊“這種地方”不知有何感想……）
為什麽他不會來？
誰知道呢？
一個習慣了吃草的山羊不會突然改變愛好去吃豬肉，一個習慣了吃豬肉的山羊（先別管它有沒有）不會突然浪子回頭去吃草，一個習慣了喝水的人不會在一夕之間喪心病狂地去喝血，一個習慣了喝血的人，也自然不會有心情來這般地方做這般無聊的事……
習慣總是不經意間生成和暴露，就看誰能很好地生成和隐藏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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