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大佬徒弟們的金絲雀[穿書] — 第 50 章

千山月切斷不了心魔,它是由人的執念所化,它擋在晏離舟身前,提醒道:“阿離,別被它蠱惑了。”

千山月不擔心晏離舟打不過青啼,它擔心的是晏離舟會被心魔蠱惑。

青啼神态自若,面上挂着與平日相同的微笑,那雙深邃的眼眸卻暴露了他內裏的瘋狂。

晏離舟在那眼神中找到了答案,為什麽他從一開始就會害怕青啼。

因為青啼的眼中寫滿了貪婪,這是晏離舟第一次真正意識到——青啼的貪婪來自自己。

青啼給足了千山月說話的時間,等千山月說完後他才再次開口。

他朝着晏離舟靠近,近乎癡迷的贊賞道:“你的眼睛很漂亮。”

可惜不屬于他。

為了報複青綿,他答應了鬼王一個條件——

晏離舟将盲眼少年解救了回來,當晚,盲眼少年闖進了他的房間。

少年露出真容,他不是來索命的惡鬼,而是來向他收取當初的回報的。

“嬰鬼也能招致心魔?我倒是第一次見,你還真是怪物呢。”無漾低低笑着,語氣不帶嘲諷,卻比任何諷刺更能激起他的心火。

青啼壓下心中的憤怒,向面前的人跪拜行禮,恭敬道:“大人有什麽吩咐嗎?”

無漾把玩着白玉茶盞,漫不經心道:“我知道你存了什麽心思,晏離舟是我看上的人,你要是敢動他,我就殺了你。”

他的獵物不能被任何人偷竊,分一口都不可以。

青啼低頭不語,那一刻,他生出了想要違抗面前人的念頭,這個念頭沒有持續太久,就被無漾強勢的威壓給震碎了。

“你和心魔做了交易是嗎?你讓它再做一件事吧,那東西應該會喜歡的。”

在角樓時,無漾看到了晏離舟周身似有若無的黑氣,那是被心魔附身的氣息,片刻後又被晏離舟壓了下去。他沒料到,晏離舟也會有心魔,他終于有機會可以發現晏離舟的弱點了。

無漾笑道:“找個機會降低晏離舟的防備,讓心魔去吞噬他的內心。”

……

在這種氣氛下,晏離舟還能想到一個冷段子——

青啼不是第一個誇獎他眼睛漂亮的人,上次這樣說的是連翹,但是連翹死了。

這次是青啼誇獎了他,那青啼是不是也要死?

“你的眼睛很像我死去的娘親,雖然我只在幻境中見過她,她也有一雙跟你一樣漂亮的琉璃瞳。”

所以他總是看着晏離舟。

青啼說話間,一步步朝晏離舟靠近。

千山月擋在身前,晏離舟謹慎地往後撤退,雙眼盯着青啼的一舉一動。

青啼:“泷月君,你終于敢直視我了。”

只有兵戎相見的時刻,你才能正眼看着我嗎?

青啼道:“如果我說,我沒有亂殺無辜,我有意引導白芨,她殺的都是為非作歹的惡人,你會相信我嗎?”

你會原諒我的過錯嗎?

“我信,但是有用嗎?”

話落,晏離舟的視線轉移到了包圍着青啼的黑霧上。

青啼站在黑霧身邊,就足夠證明他的立場。

青啼面色難堪,苦笑後話鋒一轉,問道:“你還記得修羅珠的作用嗎?”

晏離舟不懂青啼怎麽突然提起修羅珠。

青啼眼中劃過一抹異色,肯定道:“那顆珠子,現在就在你的身上吧。”

晏離舟脊椎竄起冷意,這件事他沒告訴青啼,青啼怎麽會知道的?

他下意識去摸袖中的修羅珠,指腹蹭到一片滾燙,他疼得縮回了手。

“修羅珠會幻化出每個人心中最為恐懼的東西,它編織出來的記憶都會變為真實。”

珠子掉在地上,随着青啼話落,透明珠壁猝然漫出濃到化不開的黑氣。

這顆修羅珠是他從白芨身上撿到的,他曾在珠子內見過白芨的記憶。

晏離舟腦中警鈴大作,這東西是青啼故意讓白芨落在那裏的?!

等晏離舟意識到青啼想做什麽的時候,他已經被那顆珠子卷入了幻境之中。

濃重霧氣化開,場景倏然變幻。

天地一片蕭瑟,晏離舟置身于荒蕪雪原之中,他全身凍得僵硬,血液卻在急速沸騰。

細雪落在長睫上,晏離舟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再睜眼,他跪在灑滿鮮血的雪地裏,他的雙手掐住了一個人的脖子。

血與雪在兩人周身散開,天地仿佛只剩下了這兩種顏色。

這具身體像是自己的,又不像是自己的。

他被困在枷鎖裏,只能透過這幅身體的雙眼窺視外界。

“唔——”那人的嘤咛傳進晏離舟的耳裏,晏離舟想要松手,身體卻不受控制,手指越發收緊。

霜雪覆滿頭,那人掩埋在雪堆裏,呼吸間的霧氣模糊了晏離舟的視線。

明明是那般近的距離,晏離舟睜大雙眼也無法看清那人的容貌,只能憑借聲音與身體辨認出,他似乎是個體格瘦弱的少年。

少年頸上挂着一串串繁複的銀飾,銀鈴在動作間發出清澈聲響。

細長的手指剝開層層霜雪,晏離舟的後頸被少年的掌心按住,身體被迫向對方靠近。

即使在受威脅的狀态下,少年也沒狠心推開晏離舟。

沉重的呼吸輕撫面頰,少年眼眶被淚水模糊,哭泣的喘聲在晏離舟耳邊炸響。

“痛……我好痛,你松手好不好……”

“阿……阿祀……”

“我、我死了……誰還能救你……你該怎麽辦?”

晏離舟在一瞬間恢複意識,鼻尖的血腥氣逐漸淡化。

他感受不到少年的溫度,他痛苦地松開手,顫抖着,輕輕拂去蓋在少年臉上的碎雪,沾滿鮮血的指腹在少年臉上留下了抹不去的痕跡。

皚皚白雪下,少年停止了呼吸,晏離舟看到了一雙熟悉的琉璃瞳,那雙眼睛不會眨動,瞳孔沒有任何光彩。

“啊——”這具身體像是才恢複意識,濃烈的悲傷情緒席卷晏離舟的全身,他尖叫着将自己蜷縮成團。

溫熱的淚水流過凍僵的臉頰,轉瞬凍結成冰,他泣不成聲地抱着少年的屍體。

“我、我死了……誰還能救你……你該怎麽辦?”

他腦中回想着少年的臨終之言,雙眼也在這痛苦中結成寒冰。

從山頂奔騰傾瀉的厚雪将兩人無情淹沒,也淹沒了那一聲聲極悲的低吟。

……

暖陽初升,金光灑在琉璃瓦上反射出刺目的光彩。

濃烈的霧氣籠罩着整座蒼鷺宮,白狼在瓦檐上來回奔跑,他累得氣喘籲籲,依舊無法穿過這道濃霧。

白狼的爪子瘋狂抓撓着瓦片,他焦急地在原地打轉。

師尊,晏離舟,你不能有事!

狼耳聳動,他似乎聽到了晏離舟痛苦的低吟。

“嗷——”上古兇獸的怒吼響徹整座蒼鷺山。

眨眼間,鮮紅獸紋在白狼身上浮現,他的體型增加了數倍,琥珀瞳在金光下逐漸染上赤紅顏色。

衆妖齊齊捂住耳朵,趴伏在地,驚叫求饒聲此起彼伏地響起,它們在向狼王叩拜,白狼卻充耳不聞。

蒼鷺宮內陰沉的天幕裂開一道口子,白狼沖破結界,急速朝着晏離舟的方向奔去。

“師尊!”白狼遠遠瞥見站在晏離舟身前的青啼。

晏離舟被黑霧鎖住,他在夢魇中眉頭緊鎖,面上浮起痛苦神色,青啼正擡手撫摸着晏離舟的臉頰,僅那一眼,就足夠激起白狼的滿腔怒火。

青啼被白狼撞得退後半步,他收斂外漏的情緒,凝眸看向暴怒狀态的白狼。

白狼怒吼道:“你對他做了什麽?”

青啼笑而不語,擡手指向白狼身後,白狼往後閃躲,勁風割斷他頰邊的狼毛,他後怕地喘了口氣,若不是他躲避及時,那東西就要刺穿他的頭顱了。

“師尊……”轉頭的瞬間,白狼瞳孔倏地睜大,半截話斷在了驚愕中。

晏離舟掙脫黑霧束縛,他手持千山月,銀色劍身被濃重煞氣侵蝕,他掀開眼皮,淺色的琉璃瞳中布滿冰冷殺意。

涼意席上心頭,白狼全身震顫,這熟悉的感覺……

眼前的晏離舟似乎變回了從前的模樣,那個提劍毫不留情割斷他筋脈的冷漠劍尊。

他一步步朝自己走來,黑氣凝聚成渾濁的水珠懸在劍尖上,仿佛在效仿昨日場景。

“不、不要……”恐懼烙印在心底,白狼的腳步不自覺就往後退。

那一次的記憶太過深刻,以至于再次面對,白狼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抵抗,他跌倒在地,狼毛被水濡濕,雙眼褪去猩紅,他可憐地眨着眼,像個哭泣的孩子不斷哀求道:“師尊,不要……”

若是在之前,在他剛重生的時候,他會毫不留情撕咬面前的人,可現在不行。

他喜歡晏離舟,他不能對晏離舟下手。

劍尖刺上白狼的剎那,腕骨響起咔嚓聲,晏離舟的手腕以一個詭異姿勢在兩人面前扭曲開來。

劍鋒擦過白狼耳朵,一人一狼對視着,兩人眼中皆充斥着相同的害怕。

晏離舟被鎖在了這具軀殼裏,他像是還沒從剛才的幻境中逃出來,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可他卻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提着劍向小白靠近。

與書中如出一轍的畫面要再次上演。

小白在害怕。

他不能傷害小白。

千鈞一發之際,晏離舟奪回了自己身體的掌控權,他扭斷手腕保住了白狼的性命。

“師、師尊?”白狼變回了人形,錯愕與欣喜交織,緊接着便是心疼,他伸手抱緊面前的人,一遍遍喚道,“師尊,是你嗎?”

他是晏離舟,他不是那個冷血無情的泷月君。

只一瞬的失而複得,祁白茶就被晏離舟毫不留情地推開。

“快跑!”

晏離舟剛感覺到了手腕的疼痛,身體就被重新束縛住,失去意識前,他推開了祁白茶。

心魔想要控制他殺了小白,他不能讓心魔得逞。

刺骨的冰冷順着經脈蔓延,晏離舟扔下長劍,他捂住發疼的額角,腰背佝偻,喉間發出痛苦的嘤咛,顴骨處被紅色鱗片爬滿。

[它是妖,殺了它,它看到了你的真面目,你必須殺了它!]

晏離舟拼命搖頭,他在努力抗拒心底的聲音。

長劍懸浮在兩人身後,晏離舟感應不到千山月的氣息,千山月被黑氣侵蝕,意識也被封印。

跑……快點跑……

晏離舟想要開口,話語被黑霧卷走并吞噬殆盡。

祁白茶全身僵硬,他知道晏離舟不是人,卻是他第一次在晏離舟的臉上看到妖紋。

那鱗片像魚又像蛇,可他的面貌又不像這兩者。

祁白茶的視線落到晏離舟額角的山包上,似乎有什麽東西要掙脫皮肉束縛,要從裏面鑽出來。

白色的角,晏離舟是……

這一想法甫一冒出,逆風襲來,他被失控的千山月的威力扼制,四肢被黑霧鎖住,無法掙脫。

寒光閃過他的眉目,劍尖刺穿皮肉,鮮血在他面前散開,将他的瞳孔覆上一層模糊的血霧。

晏離舟替他擋下了劍?!

“師、尊?”琥珀瞳中倒映着晏離舟蒼白的臉頰。

祁白茶接住倒下來的晏離舟,他捂住晏離舟的心口,鮮血染紅白衣,驚慌爬遍全身,“為什麽,師尊,你為什麽要替我擋劍?”

晏離舟眉頭緊擰,眼中滿是迷茫,他不是在回答祁白茶的話,他像是在自言自語,“小白……是我的小白啊……”

不能傷害這個孩子。

晏離舟的聲音讓祁白茶徹底失去理智,連基本的止血都忘記了。

是他廢物,是他沒用,是他連累了晏離舟,晏離舟根本不用這麽做的。

“師尊……”眼淚滾落,祁白茶像個做錯事的小孩,抱着晏離舟哭泣。

[殺了它,你要殺死它,它會将你的秘密洩露出去,你必須滅口!]

“唔——”手腕突然被利齒咬住,晏離舟埋在祁白茶的臂彎中,祁白茶忍痛剝開晏離舟的發絲。

晏離舟眉眼低垂,長睫覆蓋住他充血的瞳孔,他像只只知道嗜血啃肉的野獸,貪婪地吸食着祁白茶的鮮血。

薄唇擦過少年破開的手腕,舌尖卷走滴落的血珠,他貪婪地舔舐少年傷口處的血液,不放過一絲一毫。

痛感與酥麻相互交織,祁白茶痛苦喘息着,卻沒有阻止晏離舟,反而更加用力地抱緊他。

晏離舟想要什麽他都可以給晏離舟,甚至是他的性命。

[殺了它,殺了它!]

晏離舟喉間溢出野獸般的喘息聲,他倏地回頭,瞪向試圖接近他的獵物的男人。

青啼不敢置信看着面前的晏離舟,這是泷月君?

那雙漂亮的琉璃瞳失去了光澤,他像是墜入淤泥裏的怪物,和他一樣的怪物。

泷月君怎麽可能是這副模樣?

那個如皎皎明月的男人不該是面前這幅猙獰模樣。

眼前白影閃過,青啼被晏離舟撲倒在地,晏離舟抓過千山月,黑色劍身不由分說刺穿了青啼的肩膀。

“你該死,你必須死!”

[不對,你應該殺了祁白茶,你個蠢貨,誰讓你殺青啼了,你該殺了祁白茶!]

“你該死,你必須死!”晏離舟幹巴巴的重複這一句話。

黑霧在他腦中咆哮,它卻控制不了晏離舟的身體。

[殺了祁白茶!]

“好吵!”晏離舟眉頭緊皺,手一揮,心魔凝聚成的黑霧被他攥在手心。

[蠢貨——]心魔的叫聲消失在晏離舟的掌心中,它被晏離舟生生掐滅。

青啼被釘在地板上,他失神看着晏離舟臉上的紅鱗,喃喃自語道:“不……你不是,你不能是這副模樣!”

晏離舟冷嗤道:“你認為的我,該是何種模樣?”

泷月君如兔子般可愛,幾句話就能将他逗得臉紅。

晏離舟看穿了青啼的想法,憐憫看着他,自嘲道:“不要拿你的臆想來美化我。”

青啼眼中的光瞬間熄滅。

遮天蔽日的黑霧散開,蒼鷺宮重歸光明,祁白茶緩緩站起,踏過泉水走到晏離舟身後,他顫抖着抱住晏離舟,輕聲喚道:“師尊。”

百鳥齊飛,山澗晨霧彌漫,白影在林間快速穿梭。

白狼趟過溪水,留下一串串帶血的足印。

他身上躺着一個滿身是血的青年,青年的墨發散開,紅繩松松系着,尾端的流蘇迎風而飛。

晏離舟掀開眼皮,林葉遮擋住耀眼的金光,斑駁樹影落在他的眉間,顴骨處的妖紋在逐步侵蝕他的理智,他蜷縮五指,虛弱喚道:“小白?”

“師尊。”白狼停下奔忙的腳步,欣喜回應,“師尊,你、你還好嗎?”

晏離舟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他知道自己快沒救了。

白狼猜到了,他忍住嗚咽,哄道:“師尊你再睡會吧,你一定會沒事的。”

等到了魇山就沒事了。

他翻遍了整座蒼鷺宮都找不到瀛朝雪。

無塵宗太遠,等到了那裏他也不确定無塵仙尊在不在無塵宗,晏離舟的傷耽誤不得,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無漾身上。

他要去找無漾,他要求無漾救救晏離舟。

他知道這一切都是無漾做的局,不管無漾要什麽,他都會答應,只要無漾能救晏離舟。

眼前出現一根攔路樹枝,白狼手忙腳亂地躲開,晏離舟被抛至半空,在他出手前,一道紅衣身影穩穩接住了晏離舟。

白狼撞在樹身上,他毫不在意身上的傷口,狠狠瞪向面前的紅衣鬼王。

“無漾!”

無漾單手抱住晏離舟,他伸手撫摸晏離舟臉上的鱗片,笑意濃重,嗓音勾人,“你不是想找我嗎?這麽兇做什麽,你不擔心你的師尊了?”

怒斥的話生生咽下,白狼咬牙,開門見山道:“你想要什麽?”

無漾目光落在白狼身上,回答道:“我只要一樣東西。”

連心咒。

祁白茶本能覺得無漾想要的是這件東西,因為他愚蠢的自我炫耀,才招來了嫉妒之心。

白狼變回人形,祁白茶捂住自己的左肩,疑惑道:“你不是妖族之人,你要了連心咒也沒用,你得不到晏離舟的,而且,連心咒只能轉移給妖族之人。”

即使無漾想方設法要剝奪他的連心咒,蠱毒在晏離舟身上,晏離舟這輩子也只能跟他在一起。

無漾這麽做只是在白費功夫。

無漾不屑冷哼,“你以為我稀罕嗎?不用這種東西,我也能讓晏離舟成為我的人。”

在祁白茶暴怒前,無漾又開口,“連心咒确實只能轉移給妖族的人,但是我們不一樣。”

“我發現了一個秘密,你想知道嗎?”

祁白茶:“什麽秘密?”

林中刮起大風,祁白茶瞪大雙眼,他盯着無漾的嘴唇,懷疑自己是聽錯了。

怎麽可能?不可能!

無漾:“信不信由你,選擇權在你,我答應你,一定會幫你救治晏離舟,只要你将你的性命交給我。”

祁白茶看着無漾懷中的晏離舟,痛苦地皺起了臉,他搖頭道:“不可能!”

無漾說的秘密颠覆了他的所有認知,只失神了片刻,他便從掙紮中脫身。

現在最重要的是晏離舟的性命,他要救晏離舟。

他說過,他可以把命都交給晏離舟,如果只是以他的命就能救晏離舟的命,他心甘情願,絕不後悔。

祁白茶看向無漾,他試圖去搜尋無漾眸中的真意,他道:“記住你的承諾。”

無漾輕笑道:“我從不騙人。”

或許是做出了選擇,祁白茶放下了所有防備,他走到無漾面前,伸手輕觸晏離舟的眉眼,眸中是濃到化不開的眷戀。

無漾靜靜看着他們,愉悅寫了滿臉。

祁白茶替晏離舟綁好發帶,他俯身,在晏離舟眉心落下輕輕一吻。

“師尊,你要記住……”

“我喜歡你。”

……

晏離舟緩緩睜開眼,他似乎聽到了小白的聲音,眼前突然出現一張陌生的俊美臉龐。

是誰?

喉間幹澀,他舔舔幹燥的嘴唇。

好渴。

無漾抱着晏離舟坐在黃泉樹下,繁茂的枝葉遮擋住紅月,漫天螢火在兩人周身飛舞。

他指尖滑過晏離舟的眉心,他一點點擦去祁白茶留下的痕跡,嘴唇碰觸那塊地方,在上面留下屬于他的印記。

祁白茶在他面前炫耀晏離舟的疼愛時,讓他不經回憶起了他還活着時候的一件事——

兒時,隔壁大哥哥每日都會在他們面前炫耀,他爹爹給他買的小狗有多聽話,有多讨人喜歡。

大家都喜歡它,無漾便也這麽覺得。

每次他路過,那只小白狗都會用渴望的眼神看着他。

它希望他給它什麽東西呢?

他把自己身上唯一一塊糕點給了它,那塊糕點是大哥哥看他可憐施舍給他的,他放了三天,自己都舍不得吃,每次咬一口就好好收起來,可他卻把半塊糕點全部給了它。

小狗搖着尾巴陪他玩了一下午,隔天他再過去的時候,小狗又用那種眼神看着他。

可今天他沒帶任何東西,身邊的同伴喂了它一點肉幹,它搖着尾巴,開心地舔着同伴的手指,卻連一眼都不舍得分給他。

他心中生起自己也無法懂的暴戾,他想要掐住那只小狗的脖子,讓它只看着自己。

他把自己最寶貴的東西都給了它,它為什麽轉頭就能對着別人搖尾乞憐呢?

于是,他偷偷将那只小狗藏了起來,關在只有他知道的地方。

他每天都去陪那只小狗,他雖然不能像大哥哥一樣頓頓好肉喂養它,可他也将自己最珍惜的吃食都送給了它。

他以為自己會很開心,沒過半月,他便厭倦了小狗,他将它放了回去。

後來的每天,他經過大哥哥家門,小狗總是沖他汪汪叫,那渴望的眼神裏又多了一種眷戀。

它在求他回眸看看它,他只覺得厭煩。

無漾知道,晏離舟與那只小狗不同,晏離舟從未想過在他身上謀取什麽利益。

他可以折磨晏離舟,卻不能用對待小狗的方式對待晏離舟。

可看着祁白茶掩飾不住的得意,以及晏離舟對祁白茶的關懷,那久違的嫉妒又竄了上來。

尤其是,在親眼目睹晏離舟替祁白茶擋下那一劍時,他不知道晏離舟是怎麽掙脫心魔的束縛的,他只知道,他也想要。

祁白茶能有的,他為什麽不能擁有?

他想要得到晏離舟,讓晏離舟只看着自己一人。

無漾抱住晏離舟,沙啞的嗓音帶着滿足的笑意。

“師尊,你是我的了。”

晏離舟滿臉迷茫,他依舊是一只籠中困獸,他的雙手抓住少年的肩膀,他輕易便能看清冷白皮膚下的青色血管。

他迫切想要咬上去,卻礙于身前人的威壓。

無漾靠着樹身,修長手指把玩着晏離舟的長發,将它們緊緊纏繞在自己的指尖。

他捏起晏離舟的下巴,讓他仰視自己,問道:“想要嗎?”

晏離舟睫毛顫動,舌尖舔過下唇,露出兩邊鋒利的尖牙。

無漾的聲音含着蠱惑,笑道:“親我一下,我就給你。”

晏離舟聽懂了對方的意思,他毫不猶豫就湊上去,幹燥的嘴唇貼上那股柔軟,一觸及分。

無漾像是不滿足,笑容淡去,他用指腹輕揉晏離舟的下唇,将它弄出鮮豔的紅色才停手。

“連怎麽親吻都不會嗎?”

晏離舟無助地攥緊手,面上浮現恐慌,他自覺被訓了話,眼裏泛起委屈的眼淚。

無漾擦去他的淚珠,哄道:“下次要學會怎麽取悅我,知道了嗎?”

晏離舟抿緊唇,委屈地點點頭。

無漾這才笑了,他按住晏離舟的後頸,讓他貼向自己,誘哄道:“乖,想要就自己拿吧。”

晏離舟得到了允許,迫不及待咬上了他的脖子。

小獸的嘤咛混入急促的呼吸中,無漾仰着頭,将晏離舟鎖在自己的臂彎裏。

冰冷的鮮血緩解了喉中幹澀。

晏離舟得到滿足,眷戀地蹭了蹭對方的臉頰,他雙目猩紅,如一頭貪婪的野獸,張嘴重新咬上了無漾的脖子。

血液在流失,無漾卻像感覺不到疼痛,他更加用力地抱緊了這只籠中鳥。

他的眉眼舒展,放縱自己沉浸在晏離舟滾燙的唇齒間。

他低低笑着,他愛極了晏離舟這個模樣。

腦中一遍遍回蕩着一句話——

你是我的了。

作者有話要說:無漾:我終于搶走了隔壁大狗的芭比娃娃,我好開心,所以想要跟你們分享,但是只有我能碰哦,誰碰我就剁誰^-^

老三磨刀霍霍在趕來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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