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她不想活(重生) — 第 35 章
“我是我是,我是,嗚~,趙岘,求你了,求你把手拿出去……”
大掌熨燙着她的肌膚,好似一粒可以拉回埋在心底回憶的毒·藥,那一晚的場景再一次毫無征兆的呈現在了眼前。被撞擊的身體、被碾壓的靈魂……歷歷在目。
她瑟縮着,想要逃離,逃離趙岘,逃離這個世界……。
哪怕已知曉她是女人,但由趙寧親口承認,那股子沖擊力仍舊不可小觑。
趙岘探入她裏衣內的手一頓,粗粝的指肚貼着她滑膩的皮膚,燙的他呼吸一滞。感受着趙寧顫抖的身子、大力推搡的動作,趙岘無法再禽獸的進一步動作。
盡管,他那麽想、那麽想順着她的腰肢一路的探上去……
替她整理好衣擺後,趙岘又将人拉回了懷裏,緊緊的抱着。他鼻息湊近她如羊脂玉般細嫩的欣長脖頸,輕輕嗅了嗅她身上混合着藥香的淡淡奶香味,這一刻,仿佛過去幾個月裏所有的糾結與苦惱全都化成了泡沫,只要擁着她,就無比滿足。
趙寧仍舊使蠻力推搡着趙岘,抽泣着道:“放開我……你放開我……既然已經識破我的身份,要殺就殺,能不能痛快些。”
“寧兒,別動,讓我好生抱抱。”他聲音裏透着沉沉的疲憊,仿佛下一刻就能睡過去一般。
“趙岘,我恨你,我恨你,嗚~”趙寧邊說着,邊手握成拳捶打着他的後背,眼淚簌簌而落,順着臉頰彙聚到下颚處,聚積了一大顆後,又滴落在趙岘的肩膀上。
她哭的那麽傷心、那麽絕望,像個迷途的孤單孩子,站在十字路口,找不到方向。
趙岘大掌撫摸着她的背脊,替她順着氣,想要哄她的話在舌尖打了轉後,又兀自的吞了回去,她委屈成這般,難道不是因為自己?說的再多,在她看來,還不是惺惺作态。
算了,要哭就哭吧,左右他在。
不知過了多久,斜灑在地面上的日光慢慢西移,直至消失不見,房內黑漆漆的。懷裏的姑娘由最初的大力掙紮、到最後的軟弱無力,止了哭,慢慢的,頭靠在他硬邦邦的胸膛上,氣息均勻,貌似睡着了。
嘴裏時而嘀咕一句,聲音悶悶的,好像是女音兒,奈何聲音太小,聽不真切。
哭鬧了兩個多時辰,怎麽可能不累?況且,她還懷着身子,比常人更容易犯困。
趙岘環着她的腰身,想要将她放平躺在床上,不想剛一動,便驚醒了夢中的人。
趙寧倏地坐直了身子,哪怕雙眸迷離的沒有焦距,仍舊滿身戒備。
她身子往後挪了挪,直至後背抵在床壁上退無可退。蜷縮着身子,警惕的問:“你想幹嘛?”
許是哭的太久,嗓音嘶啞,開口時,像只公鴨子在叫。
趙岘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起身,點了燭燈後,又喚人端來一壺剛沏好的花茶。
為她倒了杯,剛遞過去,便被她掀翻在地。
“不要你假惺惺。”
熱水濺了他滿手,瞬間紅了一片。
趙岘眉宇不皺的彎腰,撿起茶盅碎片,回身,又給她倒了一杯,這一次,遞過去之前,他放在唇下吹了許久,直至沒那麽燙,這才遞給她,勸道:“喝些熱茶潤潤喉。”
趙寧不接,仰頭看着站在背光裏的趙岘,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上了一重剪影,隐匿了他眼內密密麻麻的心事,她實在猜不透他的想法。
“趙岘,你到底想幹嘛,你究竟想怎樣?”
趙岘仍舊端着那杯茶,似乎她不接,他便會端到地老天荒一樣。
“喝了。”
趙寧氣的又将茶杯掀翻在地,她終于失了耐心,沖着他大吼。
“趙岘,我從沒如此讨厭過一個人,從來沒有,你滾……”她指着門口的方向,歇斯底裏的驅趕,“你給我滾出去。”
茶水濺濕了他的衣襟,濺濕了他的頭發,有幾滴順着額角一路滑進了掩在對襟衣下的鎖骨上,模樣看起來有些狼狽。趙岘不以為然,彎腰,拾起碎片後,再一次轉身,倒茶的空擋,輕柔的道:“喝了,我有話問你。”
“問完你就會滾麽?”
趙岘端茶的手一頓,眼內的神傷一閃而過後,若無其事的看向趙寧,問:“為什麽那麽讨厭我?”
“難道你不讨厭我?”趙寧說着,挂着淚的唇角諷刺一笑,譏諷道:“別說你是因為喜歡我才把我囚禁在此。”
趙岘早已千瘡百孔的心似被她拿着針一寸寸的紮過來,密密麻麻、又不見血。
最是殘忍!
他吹涼了花茶,再次遞給她時,聲音淡漠的解釋道:“不是囚禁。”
“那你會放了我麽?”
趙岘掀起眼皮,望着她水霧蒙蒙的雙眸,一字一頓的道:“不會,除非,你老實回答我的問題。”
“你問。”
趙岘又把遞茶的杯盞往前遞了遞,這一次,無需他多說,趙寧已快速的接過來,她輕輕吹了吹水面上的茶沫,呷了口,試了試水溫後,又呷了一大口。
趙岘接過已經喝掉大半的杯盞,這才道:“趙寧在哪兒?”
趙寧聞言,呆愣了一瞬。
‘趙寧在哪兒?’趙岘知她是女人,所以誤以為她假冒了趙寧麽?
她眼珠子下意識的轉了一圈,精明又狡黠的模樣,眼淚未幹,謊話張口就來,她垂下頭,雙手食指不安的相互攪着,可憐又小心翼翼的道:“其實……其實我不是趙寧,真正的趙寧已經死了。”
既然趙岘這麽問,她便順着他的話說好了,反正編瞎話這事,她極為在行。
趙岘一瞧她那與小時無意的模樣,連不經意的小動作都如出一轍,那點花花腸子準是又想着如何瞎扯,饒是如此,仍舊想看她絞盡腦汁的想着對策的樣子。
那股子靈動勁兒可自成一道風景。
趙寧餘光瞥了眼趙岘,見他凝眉認真聆聽的模樣,以為他是信了,遂又繼續瞎扯,想方設法的将自己摘出去。
“我與趙寧是雙子生,因着他身子骨不好,母後便多留了個心思,将我送到了宮外撫養,想着必要之時,将我拉出來頂包。幾個月前,趙寧突然生了一場大病……”說到此,還煞有介事的擠了幾滴眼淚,她抽泣着,又道:“其實,我也是無辜的。我根本不想當太子,我是個女人,以後怎麽能繼承皇位呢?”
趙寧誠懇的望着趙岘,表足了真心,循循善誘道:“你放了我吧,我以後走的遠遠的,這北燕的江山你便唾手可得了。”
趙岘眸光深深的望着一口一句謊話,卻将‘放了我吧’講的比真金還真的趙寧,心底那股子無名怒火像是太上老君煉丹爐裏的三位真火,燒的他體無完膚。
他冷冷哼笑一聲,上前一步,瞬間扯住她的手腕,漠然道:“既然是皇妹,本王自然沒有虧待的道理,你就在這裏好生待着吧。”
趙寧眼內方才的那一抹晶亮的光芒瞬間滑落,她怒氣沖天的大吼一聲:“趙岘,你就是個說話不算數的王八蛋,你去死,去死去死……··”
說着,空餘的那只手不遺餘力的大力錘打着他。
許是情緒波動太大,又加上動作幅度不小,這一抻一拽,不想竟動了胎氣。
剛剛還恨不能掄起大刀砍人的人,此刻,突然頓了動作,她悶聲一聲,弓着腰,捂着肚子喊着疼。
“寧兒,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趙寧聳開他拉着自己的手,有氣無力的罵道:“你滾開,不需要你假惺惺。”
趙岘忙轉身跑出了屋子,沖着前院的李章文大吼,“把大夫全都請過來。”
十幾個大夫陸陸續續的診過脈,得出的結論均是,“夫人動了胎氣。”
趙岘負手站在床前,臉色冷的似千年寒·冰,周身散發出的戾氣猶如來自地獄,他揮退了衆人後,俯身,冷睨着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如紙的人,隐忍着怒意咬着牙問:“誰的?”
趙寧疼的冷汗直流,饒是如此,可見到趙岘那怒意滔天的眸子裏滿滿的恨意,仍舊開心的笑了起來。
她勉強的牽動着嘴角,道:“自然是我男人的。”
“趙寧,我問你,誰的。”
“是誰跟你有什麽關系?”
“駱言,是不是他?”
趙寧蒼白一笑,偏過臉,不再與他言語。
沉默不答,這是默認了?
趙岘背在身後的雙手緊握成全,指關節在他大力下被捏的咯咯作響。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又默默的吐了出來,冷睨着蜷縮着的趙寧,終是不忍心傷她分毫。
轉身,頭也不回的大步邁出了屋子,沖着擠在一起商讨着開什麽保胎藥對趙寧母子傷害最小的大夫吩咐道:“給本王開碗堕胎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