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生得太突然。

直播間觀衆也是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頂着一張黑人問號臉，在鍵盤上敲敲打打狂刷起問號。

“？？？”〈盧戎〉

“卧槽！陪……嫁？”

“好突然啊，這‘新娘子’長得真別致。”〈聯邦〉

“又是什麽時候惹下的桃花債？啧啧啧，自帶嫁妝送上門，這是在逼婚的節奏呀（指指點點，瘋狂吃瓜）。”〈聯邦〉

“就是感覺‘新娘子’不是很情願？被捆成粽子了，艹！我為什麽能在一團光球上看到委屈？”〈聯邦〉

“床上被五花大綁的新娘球，長得好像規則碎片。”〈帝國〉

“不是長得像，它就是！”〈聯邦〉

“和前些年天驕大比分豬肉的時候，那枚規則碎片一模一樣，就是顏色和大小有一定區別。”〈帝國〉

“@主播，說！你和這個秘境是什麽關系？從實招來！送規則碎片也就罷了，還附帶一盒嫁妝，關系戶實錘了！”〈聯邦〉

“如果猜錯了，我倒立吃*！”〈聯邦〉

“原以為秘境攻略已經夠離譜，沒想到還有更離譜的，進入新秘境第一天，最重要的寶物自己送上門，這讓別的玩家玩個屁？”〈聯邦〉

“這是主角和配角的區別？不，是挂逼和普通玩家的區別。”〈聯邦〉

“挂逼的快樂，是我們想象不到的。”〈聯邦〉

“……”

對于床榻上，送上門的規則碎片.火災。

辛夷本夷也是一頭霧水，不清楚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換做其他時候如此天降橫“財”，無論是不是陰謀，她還是會禮貌開心一下。

但今時不同往日。

在掀開被褥，看到床上的規則碎片.火災那一瞬。

她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

護駕！

護駕！

又有刁民想害朕！！

大開着的房門外，雲深深幾人說說笑笑的聲音在飛速靠近，好奇辛夷的房間是什麽模樣，和自己的有沒有區別。

他們組團打算過來看看。

濃黑夜色中，檐廊下挂着的燈籠伴着晚風輕搖慢晃，昏黃暗淡的燭光，照亮了房門前一塊小小的區域。

他們幾人若隐若現的影子，出現在門前。

情況緊急，來不及多想。

辛夷心中高呼着“晦氣”，擡手高高抛起五花大綁的規則碎片.火災，在它震驚的目光中，她飛身而起，急驟探出綴着寶珠的足尖。

“嘭”地一聲。

踹飛了規則碎片.火災。

它攜裹着勁風重重撞開緊閉的窗戶，“嗖”地飛了出去。

好似一顆金紅色的掃把星。

拖着條長長的尾巴，劃過漆黑的天幕。

“诶？”雲深深擡腿跨過高高的門檻，走進暖烘烘的房間內。

看着那兩扇劇烈搖晃的花窗。

他愣神，“我好像看到，有什麽東西飛出去了？”

“有嗎？我怎麽沒看到。”辛夷從繡毯上站直身子，不着痕跡地扯扯淩亂的被褥，遮蓋住床榻上的那盒“嫁妝”。

跟在雲深深身後。

段未白幾人走進房間，好奇打量起房間內的布置。

“哦豁，寶珠照明！”

“哦豁，靈絲被褥！”

“哦豁，桌椅床榻都是千年靈楠打造！”

“啧啧啧，佛家居所竟有銀屏金屋，真真是窮奢極侈。”

“……”

聽着他們的嬉戲笑鬧。

段未白嘴角噙着松快的笑意，眼尖瞥到辛夷藏在身後的魔劍，他輕“咦”一聲——

“小君上，你怎的拔劍了？”

別的什麽人随身攜帶着靈劍，是一件十分尋常的事情。

換做辛夷就有些奇怪了。

她那一雙魔劍鋒芒畢露，和她這個人一般難伺候得很，沒有劍鞘能承受得了，故而，只有在遇到麻煩或危險來臨之際。

辛夷才會從儲物手環取出魔劍。

聞言。

有說有笑的雲深深幾人，也收起面上的笑，眉宇間多出幾分冷凝之色。

“出什麽事了？”

見已經瞞不下去。

辛夷只好嘆息一聲，掀開床榻上淩亂的被褥。

瞧見裏面貼有“陪嫁”二字的嫁妝盒子，雲深深他們驚得虎軀一震。

“陪嫁？”

“給誰陪嫁？”

“什麽情況，誰的陪嫁？？”

聽着他們七嘴八舌地問詢，辛夷唉聲嘆氣地搖搖頭，“有時候人太出色，也是一種罪過，事到如此本君也就不瞞你們了。”

“因為本君的人美心善，大仁大義，義膽忠肝。”

“廟中的和尚驚為天人！”

“不僅熱心地為本君安排了住處，還準備了對象，只是那對象着實晦氣，本君就把它踹了出去。”

被辛郎官百般嫌棄的規則碎片.火災。

踹飛出長長長長的一段距離後，終于呈自由落體着了地。

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它呆愣愣地躺在草地上，過去良久，都沒能從自己讓踹飛出去的打擊中回過神。

它這是……

被嫌棄了？？

一雙套着僧鞋的腳，飄忽不定地飛掠過浮光躍金的湖面，飄落在規則碎片.火災身旁。

撿起受到得打擊太大，蔫頭耷腦的規則碎片。

大和尚負手立在湖畔，站在如水的月光下，遙望湖泊對面那座燈火通明的院落，再次驚為天人，“阿彌陀佛，送上門的寶物都不要。”

“這才是真正地視金錢名利為糞土。”

“恬淡無欲的人間佛啊！”

規則碎片.火災心情糟糕透頂。

見令自己陷入如此窘境的大和尚，沒完沒了的誇贊那個拔劍就捅的兇悍女郎，它不禁罵罵咧咧起：“你們什麽意思？！”

連夜綁了它送到那人的床榻上。

就這樣送上門，它不要面子的嗎？

大和尚勸起：“你需要一個好歸宿。”

“那就如此迫不及待，非要連夜把我打包送給她？”規則碎片.火災質疑起，“說，你們究竟是什麽關系，她是不是你的私生女？！”

“貧僧雖是妖，卻無血肉之身。”

大和尚解釋起，“不可能誕下後代。”

規則碎片.火災：“那為何非要是她？”

一根柔軟的翠色枝條憑空出現，從高處垂落，解開了它身上的禁制與繩索，“那孩子曾救過我，若非她施予援手，吾怕是早已枯萎死去。”

規則碎片.火災微怔，旋即脫口而出——

“關我屁事！”

“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

“那你該親自去嫁，送我過去作甚？”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們本就是一體，何必分得這麽清楚。”

“？！！”

聽到它這理直氣壯的話語，規則碎片.火災氣到心梗，以前怎就沒有發現，“自己”竟然如此的無恥，沒臉沒皮！

這時想起它們本為一體了。

之前甩枝條狂抽它的時候，怎就想不起來？！

規則碎片.火災欲要罵罵咧咧，卻見又有一道黑影從湖泊對面飛來，“嘭”地一聲，重重落在草地上。

大和尚湊近一看，發現是貼着“陪嫁”二字的嫁妝盒，他嘆息着摸摸下巴上的胡須，“嫁妝都退回來了，看來你真的很不招人喜歡。”

枝條附和起：“它确實不招人喜歡。”

大和尚：“那就只能從其他地方找補一下。”

枝條提議道：“盒中再多添一些陪嫁，不能委屈了那孩子。”

“只能這樣了。”說着，大和尚從袖中取出一根寶光缭繞的纖細繩索。

而後。

滿面慈悲的看向，手中的規則碎片.火災。

它虎軀一震，“你們要幹嘛？放開嗷唔唔——”

恍惚間。

辛夷好似聽到了一聲尖叫，她循聲望去，看到了浮光躍金的水面，再朝遠方看去，只能看到濃稠到化不開的漆黑夜色。

以為是幻聽了，沒放在心上。

“嘎吱”

她擡手阖起兩扇花窗。

那只陪嫁的盒中，确實塞着不少寶物。

辛夷擔心收下陪嫁，會被規則碎片.火災纏上，最終理智戰勝了貪心，便将陪嫁原封不動地“送”了回去。

和寶物相比。

還是小命更為重要。

她取出蒲團放置在床榻上，在房間內布置下警戒裝置，而後才盤腿坐在蒲團上，閉目修煉起。

待再次睜開眼睛，外面已然天光大亮。

明媚的朝晖穿透門窗縫隙，投落進昏暗的房間內，其中一縷不偏不倚落在辛夷臉上，為她玉潤素白的面龐鍍上一層金邊。

擡手遮住雙眸。

适應了眼前的強光後。

辛夷伸手扶在床榻邊緣，指尖卻碰到一塊硬硬的東西，她垂眸望去。

帶着嫁妝，王者歸來的規則碎片：“……”

神情恍惚，懷疑自己沒睡醒辛夷：“……”

眼熟的規則碎片.火災。

眼熟得五花大綁，不過這次繩索換成了寶裏寶氣的金色。

眼熟的嫁妝盒，款式和昨日那個一模一樣，不過體型要大上一圈，盒中塞了滿滿當當的寶物，上面的鎖扣都快扣不住了。

他們面面相對，房間內的氣氛凝滞住。

直到——

“咚咚”

敲門聲響起。

段未白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小君上，你醒了嗎？”

擔心會被纏上。

昨晚辛夷特意和他們商量好了，今日一同外出。

“馬上就好，你們再等等！”她沉着冷靜地回道，而後高高豎起耳朵，聽到腳步聲從門前離開，她麻利地翻身下床。

抓起躺屍的規則碎片.火災，與嫁妝盒。

從窗戶翻了出去。

“噗哧”

閃爍着冷硬金屬光澤的鏟尖兒，深深陷入泥巴地裏，一鏟又一鏟，三鏟四五鏟，直到刨出一個深坑，辛夷才終于停手。

規則碎片.火災躺在自己的嫁妝盒上。

靜靜望着她刨坑。

直到看到自己和嫁妝盒被一同揪起，反手丢進了新挖出的泥巴坑，它這才反應過來她刨這坑是為了什麽。

“你住——”

“手”字還未來得及吐出。

帶着草腥味的濕潤泥土，傾瀉而下。

填好土後，辛夷蹦噠着在上面踩了幾腳，猶覺得不放心，她又從附近搬了一座假山壓了上去，而後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昨日。

為了節省時間，他們都是翻牆進入的古剎。

今天在小沙彌的帶領下，他們一行人通過前門，離開了古剎。

“我感覺這裏有些眼熟。”雲深深驀然回首，望向身後方古拙幽雅的飛檐翹角。

不止他一個人覺得眼熟。

段未白微微颔首，他也有相同的感覺。

辛夷停下腳步，從記憶深處抽出神，“菩提樹，古剎。”

聽到這兩個關鍵詞。

雲深深他們如夢初醒，終于想起為何會覺得此地眼熟，“是那座布滿裂紋的古剎，當時顧玄還塞靈石，要我們離開你！”

這兩座古剎，确實格外相似。

只是……

辛夷若有所思地回頭去看，古剎上方空蕩蕩的，沒有那棵極天際地的菩提樹。

古剎內雖環境清幽，卻是身處鬧市，位處于最繁華的城中心，周圍的大街小道上車馬骈阗，人聲鼎沸。

好不熱鬧。

雲深深和段未白從方丈那，接到的任務相同。

都是前往西城富商家的祖宅，說是宅內有妖魔盤踞，要他們斬妖除魔，扶正祛邪，辛夷主動要求跟着他們一同前往，也有自己的目的。

赤裙獵獵。

綴着寶珠的足尖踩過飛檐，騰空而起。

一行人蹑影追風，掠過街道巷陌，朝西城飛去。

雲深深他們逆着風追逐在後面，好奇起辛夷的目的為何，她也沒有隐瞞，“本君是想打探突破化神的機遇。”

“你們外出時，記得幫我打聽一下。”

雲深深好奇，“你怎知此地有突破化神的機遇？”

辛夷：“只要本君想，沒有什麽是不知道的。”

聽到這話。

他猛然想起，這位小君上的爹爹可是赫赫有名的天算，這世間确實沒有什麽，能瞞得過那位聖尊的眼睛。

段未白委婉地提醒起：“你修行速度已經足夠的快，古往今來無人可以比拟，沒必要如此急迫，不然道心那一關……”

到了渡劫期。

需要道心圓滿，仙界才能降下接引金光。

想要靠着機緣晉升，如此急功近利的行為，對道心百害而無一利。

“此事本君自然知曉”

辛夷解釋起，“本君可不是升級流主角，不準備走道心圓滿路線。”

段未白：“那你準備？”

辛夷：“物理飛升，或者功德飛升。”

前面那個“物理飛升”，他不懂是什麽意思。

但後面那句“功德飛升”，段未白是聽說過的，萬萬年來太古界确實一直流傳着功德飛升的說法，這個法子極為霸道。

無視修為與道心，就算凡人亦可白日飛升。

在萬萬年前，因果循環尚未崩潰之際，所謂功德飛升也只是一個傳說，從未有人真正見過。

更遑論道德敗壞，幾乎全員惡人的今日。

辛夷沒有試圖解釋什麽。

多說多錯，她這一身的道德金光壓根無法解釋、

對于太古界的土著修士而言，功德飛升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于她來說功德飛升卻是最簡單的一條路。

按照辛夷的預估。

再過數百年，她就能攢夠所需的道德金光。

屆時，她只需修到大乘圓滿，無需進入渡劫期補足道心，便能飛升成仙！

……

到了西城，衆人便分開了。

辛夷去附近打探起進階化神的機緣，雲深深和段未白則跟着富商一同，乘坐牛車，穿過坑坑窪窪的曲折荒道，趕往了他家中的祖宅。

祖宅的位置格外偏僻。

方圓數裏了無人煙，已經出了菩提城。

牛車搖搖晃晃地停在一處荒廢多年的宅院前，富商不敢跟着一同進入。

“俺們進去也是給兩位仙人拖後腿。”

“就在此地，等候二位仙人凱旋！”

他說的是大實話。

雲深深兩人沒有強求，推開布滿灰塵，搖搖欲墜的院門，走進了妖氣缭繞的老宅內，院中荒草叢生，挂滿了灰白蛛網。

角落裏布滿蛇蟲，房屋已被其侵蝕得千瘡百孔。

宅中确實有妖物。

還是修為不淺的大妖，一只妖嬰後期的毒蛛。

循着妖氣，找到老宅後院，瞥見那只毒霧缭繞的龐然大物後，段未白和雲深深終于知曉方丈為何要他們兩人接下這個任務。

換成一個人來。

未必能解決得了這只大家夥。

雲深深：“怪不得小君上約了傍晚見，沒有大半日工夫，我們還真不一定能解決得了。”

段未白：“問天買卦之法，确實神奇。”

兩人側頭對視一眼，齊齊飛身攻了上去。

纏鬥成一團。

辛夷算出半日，那便就是半日。

直至大日西斜。

毒蛛龐大到可怖的身軀，終于轟然倒下。

段未白兩人就地拆了它的身子，分了毒囊、妖丹、骨肉等，這些都是煉器的好材料，而後才灰頭土臉地離開老宅。

那富商人也敦厚老實。

并未被老宅內時不時傳出的，可怕聲響吓退。

遵守約定在荒宅外等候着，見兩位仙人都豎着從院中走出，他欣喜若狂，三兩步走上前，送上特意準備的厚禮。

是兩份數量不菲的靈石。

簡單看了眼，儲物袋中裝着的靈石數量。

雲深深和段未白面面相觑，隐約明白了那句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是什麽意思。

同那只大妖鬥了半日的法。

兩人也是身心俱疲，選擇和來時那般，迎着西斜的夕陽，乘坐牛車搖搖晃晃折返回城內。

趕到約定好的地點。

在空蕩蕩的長街盡頭，看到了辛夷的身影。

她在低聲說着什麽，手中還攙扶着一位白發蒼蒼的素衣老妪。

“怎麽了？”

雲深深加快步伐，走了過去。

辛夷：“這位奶奶摔倒了，我就順手扶了一把。”

“好孩子。”老妪笑得見牙不見眼，擡手輕拍她細白手心，“你是個善心的好孩子！”

連聲誇贊好幾句，她又顫顫巍巍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柄靈光環繞的蓮花團扇，不容拒絕地強行塞到辛夷手中。

感知到那柄蓮花團扇，散發出的靈氣波動。

段未白二人面面相觑。

這是件靈器高階，距離寶器僅一線之隔的法寶。

他們纏鬥大半個白日才獲得一些靈石，辛夷順手扶了位摔倒的老妪，便得了一件靈器高階的法寶，看着灰頭土臉的自己，他們頓時心中一酸。

緊接着。

更令他們心酸的一幕出現了。

只給了寶扇還不夠，老妪又強塞了一只寶光環繞的木盒到辛夷懷中，而後才揮舞着拐杖，心滿意足地離開。

雲深深強忍住心酸的淚水。

他好奇地探頭探腦，“盒中是什麽？”

“不清楚，我看看。”

辛夷撥開黃銅盒扣，掀開盒蓋。

耀眼的寶光從盒中傾瀉而出，她稍稍眯起眼睛，凝神去看——

面面相對。

盒中躺着的規則碎片：“……”

笑容凝在臉上的辛夷：“……”

“你這是什麽表情？”心中好似有貓爪在撓，雲深深伸長腦袋好奇去看。

只來得及看到耀目寶光。

還沒看清具體是什麽，盒蓋就被辛夷重重阖起。

段未白察覺到異樣，“怎麽了？裏面是什麽？”

“沒什麽，沒什麽好看的。”

辛夷死死按住手中的盒蓋，趕忙轉移話題，“裏面并非什麽寶物，——天色不早了，我們去找個客棧休息吧。”

雲深深：“不回廟中了？”

辛夷：“不了，也不好一直麻煩他們。”

雲深深：“也對。”

三人調轉方向，朝着城中走去。

辛夷故意落後數步，不遠不近地跟在他們身後，路過一片波光粼粼，柳昏花暝的湖泊時，反手把盒子丢了出去。

菩提城中有不少客棧，但大多都住滿了人。

直到夜色徹底深了。

他們才尋到一家有空房的客棧，在二樓要個包廂，點了幾道帶靈氣的吃食酒水，決定先飽餐一頓再回房間休息。

剛好過了飯點，客棧內等餐的客人并不多。

不多時。

客棧中的夥計就舉着托盤，送上一道道冒着熱氣的吃食，其中一碗蓋着雕花銀蓋的熱湯，單獨放在了辛夷面前。

這湯是她特意點的。

夜間溫度寒涼，就想喝些熱的暖暖胃。

辛夷期待地搓搓小手，掀開了雕花銀蓋，看到碗中的“熱湯”後，她嘴角的笑容緩緩消失。

對面坐着的雲深深，投以疑惑目光，“怎麽了？你是身體不舒服嗎，手為什麽一直在抖，肩膀也在哆嗦。”

“沒什麽！”

辛夷重重阖起蓋子，強壓住即将爆炸的心态。

她端起手中的“熱湯”。

擔心他們發現異樣，她沒敢多留，勉強擠出一張笑臉，匆匆留下一句“我去趟茅廁”，就火急火燎離開了包廂。

看着再次阖起的包廂門。

雲深深大惑不解，“修仙者也會有三急？”

段未白：“貧僧更想知道，她去茅廁為什麽要端着一碗湯。”

辛夷當然不是真的要去茅廁。

在客棧二樓尋了處無人的角落，她步履匆匆走到窗邊，再次掀開了雕花銀蓋，“該死的！本君對你不感興趣，別再陰魂不散地跟着我！”

湯碗裏。

乖乖躺在其中的規則碎片.火災，終于不再沉默：

“女人，被你扔了那麽多次以後，我發現你和外面那些妖豔賤貨都不一樣，他們都不擇手段地想要得到我，只有你是個例外。”

“我想你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辛夷：“？？？”

她心中一梗。

千言萬語凝聚在喉間，最終只吐出“瑪德”二字。

“女人，這次就不勞你動手了。”規則碎片.火災霸道地表示了拒絕，而後從湯碗中爬出，抖掉身上松松垮垮的繩索，飄到窗邊。

在跳下去前。

它驀然回首，邪魅一笑。

“等着吧女人，你這輩子都別想甩掉我！”

“我一定會回來的啊啊啊——”

“嘭！！”

辛夷收回了飛踹出的腳，罵罵咧咧看向化作一顆掃把星，消失在黑沉夜幕中的跟蹤狂。

“瑪德。”

“竟然比我還油膩。”

“哪來的流氓死變态，去食屎啊你，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