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全人類直播古代修仙 — 第 79 章 鍋呢?(二合一)
好吧。
不是有些,是特別多外。
提到的都是些無傷大雅的小事,沒必要為此破戒,能滿足就盡量滿足了。
無塵面色整肅,“曲師兄所言極是,我這就找她說清楚。”
“等等!”曲流雲上前兩步,擡手擋住了他前面,正言厲色道:“我等乃仙域正道,與魔道修士不共戴天,你不該對她心軟。”
無塵試圖解釋,“因為她……”
曲流雲卻并不想聽,擡手制止了,“大師莫急,我先去會會那個魔頭,瞧瞧他究竟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藥!”
為了此次天驕大比,向來面和心不和的六大仙宗,難得的選擇了合作,他們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系。
事關重大,他絕不允許有任何意外發生!
像是柄出鞘白刃。
曲流雲渾身隐有劍芒湧動,鋒芒逼人,他脊背挺得筆直,健步走到門前,指尖靈光閃動解除了籠罩在房間外的陣法。
擡手,猛地推開緊閉的門扉。
“哐當”
蹲在牆角的辛夷:“?!!”
磚壁上“辛霸霸,到此一氵”的字跡,已經刻下大半只差最後半個字,她捏着手中茶盞碎片,驀然回首。
微微眯起雙眸,望向亮亮堂堂的門外。
四目相對。
“!!!”
“!!!”
門內門外,看到對面站/蹲着的熟人,兩人都是虎軀一震,腦袋後縮直接吓出了雙下巴。
“小小小夷仙子?”曲流雲結結巴巴問道,“你就就是無塵小師父,帶帶帶回來的魔修?!”
辛夷結結巴巴回道:“是是是吧?”
事發突然,沒想到會在這兒遇到,曾經一起合作“撿人”掙小錢錢的老熟人,她現在腦袋瓜裏都是嗡嗡的。
曲流雲不敢置信,“你真真的是魔修?”
辛夷試探着問道,“你覺得呢?”
如他懷中的那柄劍,曲流雲目光恢複堅毅,“無塵小師父是出家人,不打诳語,他既認定你是魔修,肯定是有原因。”
事已至此,也沒有繼續隐瞞下去的必要。
辛夷幹脆點頭,正要承認自己的身份,上演一出道不同義斷恩絕的悲情戲碼,忽就聽到他嘴裏冷不防又冒出句——
“但是!”
點到一半的腦袋微僵。
旋即,辛夷神情自然地扭動起脖頸,抱怨起:“蹲太久脖子都酸了,好好活動一下,——曲師兄你剛剛想說什麽?”
“雖說我們相識的時日不長。”曲流雲篤定道,“但我相信,小夷仙子絕非心狠手辣之輩。”
辛夷笑着拍拍手,“是呀是呀,曲師兄有眼光,看我這張正派十足的臉,就知道我肯定不是心狠手辣的魔修了。”
“但是——”
曲流雲話鋒又是一轉。
辛夷:“……”
她嘴角笑容僵在臉上。
懷疑這人是在故意搞自己心态。
曲流雲繼續道:“我也相信,無塵小師父不會信口胡謅,那麽只剩下一種可能——”
賣了個關子。
他探頭警惕地望望院內,再三确定沒有外人後,又鬼鬼祟祟阖起房門。
在辛夷疑惑的小眼神中,曲流雲快步走到她跟前,半蹲下湊到她耳邊極小聲道:“你是不是仙宗派到魔域的奸細?”
如此完美無缺的梯子主動遞到跟前,哪有不踩的道理,辛夷眼睛精亮的點點頭,“曲師兄靈心慧性,聰明絕頂,沒想到這都讓你猜中了,厲害!”
曲流雲:“我就說嘛,果然如此。”
兩人相視一笑。
危險解除,辛夷提到嗓子口的心緩緩落回到肚子裏,她手撐着牆壁準備站起身,忽見曲流雲伸出一只手,遞到自己跟前:
“證據。”
“為了安全起見,我需要你是內奸的證據。”
辛夷:“!!!”
瑪德!
有完沒完?有完沒完了?!
見辛夷久久不曾動彈,曲流雲抱着劍疑惑不解,目光下移瞥她手上的鎖鏈後,才恍然大悟,“差點忘了,你不能動用法力。”
辛夷:“對對對,這個不好打開,等過段時間再——”
“咔嚓!”
一連串劍光閃過,晃的人眼睛疼。
短短瞬息間,曲流雲就揮出了數十上百劍,只能說不愧是太古界最快的男人之一。
随着最後一劍落下,三尺青鋒自行回鞘,禁锢在辛夷纖細手腕上的粗笨鎖鏈,徹底崩斷成數截,“噼裏啪啦”落在地面上。
曲流雲抱着劍,又一次微笑着伸出手:“證據。”
辛夷:“……”
望着眼前笑得像大狗狗的男人。
她嘴角笑容逐漸消失,大腦飛速轉動,琢磨數遍究竟是他的劍快,還是自己的兩條腿快後——
辛夷果斷打開儲物手镯。
翻找能夠證明自己內奸身份的“證據”,片晌,她取出自己和帝子羨的合照,“我是天爻皇朝……啊呸,是天玺皇朝派到天爻聖宮的內奸,這是我和帝子羨的合照。”
萬幸,直播間觀衆喜歡截美美的照片。
有截到特別漂亮的還會私信給她,辛夷儲物空間裏存放着一大摞後來洗出的,在天玺皇朝時截下的照片。
“還有這是我在禦花園的照片。”
“這一張,是我和左丘丹聖的合照。”
“這些東西叫照片和畫像類似,是用一種特殊方法拍下的,裏面的內容都是真的……”
辛夷一張張介紹起拍下的那些照片。
曲流雲幾乎已經信了,但還是存在幾分疑慮,畢竟這些凡物是可以造假的。
見此,辛夷只好放大招,狗狗祟祟道:“……偷偷告訴你,我其實是天玺皇朝流落在民間的小帝姬。”
曲流雲震驚了,“當真?”
辛夷:“我有視頻為證!”
她挪動直播間攝像頭對準別處,随即取出了通訊手環播放起一段視頻。
看着小小方塊上出現的。
披堅執銳的金甲衛,歡呼雀躍的人群。
聽到他們齊聲吶喊的:“帝姬殿下,長樂永康!!”
曲流雲終于徹底信了。
這段視頻是直播間攝像頭拍下的,辛夷先前和帝子羨、金佩蘭他們逃回天玺皇朝,從飛舟下來,圍觀民衆誤以為她才是皇室成員時的片段。
感覺帝子羨當時的表情很有趣,她特意下載了這段視頻,傳輸到通訊手環中。
一牆之隔的院落中。
無塵懷抱着松軟被褥走近緊閉的門扉,想不通他們不就談個話,為何要将門關上,還布下了防止外界窺聽的陣法。
又過了會。
“嘎吱”一聲,曲流雲打開了房門。
無塵抱着被褥走進房間,發現辛夷廣袖下空空如也的手腕,他眉頭微擰起,擡眸望了眼門邊站着的曲流雲。
好好的,他為何卸下這個小魔頭身上的鎖鏈?
有這位歸一劍閣的劍種在,其手中劍是出了名的快,無塵倒也不擔心辛夷有機會逃遁離開,暫時按耐下心中疑惑。
他一臉正色的看向對面的小魔頭,“阿彌陀佛,我們需要談談。”
辛夷啃着手中靈果,“談什麽?”
無塵:“你要明白你的身份。”
辛夷:“什麽身份?”
無塵:“是階下囚,還是小祖宗。”
辛夷摸摸下巴,若有所思了會,而後在兩雙眼睛不明所以的注視中,她徑直走到供桌前,踩着木椅爬到還算寬敞的供桌上,盤腿坐好。
感覺少了些什麽。
她扭頭看看周圍,一把奪走隔壁鄰居佛祖的香爐,放在了自己身前。
隔着三縷袅袅上升的青煙,辛夷垂眸望向供臺下瞳孔地震的無塵,雙手合十,若菩薩低眉,“阿彌陀佛,你悟了嗎?”
直播間觀衆:“!!!”
好家夥!
他們直呼好家夥,這還真成供着的活祖宗了!
最終,無塵也沒能做到讓辛夷認清她的身份。
反倒自己氣到奪門而出,她作妖的尺度掐的死死的,剛好在能夠氣到人心肝疼,又不至于為此鬧到大大出手的地步。
坐在棗樹下誦念了半個時辰的清心經。
無塵的內心才重歸無波無瀾的平靜,回到房間,他帶辛夷離開了小院,準備去城內的法器鋪子購買件新的捆仙索,桎梏她。
曲流雲抱劍站在院門內,靜靜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他心中暗暗嘆息一聲,小夷仙子細作的身份不好暴露出來,只能先委屈她一段時間了。
浔水城只是座邊鄙小城,幾乎沒有修士長居。
城內只有一家販賣法寶的鋪面,辛夷提起些裙擺,步伐輕盈地跨過門檻走進鋪內。
店內并沒有別的客人。
只有個細高個的小夥計,倚在櫃臺邊腦袋一勾一勾的打瞌睡。
辛夷掃了圈櫃臺後有些空的多寶閣,擡手扣響櫃臺,“拿出你們家最貴的捆仙索,我要染成彩虹色的。”
半夢半醒間聽到聲響。
夥計吓得一激靈,迷迷糊糊的意識清醒過來,他慌慌忙忙道:“捆仙索?仙子稍等,我這就給您去拿。”
辛夷:“我要彩虹色的捆仙索。”
夥計茫然若迷,“何為彩虹色?”
辛夷指腹輕叩着臺面,“就是像彩虹那般,染成了七種顏色的。”
“這——”
櫃臺裏的夥計面露難色。
捆仙索又不是什麽好東西,綁修士用的,皮實好用就成,沒有哪個店家會特意染上那些花裏胡哨的顏色。
他膽怯的搖搖頭,正想說沒有。
鋪子掌櫃含笑的大嗓門,從內室傳出——
“有有有!”
“我這就安排人給您染上份,一會兒工夫就好。”
同樣是瘦高個的大掌櫃,笑呵呵從內室走出,一雙冒着精光的招子望望辛夷,又看看落後她小半步的大和尚,“仙子稍等一會,很快就好。”
辛夷指尖敲擊了兩下臺面,“你們可得快些,我耐性不好。”
大掌櫃:“頂破天也就半炷香的功夫。”
辛夷:“行吧,左右這兒也只有你一家鋪子。”
大掌櫃走出櫃臺,招待起他們,“來來來,客人請這邊上坐,我這就為您泡杯香茶解解乏。”
他說半柱香,真真就是半柱香。
半炷香後,夥計舉着只木質托盤從內室走出,托盤中放置着辛夷要求的彩虹色捆仙索。
無塵:“多少靈石。”
大掌櫃伸出了五根手指頭,笑眯眯在後面多加了一個零。
看到這個價格,無塵眉頭輕皺,他買過幾次捆仙索自然知道這東西是什麽價,就算添了一些染料,亦絕不可能貴上這般多。
倒非是舍不得。
他從大慈恩寺離開的匆忙,本就沒有攜帶太多靈石,再加上前往魔域的路上花費了不少,還要留着一部分修煉,手頭上多少有些緊巴巴的,要節省些用。
無塵面色淡淡,正想指出大掌櫃的宰客行徑。
就聽到小魔頭朝氣蓬勃的豪橫嗓音,從身旁傳來:“再把你們店內最貴的法衣披風拿出來,幫我染成彩虹色的,還有照明用的寶珠唔唔——”
“安靜。”
無塵直接擡手堵住了辛夷破財的嘴。
二話沒說付了捆仙索的靈石,強行帶着她離開了鋪子。
站在人來人往的長街邊,無塵仔細檢查了番捆仙索,沒發現什麽問題後,他打開捆仙索的兩端扣在辛夷手腕上。
望着廣袖下,那色澤明媚的七彩色。
他不自禁想到儲物空間中所剩不多的靈石,再任由她這般妄為下去,那些靈石可撐不了多久,養不起啊……
辛夷幽怨地注視着跟前的大和尚。
心中卻想着今日在小院中,看到的那些正道修士。
兩人各懷心思,一前一後離開了長街。
他們身後,店鋪上方寫有“六合”二字的黑金色招旗,在微風中輕搖慢晃。
……
翌日下午。
無塵似是收到了什麽消息,帶着棗樹下正和劍修們厮混,稱兄道弟探讨賺錢小妙招的辛夷離開了浔水城。
錦囊內那枚發布天驕任務的小玉簡。
是類似于現代智能監管器的存在,參加天驕大比的弟子,不能距離自己綁到的任務對象太遠,否則便會被其判定任務失效,需要重新開始計時。
也就是說在第一任務進行的兩個月間,他去哪都要帶上辛夷。
為了堵住她那張嘴,不耽誤自己幹正事。
無塵做了萬全準備。
禦器飛行的缽盂是碗口朝上,碗裏鋪滿了柔軟厚實的繡毯,周圍擺放有許多裝着果脯、糕點、大西瓜的盤盤碗碗,角落裏還塞着幾只撥浪鼓給她解悶。
這待遇。
對親生的兒女,也不過如此了。
修士在築基時就能辟谷,不食人間煙火。
辛夷卻不習慣,尤其是無聊時,她就喜歡啃點小零嘴。
無塵準備的那些吃食确實堵住了她的嘴,紫金缽盂裏靜悄悄的,飛掠過天際,穿過渺無人煙的闊野與林海,趕到了目的地。
下方是一片層巒疊嶂的郁蔥山脈。
懸崖絕壁,萬壑千岩,偶有妖鬼異獸的怪異悶吼在幽谷中回蕩。
無塵站在缽盂邊邊上,俯瞰着身下方的高岸深谷,幽峭崖邊半人高的灌叢淩亂,隐有人穿行過的痕跡。
目測了下距離。
确定無誤後,他扭頭看向碗底的辛夷:“你在此等候莫要走動,我去去就回。”
話罷。
衣訣翩飛,他負手從千米高空一躍而下。
缽盂裏只剩下辛夷一人。
她眉眼間的驕縱之色淡去,擺弄着手腕上的彩虹色捆仙索,低聲嘟囔句:“魔域可太吃虧了。”
天驕大比說是只能使用自身力量,不能借助外力,但再如何嚴密的規則,也有空子可鑽,在浔水城的小院中,除了大慈恩寺和歸一劍閣,她還看到了其餘四大勢力的影子。
正道這邊參加天驕大比的部分弟子,顯然已經擰成了一股繩。
他們共享了部分消息。
只要把握好這個度,就不算違反規則。
至于魔域……
兩域風土人情不同,團結共贏這個成語在魔域就是個笑話,自己宗門的師兄弟都信不過,更遑論其餘宗門了。
低吟了幾句。
似是又想到了什麽,辛夷忽而變了面色,“現在吃虧,不代表以後吃虧。”
以魔域修士攪屎棍的能耐,讓他們發現仙域修士進行了合作,肯定要出來搞事情,最終鹿死誰手還不好說。
現在琢磨這些,為時過早。
辛夷伸個懶腰繼續躺平,眯起眼睛曬起日光浴。
約莫過了一個多時辰,無塵回來了。
手裏還拎着位罵罵咧咧的魔修,顯然這個倒黴蛋,就是他新逮到的任務對象。
辛夷坐直身子,粗略掃了眼魔修長滿絡腮胡的糙臉,目光下滑,落在他腦袋下方的大紅蝴蝶結,以及那只謄寫滿經文的熟悉麻袋上。
嘴裏的糖葫蘆頓時不香甜了。
她一臉震驚地指着魔修身上的麻袋,不可思議道:“你竟然用我的麻袋裝他?還用我的紅色蝴蝶結?!”
無塵糾正道:“這是我的麻袋。”
“但這只麻袋裝過我。”辛夷擡手指向麻袋的邊角上,“你看那裏還有我的名字,總之,你不能用它裝別人!”
無塵循着她指的方向,還真在麻袋右下角發現一排娟秀的黑色小字:
“辛霸霸,到此一游: )”
小字後面還有個簡略的笑臉符號。
無塵懵了:“你什麽時候寫的……”
“這個問題不重要。”
辛夷打斷了他的話,一本正經的開始無理取鬧起,“裝了別人之後這個麻袋就不純潔了,就不幹淨了,再也不是以前的它了,你快把裏面那個大胡子倒出來!”
聽着她胡攪蠻纏的言論。
麻袋裏裝着的大胡子有意見了,什麽叫裝了他後就不幹淨了?他隔一天搓一次澡的好嗎!
越想越氣,他罵罵咧咧起,“豎子無禮!”
辛夷:“你閉嘴!”
大胡子梗起脖子,怒怼起,“我就不閉嘴!你們這些正道糞坑,表面上道貌岸然,實則滿肚子男盜女娼,都是些卑劣無恥、背後偷襲的僞君子!!”
辛夷反駁道:“你噴錯人了,我不是正道糞坑。”
大胡子:“那你是誰?攪屎棍嗎!”
“你眼睛呢?”
辛夷扒拉開纏繞在手腕上的月白披帛,抖抖下方的彩虹色捆仙索,斜眼瞥他,“看不出來嗎?我跟你一樣,都是被這個大和尚綁來的階下囚!”
大胡子魔修懵了。
看看那花裏胡哨的捆仙索,又瞅瞅讓她掐着腰逼到角落裏的大和尚,這年頭,階下囚都這麽嚣張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供臺上的老祖宗呢!
無塵還能通過封閉五感,逃避現實。
大胡子就不行了,在辛夷的喋喋不休,喋喋不休,看不到盡頭的叨叨叨叨中。
他感覺自己腦袋快要炸了。
忍無可忍,大胡子“咕嚕嚕”滾到無塵腿旁,哭求無塵趕緊給自己換成捆仙索,再這樣下去他會被這個小魔頭叨叨瘋的!
“阿彌陀佛。”無塵嘆息一聲。
只好在附近城池買了根新的捆仙索,換下大胡子魔修身上的麻袋。
還有別的事情要辦,無塵并沒有帶新逮到的任務對象回浔水城,而是駕馭着紫金缽盂朝西南方向全速前進。
漸漸的,腳下蒼茫大地從綿延起伏的山脈,變成一馬平川的原野,大地的色澤也漸進從生機盎然的綠茸茸,變成了灰撲撲的土黃色。
空氣中的靈氣濃度大幅度消減。
土地漸變得荒蕪,直至赤地千裏,寸草不生。
此地生機幾乎完全斷絕,萬籁無聲,已是一片滿目凄涼的絕地。
無塵駕馭着紫金缽盂,飛落在一片小小水窪旁,從周圍一眼望不到邊際的龜裂河床,不難看出這裏曾經是片水草豐茂的大澤。
也不知旱了多少年頭,才會變成如今的模樣。
已是遲暮。
大日卻依舊滾燙,貪婪汲取着大地上最後一絲水汽。
“快要到了,先在此處歇歇腳吧。”沒等辛夷開口,無塵主動收拾起缽盂底的毯子吃食之類,搬出了紫金缽。
“你來這邊做什麽?”
她不斷搖動手中團扇。
此地環境惡劣,空氣滾燙到出現扭曲,就算金丹修士早已寒暑不侵,也感到有些許的不适。
無塵:“貧僧需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辛夷:“多重要?”
無塵的神情變得靜穆,擡起一只手臂,“關乎貧僧的未來,必須要走這一遭。”
“這種地方,能有什麽寶貝不成?”辛夷擡手搭在他肌肉緊實的小臂上,身姿輕靈若飛鴻,從紫金缽盂內翻身而出。
綴着寶珠的雲履,落在猙獰梆硬的龜裂河床上。
空氣中彌漫着滾燙的焦糊味,辛夷搖晃手中團扇,朝前走了兩步,四顧周圍焦金流石的荒敗景象,真不知在這種地方,能有什麽關乎未來的重要之事?
“這裏很安全。”
無塵平緩到沒有太大起伏的說話聲,從身後方傳來。
辛夷認同地點點頭,方圓千百裏連只活着的蟲子都沒,獨一份的安全。
“大和尚,我們要在此處休息多久?”
“……”
身後方靜悄悄的。
見無人理會自己,辛夷疑惑轉過上半身,“怎麽不說——”
看清身後方空蕩蕩的猙獰河床,她搖晃團扇的手僵滞住,滿臉的茫然失措,張大了嘴巴,不信邪地又環顧一圈。
一覽無遺的廣袤河床上,依舊空空如也。
鍋呢?
她那麽一大口會飛的巨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