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疑惑歪歪頭，正要詢問為何這樣做。

就聽到“轟隆”一聲，震耳欲聾的悶響，從頭頂上方傳來。

旋即一道恐怖的幽藍光束，從炮筒發射出，所到之處片瓦不留，厚實的牆體在接觸到光束那一瞬，直接消融，化為一片飛揚的齑粉。

帝子羨整個人蜷縮在座椅上，耳朵嗡嗡作響。

呆傻地望着正前方牆體上破開的圓潤巨洞，這一道光束徑直打穿了對面無數面牆，能夠清晰看到隔壁房間的布置、隔壁的隔壁房間布置、隔壁的隔壁的隔壁房間……

他極目遠眺。

竟數不清這道光柱，究竟破開了多少面牆。

除去攻擊速度慢些，但其強大的威力完全可以彌補這個缺憾，無渡腿腳再如何麻利，順利僥幸躲過，在餘威沖擊下不死也得退層皮。

辛夷這位記仇者聯盟中的二號扛把子，哪裏願意放過這麽個追殺無渡的好機會。

風水輪流轉。

是時候讓他體驗把，被追殺成哈士奇的滋味了。

辛夷意氣風發地挺起腰，銳利眸光掃過布滿大大小小按鈕的高科技操控臺。

片刻後，她不信邪的又粗略掃視一圈，發現除了标有“發射”的按鍵，其它的自己竟然都不認識！按鍵上提示的字符分開她都認識。

然而合在一起，馬什麽梅？

辛夷擰緊眉頭，在駕駛座翻箱倒櫃起，終于在座位下的小抽屜發現本成年人巴掌大小的厚實冊子，藍皮封面上印着一排大字：

“█ █的破壞者419號（使用說明）

編纂人：█ █公司總設計師▉▉▉。”

标題前兩個字，以及公司名稱、設計師名稱皆讓馬賽克筆抹了去，也不知是因為什麽。

辛夷沒有多想。

翻開目錄頁，尋找駕駛功能講解的相關內容，而後發現目錄上的字眼，分開她是認識的，合在一起又是什麽冬梅？

就邪門了。

辛夷撓撓後腦勺，懷疑起自己文憑的含水量。

直播間觀衆裏的隐藏大佬倒是認得部分內容，都是軍事武器專用詞彙與名稱，很多是隐秘內容，普通人要是認得才是出大問題了。

辛夷翻動一頁又一頁目錄。

終于在最後一頁，發現個自己認識的字眼。

“智能駕駛！”

她登時精神起，翻到目錄後标注的那一頁，按照提示在駕駛座底端側面，找到枚标注有“智能駕駛”的小小按鈕。

看到前面的“智能”二字。

曾經慘遭人工智障支配的恐懼浮上心頭，辛夷目露糾結，猶豫起要不要按下，雀雀欲試的手卻比腦子快了半拍，一巴掌拍下按鍵。

藍幽幽的光屏，從操作臺上彈出。

一只斯斯文文的大企鵝出現在屏幕中。

它戴着金絲眼鏡，像是位老牌紳士，彬彬有禮地脫帽打招呼，“歡迎使用智能駕駛功能，人工智能419號很高興為您服務。”

“武器系統檢測中……”

“檢測完畢，運轉正常。”

“駕駛系統檢測中……”

“檢測完畢，運轉正常。”

“能源系統檢測中……”

“檢測完畢，運轉正常。”

“……”

“破壞者419號車載光子炮一切功能正常，智能駕駛系統啓動中——”

車體上方傳來“嗡嗡”悶響。

透過光屏上顯示的實時監控畫面，辛夷清晰看到上方的兩排車載炮筒，指向四面八方，形成了朵“花”的形狀。

辛夷目露疑惑，“暫停一下，動炮筒是幾個意思？我是要你去追人。”

就在這時。

兩只銀白機械手從後方探出，遞了只綠油油的安全帽，綠油油的耳塞，以及綠油油的護目鏡，分別塞進駕駛座與副駕的懷中。

辛夷看着懷中綠到發光的三件套

懷疑419人工智能，是不是對自己有什麽意見，尚沒來得及問出，就發現安全帽正面寫着個巨大且豪橫的“拆”字。

“？？？”

辛夷懵了。

緊接着，光屏上的大企鵝再次發出提示音，“檢測到最近三米內存在古老的木質建築，工程量極大，開始暴力拆除中。”

“轟轟轟——”

炮火連天，撼天震地，駭人視聽。

明明只有十多個炮筒，卻打出了萬炮齊發的陣勢。

環顧周圍讓接連不斷的恐怖光束，轟打成馬蜂窩的木質樓體，辛夷吓傻了，帝子羨驚呆了。

自打“破壞者號”出現後，就一直情緒高漲的直播間觀衆也徹底“瘋魔”了，一波波充斥着感嘆號的彈幕湧出：

“！！！”〈聯邦〉

“光子武器啊啊啊，牛批plus，沒想到有生之年竟然在古代修仙世界看到！”〈聯邦〉

“整個副本的畫風，都讓挂逼主播帶歪了。”〈聯邦〉

“太帥了，貼貼摸摸抱抱，就為什麽是拆遷專用，逼格瞬間一落千丈。”〈聯邦〉

“原來破壞者是這個意思。”〈帝國〉

“哈哈哈，主播和小金豬都吓成了表情包，不了解的東西，真的不能随便用。”〈聯邦〉

“主播桑，你還沒被人工智障坑夠？”〈櫻島〉

“自從進入這個秘境後，主播變得沖動了許多。”〈聯邦〉

“也手賤了很多，我明明看到她的眼神在猶豫，可手已經按裏下去。”〈聯邦〉

“用光子炮搞拆遷，外星人太奢侈了！”〈聯邦〉

“也不一定是外星人，上面可是我們大聯邦的文字，說不定是平行時空的聯邦呢？”〈聯邦〉

“有可能诶。”〈聯邦〉

“主播小姐，可以看看說明書上有沒有關于，這輛破壞者號的設計圖紙嗎？”〈帝國〉

“同求！！”〈聯邦〉

“以藍星現如今的科技水平，就算真有圖紙，也看不懂吧。”〈百羅半島〉

“還在拆，這樓不會塌吧？”〈聯邦〉

“應該不會，這不是秘境嗎，我更擔心這些光子炮會把秘境打穿。”〈聯邦〉

一語成谶。

不多時，擔心秘境會打穿的“預言帝”就驚訝發現，直播間的畫面中，破壞者號周圍的空間變得扭曲起。

“這是什麽東西？”

他疑惑撓撓頭，指腹敲打起鍵盤，将心中疑惑發到直播間。

辛夷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卻沒有心思回答，因為這踏爹的是空間裂縫啊！

秘境本就和太古界不在一個世界，只是機緣巧合下，一部分和太古界獲得輕微重合，他們才得以進入。

掉進太古界的空間裂縫。

被随機傳送到附近的小世界，還是有找回去的機會。

而掉進秘境中的空間裂縫，相當于半只腳踏進穿越小火車，還是前路未知的單程票，基本沒有能夠找回來的可能。

辛夷急忙命令道：“419號停下！”

光屏上的大企鵝歪歪頭，腦門上浮現出一個綠油油的問號，“419號聽不懂你的意思呢，請重複。”

辛夷：“419號，暫停拆遷！”

大企鵝：“好的，請輸入密鑰。”

辛夷懵了，“什麽密鑰？”

大企鵝：“關閉智能駕駛功能，需要輸入密鑰。”

辛夷：“我沒有收到任何密鑰！”

大企鵝：“419號聽不懂你的意思呢，請重複。”

辛夷：“……”

淦！

放棄和這個人工傻缺糾纏。

眼看空間裂縫的數量越來越多，在朝着破壞者號逼近，辛夷動作飛快地翻動起手中的使用說明書，尋找所謂的密鑰。

這本使用說明，幾乎和字典一般厚。

又存在極大的閱讀障礙。

沒有任何意外發生，逼近的空間裂縫完全吞噬了破壞者號，連人帶車讓丢進了一片白茫茫的奇特世界。

感受到體內靈氣依舊在被禁锢的狀态。

辛夷松了一口氣，無法動用靈力，這代表他們依舊還在秘境中，只是不知道給傳送到了什麽奇怪的地方。

檢測到周圍建築物消失。

419終于操控着破壞者號，收起了滾燙的炮筒。

辛夷推推車門，發現車門像是焊死般紋絲不動。

車窗玻璃也搖不下去。

她只好暫且放棄，雙手環胸，望着光屏上的大企鵝，“你是不是在忽悠我，我拆出你時，根本就沒有收到任何密鑰，也沒有設置什麽密鑰。”

大企鵝：“确實有密鑰存在，您想知道嗎？”

辛夷：“多少？”

大企鵝：“初始密鑰為419 ，是破壞者的編號。”

辛夷：“……你怎麽不早說！”

大企鵝：“你又沒問。”

辛夷神情一陣扭曲，咬牙切齒道：“智障鵝，你是智慧牌嗎？！”

大企鵝震驚了，“你怎麽知道？”

辛夷：“？！！”

只是随口一說，還真踏馬的猜中了，上次那根害她從簡易游玩模式，陡變為大逃殺模式的智慧竹蜻蜓。

也是智障牌這家公司産出的！！

她顫抖着手，舉起封面布滿馬賽克的說明書，怼到光屏前，“這輛車載光子炮的全稱是什麽？”

“智慧的破壞者419號，編纂人：智慧公司總設計師李智慧。”大企鵝沒再隐瞞，熟稔的開始道歉，“很抱歉給您帶來了不愉快的使用體驗，光屏右下角設置界面可進行差評。”

“倘若您懶得打字，可從猜你想說的1、智障，2、騙子，3、大傻*，4、侬腦子瓦特的選項中，勾取一個選項進行快捷差評。”

“呵。”辛夷冷冷一笑。

對于這種詐騙犯，差評有用嗎？

屁用沒有！

打蛇掐七寸，她幹脆利落道：“舉報，我要舉報！”

大企鵝：“您确定？”

辛夷：“确定。”

大企鵝：“真的确定？”

辛夷：“确定！”

大企鵝：“好的，這就為您轉接呲啦……不好意思，信號出現故障呲啦……您的人工智能419暫時下線。”

它跑路的姿勢格外迅速和娴熟。

操作臺上的光屏熄滅，破壞者號自動退出智能駕駛模式，看到又一次慘遭人工智能禍害的主播，直播間觀衆紛紛吐槽起：

“我就知道，不能對一切帶有智能的東西，抱有信心！”〈聯邦〉

“所以副本是真讓打穿了？”〈聯邦〉

“我們科技側的實力，也是很強的。”〈帝國〉

“如果沒有該死的旄星人，我們未來肯定也能研究出這麽厲害的光子炮。”〈聯邦〉

“我們……還有未來嗎？”〈聯邦〉

彈幕上的話題變得沉重起來，不少直播間觀衆放下了在鍵盤上的手，看着面前的屏幕，原本興奮昂揚的狀态逐漸變得悲觀。

望着猛然間，光屏上變得稀稀拉拉的彈幕。

辛夷想到了邦邦發給自己的那些喜訊。

每次在關于修仙的研究上有大突破，他們就會興高采烈的發私信找她報喜。

截至目前為止，除了在煉器上屢屢受挫，其它方面都進展不錯，別國的進展辛夷不清楚，聯邦培養的秘密一號部隊已經達到全員練氣的水平。

藍星首位築基期，預計會在十年內出現。

辛夷單手托起下巴，目光變得銳利而幽遠，只要有足夠的發展時間，屆時誰是獵手，誰是獵物，還是個未知數呢……

體內靈氣無法動用。

沒有遭遇過危險，身上的法寶的防護陣法亦未曾觸發過。

辛夷無法确定這個秘境，是只限制了人體內的靈氣，還是直接禁止了靈氣，為了安全起見，她只在系統商城的科技側和魔法側尋找能夠解決現如今困境的禮盒。

魔法側的傳送陣，以及科技側的空間折疊飛行器都是很好的選擇，只是畢竟是盲盒物品，具體效果充滿着不可确定性。

就在辛夷糾結着選哪樣時。

發覺周圍的白茫茫逐漸變淡，鮮紅的樓梯重現顯——

不對！

辛夷隔着車玻璃，望向周圍那些飛快搭建在一起的紅木，呢喃自語，“是重新構建才對。”

看來光子炮确實打穿了秘境，但又沒完全打穿。

現在，它正進行着自我修複。

秘境的修複速度很快，短短數息間，辛夷連帶着屁股下的車就重新回到了原來的房間內，周圍牆壁以及天花板上，讓打成馬蜂窩的大洞也不翼而飛。

先前的一切，好似沒發生過一般。

車門終于能夠推開。

辛夷走出駕駛座，發現車對面多了只立着的木牌，上面用鮮紅墨汁寫着一排“禁止損壞房屋”的大字。

她若有所思打量着牌上标語，“你是管理員？”

木牌：“……”

辛夷：“秘境之主？”

木牌：“……”

“這是生氣了，不想搭理我？”辛夷掐起腰，嘴角流露出邪惡的笑容。

一見她這副模樣，直播間觀衆就知道這位估計又要作妖。

果不其然，辛夷拽着車門折返回駕駛座。

在帝子羨不解的目光中，她擡起右手放在發射鍵上，茶裏茶氣的自言自語起，“哎呀，人家這裏還有不少能源儲備呢，再打穿這裏百十次應該不成問題呢。”

“嘤嘤嘤嘤，這會不會太殘忍了？”

“可是——”

辛夷的指尖有一搭沒一搭的撫摸着發射鍵，像是得了精神分裂，楚楚可憐的面部表情，猛然變得陰森，“人家就是這麽殘忍的呀，哈哈哈哈哈桀……”

她的笑聲逐漸邪門化。

帝子羨扶着冷硬光滑的車身，腳下的地板開始抖顫起，緊阖起的門扉自行彈開，門外卻并非他們熟悉的長走廊。

而是條熱熱鬧鬧的街道。

原本木牌上留下的提示标語，也扭曲變幻成了一個大字——

“滾！！”

辛夷不樂意了，整只手貼在發射鍵上，“這就是你請爸爸我離開的态度？”

木板：“……”

它不要臉的嗎？

又實在害怕這個魔星繼續搗亂，木板躊躇良久，想到個折中的法子，上面鮮紅的滾字再度扭曲變幻，這次成了：

“求你了，滾吧！”

辛夷這次勉強還算滿意。

滾可以，但必須開着車載光子炮一起滾，不然她沒安全感。

在木板眼巴巴的期待中，辛夷戴上護目鏡和安全帽和直播間觀衆現學現用，一邊研究使用說明，一邊進行實操。

在撞壞了三面牆後，辛司機終于低空飛過及格線，拿到了藍星觀衆頒發的“駕駛證”。

她手搭在光屏上的虛拟鍵盤上。

小心翼翼操控着車車，駛出了巨大化的房門，在徹底離開紅樓的那一瞬，辛夷忽然擡起一只手捂起胸口。

“怎麽了？”帝子羨緊張地握緊安全帶。

辛夷搖搖頭，“沒什麽。”

就在剛剛，她隐約感知到心髒旁的規則碎片疫好像跳動了下，一閃而逝。

速度快到無法捕捉。

也不知是錯覺，還是別的什麽情況。

紅樓外的街頭，如同普通凡世中的街道，飄揚的幌子，迎客的商鋪，叫賣的商販，來來往往的車馬行人。

平凡安然。

然此地乃是秘境，又怎會有真的平凡與安然。

辛夷找到剎車按鈕，在路旁停下車，從車窗探出頭望向身後方的紅樓。

和在樓內看到的不同，從樓外看，紅樓就是一幢尋常的三層小樓，緊閉的門扉上挂着雕刻有“欲樓”二字的招牌。

帝子羨去找街道上的秘境中人搭話。

甫一張開嘴，就發現對面的人竟徑直從自己身體穿過。

他扭過頭和車上的辛夷面面相觑。

“現在怎麽辦？”

“算是好消息。”辛夷掃了眼街道上的人流密度，“至少不用擔心發生車禍，撞到路過行人的問題了。”

帝子羨想想，覺得還挺有道理。

他調頭坐回到了副駕上。

再次确定無論是人還是車，都能夠直接穿過街道上的行人與建築後，辛夷摸索着播放首勁爆的音樂，一腳油門下去，在古風古韻的街頭飙起車。

帝子羨側身趴在透明車窗上，觀察起外面形形色色的人。

發現這條街的犯罪率過于高，這個詞還是他從辛夷那學到的，認識這麽久，他學到了很多新鮮又有意思的詞彙。

為色調戲女子的惡漢，為貪偷竊搶劫的賊人；

為權貪贓納賄的官員，為利拐騙幼童的牙婆；

為兩口桂酒椒漿當街典妻的酒鬼，為一句流言蜚語逼死寡母的親子……更多的是或冷眼旁觀，或拍手嬉笑叫好的圍觀者。

人性之惡，仿佛全部聚集在這條平凡的長街上。

直面人性隐藏最深的黑暗面，對人的精神而言是一種污染，直播間觀衆的情緒漸漸有些失控，發出的彈幕內容也越發極端。

“他們該死死死死死！”〈聯邦〉

“人性就是如此的醜惡，所有人都是一般的醜惡。”〈聯邦〉

“這位母親是有罪，她的罪過不是幫助了一個快要渴死的乞丐，而是将這個畜牲養這麽大！”〈聯邦〉

“她的四肢被鐵鏈磨的血肉模糊，她的心也是。”〈聯邦〉

“第一次如此痛恨一個人，我已經拿起了砍刀，卻只能看着屏幕，看着那些哭泣的人，無能為力。”〈聯邦〉

“他們應該全部絞死！”〈帝國〉

“孩子在哭，尋找孩子的父母在哭，我也在哭。”〈聯邦〉

“我在他們身上，看到了很多人的影子，甚至包括我自己的……”〈聯邦〉

察覺到直播間觀衆情緒很不對勁。

辛夷從悶沉的情緒中抽出神，果斷暫停了直播，這一波比欲樓來的更加兇猛，那些絕望與兇惡，甚至隔着屏幕影響到了直播間對面的觀衆。

帝子羨恨得直磨牙。

索性眼不見心不煩，閉目念起心經，平複心中的負面情緒。

眼前所看到的一幕幕，是秘境為了勾起他們的殺意特意制造出的，而這一切極有可能和第二道關卡有關。

辛夷可沒忘記，這裏叫六欲城。

情｜欲，只是第一關。

目睹到的惡太多，辛夷兩人心裏面都堵得慌，沒有人說話，車上的氣氛沉甸甸的，也不知向前行駛了多久，終于走到了盡頭。

一塊高大的青石界碑斜插在街道口，上方镂刻有三個大字：

惡欲鎮。

車頭沿着曲折街道穿過界碑那一瞬，忽然熄火。

辛夷試圖重新啓動，卻發覺車輛像是陷入靜止狀态般，操作臺上的按鍵全部按不下去。

很明顯。

是此處秘境的GM，封了她的外挂。

在情｜欲樓時沒有封，到了第二關卡惡欲鎮封了，看來就算是秘境GM也不能随心所欲。

淩亂密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辛夷耳尖輕顫，推開車門走下車，擡眸望向車屁股後面，發現一路上看到的所有鎮民們，拎着刀槍棍棒不知何時全部聚集到了鎮口。

烏壓壓一大片。

正直勾勾地，看着鎮外的她與帝子羨。

辛夷：“啧。”

這個秘境GM挺心機的。

其它時候不封，偏偏在即将直面危險的時候封外挂，真是大大的陰險。

鎮民們聚集在鎮口，齊聲吶喊：“你的惡是什麽？”

辛夷思索了下，“擅長開挂？”

鎮民們目光變得兇狠，“你的惡是什麽！”

辛夷摸摸下巴，仔細想想，“像我這麽完美無缺，純潔無瑕的人，除了愛好開挂破壞游戲平衡外，真沒別的缺點了。”

鎮民們揮舞着刀槍棍棒，臉紅筋暴，怒吼着湧出鎮口，“你的惡是什麽！！”

“呵。”

辛·拆遷辦主任·夷歪嘴一笑。

淡定地望着飛快逼近的鎮民們，她取出飛行員墨鏡扣在臉上，擺好炫酷姿勢，反手從屁股後面掏出一架——

土豪金轟炸機。

鎮民不過只是傀儡，沒有同他們糾纏的必要。

要幹當然要幹波大的，拆遷辦二期工程，開始動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