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家啊？”

莫小年這才想起：剛剛有人扶了自己一把，便趕緊道：“謝謝……華風？”

華風點點頭：“是我，怎麽？”

莫小年的眼神便盯在了華風的脖子上，一來這個高度總比仰視來的舒服些，而來，這黃玉豬确實是之前自己帶的那一個。

“那個……你也回家麽？”莫小年心不在焉的接着話，腦子裏一直在思考自己怎麽才能不着痕跡的問出這黃玉豬的事？

“額，不回，我家現在回不去。”華風答道。

“呃……你家挺遠吧……呃……你這黃玉豬挺好看的啊……”

這樣應該不會太突兀吧？莫小年私以為：女孩子對配飾的問題總歸比男孩子要較關心，再加上自己是誇這配飾好看的，這樣問應該不會引起華風的反感吧？

“這個？”華風取下黃玉豬遞給了莫小年道：“有沒有覺得眼熟？”

“啊？有……那麽一點眼熟……”莫小年咬咬牙道：“很眼熟。”

華風輕笑着把黃玉豬帶回自己的脖頸間：“你該眼熟的，上次表演木偶的時候，你帶的就是這個。”

莫小年猛的仰起頭，質問華風：“你怎麽知道這黃玉豬跟我的是一個？保不齊只是長的像呢？”

華風搖搖頭：“不會的，你、我、他或許會有一樣的，但是這黃玉豬是天下絕無僅有的，斷不會有第二只。”

“那……你認識巫刃麽？”

若真如華風所說，那這個黃玉豬就必定是巫刃那只無疑了。

華風撓撓自己的後腦勺道：“算得上認識吧，只是個性不合，相處自然也不太融洽。”

“那……”莫小年很誠實的問出心中的疑惑：“這個黃玉豬不是巫刃的麽？你與他關系不好，他怎麽舍得給你？”

華風聳聳肩：“誰說非要關系好，才能給的？他當初給你的時候，還不是和你素不相識？”

“……”莫小年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麽回答，但華風帶給他的壓迫感，讓她越來越不喜歡，甚至有些恐懼。

“你知道的似乎很多？”

華風的眼睛直盯盯的盯着莫小年：“你忘了我會讀心術了……”

“讀心術？”莫小年擡起頭：“那你說我此時此刻在想些什麽？”

華風閉上眼睛，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不過就是不喜歡我罷了，但是我想知道你在害怕些什麽？”

莫小年轉身看着公交車的方向“你的讀心術看來不太準。”

“你不想知道巫刃在哪裏麽？”

“什麽？”莫小年強迫自己不去看華風，她認為若是讀心術，就必須從眼睛才能讀得出對方的秘密。

“再或者，你不想知道沈立在哪裏麽？”

“什麽？”莫小年終于忍不住回頭看向華風：“你還認識沈立？”

“自然認識的，而且我兩處的還不錯，我知道他是來找你的，我也知道他是為了什麽事來找你的。你想不想見一下他？”

華風的眼神，是一種篤定的眼神。他篤定：莫小年必定會跟着他的步子一步步的走下去……

“想！”莫小年的手在口袋裏握成了拳，雖然說是很涼爽的秋日天氣，但她的手心裏還是出滿了汗：“他在哪裏？”

“你跟我來。”

華風說完，頭也不回的就向學校走去。

看着華風的背影，莫小年思之再三後還是跟了過去。她雖然不喜歡華風給他的壓迫感，但她總覺得華風說的不是假話。

一路小跑才與華風并肩後，莫小年問華風：“沈立在學校麽？”

華風看看莫小年身後背着的雙肩包道：“包重麽？用不用我幫你拿着？”

“不用！”莫小年斷然拒絕，背上如果沒了這個包，她會很沒安全感。雖然她說不出來這個安全感是從何而來。

“你對我的戒備心很重，這跟你上次在舞臺上的狀态很不一樣，你上次對我并沒有這麽重的戒備心。”

不得不說，華風說的很對。但是莫小年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你的讀心術可能又有問題了，我只是因為剛剛跑了一小會兒，心跳有些快。這只能說明我身體素質不太好，說明不了別的什麽。”

華風突然停下腳步，看着莫小年：“你很倔。”

“你又錯了，我一點都不倔，相反我很容易放下。”

不然，兩年之前的感情，她不會說斷絕就斷絕，之後沒有再與沈立有過任何的聯系，盡管她二人中間只不過隔了一條窄窄的走廊。

華風繞過一條學校裏的主幹道，向這一條比較偏僻的水泥路走去：“口是心非這個詞，就是特意為人類創造的。人類總是願意以各種借口遮掩內心的真心想法，從而表達出另一種南轅北轍的說法。”

莫小年看看路一邊已經黃了葉子的樹道：“那只是你的想法，不代表所有人的想法。”

華風沒有接話，莫小年也沒有接話。

莫小年提醒自己：自己的目的是見一下沈立，問出玉镯的下落，而不是同華風争個對錯。

一時間，寂靜的小路上只剩下了走路和時不時葉子落地的聲音。

053 正好你來陪我種

更新時間2014-5-18 23:47:33 字數：2028

怎麽以前從不覺得這條路這麽長？

莫小年望着漸漸西斜的太陽，心下生疑：這條路是不是有些太長了，走了這麽久都沒有走到……

“怎麽？走累了？”

莫小年擡頭看看華風溫和的笑，淡淡的回應：“沒有，繼續走吧……”

華風看看面無表情的莫小年，繼續往前走，在一個十字路口往右拐。

莫小年想：一定是自己的記憶又出問題了，要不然她怎麽會把這一塊綠油油的草地記成是一堵牆呢？

草地呈一個稍顯凸起的鍋蓋狀蓋在地上，在“鍋蓋”上有一些不知名的小白花搖曳在風中，看去顯出幾分脫俗，只是在莫小年的記憶裏，卻從不記得學校還有這麽一處安靜的地方。

華風走到最高點，随意的坐下，然後就像主人招待客人那樣對莫小年道:“随便坐。”

莫小年看看周圍遍地的草和小白花，最終選擇了一棵大樹下的一塊綠地。

俗話說:背靠大樹好乘涼。雖然此時此刻并不需要乘涼，但是莫小年卻是極想找個地方靠着坐的。這次不為什麽安全感，只是懶習慣了……

華風全程都在看着莫小年找地方，這姑娘就找個坐的地方都這麽糾結，硬生生把原來雲淡風輕的華風看的皺緊了眉頭。

莫小年取下背上的雙肩包，靠在樹上:“坐下了，沈立在哪裏？”

華風輕笑一聲:“我還以為你會忘了你來的原因……”

“怎麽會？”莫小年手裏玩着背包帶道：“我既然記得原因，你是不是得給我一個答案，畢竟末班車6點就沒了……”

回家的路看來有些坎坷……

“不要急，先聽我講一個故事……”華風放松了自己，躺在了地上:“你要不也躺下試試，很舒服的……”

莫小年搖了搖頭，她此時的心情，做不出來這麽惬意的動作:“什麽故事？”

“你知道我們的腳下是什麽嗎？”

莫小年看看自己的腳下:“草？”

華風不理莫小年的調侃，自顧自的道;“是墓地。”

莫小年木納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墓地？”

這個圓形的凸起的“鍋蓋”，若是從另一個角度看，可不就是個分頭麽？

莫小年終于知道是哪裏不對勁了，這個“鍋蓋”，從西到東、從南到北都透着古怪。滿目的小白花也只是長在“鍋蓋”上，在“鍋蓋的邊緣就齊齊的消失了，就像是被人用利劍削過的一般。

“發現不對勁了麽？”華風側卧着身子，雙眼直盯着莫小年:“我給你看樣東西。”

莫小年下意識的想起身去接，卻發現自己的腿沒了知覺。

“這怎麽回事？為什麽我的腿動不了？”

莫小年有些慌亂，畢竟腿動不了這件事已經完全超出了她對華風危險指數的估計。

“作為一個姑娘家，沒有人教過你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走麽？”

嗵！

莫小年試圖扶着樹站起來，雙手用力攀着樹幹，連指甲裏都進入了些許的碎木屑。但，還是失敗了……

沒有了雙腿作為支撐，站起來是多麽難的一件事，哪怕你身邊有一棵粗壯的樹。

莫小年像找最後一根稻草似的從包裏翻出手機，卻發現手機右上角信號格連半格都沒有。

“想不想與外界取的聯系？”

華風不知道什麽時候從草地上站了起來，此刻的他正站在莫小年的面前，如同救世主。

莫小年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她确實想與外界取得聯系，華風身上所散發出的壓抑感，讓她越來越覺得自己站在崩潰的邊緣。

華風伸手拍拍莫小年的頭道:“聽我講完這個故事……”

莫小年雖然腿不能動，但是上半身還是能動的，所以她使勁搖着頭躲開了華風的魔爪，忍住心中的恐懼道:“有故事就快講。”

華風坐在莫小年旁邊，拍拍旁邊的樹幹道:“這課樹活了很久了，久到我都記不得他的年歲，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比我年輕。

我在這裏也住了很久，很久，久到我自己都忘記了時間，直到有一天我突然覺悟自己不能再這樣活下去，所以我就用我的頭發做出了這些小白花，每過一年，我就做一朵種在地上……所以每過一年，這裏就會多一朵小白花……你看，這裏已經有這麽多的小白花了……”

華風的黑色短發突然似着了魔般的生長……變白……

直到華風的腳踝處，也絲毫未見停止的跡象……

莫小年驚恐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因為白發正在順着她的腳踝處往腿上爬……

白發在莫小年的腰跡停止生長。

華風看着一動不動的莫小年問:“你這般鎮定，可是真不怕我要了你的命麽？”

莫小年閉口不言，她哪裏是鎮定，她只是一時間還緩不過來神，頭發這樣的生長速度，哪裏是她在短短的幾十秒內可以接受的？

若真如華風所說，這漫山遍野的小白花就代表了華風的年齡。可這遍地的小白花何止百朵？

華風伸手弗開莫小年腰跡的白發道:“你也着實不用害怕，我若真想取你性命，哪裏需要這許多的花招？只需一朵小白花便可以要了你的命。”

仿佛是為了驗證華風所說屬實，莫小年右手邊的一朵小白花突然飛離地方，懸在了莫小年的左眼珠子前。

莫小年被吓得忍不住愛上了眼睛，她做出決定:如果自己瞎了，就跟華風同歸于盡。

只是小白花并沒有繼續前進的意思，而是沿着莫小年臉部的線條落在了地上，重新在莫小年的腳邊化成了一朵小白花。

觸感冰涼，如冰絲。

這是小白花劃過臉龐時，莫小年內心唯一的想法。

華風随手拽下一根白發:“今年的小白花還沒有種，剛好，你陪我種……”

莫小年扯起嘴角:“我……不想陪你種……”

“這！由不得你。”

華風揚起手裏的發絲，猶若操縱木偶的絲線。

是了，莫小年此刻明白了:為什麽那操縱木偶的絲線，給她那麽怪異的觸感，原來那競是用華風的頭發做成的……

054 帶你去一個地方

更新時間2014-5-19 22:39:36 字數：2028

一朵小白花落在莫小年的眉心。

無論莫小年怎麽揮手、怎麽搖頭，小白花還是牢牢的重在了莫小年的眉心。

“沒用的，小白花落在哪裏就在哪裏生根，落在屍體上她可以生長，落在活人身上她依舊可以生長。”

華風蹲下與莫小年平視，伸手拂過她眉心的小白花，動作溫柔、眼神專注。

莫小年下意識的想逃，可是逃不了。她不确定華風真的可以摸到小白花，因為在她剛剛準備摘掉小白花的時候，伸手卻只能觸碰到自己的肌膚，哪裏又能碰到什麽小白花。似乎小白花只是一個幻象，一個無比真實的幻象。

“別拿這種表情看我，我還是很善良的……”華風對着表情痛苦的莫小年攤開雙手：“你看，我說過給你看樣東西的……”

莫小年把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已經靠在了背後的大樹上：“玉镯？沈立給你的？”

“看來你腦子還沒糊塗，這玉镯裏充滿詭異之氣，與我的氣倒是很相通，只可惜他碎了，不然我會好好把它保存起來的。我只是不明白：你一個凡人為何如此執着于這樣一個不祥之物？”

華風對着玉镯的幾個斷截看了又看，似乎真的是很想不通這其中的關系，需要莫小年給他一個答案。

“這東西本就不是我的，你問我也沒用。我只是不明白：你到底是誰？”

莫小年伸手去拿華風手裏的玉镯，卻被華風躲過：“我只說讓你看，可并沒有說給你。所以，目前還不能給你……”

手，無力的垂下。這樣的對話很浪費精力，莫小年早已是滿頭大汗，而她眉心那朵小白花卻開的很是燦爛，甚至在花心處已經呈現出了一絲嫣紅。

華風看看花心處的一點嫣紅，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看來你的體質很适合養花，這樣的話，我還真是舍不得你了……”

“你到底想做什麽？”莫小年伸手用力的按向眉心，有些東西正在從那裏往外溢。

“抵抗是沒有任何用的。”華風伸手握住莫小年的手：“冷麽？我可以幫你暖暖……”

“放手……你放手……”

華風的話像一句魔咒，莫小年覺得自己越來越冷……越來越冷……她甚至感覺到自己的血液早已停止了流動……

“我來帶你去一個溫暖的地方。”華風伸手環住莫小年早已僵硬的腰道：“不錯，你還有點溫度。”

莫小年想吐，不只是因為對陌生異性的親密接觸，還有從華風身上傳來的腐朽之氣。她莫小年雖然未曾真正問過屍體的味道，但她卻敢篤定這必定是屍體的味道。

華風騰出另一只手捂住莫小年眼睛：“這去的過程你就不必看了……”

但是，華風還是在五指之間有意無意的露出了一個縫隙。

莫小年看到自己在慢慢的下降，因為小白花正在一點點的上升，轉眼間就到了她的鼻尖處。濃重的血腥味就竄進了鼻子裏，猝不及防。

若只是這些血腥味，莫小年忍忍也就過去了，只是在眼睛略過小白花的時候，她分明看到了一張人臉，分不清美醜，只是臉上被劃了一道一道的血痕。

人臉似乎感覺到了有人在注視她，便在莫小年正全身心注視着她的時候，睜開了眼。

只是，眼皮雖然睜開了，但是卻沒有看到預期的黑眸子，只是看到了一團一團的白色，如同蠕動着的細蟲。

“嘔……”

莫小年終于忍不住的吐了，吐了華風滿身，和披在身前的白發。

“你！”

華風看着身前的一大片穢物，一時間被氣的說不出話來，手上的力氣就不免又大了些。這力氣一大，莫小年覺得胃裏又是一陣翻騰。

“嘔……”

“你！”

華風手下一松，把莫小年直直的摔在了地上：“吐夠了麽？”

莫小年被摔在地上，肩膀、手肘都摔破了皮，但是她顧不得看自己的傷勢，只是慌忙的看向四周，想看看有沒有可以擦掉衣服上穢物的東西。雖然大部分的穢物都吐到了華風的身上，但還是有一部分吐在了自己的身上。

“我這的環境還不錯吧？”

“咳……不錯……”莫小年只得暫時無視身上的這些穢物，反正還要吐的：“這裏這麽重的氣味，你是怎麽活下來的？還有那小白花到底是什麽東西？”

華風突然消失在莫小年的眼前，留莫小年一個人在原地嗅着腐朽之味。她輕輕的坐起，下意識的捶自己的雙腿。

“哈？”莫小年很驚訝，自己的腿有知覺了。

她試着站起來，還好，只是腿有些麻木，多捶一會兒應該就好了。

只是……

莫小年捂着嘴巴忍了一會兒，沒有再吐出來，但是她不保證下一次自己不會吐出來。這裏的腐朽之味實在太濃。而且連一塊擦穢物的布都沒有，唯一能看到的便是一臺臺式電腦和一個座椅。

待腿可以正常走路後，莫小年便走到了電腦桌前，沒辦法，觸目皆是黑暗，只有這裏還有一些淡淡的光芒。

啪！電腦屏幕居然自己亮了。

莫小年被吓得後退了一步，險些閃着自己的腰。她随手扶住了正好在她左邊的椅子的扶手。

“啊……”

一聲慘叫貫穿耳膜！

“誰？”

莫小年警惕的轉過身，卻覺得可笑，自己還有什麽好怕的，這裏除了自己旁邊的這臺電腦，到處都是黑暗，自己又不是貓眼，能看得到什麽？

自嘲夠了的莫小年轉身，卻覺得自己的手心有些粘稠的感覺，擡手借着電腦屏幕的光看到:那些粘稠物不是別的，而是血……

她以為是自己胳膊上的血留到了手上，卻原來不是。因為在胳膊的血痕處與手上的血跡中間并沒有血流過的痕跡。

莫小年看着扶手上的血跡和手上的血跡想不明白，手心明明沒有爛也沒有痛感啊。

“誰？”

一些很輕微的聲音傳到莫小年的耳朵。

但随即，莫小年就搖頭輕笑:“果然是自己傻，這時候無論出現個什麽東西，她都不應該奇怪的……”

055 又見華風的木偶

更新時間2014-5-20 23:00:19 字數：2028

叮！

叮！

叮！

金屬片碰撞的聲音，就像被風吹過的風鈴。

只是，被風吹過的風鈴總是要叮叮當當的響個半天；而這個聲音則只是短暫的一聲。就像頑皮的孩童故意敲打着風鈴。

這個聲音本不應該陌生的，只是在經歷了一系列稀奇古怪的事情後，莫小年的腦子變的有些迷糊。所以，直到她看到電腦上的操作時才想起來：這可不就是永恒鼠标點擊界面的聲音麽？

可是……

這裏這裏除了她沒有別人，而她此時更是還沒有來得及碰到電腦的鼠标，那麽是誰在操控這臺電腦呢？

莫小年對着鼠标盯了一會兒，發現這鼠标居然在緩慢的動着，就像一個快要睡着的人漫不經心的點着。

一段動聽的古典音樂過後，就到了登陸界面，這裏則需要輸入帳號、密碼。

然後莫小年就看見鍵盤上的“S”的鍵被空氣摁了下去。

“誰？”

莫小年對着“S”鍵警惕的問道。雖然她也知道這樣問很傻，但她不知道自己該向哪裏問？華風自從把她扔在這裏後就消失了，也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總歸不會是把她抓來這裏看空氣玩永恒的吧？

“H”鍵緊接着落了下去。

這次的莫小年采取了行動，她也對着“H”鍵摁了下去，她得确定這鍵盤确實可以操作眼前的這臺電腦。

因為不知道摁下去會發生什麽，所以莫小年在摁下去的一瞬間是緊緊的閉着眼睛的，她總覺得摁下去的一瞬間會遇到什麽可怕的事？

比如說：注視小白花時那一張沒有眼珠子的臉……

畢竟莫小年的膽子不大，尤其是對于這類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之事。要是能被吓暈過去，她倒寧願自己暈過去。但是她發現想要暈過去是如此之難，真不知道電視劇上那些動辄就暈過去的姑娘們是如何做到的。

莫小年的眼睛閉着，手指也就沒有從“H”鍵上拿開。她能感覺到一股與之相反的力氣正在試圖把“H”鍵弄上來。

莫小年睜開一只眼睛，看着自己手指下的“H”鍵，一根極細的如同白絲線的物什正纏繞在“H”鍵的周圍。

若是沒有看過華風滿頭的白發，莫小年可能會覺得這白絲線就是白絲線，但是待他見過華風滿頭的白發之後，她就知道這白絲線肯定是華風的白發。

這家夥果然是頭發多麽？這麽拔頭發玩兒，真不怕哪天成光頭和尚了麽？

莫小年甩甩頭，自己的腦子真是不好使了，現在是關心華風頭發的時候麽？還是先研究研究這白發是從哪裏出來的吧。

手指小心的捏起白發，一寸一寸的往白發的根源處移去。

一個小小的木偶，出現在了莫小年的眼前。

木偶正端坐在座椅中心，雙手的十指上被纏上了無數的白發。

莫小年盯着眼前的木偶，注視着他：他是什麽時候出現在這裏的？是一開始就在的麽？如果她自己沒記錯的話，上次在舞臺上的木偶，可是連腳上都被纏了幾根白發。而這次的他腳上卻是幹淨的很。

“是你在操作電腦麽？”

莫小年一向覺得木偶恐怖，可是除了這個恐怖的東西，她實在找不出另一個東西來問出自己內心的疑問了。

如果在這樣下去，自己沒被吓死，就先被憋死了。

木偶當然不會說話，但是他手上的白發是會動了。

只見莫小年手指間夾的那根白發，倏的便縮回到了木偶的手中。

“你回答我。”莫小年下意識的想要抓回被抽回去的白發，只是抓了個空。

木偶收回手中的絲線後，繼續在鍵盤上緩慢的按着，相比剛才抽回白發的速度，真是如同兔子和烏龜。

“華風！”莫小年突然站起身對着空蕩蕩的黑如墨的身後喊道：“你讓我來這裏到底是為了什麽？就是為了讓我看一個木偶玩游戲？”

意料之中的沒有回答，甚至還可以聽到極小的回聲。

“我告訴你！我莫小年還是會玩游戲的，不用讓一個木偶教我！”

依舊是寂靜的黑暗，只能聽到叮！叮！叮！的鼠标聲。

許是過度的靜谧刺激到了莫小年本就瀕臨崩潰邊緣的神經，她突然就坐在地上哭了起來：“為什麽要吓我？這是不是夢？為什麽還不醒？”

淚水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就像落入水裏的聲音。

“嗯？”莫小年胡亂的伸手抹着臉上的淚，看着昏暗的地上，似乎有水光閃過。只是她手中沒有光源，看不清地上到底有什麽？但是應該是跟水差不多的物質。

想到水，莫小年便想洗把手，因為手心裏還有之前不知道怎麽在扶手上染的血跡，黏黏的，很難受。

一不做、二不休，莫小年的手便要向地上的不明物質伸去。

“別動！否則我保證你回後悔！”

莫小年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擡頭看見：華風一身黑衣的從黑暗裏走了出來，若不是那耀眼的白發，她還真不敢确定這就是華風。皮膚明顯比之前透出些許慘白，就像許久不見陽光的病人顯出幾分病态。五官也變的比之前淩厲了許多，不比之前的溫和。倒是眉心那一個圓墨點，與那一身黑衣白發倒是相襯的很。

“你終于出來了。”莫小年又下意識的抹了一下臉上的淚，此刻的她見到華風居然有一種見到親人的感覺，她覺得自己一定是被吓傻了：“你說，我是不是在做夢？”

華風彎起嘴角：“你也可以這樣認為，只不過你的夢什麽時候醒過來，由我掌握罷了。”

莫小年怔怔的望着華風，搖搖頭：“不會的，你若是再吓我，我就被吓死了，那樣我也就不會做夢了。”

華風皺起眉頭：“你悟的倒是挺快。”

“不是！”莫小年扶着座椅的扶手站起身，指指華風胸前的衣袍上的圖案道：“你這裏畫這麽多的骷髅，是生怕我看不到麽？我只是覺得這些骷髅挺幸福的，最起碼它們此刻不用像我現在這樣害怕，你說……不是麽？”

056 幽幽熱火蘇公子

更新時間2014-5-21 22:25:49 字數：2164

“你不想知道這個木偶在永恒裏扮演了一個怎樣的角色麽？”

華風走到座椅前，把木偶放在自己的手心裏。

莫小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的血跡道：“我認識麽？”

“認識的很。”

華風把木偶扔到桌子上，真的是扔。“嘭！”的一聲，還吓了莫小年一跳。

莫小年怔怔的望着躺在鍵盤上的木偶：“這個木偶不是你最得意的作品麽？不是相當于你的孩子麽？”

“孩子？”華風把木偶的身子扶正道：“我怎麽會有孩子？随便說說而已，何必當真。”

莫小年不說話了。她不是已經知道華風不是之前的那個華風了麽，為什麽還要問這些可笑的問題。

“你想不想從這裏出去？”華風突然轉身看着沉默的莫小年，問出了一個明知故問的話題。

“當然想，傻子才不想。”

華風突然就笑了起來，笑的狂傲：“想就好，就算是不想我也會讓別人來救你的。”

木偶的絲線正飛快的在鍵盤上敲擊着，很快便進入了游戲。

一個熟悉的人物出現在了莫小年的眼前。

莫小年的眼睛瞬間睜大，瞪着華風：“你是幽幽熱火？”

華風伸出食指在唇前晃了兩下道：“不是，繼續往下看。”

“那這個帳號在你這兒登錄多長時間了？”莫小年想起前段時間在永恒裏收到幽幽熱火的私聊消息，但當時只是一串亂碼，所以沒有在意。但如今看來，那應該不只是一串手誤的亂碼如此簡單。

華風理了理胸前的亂發道：“記性不太好，但是好久了，這個跟你有關系麽？”

莫小年不理華風，繼續看電腦屏幕。華風顯然是個聰明的，自己從他嘴裏是絕對套不出有用的信息的。搞不好，自己還能被他套出些信息。

之間白發末端在鍵盤一陣飛舞之後，幽幽熱火便在好友欄裏找到了一個名字：蘇公子。

蘇公子的私聊對話框被點開後，裏面被輸入了這麽一句話：“我這裏有一個人，你要不要見見？”

莫小年看看灰色的“蘇公子”三個字，對華風道：“木偶沒有眼睛，你也沒有眼睛麽？你沒看到“蘇公子”那三個字是灰色的麽？這就證明他不在線，自然也是不是能回複你的。”

華風輕笑了兩聲道：“你看是這樣麽？”

“什麽？”莫小年條件反射性的轉過頭去看華風，卻是險些就把自己給吓死了。

只見華風的眼眶裏果然沒了眼珠，只剩下了黑乎乎的兩個洞。

“行了！叫什麽叫，這麽不經吓。”華風把眼珠子物歸原位後，喝住莫小年的驚呼聲。

莫小年緊緊的捏着座椅的扶椅，心裏還是撲撲的跳個不停，面上卻早已恨得咬牙切齒：“人吓人，吓死人，你不知道麽？”

“我以為你應該知道我不是個人。”

“若是第一次見面，你便是剛剛那沒有眼珠子的模樣，我應該早已經被吓死了。也不用在這裏受這種生不如死的煎熬。”

莫小年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真不知道自己上輩子是造了什麽孽，這輩子得受這樣的驚吓。

“所以我給了你一個适應過程的，我還是很善良的，不然就直接把你綁了來扔在死人堆上，看你還怎麽在這兒表達你的不滿意。”

華風伸手拽住莫小年的一只手道：“借你點東西，好不好？”

“什麽？”莫小年的眼睛還未眨一下，就看見自己的手腕處滲出了一絲血跡。

這次是真的，真真實實的痛感，痛入心肺。

“你這是借嗎？”莫小年用力想把手腕抽回來，卻無奈力氣不如華風。

“乖……別動……”華風彎起嘴角笑嘻嘻的看着莫小年：“你要是再動，可能就會因流血過多而死了。你知道看着自己的血慢慢流幹的感覺麽？很舒服……因為你體內的血本來就是肮髒的……”

莫小年有些憤怒，她知道自己不是什麽佛教信徒，也不是什麽素食主義者，但是她也未曾做過什麽大逆不道之事，怎麽自己的血就成了肮髒的呢？更何況即便是肮髒的，也輪不到華風來放自己的血。

“你當你是誰？我的血是髒是淨，你有什麽資格評判？”

華風握着莫小年的手腕突然一緊：“資格？資格這東西從來只有強者質問弱者，而你憑什麽質問我？”

可能是因為華風用力的緣故，莫小年手腕上的血比剛才又多了一些，但是痛感卻減少了許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痛久了的緣故。

“你若是強者，又何苦躲在這裏？”

華風看着莫小年倔強的眸子，手下更是用力：“你憑什麽說我躲在這裏？”

“你要找蘇公子，不直接去找他，還要通過一個虛拟的游戲，豈不太可笑？”

反正都要死了，想怎麽說就怎麽說吧，可能唯一的區別就是：死的難看和死的太難看。

莫小年看着手腕冒出的越來越多的血，想着自己真是要變成一具幹屍了，不知道會不會有機緣被後人挖出來，然後再被複原。

“你懂什麽？”華風伸手拂過莫小年的唇道：“太聒噪。”

莫小年本想反唇相譏，卻發現自己根本說不出話來。

“這樣才乖。”華風從頭上拽下一根白發，放進莫小年手腕的傷口。

白發穿過傷口疼痛，使莫小年的頭上冒出了一層層細密的汗珠，她的另一只手也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