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族學院的純愛文女配只想活命 — 第 60 章 懲罰
懲罰
在晏懷桑的記憶中, 溫牧陽無論何時總是能夠用爽朗陽光的笑容示人,很少像現在這樣,将明顯的負面情緒外洩出來。
“我那是因為……怕你知道我聽到了你和上官小姐的談話內容以後會覺得尴尬。”晏懷桑被他灼灼的目光燙到, 慌亂地把手抽了回去, “所以才騙你的。”
事已至此, 晏懷桑覺得她沒必要繼續裝傻, 索性承認下來。
“晏懷桑,你背負的身份還有多少個呢?”溫牧陽見她沒有再說謊,心底不知為何有些松動, 像是苦惱了多日的心結終于在此刻被解開。
“……的确, 我是騙過你很多次。”晏懷桑不滿于他的揶揄,杏眼裏帶着些許的怒氣,大大方方地迎上他的笑眼, “但你不是也騙過我嗎?”
溫牧陽想也不想地矢口否認:“我沒有。”
“哦, 是嗎?”晏懷桑微微眯起雙眼, 沒有放過他話裏的漏洞, 傾斜身子向他靠近,狡黠地輕笑,“那肌膚過敏病是誰編出來的?被人碰到就會臉紅的病, 別告訴我這是真的。”
晏懷桑說着, 故意伸手往溫牧陽耳廓的方向探去。
溫牧陽有些不适應主動湊近的晏懷桑,稍稍側開面容, 輕松躲開了她的觸碰:“除了這個以外,我沒有……”
“叮鈴鈴——”下課鈴聲準時響起, 淹沒了溫牧陽尚未說完的話。
午休時間開始了。
晏懷桑本來不想放過捉弄難得神情扭捏的溫牧陽的機會, 聽到鈴聲後又瞬間想起她今天要辦的正事,立刻收手, 站起身朝教室外走去。
起身的同時,晏懷桑遙望了一眼前方的顏岚歸。
他正趴在課桌上睡覺。
上課的時候,晏懷桑也發現了今天的顏岚歸動不動就在打瞌睡,估計是因為替她抄寫筆記本、好幾天都沒有睡個好覺。
雖然晏懷桑有些愧疚,但還是不自覺地微微蹙眉。
她的厭惡值所剩不多,等孫霭歸的事情解決完畢以後,她一定要全力以赴地去了解顏岚歸、然後解鎖他的幕間劇情。
晏懷桑才走了沒幾步,突然被溫牧陽拽住。
“……別走。”溫牧陽冷不丁地牽住晏懷桑的手。
晏懷桑的腳步被他的力度拽得停下,回頭看他:“還有什麽話要說嗎?”
溫牧陽垂眸望着課桌,僅僅将側臉對着晏懷桑,半露的神色讓人捉摸不透:“……你就這麽走了,不怕我把你的秘密說出去嗎?”
“你會嗎?”晏懷桑不假思索地反問。
溫牧陽扭頭看向她,笑意緩慢地消散:“……你似乎很篤定我不會。”
“是的。”晏懷桑點頭,輕輕把溫牧陽的手扒拉下去,“之前的事情,你不也替我保密了嗎?”
她覺得溫牧陽只是喜歡維持在能夠随時随地掌握一切事态發展的處境之中,并不是會随便将別人的秘密暴露出去、唯恐天下不亂的樂子人。
所以即使她不刻意讓他保密,溫牧陽應該也不會說出去的。
“下午見。”晏懷桑不以為意地朝他揮了揮手,便下樓去找孫霭歸了。
“……”溫牧陽緊盯晏懷桑的身影逐漸在眼前淡去,眸色忽寒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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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級生所在的樓層。
教室內,一個同學拍了拍孫霭歸的胳膊:“孫同學,外面有個三年級的學長找你。”
“好的。”孫霭歸禮貌地笑笑,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走出教室。
在看到晏懷桑的身影後,孫霭歸嘴角的笑意才由虛轉實:“晏學長,這應該是你第一次主動找我吧,我好開心。”
晏懷桑轉身不去看他臉上挂着的虛僞笑容,更懶得和他廢話,冷冷地道:“跟着我。”
“好的,晏學長。”孫霭歸不假思索地跟上她的腳步,以充滿笑意的口吻回應她,“你知道的,我可是很聽話的。”
這句話和他在上周六的晚宴上說過的那句話分毫不差。
“……”晏懷桑松開捏緊的拳頭,嘴角隐忍地扯了扯。
孫霭歸這話幾乎是赤裸裸的威脅,像是在擺明了說:晏懷桑,我已經知道你是女生了哦。
晏懷桑認為此時和他逞口舌之快并沒有什麽用處,于是加快了向前的步伐。
她要确保在一個只有他們二人在場的地點進行談判。
……
片刻後,孫霭歸緊跟着晏懷桑,來到了沒有其他人在的體育館。
“晏學長這是要做什麽?”孫霭歸稍微起了些警惕性,不明白晏懷桑的用意。
晏懷桑沒有搭理他,不疾不徐地邁着步子。
空無一人的閑置的體育館內,只有兩人的腳步聲。
極有規律的噠噠的腳步聲,一聲聲地刺激着孫霭歸的耳膜和神經。
為了保證體育館的地面能夠随時維持在幹淨的環境內,體育館的清潔設備非常充足,許多角落中都專門安置了足夠寬敞的用來清洗拖把的水池。
而現在,晏懷桑站定在某個拖把清洗池的幾步距離之前,背對着孫霭歸,下定決心地說出:“站到我的面前。”
在孫霭歸看不見的地方,晏懷桑的神情是有些忐忑的。
她不知道接下來的威懾行動能不能如同預想之中的一樣順利展開,也不知道威懾行動能不能在孫霭歸的身上起作用。
說穿了,她現在只是在賭孫霭歸是不是如她推斷出的性格一樣,會自願地走進她安排給他的處于劣勢一方的位置。
孫霭歸低頭望了一眼極矮的池臺,大約知道晏懷桑想要做什麽,言笑盈盈地眯起雙眼:“原來晏學長是打算懲罰我。”
即便如此,孫霭歸還是聽話地繞到了她的面前,笑吟吟地道:“我還真是給了晏學長一種……可以對我為所欲為的感覺啊。”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他不認為晏懷桑敢單獨把他叫出來。
孫霭歸的話音還未落,晏懷桑一腳将他踹進了水池中:“廢話少說。”
雖然晏懷桑不明白孫霭歸為什麽如此配合她,但也不在乎其中的原因,只是毫不猶豫地說出她提前準備好的臺詞:“這裏沒有其他人在,和宴會時不同,我不用顧及別人的眼光。
“所以呢?晏學長想要對我做什麽都可以哦。”盡管狼狽地跌倒在水池裏,孫霭歸也依舊笑着,眼眸裏透露出幾分陰毒。
“……別對我笑,很惡心。”晏懷桑被他的眼神看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彎腰打開水池的水龍頭,順勢用力踩在孫霭歸的腹部,“告訴我,你盯上我的原因是什麽?如果你還在懷疑我和顏岚歸在私底下有什麽交易的話,我會覺得你要麽是個聾子、要麽是個傻子。”
晏懷桑十分确信,她之前已經把話說得足夠明白了。
所以孫霭歸現在的接近,一定另有原因。
從頭頂的水龍頭處源源不斷地流出冰冷的清水,順着孫霭歸的頭發流至全身,他絲毫沒有反抗的意思,靜靜地跌坐在池中,身體微微後仰,雙手撐地。
“晏姐姐這是在為了那三杯烈酒報複我嗎?”孫霭歸不答反問,貼着臉頰滑落下去的水珠襯得他的表情愈發的楚楚可憐。
“現在是我在問你,你已經知道了我和你沒有任何利益沖突,為什麽還要來宴會探查我的性別。”晏懷桑聽到他叫她晏姐姐,心底生出一股惡寒,踩着孫霭歸的力度猛地用力下壓,“回答我,讓你多此一舉的原因是什麽!”
被浸濕的制服布料濡滑,晏懷桑的鞋底不自覺地從孫霭歸的腹部下移,恰好滑落到小腹的位置。
孫霭歸的全身都被冰冷的流水打濕,肌膚緊貼黏着的皺巴巴的濕衣服,偏偏只有被晏懷桑踩着的地方因為疼痛而發燙,這種在同一時間發生的強烈反差感兇猛地刺激着他的神經。
“嗯……”孫霭歸不自覺地悶哼出聲,眼角因為激烈的痛覺沁出幾滴眼淚,雙頰也莫名地微微泛紅。
晏懷桑低頭端詳着孫霭歸像是被爽到的反應,打了個寒顫,連忙把腳收回去,重新站好:“你不會……真的有受虐傾向吧?”
來自水龍頭處的嘩啦啦的流水聲從未停歇,是安靜的體育館內唯一的聲音。
孫霭歸聽着從晏懷桑的杏眼中吐露而出的厭惡,心底彷佛覺醒出了某種奇異的快感,戀戀不舍地垂眸瞥了晏懷桑的鞋底一眼。
“……你在看哪裏?”晏懷桑蹙着眉頭往後挪動了幾步。
面對孫霭歸反常的眼神,她有些生理性不适。
孫霭歸撐着地面,緩緩地站了起來,轉身關掉水龍頭,嘈雜的流水聲在剎那間消失。
“晏姐姐,你好像特別執着于我的做事動機。”孫霭歸又轉身看她,笑眼的弧度很無辜,“我沒有什麽複雜的原因,只是單純地對你産生了好奇。”
“我想要知道你不惜違反貴族禁忌,也要女扮男裝入讀聖亥尼斯學院的緣由。”孫霭歸說完,沉默地笑望着她。
一時之間,二人的耳邊只有水滴砸地的聲音——那是因為孫霭歸身上被水浸泡透了的濕答答的衣服正在向下滴落水珠。
晏懷桑低頭瞄了一眼在孫霭歸的鞋旁凝聚成的一灘水跡,遲疑地問:“這是我的事情,和你有什麽關系?”
“晏懷桑,你這話說得真是絕情,我好受傷啊。哪怕你不想和我扯上關系……”孫霭歸側身脫下制服外套,一邊擰幹上面多餘的水分,一邊緩緩地開口,“但好奇可是人之常情。你沒有聽過這麽一句話嗎?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随着大量的水滴落地,地板上大面積的清水向外蔓延,流到了晏懷桑的鞋邊。
“……這句話不是用來形容好奇心的吧。”晏懷桑忍不住吐槽他,朝着沒有水漬的地方走了幾步,然後才擡頭看他,發現他脫下外套以後、身上只剩下一件單薄的白襯衫。
浸過水後的襯衫幾乎算得上透明,勾勒出少年上半身所有的肌肉曲線,晏懷桑有些不好意思地移開視線。
“我也沒說是用來形容好奇心的。”孫霭歸察覺到晏懷桑不自然的反應,黑眸中的笑意更甚,擡手将半濕不濕的西裝外套穿好,系上紐扣。
晏懷桑的餘光瞥到他穿上了制服外套,這才重新看了過去。
孫霭歸的表情變得認真起來,正對着她的目光,擺出了談判的姿态:“我知道你的成績水平不上不下,并且你在課堂上也不怎麽認真聽講,所以你不可能是為了好好學習才進入聖亥尼斯學院的。”
“你又……”晏懷桑不用猜也知道孫霭歸估計持續地在暗地裏對她進行調查。
雖然晏懷桑對此感到十分的不滿,但是她聽出來孫霭歸的話并沒有說完,便及時地止口不語。
孫霭歸很配合地把接下來的話說完:“既然你不是為了學習而來,那麽……答案顯而易見,你只可能是為了聖亥尼斯學院裏的學生而來。”
“……”晏懷桑杏眼中的眸光微微晃動。
某種程度上,孫霭歸猜得很對。
她的确是為了接近個別的學生才選擇繼續在聖亥尼斯學院讀書。
不過晏懷桑并不慌張,因為她明白孫霭歸不可能知道有關厭惡值和真相度的信息。
下一瞬間,晏懷桑看到孫霭歸上揚的唇角分動。
“晏懷桑,你是來這裏挑選未來的夫婿的。”孫霭歸一幅一切盡在我的掌控中的表情,得意地說出他的推理結論。
“……”晏懷桑的眉毛無語地上挑,“很遺憾,你猜錯了。”
面對晏懷桑的否認,孫霭歸微眯黑眸,顯然沒有完全相信她的一面之詞:“是嗎?那你為什麽要入讀男校?”
“我說了,這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我為什麽要告訴你。”晏懷桑深呼吸一口,堅定地瞪着孫霭歸,企圖将她的決心傳達過去,“孫霭歸,我希望我們兩人的糾葛可以在今天結束。”
“……晏懷桑,我這個人有一個缺點,那就是異常的固執。”孫霭歸直接忽略了晏懷桑的後半句話,忽地斂起所有的笑意,眸光中只剩下陰冷的氣息,“如果我想要知道一件事情,那麽我會執拗地去探究其中的真相,一直到死。”
“那你就一直到死好了。”晏懷桑下意識地說出氣話,卻又覺得這與她想要結束和孫霭歸的關系的初衷背道而馳,憋屈地停頓一拍,還是很生氣,“孫霭歸,我也是有脾氣的,如果你一直纏着我不放,信不信我會殺了你。”
孫霭歸絲毫沒有露出害怕的神情,從容不迫地直視着她的憤怒,重新笑了起來:“這已經是你第二次用死亡來威脅我了……你可以試試哦。如果能被你殺掉,我想我會感到滿足。”
“你!”晏懷桑本來也只是在放狠話,沒想過真的殺人,一時語塞,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既然孫霭歸想知道原因,那她稍微說點真話好了:“……我想離開這個國家,所以選擇了聖亥尼斯學院作為跳板。聖亥尼斯學院在國際上的聲譽很高,從這裏畢業後,我申請國外的大學的成功率也會大大提高。”
晏懷桑說完,特別留意了一眼孫霭歸的眼神,他似乎在很認真地傾聽。
“在那之後……我會放棄掉我的貴族身份,移居國外。”晏懷桑便繼續說了下去,“不管你信不信,我的想法就是這麽簡單,現在你滿意了嗎?”
晏懷桑認為,在她表明了放棄貴族身份的想法以後,孫霭歸應該也會更加願意相信她無意幫助顏岚歸奪得孫家財産的說法的真實性。
“……真的嗎?”孫霭歸的視線狐疑地黏着在晏懷桑的臉龐上。
“我已經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上了,求求你不要再來煩我了好不好?”晏懷桑忍無可忍地朝前走了幾步,揪起他的襯衣領口,稍稍擡頭望着他,“我現在就問你一個問題,從今天起,你能不能做到永遠不會出現在我的面前?”
“……那怎麽行呢?”孫霭歸的唇邊綻放一個無辜純良的笑容,故意向後倒去。
滿是水跡的地板十分濕滑,晏懷桑沒能及時松開他的領口,便順着他的身體一起跌倒進了水池中,濺起幾處水花。
“砰——”晏懷桑很是憤怒地對着孫霭歸的側臉打了一拳。
其實晏懷桑自認為她是一個好脾氣的人,無奈孫霭歸真是太有本事了,總能勾起她心底的怒火,讓她忍無可忍。
這幾天,她本來就正因為系統隐瞞了好感度和厭惡值會互相抵扣的信息而十分地生氣煩躁,偏偏孫霭歸現在還像個瘋子一樣不肯好好地和她溝通。
晏懷桑攥緊拳頭,想要再打孫霭歸幾下發洩怒火,拳頭卻被他堪堪攔下。
“別這麽生氣嘛。”孫霭歸用力地握住她胡亂揮動的拳頭,眉眼彎彎,“我答應你,在你畢業之前,都不會再來打擾你……并且,我也會替你守護秘密,怎麽樣?”
“……真的?”晏懷桑半信半疑地放下手臂,突然松懈的身體往後一坐,這才發現她的褲子也被清洗池裏的水沾濕了不少。
“如果是我親口承諾的約定,我還是能夠遵守的。”孫霭歸笑眯眯地說道。
晏懷桑的眼神幾經轉變,從回憶裏搜索孫霭歸以前說過的話。
的确,這是孫霭歸第一次說出類似于諾言的語句。
“那好吧,我相信你一回。”晏懷桑拍了拍沾染上清水的手,從他的身上站了起來,後退幾步,“你最好不要食言。”
“我只是提出了一個方案而已,還沒有真正地答應你。”孫霭歸也重新站好,好不容易擰得半幹的上衣重新被打濕,在晏懷桑再次動怒前做出雙手投降的姿勢,“想要我遵守諾言的話,是有條件的。”
“什麽條件?”晏懷桑問得有些急切。
孫霭歸的視線游移在晏懷桑面容上的每一個角落,最終笑道:“……畢業後,我再告訴你。”
“成交。”晏懷桑立即做出回應。
只要能保證孫霭歸在畢業前別來煩她就行,她一定會在那之前成功地修改短命的命格,然後前往國外。
至于孫霭歸口中的那個條件……她才不管呢。
反正她也不是什麽道德感很強的人,到時候死不認賬就行了。
“不對!你還得答應我,不能做出任何傷害顏岚歸的行為。”晏懷桑突然想起來顏岚歸。
她還要解鎖顏岚歸的幕間劇情呢,可不能讓他發生什麽意外。
“……我答應你。”孫霭歸提腿邁出水池,黑發末梢處滴下幾顆水珠,“在你心目中,我好像是一個心思非常歹毒的人。”
晏懷桑低頭去看腕表上顯示的時間,随口回應他:“你本來就是。”
“……是嗎?那你有沒有興趣懲罰我?”孫霭歸向前一步,恰好握住她的腕表,遮擋了她的視線。
晏懷桑沒辦法看到離午休結束還剩下多久時間,下意識地擡頭想要埋怨孫霭歸,卻正好撞上他蠱惑人心的笑眼。
孫霭歸刻意等到她看過來後,才一字一句地開口:“我這樣一個心思歹毒的壞孩子,有激發出你的懲罰欲嗎?”
或許是因為在冷水裏浸泡久了的緣故,孫霭歸的手冷冰冰的,這樣的寒冷莫名讓晏懷桑産生了害怕的情感,猛地打落掉他的手。
“……別碰我。”晏懷桑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過度,掩飾性地側開視線。
孫霭歸凝視着她的側顏,片刻後又朝她笑着鞠躬行禮:“遵命,晏家千金。”
晏懷桑不知道他突然擺出這副謙卑的姿态是不是為了挖苦她,暫時也不想去思考,用食指揩去腕表上的殘留的水滴:“總之你記得遵守諾言,我先走了。”
轉身之際,晏懷桑又聽到孫霭歸的挽留:“等等。”
“還有什麽問題嗎?”晏懷桑不耐煩地轉身,“請一次性說完,午休時間不剩多少了。”
豈料孫霭歸問了個和今天相談之事毫不相幹的問題:“宴會上,晏小姐的嘔吐物弄髒了我的晚禮服。那件燕尾服可是價格不菲,您不打算賠償嗎?”
“還想讓我賠你?那是你活該好嗎?”晏懷桑無語極了,但是想到她嘔吐的場景、又覺得有點難為情,“誰讓你把我灌醉了還帶着我在舞池裏不停地轉圈?我沒吐你一臉就知足吧。”
孫霭歸維持着一動不動的笑容,冷靜地聽完她的牢騷:“好的,桑桑姐姐。”
他對她的稱呼在晏懷桑、晏學長、晏小姐、晏家千金和晏姐姐之間來回變動,現在居然又多了一個桑桑姐姐。
“你有病吧?叫我什麽呢?”晏懷桑差一點就要應激反應地跳起來,用吃了臭雞蛋一樣的嫌惡表情望着他,“孫霭歸你別故意惡心我,小心我又吐你衣服上。”
孫霭歸也不惱怒,反而言笑盈盈地對她做出敞開胸懷的姿勢:“那真是太好了,請吐吧,桑桑姐姐。”
“你……神經病,瘋子,死變态!”晏懷桑随便罵了他幾句發洩情緒,但也不想再和他有任何進一步地交流了,罵完逃也似地跑出了體育館。
還好……她今天得到了孫霭歸的承諾,畢業以前都不用再擔心被這個神經病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