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搞CP我決定攻略仙尊 — 第 87 章
第87章
平地驚起一聲雷, 李琅嬛和白濟安齊齊一怔,被她這一重磅炸彈給炸得暈頭轉向,懵了半秒。
李琅嬛睜大眼:“連翹你……你和淩道友?”
這個消息帶給李琅嬛的震撼無疑遠超白濟安。
在她眼裏淩守夷和夏連翹平日裏打打鬧鬧, 關系比旁人都要親密。
連翹活潑,淩道友持重。她當然是樂見這一對少年少女結為佳偶。
李琅嬛細細打量了淩守夷一眼, 心中挑剔:嗯……淩道友年紀輕輕, 天賦極高,外表雖冷峻了點兒,但外冷內熱,極為重情重義,可堪連翹良配。
只……有點兒措手不及。
連翹和淩道友不是好友嗎?什麽時候關系這麽突飛猛進了?!
壓下心頭最開始的驚訝和疑惑,李琅嬛迅速收拾心情, 送上祝福,訝然笑道:“是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不過你們兩情相悅, 這也是好事。法財侶地,是咱們修道之人應當具備的四大條件。若有志同道合的道侶,相互照顧, 彼此護持, 自然再好不過……”
說到這裏,李琅嬛斟酌一二,意味不明道, “我與白道友自然也不會阻攔。”
夏連翹當即便聽出來了李琅嬛言語裏對她和淩守夷的回護。
原主生父病故,臨死前托孤于白濟安,叫她從此之後務必要像尊重父親一樣尊重白濟安。
從古代道德倫理的角度看來, 白濟安就是她的義父。
李琅嬛知曉白濟安對淩守夷隐隐有些不滿和偏見, 怕他拒絕,這才搶先一步, 替她二人說話。
白濟安深深瞥了李琅嬛一眼。
李琅嬛心裏也有點兒發虛,不太自在地移開視線。
白濟安默默扶額:“……”
夏連翹一顆心也是高高吊起,晃晃悠悠。
淩守夷看她一眼,知她心中緊張,攥住她掌心,上前一步替她開口,沉聲道:“還望白道友成全。”語氣竟難得恭敬。
他當然也不喜白濟安。但這件事上,淩守夷為人性格最一絲不茍,白濟安為長,他無可否認。
白濟安的目光落在眼前這冷淡清傲的少年身上,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只道:“淩道友,你跟我過來一趟。”
淩守夷颔首稱是。
二人走到船頭,據船頭而立。
白濟安看着眼前,清姿玉立,腰背挺拔,難得恭敬垂眸的少年。
心裏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從小生長于煙花巷陌,來往都是歌舞娼妓,路柳牆花。他生母病逝之後,更是由母親生前姐妹好友集體出錢撫養長大。
耳濡目染之下,他從未輕視過這些可憐的女人,甚至還頗為敬重她們頑強的心性。這樣的生活養成了白濟安骨子裏離經叛道的性格,他也不是不通人情的家夥。
這些時日連翹總拉着淩守夷在他面前晃悠,女孩兒烏黑的大眼滴溜溜的轉,那點小心思幾乎不言而喻。
他視連翹如親女,首先要考察的便是女婿的真心。
這點他倒是不可否認,他出生風月,看人極準。
這小道士極為清冷孤高,性格貞烈果決,絕非花心酒色之輩,認準一人,便是滄海桑田也不改其志。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所以還有什麽可說的呢?
白濟安默了一瞬,還未開口便向來已含三分笑的桃花眼難得不含一絲笑意。
冷肅道:“淩道友,我相信你對連翹的真心,但我不想再看到玄之觀中發生過的事,我問你,我代連翹的父親,将她托付給你,你可能保護好她?”
想到玄之觀那場慘烈,少年默了一瞬。
旋即擡起眼,先俯身為禮。
淩守夷眉眼冷凝,言辭锵然,如玉山傾倒,昆山玉碎,落地字字有聲:“吾淩沖霄發誓,會以性命護她周全,永生永世,絕不相棄。若違此誓,刀劍加身,屠割刳腹,身死道消,永無輪回。”
風起雲湧,流雲嘯聚,是天地為證,日月為鑒。
夏連翹不知道白濟安都和淩守夷說了什麽。她抱膝坐在船頭,和李琅嬛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實際上早已神飛天外,一顆心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老白會同意她和淩守夷在一起嗎?她心裏也沒底。
又等了一會兒,她看到淩守夷和白濟安分別朝她走來。
李琅嬛站起身,去尋白濟安,體貼地留給他二人說話的空間。
夏連翹看着淩守夷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心跳驟緊,如舟邊雲氣呼嘯。
看淩守夷的淵靜的容色,她已有所預感,心中像春草露芽一樣冒出點兒淡淡的喜悅。
果不其然,淩守夷望着她,道,“白濟安已允諾我二人……”
心中如雲海翻湧,喜悅直翻湧上來,她怔怔地,被這鋪天蓋地的歡喜砸懵了。
“真的?”她呆呆地問。
夏連翹想,她現在的表情肯定傻透了。
淩守夷卻很認真地瞧着她,不厭其煩地一遍遍複述:“真的。”
她高興得實在不知道說什麽才好,望着淩守夷垂眸睨她的清冷溫柔的視線,少年周身還是冷冷清清的,卻如春雪初融,柳條新綠,冰天雪地中,一霎點破春色。
兩人并肩站在船舷旁,看着飛舟撞開雲氣,雲海茫茫,金烏西沉在雲頭,斜陽脈脈,赤波千裏,似乎直飛入天涯盡頭。
夏連翹心中喜悅得無所适從,反倒升騰起一股淡淡的悵惘來。
“小淩,你會一直陪着我嗎?”她扭過頭,壓下內心不祥的惆悵之情,很認真地問他。
說不準到底是滿腔真心赤誠,還是存了幾分悲觀試探。
“能遇到你,我真的很高興……你真的很好很好,真的,”說着說着,自己也覺得臉紅,“我也希望能和你一直走下去。”
淩守夷疏淡的雙眼目不轉睛,緊緊地望着她。
她被他看得三魂丢了七魄,渾身發臊,腳趾摳地,自覺言語太過矯情,“算了,你還是當我沒說吧。”
話音未落,淩守夷便垂眸一把将她攫入懷中,覆唇深深吻落,以行動代替語言,給出她答案。
縱使前路風雲變化,風霜荊棘遍地,縱使二人心中各有計較與決斷,但此時此刻,這份心意,絕不作假。
數日之後,永州。
對于夏連翹一行人來說,永州已經不是陌生的地界,其境內多山,奉天宗所坐落的雲浮山,如龐然大物坐鎮永州,山脈綿延數萬裏之遙。
飛舟日夜兼程,連行數日,終于落定在雲浮山,奉天宗正門前。
只見兩峰聳然相對,壁立萬仞,如巨斧劈落,形成一道自然恢弘的天門。
一道天梯自門前飛舞延展,如卧龍倒挂,當真是一步一折,連峰去天,遮天蔽日。
從天梯一直往上,便是奉天宗的主峰——天衍峰。峰上近千米的巨石被生生鑿刻成天然的廣場,其主宮奉天宮正坐落于此。
飛檐鬥拱,氣勢恢宏。
此時不論天上地下,法器飛舟挨挨擠擠,人來人往,日照虹霓,異彩紛呈,天花散落,仙樂渺渺。
淩守夷收了飛舟,便有接引弟子上前一步引衆人前往早就準備好的洞府。
不同門派、不同境界的弟子所居住的洞府山峰也不盡相同。
他們一行人是散修,但三人化丹,被安排在一處名叫瑤光峰的山峰之上,靈氣充沛,山峰高聳,一覽衆山小,與那些出生世家大派的弟子所居洞府竟也沒什麽差別、
因為是第一天到奉天宗,衆人長途跋涉而來,都沒什麽興致。
瑤光峰上,有大大小小的宮觀十餘座,亭臺樓閣,更是不計其數,可任意挑選一間合心意的宮殿居住。
夏連翹挑了間側殿,放下行李,便坐下身來,專心致志打坐調息。
整整過去一天一夜之後,她才睜開眼,連日以來的風塵仆仆、疲倦不堪也在調息之中煙消雲散,此刻她雙眸晶潤,神采奕奕,精神勃勃。
想了想,便推門去尋白濟安與李琅嬛。
二人正在一處山亭之內,對坐着說話。看到她來,李琅嬛笑道:“連翹,你來了?”
夏連翹找了一圈兒沒找到淩守夷的身影,“琅嬛,小淩呢?”
白濟安一挑眉,恨鐵不成鋼地掄起折扇就敲了上去,“出息點行嗎?我知道你們小情侶纏纏綿綿,一刻也不願分離,但淩沖霄他是正陽弟子。與我們散修不同。此次宗門大比,他師門來人,總要過去拜見走動。”
夏連翹臉一紅,小聲反駁,“我才沒想呢。”她就是沒看到人,随口一問。
白濟安明顯不信,她沒辦法,只能乖乖立正挨打。
白濟安與李琅嬛商讨的無非是如何在宗門大比中奪魁的正事。
大比按照境界劃分為入道境、明道境和悟道境共三組。
那滴玉露甘霖,應當是悟道境下賜。
化丹修士不論在哪個門派都是精英一輩。雖然人少,競争卻十分激烈。
夏連翹來之前也打聽過各個境界的賞賜。她需要的重華玉沙只要在化丹比鬥中占據前十就有機會。
原著中白濟安力壓一衆化丹修士,拔得頭籌,玉露甘霖順利落入囊中,她不需要擔心什麽。她的目标是保十争五。
那個“五”是在進入前十的基礎上努努力,不當鹹魚,逼自己一把試試。
夏連翹坐在一邊旁聽了一會兒就失去了興致,跟白濟安與李琅嬛打了個招呼後,便提步離開了山亭,回到側殿從芥子囊中取出一件“空空寶衣”。
這正是那日在屍骸秘林中,她據優先選擇權,選中的那件三品法寶之一。
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經過玄之觀一劫,白李淩三人将她看得好比瓷娃娃,将這件護身法寶分予她,叫她收好。
空空寶衣的效用與隐身衣類似,披上之後能隐匿氣機,即便元嬰修士也難覺察。
她打算披上寶衣,混進奉天宗禁地一趟,趁宗門大比還未開比,過去踩個點兒碰碰運氣。
溟幽海地處偏僻,遠離奉天宗主宮。所謂的“禁地”,只是奉天宗內部高層口口相傳,溟幽海對外從不設保護,也絕不宣揚。
它表面上是群峰環抱下,一處平平無奇的大湖,但在湖水之下另有玄機,湖心之中有一道暗流,可借這道旋渦暗流深入湖底。
這道暗流在湖水下周游不定,一旦有弟子不慎誤入旋渦暗流,勾動氣機,就會被奉天宗長老知曉,及時趕到将其帶走。
溟幽海湖水冰冷刺骨,據說直通黃泉,修士在湖水中浸泡時間過長,就有閉鎖靈氣,折損根基之險。奉天宗弟子平常也不往這裏去。
夏連翹趕到溟幽海時,之間四周渺無人煙,連一絲飛鳥蹤跡也無,滿目上下,唯餘茫茫,湖浪濤濤。溟幽海如從天外飛落的一面明鏡,鑲嵌在群山之中,湖上煙波浩渺,冷霧凝結成霜,浪拍白沙,寒光如練。
臨近岸邊湖水清澈見底,只是并無游魚水草,涉水向前數十米,便是湖底近百丈深的斷崖,明晃晃的日光在湖面上照落,湖水陡然呈現出近乎濃墨一般的黑。看起來幽黑難測,看得夏連翹忍不住毛骨悚然,汗流浃背。
但她如今已是修士,夏連翹定了定心神,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一個猛子紮入湖水中,往湖心深處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