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山謠 — 第 15 章 逢舊友善惡最難辨

逢舊友善惡最難辨

公孫豐可不想讓方靈就這麽走了，幾道金光向方靈背影射去，方靈微微回身，揮手将法術打散了，反手一揚，頓時有萬道光芒從公孫英和公孫豐劍上射出，向方靈飛去——方靈竟是在抽取他們的法力。四散的金光照出了小巷深處一個身影，那人顯然是差點被打上，閃身躲過，拔出劍來，法力的傳遞被切斷了。“是你！”司權忍不住驚呼出來，都忘了他這一聲暴露了自己的存在。

謝峘看上去完全換了一個人。不管是他小時候還是尚在燃風派時，司權印象中的謝峘都是相當溫文，開朗，惹了他他也不放在心上，從來不還手。但現在他眼神都變了，透露出一種冷漠無情。見到司權，他只是微微一點頭就不再看他，和不久前那個還會惡作劇似的拍他吓他的謝峘判若兩人。“這裏發生了什麽？總不會不讓人過了吧？”他看着公孫豐說，“讓開路。”

“謝峘！你，你怎麽會在這裏？你果然是從你們門派逃出來了！”公孫豐從隋陽那裏知道了謝家姐弟的事，此時見到失蹤多日的謝峘，一下子明白過來，“好啊，你們兩個長得太像了是吧？”

“管的真不少。讓開。”

“哼，你倒是自己跑了，扔下你姐姐，這下她可要遭殃了！”

謝峘面不改色，聳了聳肩，說：“和我有什麽關系？”

公孫豐大概是被謝峘的絕情驚訝到了，不光他，司權也大吃一驚。記憶中謝煙寒與謝峘形影不離，謝煙寒處處想着謝峘，司權小時候常常對謝峘有這麽疼他的姐姐羨慕不已。現在怎麽成了這個樣子？

他正愣着，一轉頭看到了方靈。方靈也正聽着這對話，嘴角微微上揚，這樣的表情如果不是對謝峘的話表示贊許，就是一種完全的心領神會。司權說不好是前者還是後者，卻見謝峘絲毫不理公孫豐，大步走過了小巷，等到了司權身邊，才淡淡地問了一句：“你還在這裏？你到這裏是幹什麽？”

“你…怎麽回來了？”

“回來轉轉。聽說燭山鎮一帶有些有意思的傳說，我想去看看。”謝峘看到司權神情，“你怎麽這麽看着我？勸我回去救我姐姐嗎？”

司權都沒想好說什麽，謝峘就走了。公孫豐父女也已離開，司權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想要回客棧，剛一轉身就看到了方靈。

“今天晚上的事，看明白了嗎？”方靈說。司權略一沉吟，決定搖頭。

“不明白也罷，反正我這幾年當慣了惡人。我知道你在想謝家那姐弟倆的事：謝峘這個人，可不簡單。”

“我沒想到他會對他姐如此絕情。”司權半是自言自語地說。

“我就知道你們都會這麽想。幸虧如此。”方靈壓低了聲音說，轉身離去。

“靈姐！”第二天方靈剛剛出門，只見應宸笑着迎了上來。“怎麽了？”她問。

應宸取出一個小瓶子：“這是司權哥哥給你的療傷的藥。”

方靈手上傷口很深，加上沒法減少手的活動，一直不見好。她還是對藥一類的東西相當警惕，說：“不要了，謝謝你。”

“靈姐，這藥沒問題啊，總是疑心什麽？司權哥哥專門讓我給你送來的。”

“他，中邪了？給我送藥？”方靈心裏這麽想但沒說出來，只是看着藥瓶想司權會有什麽動機。

“沒有沒有…靈姐你快收下吧，你那傷口我看着都疼。司權哥哥說你這是被他們門派的暗器打的，傷口深，不用藥不容易恢複。”

方靈心中迅速思索了一下，應宸完全還不谙世事，說話做事也不會隐瞞或欺騙。“他怎麽跟你說的？”

“我說的是他說的原話啊！今天早上他來我家把藥給我時，我哥哥在旁邊看着，還說他瘋了，浪費藥。”應宸完全是發自內心地笑着，“我才不聽我哥的話呢，靈姐你救過我，我就是和你好嘛。”

方靈沉默不語，點點頭，收下了藥。“應宸，我今天早上做了些點心，自己吃不了，你如果想要的話，就帶走一點吧。”

“不早告訴我！我當然要!”

這大概是莫雨杉死後這屋子裏第一次出現歡聲笑語。方靈臉上淡淡地笑着，想到這裏，不由有點想哭。

不過也許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