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之妹(穿書) — 第 14 章
在傅柏舟那裏餓得前胸貼後背的傅卿,手腳發軟地回到溯月宮,只覺得自己能下吃兩碗飯。
飯菜重新上桌,她吃了個痛快後,才靠着椅背望向欲言又止的雪瑩。
“我吃好了,有什麽讓人心煩的事,你快說吧。”
“殿下不愛處理這些俗事,本來奴婢也不想您心煩。”雪瑩拿出一封帖子,放到傅卿面前,“這是長公主送來的帖子,她邀請了許多世家子弟,高門貴女,一同前往岚山寺拜佛。長公主回來不久,按理說這岚山寺之行,您不該拒絕的。”
傅卿皺起眉頭,她本來就不想出門,只想茍着。更何況她能感覺到長公主根本不喜歡她,她去了只怕也是自讨沒趣。
雪瑩見狀,猶豫了片刻,才道:“四皇子殿下也收到了拜帖。”
“四皇兄竟也收到了帖子?”傅卿心裏納罕,長公主不是目下無塵,看不上傅柏舟嗎?怎麽這會兒又主動給他下帖子。
“本來長公主沒有請四殿下的。”雪瑩給傅卿續了杯茶:“據聞是長公主的弟子瑤姑娘說,佛祖言衆生平等,四皇子雖然眼睛有異,但他亦能接受佛光普照,所以長公主才下了拜帖。”
佛祖說衆生平等又怎麽樣?那些高門貴胄,依然把傅柏舟當做妖孽一樣避之不及。傅柏舟又根本沒有什麽能說得上話的人,她不去鎮着,只怕他會被那些不長眼的公子哥欺辱。
傅卿心聲厭煩,這下她不去也得去了。
如果她不去護着些,到時候傅柏舟內心和平值一減少,她的頭發也不保了。
“看來,這岚山寺我還一定得去了。”傅卿心裏嘆氣,她想過點安逸的日子,怎麽就這麽難呢?
三日後,長公主傅璎攜着世家貴女在太玄門集中。
香車寶馬,夏衫輕薄,貴女們走過之際,暗香湧動,笑語嫣然間仿佛百花盛放。衆多世家子弟聚在一處,只有傅柏舟自己孤零零的站在一旁,看上去十分惹眼。
皇帝一向不把傅柏舟看在眼裏,傅柏舟出宮很是艱難,蘭清殿雖然有份例,但卻是無馬車供他使用的。
有錢能使鬼推磨,傅柏舟倒是有許多法子弄到馬車,只是還不等他讓人去禦獸房牽馬,傅靖就冷着臉朝他走了過來,不情不願地拱了拱手。
“四哥,我母妃統籌宮中事物,許是她太忙了,竟忘了你的馬車,如果四哥你不嫌棄的話,你就與我同乘一輛馬車吧。”傅靖一點也不想來,但是礙于傅卿的要求,他只能忍着不願,來請這妖孽了。
傅靖一貫看不上他,又怎麽可能會主動邀他同乘。能使喚得動他的,滿皇宮也只有一個人……
傅柏舟擡眼朝傅卿馬車看去,就見她半掀開車簾,露出明豔的臉,緊張地看着這邊,似乎很怕他拒絕這樣的好意似的。
傅卿看到傅柏舟朝她一笑,她心裏無端瘆得慌,便把燒手的車簾子放下了。
傅柏舟心裏嗤笑,她膽子大起來他都敢打,怎麽現在卻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收回視線,他朝傅靖道:“那多謝五弟了。”
“謝什麽謝,要不是皇姐擔心你尴尬,我才不想與你同乘。”傅靖上了馬車,狠狠瞪向用異樣的眼神看自己其餘人,才朝傅柏舟道,“你快些上來,磨磨蹭蹭做什麽?!”
傅柏舟淡笑着上了馬車,心裏卻有些感慨,果然這世間一物降一物,傅靖這小霸王,偏偏聽傅卿的話,縱使心裏不願,但傅靖還是護着他了。
傅柏舟阖目,裝作沒有看到傅靖好奇的目光,他在想,到底是多麽光怪陸離的夢,才能讓傅卿性子改變了這麽多。
從驕縱任性到溫和随性,從好勝沖動到容易滿足,這夢境的作用也太過強大了些。
岚山寺位于京郊北麓,馬車離了官道,便颠簸了起來。
傅卿坐在鋪了好幾層軟墊的馬車裏,還是感覺被颠得胃部不好受。
等馬車一停,她就迫不及待地下了馬車緩了緩。
岚山寺是京都香火鼎盛的佛寺,寺旁多植古柏,岚山寺便在古柏松香之間屹立着。
拜佛須得心誠,衆人按照了地位先後走進了岚山寺拜佛。
大雄寶殿右邊搭了個薔薇長廊,粉色生香的薔薇彎彎繞繞的趴在竹制木廊上,風吹花落,粉瓣掉了一地,讓人都不忍心踩上去。
傅卿深吸一口甜香,便聽到一陣輕輕的腳步聲傳來。
“軒見過公主。”
含笑的嗓音讓傅卿回頭。
十六七歲的少年雖然在行禮,但眼睛卻含笑的望着她。他長得面皮白淨,粗粗一看倒是風度翩翩。
傅卿想起來了,這個人好像是二皇子的侍讀,叫什麽王軒的,之前就是他把傅柏舟推到河裏的。
“免禮吧,今日拜佛不需要太多的繁文缛節。”
傅卿正在看着花有些出神,王軒目光火熱的從她明豔的五官,移向纖長瓷白的脖子後,想起了長公主要撮合他和公主的話。
如此美人着實讓人心頭火熱,一想到她馬上就要變成他的,就更讓他按捺不住了。
王軒笑着摘下了一串薔薇,小心去了尖刺後,遞給傅卿:“縱薔薇一校紅粉,但這般袅娜之态,也比不得殿下風姿傾城,只是薔薇時透香濃,也有些趣意。殿下不妨收了軒的花,輕嗅花香也別有一番風味的。”
傅卿微微皺眉,這個王軒态度怎麽這麽奇怪呢?他們明明話都沒說過兩次,他現在語氣卻親昵又熟稔。
總感覺怪怪的。
但是伸手不打笑臉人,傅卿随手就把花接了過來。
飛翹屋檐下的佛玲經風一吹,便發出了清脆的鈴音,聲聲悅耳清脆。
傅柏舟站在屋檐下,身形剛好被花草遮擋住。
他漠然地看着前方明豔動人的女子,收下了翩翩公子遞的花。
段玉忍了忍,還是壓着緊張道:“殿下,那王軒曾對您不敬,還把您推下水過。昨夜青燈傳來消息,說是長公主要趁着晚膳時,令侍女打翻酸梅湯,污了公主的衣裳,然後好借機帶公主去後院的禪房,“促成”公主與王軒的好事呢!”
段玉是見過許多肮髒手段的,但是親皇姑這樣平白無故算計糟踐小輩的場面,他還真沒見過。
他不過只是個閹人罷了,但之前有一日他生病,公主卻特意讓神醫幫他把脈。這樣高貴又心善的人,他也不忍心她遭受這樣惡毒的算計。
“殿下,那王軒只怕不是良人,他如今這般引.誘公主,可須老奴前去阻止一二?”
微微起了風,點點薔薇脫離枝頭,繞着薔薇架下的佳人公子飛舞,而後秾麗粉膩地灑了一地。
容貌比薔薇還明豔矚目的女子接過花後,便微微勾起了嘴唇,仿佛天光傾瀉,一瞬間周圍明亮無比。
目光停留在傅卿唇畔的笑意,傅柏舟眼神冷漠如同刀鋒:“多管閑事。”
傅卿自己犯蠢,要中招那也是她自己的事。他可沒有忘記,此前她是怎麽侮辱他的。
他傅柏舟要是還能不計前嫌的去幫傅卿那丫頭除危解困,那他一定是蠢鈍如豬。
傅柏舟轉身之際,看到王軒垂涎貪色的目光,只覺得煩躁又生厭。
在這麽惡心的眼神下,傅卿還能笑着接過花,她眼睛不要真的可以挖了。
心生煩躁,傅柏舟拂袖大步離開,段玉瞧見下方的雪瑩從路的一端匆匆走來,才焦急又擔憂地追上傅柏舟的腳步。
今夜長公主定是做好了謀算,誰若是敢壞了她的算計,只怕将來要承受她報複。
他一個閹人,就是想做什麽也做不了。殿下有本事,卻又不願意管。
這可怎麽辦呦!
傅卿等雪瑩到了,便淡笑着拒絕了王軒要送她回禪房的請求。
衆人不是踏青,就是去長公主那裏奉承去了。傅卿什麽也不想做,便回了禪房午睡。
一覺起來後,傅卿和所有人一樣去了後花園處用晚膳。
佛門清靜之地,忌酒肉葷腥,不過岚山寺的素齋一向有名。
長公主難得清修回來,讨好她的人自然是多得不行。但是她畢竟已經是方外之人,若論在命婦心裏,她的地位還不及傅卿。
只是傳言公主性情跋扈,稍有言語不對,便不給人臉面的冷嘲熱諷,命婦們在傅卿面前只敢望而卻步。
這可正合了傅卿的心。
這岚山寺的素齋可是很有名的,可能是貴人命婦們給的香油錢多,這後廚更是恨不得展露十八般武藝想要替自己佛祖謀一個金身。
傅柏舟坐在衆皇子之末,他目光不自覺朝傅卿看去,便見她只顧着吃飯,半點也不留心現場的光景。
她一臉享受的吃着膳食,圓而微翹的杏眼微眯,眼中是最真實的滿足和幸福。
傅卿長得好看,吃相也好看,看她吃飯就讓人不知不覺胃口也好了起來。
這素齋他以前也吃過,怎麽他就沒感覺這麽好吃?
傅柏舟咬了一口荠菜餃子,鮮香味與餃子的面相混在一處,一口便讓人覺得滿口生香。
好像真的挺好吃的。
傅柏舟又跟着傅卿舀了一小碗素菜粥,嘗了起來。
就在這時,侍女端了一盅酸梅湯走了過來。
傅璎掃了一眼只顧着吃喝的傅卿,又不着痕跡地朝王軒笑了笑,然後道:“大家都知道岚山寺除了素齋一絕,這酸梅湯也別有風味,如今已經是夏日的尾巴了,這酸梅湯再不喝,可就喝不着了。”
“那可是,這酸梅湯對于甜中微酸,最是開胃可口,如今來喝是最好不過的。”
侍女開始給衆人盛酸梅湯,傅卿明亮的眼裏滿是期待,這酸梅湯真的有那麽好喝?
送湯的侍女端着精致的酸梅湯到了傅卿這裏,怎料她手上一個打滑,深色的酸梅湯汁就盡數潑在了傅卿素淡的裙擺上。
傅柏舟停下筷子,眼底微沉。
作者有話要說: 狗·傅柏舟·暴君:我要是不計前嫌幫傅卿,我就蠢鈍如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