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于美色 — 第 57 章 所謂真相(1)
夜焰是一匹好馬,百年,不,是千年難得一遇的好馬,随着主人的姓得了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名字和它很配,雖然莫如影沒有見過夜色的火焰,夜焰确實能給人這樣不可思議的感覺,黑色的毛發就想夜色的火焰般神采奕奕……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很值得滿意,可是……
攤上這樣的主人不知算不算不幸……
在如此深山老林之中這般漫無目的地緩緩前行,莫如影實在同情如今的夜焰。
“大哥,你可曾騎着夜焰日行千裏?”她确實很想知道。
夜殘魂還是習慣性的沉默了一會兒才回道:“一同可算?”
“一同?”什麽意思?不會是你在前面跑,夜焰在後面追吧?莫如影(抹汗)郁悶地想。
“那一日我深受重傷,它一路尾随。”
“呵,呵呵。”莫如影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這般料事如神,但其實她更希望自己不這麽料事如神,她動了動前方的馬毛,心裏悄悄地對夜焰想:你這家夥不會是因為跑不贏才屈服在這只妖孽身下自甘堕落的吧?
好巧不巧,夜焰就在這時叫了一聲,莫如影立刻擦汗,這六月的天确實有點熱了。
話說回來,孩子交給冷跡莫如影雖不是百分之百放心,但與夜殘魂相比,冷跡可靠多了。雖然她不确定冷跡是否喜歡她這個人,但冷跡喜歡夜殘魂的程度足以将對她的偏見葬得屍骨無存。
冷跡的心思她不是看不出來,就好像之前的她無論如何裝得若無其事也還是輕易被冷跡看了出來。論演技,她雖不敢自稱第一卻也不是三流之輩,演員尚可以在拍戲的時候中途笑場,但她的生活卻不容許她在午夜來臨之後一笑而過,她和冷跡雖不是一個層次的,但勉強來說也是可以相提并論的。
再來便是有些東西不是你想裝就能裝的……
其實莫如影若是想,也可以千方百計地鬧着夜殘魂回幽冥的。其實,要鬧夜殘魂也用不着千方百計的,只要昧着良心流上幾滴眼淚絕對就會立即見效。然而,莫如影偏偏又不太喜歡看夜殘魂心痛無搓的摸樣,所以也就有些無計可施的錯覺了。
一物降一物或許也包括這個吧?
起先莫如影免不了有些郁悶,有些想念,但是一想到每次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她就覺得其實這樣也沒什麽不好。
這天下估計也沒有哪個母親願意離開自己的孩子,莫如影當然也不會太特殊,然而在孩子與丈夫之間選擇的話,她是不會猶豫的。
她不會因為孩子而放棄丈夫,不會因為孩子憎恨丈夫,更不會因為孩子而背叛丈夫……(背叛這個詞似乎用過了點……>_<|||)
因為孩子是用來加深夫妻間的感情的,不是用來破壞夫妻間的感情的,自私的莫如影選擇自私的活着,而夜殘魂給了她自私的理由和自私的勇氣,因為她的自私與夜殘魂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其實這一切不過是因為,她在意的人也同樣在意着她。
在對夜焰的無語與鄙視過後,莫如影靠在夜殘魂懷裏一遍又一遍地調戲着夜殘魂黑亮的長發,一年前是明明很懶卻還是想找些話和他說,現在是依舊很懶卻沒必要再說些什麽,就算一直這樣也會覺得很高興,人啊,其實是最奇怪的動物吧?
夜殘魂圈在莫如影腰間的手在莫如影身上捏了捏,莫如影本能地叫了一聲:“大哥,你幹嘛!很癢的!”
夜殘魂卻十分淡定地說:“瘦了。”
莫如影郁悶,在這之前整天形影不離地抱着也不見提過半句,現在是發哪門子神經?而且這樣的動作妖孽以前都不會做的,平日裏也許會接個小吻但還不至于動手動腳,就算動也不會這樣動。
“哪裏瘦了?”莫如影黑線的同時也很淡定。
“除了這裏哪裏都瘦了。”夜大妖孽依舊很淡定。
莫如影急忙一躲,差點摔下馬去,不過夜殘魂是什麽人物,怎麽可能讓她如此不幸,輕輕一拉人又回到了原處,不過莫如影依舊吓得不輕:“大,大哥,你吃錯藥了?”
“何出此言?”淡定。
何出此言?莫如影黑線,她其實更希望夜殘魂說“無”這樣的字樣,這樣她就不用在回答這樣叫人無言以對的問題了。她該怎麽說?大哥你以前都不這麽……色……的?可惜這妖孽這般淡定又這般地清明的眼神哪裏有半點少兒不宜的樣子?
而且她也不敢肯定夜殘魂以前沒有這樣過,也許只是不在她清醒的時候,額……仔細想了想,莫如影确實輕易想起了雪峰之巅上的事情……妖孽其實本質上應該是沒有變的吧?
“嗯?”夜殘魂見莫如影不答,又很淡定地追問。
莫如影繼續黑線,很幹脆地,閉上眼,裝睡!
夜殘魂見此情形,嘴角輕輕翹起,稍稍有些無奈,卻是道不盡地溫柔。
換了個姿勢,夜殘魂抱起莫如影消失在馬背上。
五月的風有些暖意,但輕易被夜殘魂身上的冷意拂盡,莫如影聞了聞夜殘魂身上的味道,想着,這人真的不是妖麽?想完之後連自己都覺得好笑。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一心只想着這個問題,但是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值得她用盡一生去思考的問題。(這問題表問爺,爺也不知╮(╯_╰)╭)
莫如影那時候失憶,沒去在意夜殘魂究竟是怎麽進的寄情谷,只覺得一定很簡單,但沒想到會簡單到這種地步……
直接腳不着地地進去了!
天啊,莫如影的挫敗感一地一地的,因為陳法雖不是她着手的,但是所有的機關都是經過她的手的,她怎麽說也是……也是……
“大哥!”
“嗯?”夜殘魂被莫如影抓着領口,卻還是一副淡定且溫柔的摸樣,當然還有非常必要的無辜與不解。
“你……你……你……你的原形是什麽?!”莫如影決定不再用“你是不是妖”這樣的句式。
“原形?”依舊很淡定,很溫柔,很無辜,很不解,當然前提還是夾着冷清的氣息,是個極其矛盾的綜合體。
“毒藥,陣法,醫術,劍法,內力,機關……樣樣精通,你說你還是人麽你?!長得不像人也就算了,你其他地方好歹也該像個人不是?!你這還讓不讓人活了?!要是再來個大規模地自然選擇我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蝦兵蟹将還不立馬被淘汰?!你說你……”(此刻的莫如影已經激動到了不識人畜的地步,大家莫要理會才好!)
“……”雖不是完全聽不懂,但夜殘魂要理解這段話還是需要時間的,當然,意思雖然聽不懂,但某些句式的錯誤及用詞的不當他還是能夠輕易挑出來的,只是他覺得要莫如影說這麽長的話已經很難得了,沒必要再挑出什麽毛病來,等莫如影終于完全停下來之後他才似懂非懂地回了句:“冷亦如此。”
不僅是冷,冥影之中這般多才之人也不少,只因天賦不同而程度不同罷了,至于相貌,夜殘魂覺得這是定數便沒有考慮在內,權當莫如影胡言亂語了。
莫如影一聽到冷跡自然是先生氣了,雖然理智的她也覺得冷跡是不可能把這陰險腹黑到了極致的妖孽弄到手的,但怎麽說兩個人真的是配的沒話說了,相互了解的程度更是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所以身為妖孽之妻的莫如影自然是不願意将他們兩個放在一起的,哪怕只是比較而已。
女人很多時候都是很小氣的,即便是生在一夫多妻的世代,女人只要還是女人就有不可磨滅的本性,一旦在乎就是山崩地裂也只是枉然,在她看來,那些能看着丈夫三妻四妾的人多半是覺得無關緊要,而那些真心在意的多半會因此抑郁而終。
也許是從沒有經歷過那種看着喜歡的人幸福自己就會幸福的事情吧,莫如影總覺得看着自己喜歡的人幸福她也不可能會幸福,反而會更痛苦,痛苦到了一定程度她也許就會去破壞這種幸福,她只祈禱着自己不要連破壞都舍不得……
這也是她曾極度同情冷跡的原因,因為男人其實更小氣,而冷跡就是那種舍得破壞卻不舍得破壞得太徹底的人,所以,莫零才會在萬花谷不遠處,所以,莫如影還活着……
小氣的莫如影生氣地放開夜殘魂的衣領,掙紮着從夜殘魂懷中下來,夜殘魂見她生氣也不想強留,一方面自然是怕不小心弄傷了她。下了地的莫如影自然是頭也不回地進了屋,于是關于機關的事情被莫名其妙的醋意掩去了。
女人啊女人,你怎麽可以這麽善變!
莫零本以為是莫殘楓回來了,出來一看竟是夜殘魂與莫如影,高興是有些的,但不可思議卻是占了大部分的,說是夜殘魂不可能來寄情谷嘛也不是,但就是覺得他此時此刻出現在這裏有點詫異。
“雪兒……”莫零每次遇到夜殘魂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樣,語氣依舊有些飄忽,內容似乎總是過于複雜,俊朗的眼眸裏似乎還有些歉意。
夜殘魂只是微擡起長睫掃了他一眼,然後輕應了一聲便不再理會,夜殘魂的性子當真是不讨喜的,冷清得過了分的,也只有自虐到了某種程度的人才會喜歡他,偏偏他又似乎有讓人想要自虐的能力……
每次夜殘魂這冷清地應下聲來莫零眼中的歉意就會加深幾分,當真就像做了許多傷天害理之事而心生慚愧之人。
也是,如何能不慚愧,如何能不抱有歉意?本來他是可以将他的親人送回他身邊的,卻又害怕他們的能力尚淺而不敢铤而走險,畢竟那一次冥教也是損失慘重的……讓一個孩子孤單的生活了這麽多日子,讓他一個人承擔所有貪婪的目光,讓他一個人承當了所有恩恩怨怨……甚至做好了犧牲他來保護莫殘楓的準備……
莫如影本來就善于察言觀色,自然能輕易察覺莫零這般明顯的歉意,用那相對于妖孽而言不算很聰明的腦袋想了想也能猜出個七七八八來,本來也想着是不是要開導開導這位明顯的自虐人士的,但是瞧慣了莫零那一生無愧的正經八百樣兒,也覺得這人還是有點慚愧的事情比較好!
當下又因為有氣在身,更是半點不想理會,可是這人懶慣了還真找不到什麽事情來做。在山谷裏繞了一圈決定還是洗澡睡覺來得實在,于是便走到水潭邊解衣準備下水,在她逛谷時半點不見人影的夜殘魂非常及時地出現止住了:“這水太涼,回屋洗。”
“不冷就行!”莫如影依舊有些生氣地回了這麽一句。夜殘魂自是不懂其中含義的,所以皺眉冷聲便道:“胡鬧!”
“我就是胡鬧了,你能奈我何?!”小賊不翻牆你當我是良民?
夜殘魂很想直接把莫如影扛回去,可是莫如影這般同她說話還是頭一次,首先想到的方法被晾到一邊,想着能不能找一個不用讓莫如影生氣的辦法,別說,還真被他想到了,就是不知道實際效果有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好!
“我陪你洗。”說着夜殘魂就開始對莫如影上下其手來,什麽也不必說了,莫如影俏臉微紅地要退到一邊,可夜殘魂哪容她離開,低下頭就要吻莫如影,莫如影一愣就被輕易俘虜了,就在莫如影被吻得天昏地暗不明所以之後夜殘魂便沒有再吻下去了,莫如影趴在夜殘魂懷中微微喘着氣,回神時發現人已經泡在水裏,正如夜殘魂所想,兩人的體溫都因為方才的舉動而有所升高,水自然也就不會顯得太過冰涼(其實本來就不算冰涼⊙﹏⊙b汗)。
“混賬!”莫如影喘着氣輕罵出聲,她雖不是完全猜到夜殘魂的意圖,但也知道夜殘魂想的絕不是她想的那些,她自認也不是那種饑渴難耐的人,怎麽到了夜殘魂這裏顯得這般的欲求不滿?!以其說是在罵夜殘魂,還不如說是連自己也罵了進去……
雖然知道有些事是情不自禁的,但也只有真正嘗試之後才知道那是怎樣一種情不自禁吧……?
都說男人是以下半身思考的動物,莫如影現在才意識到莫殘楓其實比夜殘魂像男人太多,至少肯定不會抱着禮陌仇在這種時候下停下來!退一萬步說,就算真的停下來也不會這麽淡定吧?!
夜殘魂的手還在淡定的在莫如影身上制造溫度,若是放在平時莫如影應該能夠忍下,但是有過身孕的身體明顯比原來敏感了許多,即便是很輕微的觸碰也能清楚地察覺,自持力不夠強大地莫如影一咬牙,打算自食其力……
纖細的手指開始在夜殘魂身上青澀地劃動,原本以為不會有太大的效果,卻意外地發現夜殘魂的體溫正在升高,連同莫如影自己也因為有些不知所措而滿臉通紅,感覺比任夜殘魂胡作非為還要辛苦,就在她有些繼續不下去想要停下來的時候,夜殘魂開口了:“繼續……”
夜殘魂微亂的氣息讓莫如影有些迷糊,清晰的話許讓莫如影有些混亂……
咽了咽口水,莫如影繼續……
然後,莫如影如願以償了。
如願以償地莫如影輕易就把冷跡這個強大的情敵給忽略了,靠在夜殘魂懷裏莫名其妙地問道:“大哥不是說要回家麽?”
“嗯。”夜殘魂式回答。
“這裏?”
“很好。”
“比雪峰好?”莫如影郁悶。
“不如,但你喜歡。”
“什麽意思?”莫如影真的很難理解這段對話,雖然字面上确實很容易理解,但她當真無法将這些句子連在一起。
“下月會有一場大雪,想與你看看。”
“六月的雪?怎麽可能?!”莫如影立場不堅定地遺棄了先前的問題。
“我教第一大陣,雪葬。”
“陣主是誰?”
“舍我其誰?”夜殘魂對自己的陣法很自信。
“……”莫如影對夜殘魂的回答很無語。她發現夜殘魂最近講話從一兩個字升到了四個字,可是她其實比較喜歡原來的一兩個字。
六月的某一日,空中竟真的飄起了雪花,美麗的同時有些凄清,有些冰冷,有些……催人淚下……
莫如影有些呆滞地伸出手去接,雪花在手中融化滲出些許涼意,回神之後轉身緊緊抱住身後的人,不肯松手。
她不知道當年的那場雪她是怎麽錯過的,但她終于知道莫殘楓真的是因為一場雪心疼了半個多月,毫無理由地心疼……
“大哥,你不是人吧?”
——
全文完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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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看懂的留個評吧,許多人說看不懂有點傷心了……
☆、妖孽之妻
耽于美色之妖孽之妻(類詩體)
第一次見你,便覺得你很美,
頃世的美,
妖顏惑衆的美,
比任何人都美的美,
夜風輕起,你的長發飄飛,
月光臨下,你的身影如夢,
秀手若蔥,你的聲音如雪,
那般,
清冷,如夜,似雪,如冰。
冰冷的聲音裏沒有起伏的溫度,
無疑,
暴露了你所有的孤寂,
或許,
那時你的心本就沒有溫度,
即便是有,也只不過是慘淡的寒,
不知是不是因為心已被冰雪侵襲,
連帶着你的美,雪化為“凍人”的美麗,
不知你是否知道,
你的臉上,
從沒有笑容,
我問你會不會笑,
你吃驚地看了我好久,
才淡淡地回了句:
會。
呵,你的話永遠如此單調而美好。
我又問你為何不笑,
你卻答非所問地說道,
你說,
你要我笑,我便笑。
我怔在那裏,像是聽見了世上最美的宣告,
之後……
你看着我的眼,輕輕勾起嘴角,淺淺的笑,
那一刻,
我終于知道,
那人……為何“只為紅顏一笑”。
我想,你是早已習慣了隐藏,忘記了微笑,
若非我提起,也許你永遠也不會知道。
我說,我可以不嫁,
然後,和你白頭偕老。
你說,
你沒有說話,
只是詭秘地笑。
當披上了紅裝我才真正了解你的霸道,
似乎,只要你想要的,便沒人能阻止得了。
哪怕于世不容、離經叛道,
也只是可笑。
你要我叫你“相公”,
我只好靠在你的懷中無奈地笑,
見我如此。
你皺起好看的眉問我為何不叫。
我說,還是叫“娘子”的好,
(哪有相公長得比娘子還妖?)
你危險的看着我,
……
我只好乖乖中招,說聲“相公,您好”,
……
明知不可以,
卻還是難以釋懷,
避而不見也只是自欺欺人的悲哀,
真情難耐,
你沉沉的睡顏裏藏着孤寂,含着恐懼,像個無助的小孩……
當你的淚滑過那美麗的棱角,
再晶瑩剔透的美也早已無關緊要。
心疼是致命的毒藥,
縱使百毒不侵也無法逃出魔爪。
你顫抖的身體在不停地縮小,
我緊緊地擁着你,
心疼不止、血流不斷,
那時,我才知曉,
“撕心裂肺”竟是那般可笑,敵不上此時分毫。
你說,你沒有說話……
只是,只是一遍一遍地胡鬧。
呵,見死不救還真是你的喜好……
難道就不怕我哪天實在受不了,拐着楓兒就逃?
記得曾經為了逗你笑,
說遍了笑話、跳遍了舞蹈、也不見你紅唇一抿、嬌顏一笑,
只有楓兒在一旁嘻嘻哈哈吱吱咯咯地笑彎了腰。
氣惱,
今生第一次想撒嬌,只為博得紅顏一笑(又不能讓你知道)。
若我向你撒嬌,
你定會奇怪地看着我,
然後淡淡的說聲,
好。
若不是與楓兒打賭,我真的想直接拜托大哥你笑一笑,
出于無奈,
終于,
還是問你會不會笑……
你的笑……
是我見過最美的笑。
我曾以為這世上不會有人笑得比楓兒更美,比楓兒笑得更妖,
哪怕你有着和楓兒一般非仙即妖的容貌,
我也只是以為,最多不過一樣叫人失了心魄,亂了心魂……
卻不想,
你的笑,
竟是那百毒之外的毒藥,
就連百毒不侵的夜家人也被你迷的神魂颠倒,
即便萬劫不複也早已,
逃脫不了,
……
------題外話------
整本書的原形就是這段無聊寫下的文字。
☆、妖孽之士
冷跡:
第一次見到他時,他才六歲。嬌小的身軀,墨色的長發,夜色的衣衫,漂亮的眼睛……如魔臨世。
那時,我便明白,我要他!
自小跟着師傅,說不上要什麽有什麽,卻也從來沒有缺過什麽。
我不知師傅究竟如何得知我的想法,只知他訓我時比先前狠了太多,幾乎每一次都在冥界與人界之間徘徊。
活着的人才有可能被得到,正如活着的人才有資格去得到,否則,一切都毫無意義!
“這路阻且長,你要或是不要?”
師傅這般對我說,又這般問我,我只回了一個字,要!
答時不過七分堅定,三分興起,只因我自認有朝一日,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時定能伴其左右。
可當他奄奄一息地躺在我面前我卻無能為力時,那三分的興起傾刻間,消失殆盡!
他不能死!我必須護着他!
我不能死!我必須得到他!
信念,宛如魔咒!
他很美,比任何人都美!便是閉上眼也能将周遭事物辨得一清二楚的我,亦無法用這雙眼将他那惑人的容貌看清,只知迷茫,只知沉浸。
他很冷漠,比任何人都要冷漠,一日,一月,甚至一年都可能得不到他只言片語,亦從來不曾見過他有任何笑顏。
他很強,無論我如何努力也及不上他分毫。可我待他,始終如一。
他不喜歡別人碰他,哪怕只是一點點。我伸出手想要扶住受傷的他,卻被身受重傷的他輕易揮開,年長三歲的我竟因此昏迷不醒。
他這般的強,能将他打成重傷的人又該有多強?我不知!只知有我在,他不能再這般,這般……委屈。
師傅,我要他!
師傅,我要他!
師傅,我要他!
“要他什麽?”師傅這般問我。
要他什麽?我不明白……
“要他什麽?”師傅每日這般問我。
終有一日,我答。
“我要他……要他……要他為我……為我……展顏一笑!”
昏倒之前,我聽見,師傅,笑了。
笑得凄慘,笑得悲涼,笑得……釋然。
這是我此生最難以實現的目标,比起不擇手段地得到他要難太多太多!
我曾想過放棄,可卻從來不敢放棄,若是連我都放棄了,那麽誰又能堅持到底,誰又有能力堅持到底?
我如願成為最靠近他的人,看着他深思,看着他入眠,看着他一次次站在花從中觀花弑蝶。
每一日我都期待他喚我,他只喚一個字,這讓我高興了許久許久,整顆心都因此澎湃不已。之後才發現他叫每個人都只是一個字……我有些失望,但我知道我依舊是最特別的!
他沒有什麽特別的興趣,是一個很安靜的人,不似花刑判那般陰狠,喜歡看別人痛苦的表情與恐懼的目光;也不似殷莊主那般詭計多端視財如命,更不似禾樓主那般玩世不恭喜助纣為虐……
他是個讓我完全感覺不到他究竟想要些什麽的人。
他不練功的時候會找些事來打發時間,比如看書,寫字,彈琴,作畫,偶爾還會自己下棋……
最多的還是煉藥。開始他是自己嘗的,我承認我是害怕的,所以我提醒他他的身體與常人不同,需拿常人來試才好。
他說,找。
我知道他不喜歡正派人士,便幫他抓,無論症狀如何他都只是看着,他殺過很多人,但他似乎并不喜歡血,所以那些人死的時候并不難看,他也并不是每次都會讓他們死。
很多時候他還是會自己嘗……
每每見他如此我便忍不住心疼,我知道這世上還有許多人如他這般或是更甚,但我,顧不了別人。心裏,到處都是他的影子,再也找不到別人,也找不到自己。
他很喜歡清靜,喜歡一個人呆着,做事的時候不喜歡有人打擾,也不喜歡有人出現在他面前,我……任着他。
他不會很兇地瞪人,只會有愈漸冰冷的目光,大家都害怕這種目光,但是似乎又不是真的害怕,也許只是不喜歡,不忍心。
有一日他叫我找人,百毒不侵之人。
我不知道他是否還有親人,但我知道百毒不侵的一定是他的親人,這件事從來就沒有例外。
該是昨夜才想起來的,昨夜似是做了噩夢。
我幫他找,他偶爾也會下山去瞧瞧。
于是我吩咐影下各莊都備好他平日要用之物,待他入住,很多時候我都需先于他之前去查莊,為的是他進莊是不再皺眉。
終于,那兩個人出現了。
那時我便想,這世上終于有他在意的東西了,這樣,便不會再害怕他忽然遺棄這個世界,至少有所留戀。
他确實是在意的,就如他其實在意的不只是他聖後,還有聖君,所以聖後離去之後他才會每夜陪在聖君身旁,哪怕聖君只是一遍一遍地責怪他。
他待公子與小姐都是極好的,好得叫人羨慕,嫉妒。
但确實多虧了他們,他變得才有所不同。
雖然他臉上依舊沒有笑容,但我知道他定是開心的。他強大得似乎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顧,所以他喜歡照顧別人,而我盡我所能地滿足他,照顧強大得似乎不需要任何人照顧的他。
他很擔心公子的安危,有的時候他看公子的眼神像是在看聖君那般,我理所當然地被派去照顧公子,公子是個極其危險的人物,有着幾乎與聖君一般的容貌卻當真比聖君要殘忍而陰險得多,我覺得根本沒必要照顧他,但又不能違抗他的命令。
所以武林大會我沒能參加,有些失望,果然即便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還是希望能夠在他面前展現自己的實力。
他要上雪峰我是知道的,我不怕他不下來,因為小姐身上沒有半點內力,受不了雪峰上的溫度,即便是他也不能完全用內力持續小姐的體溫,所以我到山腳來等他,帶上公子在意之人。
可惜,很多時候他都不讓我陪着……
蕭月與花沐烨纏着他我是知道的,只是一開始我想知道若是當初我也這般死纏爛打後果又會如何,所以我沒有費盡心思地去阻止。
然而結果卻真如我想象中的那般,他對那樣的舉動完全不放在心上,甚至可以完全忽略,雖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但他當真在意的太少。
我也曾想過我這般的照顧他,若是哪日我不在了他會不會不習慣,會不會忽然間想起我,然而,卻是我自己舍不得……
蕭月是個很聰明的人,聰明地利用所有的一切接近他,我知道他真正的目的,因為他身上有聖君下的毒,那時的他或許是內力尚淺且有高人相助抑制住了毒性,然而常年累月随着毒性因內力的增強而增強,他不得不用自己的內力去穩住心脈,抑制毒性。因此即便蕭月當真是劍聖傳人也不會是他的對手,所以我并不擔心蕭月能耐他何。
他自然也知道蕭月的目的。因為他催了蕭月身上的毒,可他還是救了他。
所有的人都覺得他殘忍嗜血,但我卻覺得他其實很善良,那是一種飄忽不定、無所在意的善良。
他喜歡和小姐在一起,甚至是形影不離地在一起,這讓我很是羨慕。
小姐會愛上他我并不驚訝,他要娶小姐也只是正常,因為他真的太過溫柔,溫柔得盡管帶着無法除去的冰冷還是能叫人甘心堕落。而他自己自然是想如何便就如何了,誰也沒有能力改變他的決定。教裏見過他的人沒有任何人反對,也沒有任何人敢反對,更沒有任何人忍心反對。
我自然也是贊成的,雖然我确實難受得不知如何是好。他喜歡小姐,但有些事情他還是不明白,就像他知道我喜歡他,卻不知每次看他獨自再在花間月下我都想走出黑暗,将他擁入懷中,每次看到他清冷的睡顏都想緩步靠近親,吻他的雙眼,每次無意看到他衣衫落盡時都想霸道地占有他……小姐的定力很強,但對于他來說實在是不值一提,小姐是個很要強的人,會受不了也是應該的。
我也不想他明白,因為他一旦明白便不會再讓我呆在他身邊,但他總有一天是要明白的,我開始害怕,害怕他棄我而去,害怕他從此再也不需要我。
若是他不需要我了,我……
不!他不可以不需要我,絕不可以!
除了他我誰也不要!除了他我誰也不給!
我調出所有長老的手記,希望能找到方法……
長老們的手記恨零散,對于聖君的事也很少提到,又或許是誰故意毀掉了一些,但我還是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想試……
為此,我親自去了一趟莫家陵墓……
在那裏,我拿到了我想要的東西。
方法很殘忍,我猶豫了……
所以小姐設計要逃時我只是給他吃了七日斷情散,不敢太徹底地傷害他……
果然,他雖是百毒不侵,但情藥對他而言還是有用的,醒來時他并不知道酒是誰讓他喝的,更沒有察覺自己中了七日斷情散,只是第七日憶起時他毫不留情地給了我一掌,我知道他一定以為是小姐下的。不然就不只是這般。
公子那日也剛好上山,應是路上碰到了他,所以才問我發生了什麽事。
我自然把事情推到小姐身上,小姐很懶,不會提先前的事,更懶得解釋,所以我很安全。
終于,我看見他為小姐笑,我的心止不住的顫抖。
我不知道寄情散在他身上能起多大的作用,但是我……真的很想很想看他為我笑。
所以我沒有随公子出海,所以我第一次違抗了他的命令,所以我答應幫蕭月從幽冥山上帶走小姐,所以我眼睜睜地看他入魔……
一時間,天地之間只有我和他,他依舊強大得不可思議,然而我也再是當初那個被他揮過一掌便昏迷不醒的少年,也許我不能完全打敗他,但是要讓他喝上一口酒我還是可以做到的,特別是在他入魔後只攻不防的時候。
我趁他不防,抱住他,吻他……
這是我第一次抱他,也是我第一次吻他,因為他身上有太多毒藥,相信這世上沒有幾個人敢這樣對他,我也只是在這種時候下敢這麽做。
那段時間他很少用劇毒,該是和小姐有關,小姐雖是百毒不侵,但似乎只要對她用劇毒她就很輕易入睡,他一直很在乎小姐,這樣的現象自然能輕易察覺,公子也是很在乎小姐的,但他畢竟擅長醫術,用毒是會習慣把致命的毒性抵去,所以不會往毒性方面考慮,也不會太過在意。
然後,他喝寄情散……
醒來時,他還是最初的那個他,我知道,我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