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殿貓色宮牆柳 — 第 72 章
又是幾日過後,子宸來信請希音回乾坤山,因子苓行動不便,便留于林府。
她攜了京墨一同回去,至乾坤門時,她歪頭戲谑:“聖神除上次接我至神界時,可曾來過乾坤山?”
京墨擡頭望着恢宏大氣的山門,與門內一眼望不盡的堪比瑤池仙境,道:“只來過一次,還是天地初定之時,游歷三山九州各處時曾來過,當時的乾坤帝君還是你祖父。”
希音挑眉故意道:“這麽說,你與我祖父一般大了?”
他眸子一眯,松開兩人交握的手,一把攬着她腰锢進懷中,于耳畔低語:“所以帝君這是在笑我老了?嗯?”
希音察覺出他語氣中的威脅之意,還未開口,就聽他繼續道:“看來是我有些時候令你不太滿意,才會出此言吧?日後應再接再厲才是。”
有些時候?
她擡頭望進男子幽深的雙眸,突聯想到某些畫面,雙頰瞬間染如煙霞,眼神躲閃道:“哪,哪有,我開個玩笑罷了。”
再接再厲?
那她還有命下榻嗎?
希音欲掙紮出他懷裏,可男子鐵臂強勁,絲毫不動,她忙換了笑顏哄道:“莫氣嘛,我不過是調侃一聲,你這般容貌即便是傾我乾坤山之力也敵不過,怎有半分老氣?再說,即便是年紀大些,也耐不住我喜歡不是?得你一人,我自當死而無……唔。”
她話音未落,某人就心滿意足的吻住她,另一手撫在她腦後将她按向自己,進一步加深這個吻。
希音嘆了一聲,如今色氣滿滿的聖神果真好哄。
環着他腰閉眼回應,學着他平日的樣子去觸他舌尖,觸到即離,在京墨追來時,瞅準時機輕咬他一口,調皮的很,沒幾下便引的京墨呼吸急促,于她唇齒間低喃道:“寶貝兒,當真要在山門外勾我?嗯?”
尾音用他染了情。欲的低沉嗓音哼出,誘的希音咯咯直笑,偏不怕死的繼續勾他:“怎麽,三山九州最強大尊貴的聖神怕了?”
京墨眸色漸深,锢着她腰的手臂緊了幾分,看了眼眼前的山門,輕笑道:“我何曾怕過?倒是不知原來你喜歡這種的?既如此,順了你便是。”
說着就要向一側山泉中走去,驚的希音忙抱着他腰不讓動:“不不不,開個玩笑……”
京墨故意不理,又向那邊走了幾步,希音只當他真動了這心思,忙低聲道:“我,我皮膚嬌嫩你又不是不知,那兒……又是石頭又是草的,定易傷了我,我寝宮有上好的羽絨毯,我們去那豈不更好?”
她都不知自己胡亂說的是啥,只一心希望攔下他,雖知無人敢來看,但此事定易傳遍乾坤山,屆時她……她威嚴何在?
京墨聽的唇角抑不住彎起,将她攬進懷裏問道:“此話當真?”
“真真真。”
您說什麽是什麽。
京墨低頭吻了吻她頭頂,哄了句:“乖。”
希音見終于将這人哄好,在他懷裏窩着松了口氣。
只是她不知,頭頂上方的人看向門內不遠處一顆高大榕樹,目光毫無面對她時的半點溫情,良久後冷笑一聲。
捏了捏她臉,捉起她手向門內走去。
方行數步,便聽身側傳來道悅耳男聲:“君上回來了。”
希音回頭,只見榕樹下玉樹臨風一男子,劍眉星目,英氣十足。
她莞爾喚了聲:“子宸。”
子宸向他們走來,一向寡淡面無表情的神色,總在面對希音時挂着三分笑意:“參見聖神,君上。”
京墨立在一側眉目冷峻,聞言只嗯了聲。
希音驚奇笑道:“今日怎來了山門,莫不是來迎本君的?”
“君上認為是,那便是。”
這踢皮球的事,子宸做的多了,希音也不在乎,邊走邊與他道:“本君雖常與你通傳信件,但也僅是些棘手的政務罷了,那些老頭子們的花花腸子你倒是未與本君提及半分,可有何情況?”
子宸道:“以蔔長老為首的一派始終不**分,尤其是君上離山之後,愈加變本加厲,曾不止一次召集諸路長老于府中密談。臣安插了樁子進去談了消息,才知蔔長老一夥竟早與鑼山落葵有了交易,似乎是欲趁老帝君回來之前,将君上彈劾下臺。”
提及落葵,希音眸色暗了一瞬,道:“本君早猜到他們有所交易。之後呢?”
“之後應是萬事俱備,誰知欲實施計劃時,落葵竟自爆內丹,并遣散了鑼山衆妖。雖這事來的猝不及防,但好歹是狠狠打了蔔長老一耳光,随後幾日他意志極其消沉,至今都告病不肯上朝,其餘跟着他密謀此事的長老們見狀紛紛與他斷了來往,如今得知君上歸山,更是一個個畏畏縮縮不敢言語。”
幾人走的不慢,幾步間已到了禦清殿門前,希音冷哼道:“自作自受,可有這幾人名單?”
“有的。”子宸自袖中取出一張折的整齊的宣紙,欲遞與希音。
“不必,你拿着吧,日後尋些由頭将他們除盡便是。”她笑的譏诮,“畢竟凡人曾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嘛,本君本不欲動這些舊部,奈何他們如此不仁。”
那她也就算不得不義了。
子宸垂眸道了聲:“是。”
她擡頭望向上方禦清殿的匾額,問道:“殿中可有政務?”
“并無,君上可先去寝宮,稍後有場朝事,一些積攢的事務需君上定奪。”
她點頭,道了聲辛苦,欲轉身之際看到他将那封宣紙重新塞回袖中,難得揶揄他道:“你倒是一如既往的折的好看。”
子宸愣了半晌才知君上說的是宣紙,曬紅了耳根道:“君上謬贊。”
見她轉身離去,看着前方兩人交握的手,與她面上從未露出過的嬌俏甜美,以及方才看到山門外君上與聖神的一番纏綿……
他壓下心底的苦澀,但還是有幾絲歡喜在,三山九州,也只有聖神可稱為君上良配吧。
有些心思,還是莫要讓帝君知曉為好,免的她徒生煩惱。
硬生生扯出幾絲笑意,斂眸躬身道:“恭送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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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音寝宮延續她一慣奢靡之氣,處處皆精致無比,就連暗櫃中陳設的器物都是千金難求的上好佳品,目光所及之處盡是奢華,更別說那卧榻之上的羽絨毛毯,面積之大令人無法想象究竟需耗費多少只生靈才可得,觸手難得的是絲絲涼意,毫無半分絨毛所造就的暖融之氣。
希音上前解釋道:“此乃寒冰之巅的冰鶴之絨,它與你們神界的仙鶴雖樣貌有幾分相似,但因生長習性不同,羽毛萬年呈冰狀,即便是酷熱難熬的夏季,在上方也無半絲熱氣,好不舒服。”
京墨見她一臉得意,捏着她臉笑道:“那冬日你該如何,你如此畏冷,這冰鶴毯怕是你都不會近身吧。”
希音點頭道:“自然,天氣轉寒之後我便會将它換下去,前不久方織好的一塊貂絨毯我正欲試試呢。”
她指着面前的冰鶴毯道:“因我離山去燭照殿時正是夏季,才未換毯下來。”
京墨點頭,無奈的看着她:“如此奢靡,也難怪易惹來非議。”
“哦?”希音挑眉,“身為聖神的你都未有這般奢靡,如今看了我這寝宮,你竟未有絲毫不悅?想當初我父君每每至我寝宮,都會拂袖而去,道‘朽木不可雕’,那些外頭傳言已不知亂成何樣,我可不信你從未聽到半句。”
京墨大喇喇坐到塌上,在桌幾上托着下巴饒有興趣的看她,道:“不如小帝君來與我說說?”
她嘿嘿一笑,摟着他脖頸坐在腿上,京墨順手将她腰攬住,生怕她掉下去,挑眉看她也不言語,只有眼底無聲且堅定的信任,以及濃濃的縱容。
希音嬌聲道:“聖神為何不怒呀?”
“因為我信我的小貓不會如傳言所說,她是什麽樣的人,我比誰都清楚。”
她心底暖流拂過,指間繞着他發梢,語氣無波仿佛習以為常:“外界傳我殘害生靈,殺戮成性,一個個說的如親眼見過般,只知一味指責,似乎只要說的越多,便越可信似的。”
“無論何等生物,只要長毛便有換毛季,神獸更甚,且換毛周期一樣,皆是一年一換,我派人每至換毛季時便守在它們身側,待掉毛後擇其最優質幹淨的一部分,逐年制造而成。”
冰鶴物種稀少,且生長習性尤為挑剔,只長于寒冰之巅,故即便換毛也落的不多,更何況擇其優質部分,單這一塊毯子,她耗了近千年才織成。
京墨笑意未變,了然中帶了幾分欣慰,大掌撫着她頭頂,道:“我的小貓真聰慧。”
還不等希音開口,就覺腰身一緊,天旋地轉間自己已被壓于塌上,榻中桌幾被男子拂袖撤走,看着自己上方笑意漸濃的人,她吞了吞口水:“這是……”
“方才山門外與我應過何事,莫不是忘了?”
希音:“……”
傳言中所謂的清心寡欲呢?
她忙握着他解自己腰帶的手,面露為難道:“這是冰鶴毯……”
“無事。”京墨一把抽出腰帶,再次覆上去将她摟的嚴實,“我身上暖和,定不會冷到你。”
“莫動,你是不信?”
“那來親身體驗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希音:你!色令智昏!
發現我這個人真的是奇奇怪怪,分明好早之前就說了要完結了,結果拖到現在還在熱火朝天的更新……